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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73節 坐而論道 文 / 嵩山坳

    第73節坐而論道

    第73節

    謝罪的折子呈上去不久,就有了要求山東四省徹查省內官倉實際儲糧情況的諭旨。

    聽完唐樹義的話,椿壽搖頭笑道,「若是為虧空銀兩,皇上能夠不以我等所行為非,寬仁以待的話,糧倉興儲,則是咸豐四年就已經操行啟動,四年以來,天下各省雨水豐澤,五穀長勢極好,又如何砌詞推諉?」

    「也不妨事的,左右大人履任不過一年,便是省內公務,略有不諧,大人也不過失察而已。」唐樹義說,「且說,如今省內各處糧倉,是虛是盈,還要就地看過之後方才明白。不如會同省內各司道,到下面具體看看,再做決定?」

    「也好,不過還是要招勞辛階來問問清楚再說。」

    把勞崇光再次請過府衙,問及糧倉虛盈之情,後者拍著胸膛保證,「各府糧倉,俱皆豐滿,司裡可以作保。」

    「既然這樣,那就甚好。請老兄下去準備一番,三天之後,我等從濟南啟行,到兗州、泰安、東昌等地糧倉現場一觀如何?」

    「大人若是有意的話,職司願意作陪前往。」

    「那好,三天中之後,我們先到兗州府走一趟。」

    兗州當年是省內僅次於濟南府的第一大府城,下轄三州,二十六縣,到了雍正、乾隆年間,多加整理,分離出去一部分所屬州縣,到如今仍然是治下大府城之一,建於咸豐四年至五年之間的泗水、陽谷、壽張各縣內的三處糧庫,原本建有糧倉,又建糧倉一百二十一座,若是充滿壓實的話,可以存糧七十六萬八千餘石,足夠這一府治下的百姓八個月的果腹之用。

    由勞崇光、兗州知府劉滋才、山東督糧道多慧等人陪著,椿壽泗水縣城外的糧庫走了一圈,親自閱看,並命人打開倉廒,眼見確實是充實麥米,才算放下心來,滿意的一笑,「漁古兄,果然是倉廩充實,令人讚佩,不負皇上以一府相托之重——做的好!」

    「職下不敢,卑職感念天恩,行事之間不敢苟且對待百姓,不用提那等敲筋擊髓,從中侵魚,行那天理不能容之事了。」

    「倉糧存儲,首潔淨。一旦發現有雨水侵蝕破損處,即刻行文,責成修補,否則,小患變大,後果不堪設想啊。」椿壽回頭看著多慧,問道,「多大人,每月旗營支應餉糧,以何種為先啊?」

    「往年滿營兵糈,數要支以米麥等物,不過自咸豐四年起,各省糧米大熟,市價平緩,反倒是料豆歉收,市價大漲,故而從今年正月起,各營原本領米麥者,情願領豆。」多慧笑著說道,「這樣一來,不但各任頂補之豆概行放出,還可以空出倉廒,用來存儲米糧細物。」

    椿壽點點頭,他任職過江蘇藩司,於這等糧米軍餉發放雖不是正管其事,卻也通曉其中。各省倉中以米麥為細糧,用來作為滿營兵糈,歷任督糧道虧空細糧,從來都是以豆糧填補,雖然石數相同,但實際上的市價卻相去甚遠。

    任復一任,竟有粗糧頂補達到三五十萬石的,若是遇到支放糧米,不敷發給的情況,就可能有兵士聚眾***,若是傳到京中,便是很大的罪行。

    兗州府的情況還好,首先是劉滋才幾個多年為官一方,尚未有陞遷調轉之機,暫時還用不到於公事之間橫加需,倉糧出陳易之際,總還能夠有幾分良心,故而方有今天椿壽所見的狀況。

