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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百三十一章 天怒人怨 文 / 在南方的毛豆

    朱亞珍手忙腳亂擦著王伯民嘴裡湧出的血:「你別說了,別說了:※※你不會死的,一定不會死的!」

    這時,王德承匆匆跑了過來:「王伯民兄弟,撐住啊,我們已經頂住對方的攻擊了,而且還通過電台呼叫來了市區的王橋、王比信他們的支援,等會兒想辦法把你轉移到市區去,那兒的醫療設施更完善,你一定能沒事的!」

    王伯民斷斷續續地問道:「王路隊長,他、他怎麼樣了?還是不肯動用異能嗎?」

    王德承一滯,滿臉都是懊惱,不忿地道:「我也不知道王路隊長這是怎麼了,我再三請求他動用異能,先將喪屍驅走,我們可以騰出手來對付偷襲我們的那支小型武裝部隊。可他怎麼也不肯答應,只說異能對『他』沒用,我也不知道王路隊長嘴裡的『他』指的究竟是誰。不僅如此,他還不顧隊伍受到攻擊堅持往雅戈爾動物園出發,我好歹派了一支隊伍守著他,才沒讓他孤身一人前往動物園。這、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伯民眼中的神采越來越弱,他低聲道:「王德承,你在武裝部中還有些威信,崖山大夥兒能不能安全脫身,就全靠你了。聽我的,立刻安排一支隊伍,護著老弱轉移,脫離戰線,就近安置到市區。另外再派一支隊伍,由你親自領著,扶送王路隊長去雅戈爾動物園。剩下的人,就地築起防線。抵抗喪屍和偷襲者,等王橋他們來了,我們就安全了。」

    王德承一怔:「你是說,讓大夥兒不聽王路隊長的命令,只派一小支隊伍跟著他就行了?這、這好像不妥當吧?」

    王伯民只吐出幾個字「王路隊長已經不是以前的王路了」,立刻全身抽搐起來,錢正昂一把推開王德承:「走開,你要害死王伯民嗎?他剛剛才做完手術!茅麗!茅麗!他媽的血漿怎麼還沒送來?!」

    茅麗拎著兩袋血漿從人群裡擠了過來,錢正昂立刻給大量失血的王伯民輸血,在朱亞珍的痛哭聲中。王德承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集裝車箱改裝成的臨時救護所。

    王德承咬著牙。手緊緊握著拳,從心裡說,他知道王伯民剛才拼了命提出的建議是正確的,大量老弱擠在這鄞州大道上。不僅對戰事毫無益處。而且還得分派出武裝部寶貴的人手來保護他們。將老弱轉移走後,崖山看似人員少了,可行動反而方便。作戰性能也大大增強。

    可是,這個時候,誰敢觸已經變成了一個可怕的陌生人的王路隊長的霉頭?王路連陳薇和王比安都能下手,何況自己一個小小的頭目?

    王德承團團在原地轉了一圈,終究還是沒勇氣向王路提出轉移人員的建議,只是大吼:「娘希匹,迫擊炮彈怎麼還沒找到?人都死光了嗎?再找不到炮彈,老子拿你們的腦袋當炮彈射出去!」

    一箱迫擊炮彈終於被找到了,王德承粗暴地搶過一發炮彈,扶起迫擊炮,胡亂擦了一把炮管上沾著的戰友鮮血和內臟,略微瞄準了一下,通一炮就放了出去。

    王德承這一炮猶如神助,直接就命中鄞州大道百米開外一處樓頂上的敵方迫擊炮陣位,對方的炮擊聲,一下子停了下來。

    王德承被敵人的那門迫擊炮壓著打了半天,這時才出了一口惡氣,可恨的是,自家的迫擊炮沒有平射能力,樓房裡敵人的各處火力點還在不斷噴吐火舌。

    王德承一邊組織火力擋住喪屍一**的衝鋒,一邊派出了幾個槍法好的武裝部隊員逐一拔除各樓房裡的火力點,他沉下心來就發現,其實對方武裝分子的槍法實在不怎麼樣,只是佔著居高臨下以及崖山一方隊伍被喪屍衝擊的便宜,才打了個措手不及。只要崖山眾人能穩下心來,一定能戰勝對方。

    就在這時,一名看守著王路隊長的隊員急得額頭冒汗地找到王德承:「分隊長,不好了,王路隊長不顧勸阻,執意要孤身一人前往動物園,我們怎麼勸也勸不住!」

    「什麼?!」王德承眼珠子都瞪了出來,自己好不容易才穩定戰線,這個時候王路隊長又鬧什麼妖蛾子啊,要不是顧忌著王路隊長的辣手,王德承差點爆粗口罵王路的祖宗十八代。

    王德承青著臉找到王路時,王路果然不顧身邊眾人的阻攔,非要冒著前方的槍林彈雨往動物園進發,眼看著就要離開崖山眾人守護的防線了。

    王德承一跺腳:「娘的,這是你自己要找死,可怪不得老子了!」

    王德承厲聲命令道:「裘韋琴、李波、盧鍇,你們帶領一部分人員,掩護所有傷員、老弱、婦女,先行撤退!市區的王橋、王比信、張駿他們已經帶領人員來接應你們了。」

    「武裝部的大部人員、學習興趣小組成員,還有柴老二你們這幫唸經的,就地組成環型防禦陣地,不許主動出擊,只要守住陣地不讓喪屍突破就行了。偷襲的那幫武裝分子沒了迫擊炮,對你們的危險就沒那麼大了。」

    「我帶走100名人員,多攜帶子彈,跟著王路隊長,去動物園!」

    王德承,最終還是採納了王伯民的意見。

    在一團忙亂中,崖山眾人分成了三部,各自行動,朱亞珍護著著昏迷的王伯民的擔架,隨著老弱的大部隊,向原路撤退回去,這裡離市區也就十多公里路,只要沒有大部敵人攔截,大夥兒很快就能安全了。

    事實上,除了零星的喪屍,伏擊崖山隊伍的智屍,的確對這些老弱毫無興趣,似乎他們完全不在乎這些唾手可得的鮮肉,根本沒有組織喪屍或火力進行攔截,大夥兒在打死了零星衝上公路的喪屍後,很快就突圍而去。

    朱亞珍緊緊跟在擔架旁,握著緊閉著雙眼的