    「建糧倉,一來為百姓售糧有所置,免去改折徵收,民重受困之弊;二來也是為旱澇災年,朝廷有糧米可以調撥,用來賑濟災民。這是皇上明見萬里,愛民如子的聖心所。」

    椿壽停了一下,眼睛眾人臉上掃過,聲音逐漸提高了,「朝廷廷寄山東、河南等省的上諭中說,咸豐八年冬春之交,四省之地久旱無雨,眼見旱勢已成,除卻組織民力,挖井取水之外,於形式危急之時,要各省開倉放賑。屆時,爾等要是敢捏造詭名清冊,由書吏胥員冒領,而不能實惠及民的話,本官不管他是滿洲清貴抑或是正途出身,一概具名實參!到時候,朝廷有什麼處置,莫怪本官言之不預。」

    省內各地所建的糧庫走了一番,眼見俱是米麥飽滿,庫倉充實之景,椿壽這才放下心來,回到府城,即刻行文朝廷,將省內實地探查的情況,向皇帝做了稟告。

    皇帝也覺得很滿意,自己嚴令訓誡,料想椿壽未必敢撒謊蒙蔽,「椿壽倒是滿認真辦差的,秉持朕意,到各處糧倉親自訪查,可見其人實事求是之風。」

    「是。皇上睿鑒,椿壽、崇實父子可稱能員,眼見京、外滿族官吏氣焰熏灼,以顢頇度日、賣缺受賄為尚的風氣,顯得這父子二人天良不泯。」

    「嗯,上一年山東為朕南幸時,多有揚厲,椿壽前幾天呈上來的自陳有罪的折子,你們看過了嗎?」

    「是,臣弟等已經看過了。」奕訢說,「臣弟想,皇上當年有過上諭,無心為惡,雖惡不罰。椿壽、勞崇光幾個縱是抗旨先,不以皇上體恤百姓民力為重,但也終究是一片忠誠侍主之心,便請皇上取其忠悃,恕其罪衍吧?」

    「先放一放吧,河南、山西、寧夏那邊的情形如何?」

    「這,以上三省,尚無奏報抵京。」

    「行文催一催他們,告訴他們,有了虧空不必害怕,若是有膽敢砌詞狡辯,欺瞞朝廷的,朕絕不輕饒。」

    「喳。」奕訢碰頭答應著,見皇上沒有多的事要交代,領班跪安而出。

    皇帝轉身回了暖閣,換下朝服,穿了一襲便裝,「還有幾起啊?」

    「回皇上話,駱秉章駱大人遞牌子進來了。」

    「哦?駱秉章到京了嗎?傳!」

    由端華任帶引大臣,領著駱秉章進到養心殿,把頭上的大帽子摘下來,翎管向後的放好,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君臣大禮,隨即戴好暖帽,趨前幾步,跪拜墊上,等候皇上問話,「駱秉章,幾時從長沙起身的?」

    「回皇上話,臣於今年二月初六接獲皇上恩命諭旨,與官秀峰做過交接,於二月二十七日,啟程北上,路上走了二十二天,方始到京。」

    「朕雖然身京中,卻也知道,湖南一省民情吏治兩相恰然,這其中,你身為一省之長,出力匪淺啊。」

    「臣不過是上體皇上愛民仁心,行事之間,總以百姓福祉,為第一關注。至於肅清吏治,乃是皇上登基以來,洞察其非,所行章法,俱是有的放矢,臣所做的,也只是秉承朝廷的至意而已。」

    「朕知道你這個人,」皇帝笑著望向他,「你的能力,或者算不得頂尖,不過,旁人不能比擬於你的,首氣度、胸懷。湘省百姓都說,外樸內明,既能推轂賢才,使其樂為之用,又能清介自守,尤其為一時封疆所不能及。此為建樹之本啊!」他說,「朕便是取中了你這份德行,方以直督之重相付,望你能夠直督任上,好生的管理、整肅一番,不要辜負了朕提拔之恩。」

    「是。臣幼承庭訓,為國報效,僅赤誠做人,精白侍君。原不敢糾結一己得失。皇上諄諄教誨,臣謹記不悖。」

    皇帝又問道,「左宗棠,可還是你府中?」

    「是。左宗棠自皇上登基求選賢能以來,經由曾國藩大人引薦,入臣幕府,往來文牘公事,總由其人料理,臣能夠任上小有微才,左宗棠從***力甚偉。」

    「朕曾經問過曾國藩,於左宗棠從來不諱言心中欽羨之情,不過他久試不第,心中難免有自怨自憐之氣,為人也很有些驕橫,可是的?」

    左宗棠駱秉章的府中,一貫倚仗自己的勢力,獨斷專行,是湖南官場上無人不知的秘密,不過他確實是智大如海,駱秉章也離不開他,只好眼睜眼閉,裝作沒有看見,這一次皇上問起來,不能不說話了,「左宗棠性情中人,天生嫉惡如仇的脾氣,省內種種吏治、民生往來弊政,入其人眼底,分外不能忍受,故而才有為之攻訐的胥吏,從旁進言,意詆毀。」

    他說,「若是臣看來,攻訐其人的口實,不過三分為真,剩餘七分,都是虛妄之詞。」

    皇帝不以為然的笑了一下,「讓他好自為之吧。」他說,「一省總督,上馬管軍,下馬安民。原本的職銜所,總是民政多於軍政,不過自從朕命曾國藩天津練兵時起,三載而下,經由列強寇邊,軍戰力初見成效,並推廣全國。天津這邊的軍操練事宜,也全數移交總督府負責管理。你到任之後,這件事萬萬不能敷衍了事,加不可存人亡政息之念,你明白嗎?」

    「是。皇上聖心所念,一民心、二為吏治,三兵事,臣蒙皇上撿拔,奉職京畿,又焉敢不心竭力,為皇上處置妥當,上慰聖主,下安黎庶?」

    「你有這份心思,可見朕沒有選錯了人——直隸密邇京畿,有電報網絡便通中樞,有什麼緊要的事情,可以用電報通傳,不急的事情,奏折往來,也是大大的迅捷於你湘省之時,有什麼事情,你隨時稟報,只要是於國於民有利的,都有朕為你做主。」

    「是,皇上一番顧念之心,臣都記下了。行事之間,當多存國、民之念,不敢懈怠以對。」

    「你下去吧,等過幾天,你再遞牌子進來,朕還有話和你說。」

    駱秉章又再跪倒,恭恭敬敬的碰了三個響頭,仍自由端華領著,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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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同駱秉章進京述職,卻並無公務羈絆,左宗棠一身輕鬆,出了厝居的管驛,也不乘車、雇轎,逕直往南城曾府而來。

    曾國藩入值朝堂,左宗棠也是知道的,命人奉上禮物,又將拜帖留下,轉身回去,等到駱秉章回到管驛,兩個人還說不到三句話,門下聽差來報:曾國藩曾大人前來拜訪。

    曾左二人都是多年老友了,雖然早年有過一段不睦,但那不過是文士之間的君子相爭,不會有什麼積怨;而駱秉章知道,曾國藩是皇上面前第一信重的大臣,勝過肅順,行事之間不敢怠慢,和左宗棠一起迎了出來。

    曾國藩退值回府,聽下人說左宗棠來拜訪,趕忙換上一襲便裝,到管驛回拜,三個人雖然是知交、同僚,但睽違多年,相見之下,有一份欣喜,駱秉章告訴戈什哈,所有等候接見的客人,統統『道乏』擋駕。

    「滌生兄,湘省的時候,聽聞滌生兄為國建功,痛殲來犯,不但是曾兄一身榮光,可見我輩中人,並非是紙上談兵者流,可謂是為天下士子,又找到一條報國之門呢!」駱秉章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欽羨和敬重之意,大聲說道。

    「說來慚愧,」曾國藩答道,「臨敵之前,本已經失卻先手,若不是將士用命,只怕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就其時!要是那樣一來的話,聯軍全身而退還是枝節,皇上多年來屈己從人,於中外朝局,苦心佈置,付之東流,國藩就百死莫嘗了。」

    駱秉章有心想問一聲:苦心佈置是何意?又覺得這樣的問題大礙關係,也便閉口不言了。

    左宗棠點點頭,「總之是天從人願,一戰功成。只是,功勞平白給賽鶴汀、奕竹修搶去,讓人心中不忿——這兩個人一個蒙古親貴,一個是待罪之身,戰事之後,居然拿了頭功?想來真是為滌生兄不值。」

    曾國藩和駱秉章相視苦笑,多年以降,左宗棠這份眼裡絲毫不揉沙子的脾性,倒是薑桂之性,老而彌辣了?這樣的話傳到賽尚阿幾個人的耳朵中,不是憑空生出事端來了嗎?

    曾國藩說道,「倒也不能如季高兄所言,咸豐五年之後,汀公、竹修兩位軍營之中,練兵有法,出力極大,也是營中將士逐一看眼裡的,公侯之賞,非為濫邀。」

    他想了想,左宗棠文士輕狂,心中極是瞧不起那些軍務弁員,這一次隨駱秉章到天津,練兵之事,也是直督所轄,公務往來,要是他仍舊抱著這樣的想法的話,大是不利,借此機會,真的要認真勸誡他幾句了,

    「季高兄,你才智若海,往來公事,多年研磨,早已經熟稔於心,只是,兵制非比其他,不但是國家武力所倚,加是聖心無時無刻不念茲茲的大事,可莫要輕忽以待啊。」

    「我曉得的。」左宗棠口中答說,心中去分外覺得委屈:多年不見,曾國藩登閣拜相,昂然而入軍機,雖然現還掛著『行走』字樣,但實際上,任誰都知道,皇帝對他的寵信僅次於奕訢,比載垣、柏葰之流仍要高出幾籌,不用提翁心存、孫瑞珍之流的碌碌諸子了。

    而自己呢?雖然巡撫大人幕中言聽計從,但終究是還沒有混來一個出身,自己年逾不惑,刻薄點說,一事無成,百事不堪,又拿什麼和人家相比?一時間覺得心灰意冷,連說話的興趣都沒有了。

    曾國藩和駱秉章沒有注意他的神情異樣,繼續說話,「……老夫不日即將啟程赴任,不知道滌生兄可還有什麼有增教益的嗎?」

    「教益二字說不上了,不過皇上的脾氣,儒齋兄也知道,眼前急要,與國計民生有關係,莫如直隸一省興造鐵路、整肅軍制兩端。整軍之法,儒齋兄有季高兄大才相佐,加以天津綠營軍中,早已經有光武軍舊部存留,倒不會耗費很大的心力,只有興建鐵路一項,」

    看他長思不語,兩個人也不敢打擾,靜靜地聽著。曾國藩身為軍機大臣,每日面君,皇上的心意坐了幾個人中,沒有比他揣摩得加透徹的,這一刻的沉默,怕是有什麼驚駭心魄的話要出口,「自從桂燕山兩江試行鐵路大工竣工之後,皇上大為見喜,朝廷例有的封賞不必提,連恭王福晉,也給皇上從內務府多加賞賜——凡此種種,都可見皇上於桂燕山所行,是如何的滿意了。」

    「那,各省奏請省內興建鐵路大工一事,為何又給朝廷悉數駁回了呢?難道不應該趁此機會,大上快上嗎?」

    「哪有這麼簡單?不說旁的,兩江一地,三百餘里的鐵路花用就超過了一千萬兩,若是各省同時操行,朝廷如何擔負得起?」曾國藩說,「皇上不好厚此薄彼,也只能將各省所請,全數批駁了。」

    這件事是左宗棠也給駱秉章分析過的,聞言點點頭,「確是如此,只是,我總也搞不明白,怎麼一條鐵路,就要花費這麼多的銀子嗎?這其中,怕也免不掉兩江所屬,上下欺瞞吧?」

    桂良貪名外,是人皆知的,只是曾國藩要顧著自己的身份,不能多說,轉而面向駱秉章接著說道,「儒齋兄,鐵路大工,未來數年之內,必將風起雲湧,成為我天朝上下第一等大事,直隸密邇京師,是首要開行之地。」

    「嗯,這一層我也想過,今天陛見的時候,本來就想向皇上奏陳,不過為皇上言語所阻,我準備等過幾天遞牌子請見的時候,再行提起。」

    曾國藩想了想,決定還是將一些朝堂內情向駱秉章托出的為好,一來他以地方督撫大員的身份奏陳,比之自己身京畿,很多外情不明,要來得有說服力的多;二來駱秉章若是奏答之間蒙皇上賞識器重,日後也好結一個強有力的奧援。

    存了這樣的心思,他說,「鐵路一事,關注國計民生,其重要性不問可知,只不過,有江寧鐵路前,百姓大見其利,朝廷順勢推行,也是順理成章之事,皇上心中所念,早已經不此節。而是另外一樁大事上。」

    「哦?」駱秉章立刻追問道,「不知道聖心所記掛者為何?」

    「便是官員上下貪墨的天朝第一弊政!」曾國藩斬釘截鐵的說道,「想來儒齋兄和季高兄也知道了吧?四川龍茂道崇實述職陛見,為其任上恣性放任,隨波逐流,給皇上痛斥,甚至連御前乞恩都不容許,就將他趕出京中。」

    「這件事我知道,總也是崇白水自取咎戾,與人無尤。」駱秉章答道,「不過話是這樣說,皇上心中的失望,可想而知。」

    「便是如此了。」曾國藩說道,「國家行商課之法,與商賈以呈告胥吏往來侵魚、卡拿之權,雖然各省稅吏行事之間風氣大變,終究給人以只打蒼蠅,不捉老虎之諷——皇上年少振作,如何能夠容忍天下有這樣的輿論出現?」

    左宗棠一直默然傾聽,這會兒突然福至心靈,「我明白了!」

    「哦?季高兄明白什麼了?」

    「鐵路大工,耗費靡辸,皇上始終不准,一則是為各省同時操行,用度吃緊,不堪其負;二來也是怕各省都如同江寧一般,官員上下貪墨,國家撥下的工程款項,逐一落入那些黑了心腸的官員的腰包。」他一面說,一面覺得思如泉湧,順著方纔曾國藩的話說了下去,「若是某一省中興建里程、民夫徵調數目與江寧差相彷彿的鐵路大工,事後歸總,所費遠遠少於江寧所用,自然不用等到皇上發問,就有人上陳問一聲,何以兩地鐵路之功,耗費國帑相差如此懸殊?」

    駱秉章接上了一句,「皇上順勢派人徹查,則桂良等人任上多有征斂,賄賂公行,恬不為怪的醜惡行徑,亦將大白於天下了!」他興奮的臉上發光,大聲說道,「若是真到此時的話,不論桂良是如何的椒房貴戚,也難抵國法相責了。」

    駱秉章說完,三個人相視一笑,都有一種得遇知音,相晤暢談的快意感覺。「那,不如我明天就遞牌子請起,向皇上坦誠心胸?」

    曾國藩一愣,心道駱秉章行事如此莽撞,如何能夠做到一省總督之位的?只是轉而替他想想,也覺得無可厚非,他是那種坐言起行的熱忱性情,又為皇上提升至一省總督的位置上,自然時刻思忖,如何上報皇恩,也就顧忌不到太多了。

    駱秉章等了片刻,見他沒有搭腔,微覺一愣,轉念想想,心中瞭然,「多謝滌生兄開我矛塞,日後駱某但有所成,都是今日曾大人一言之功。」

    曾國藩笑了一下,「很晚了,請儒齋兄賞飯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您的支持,就是我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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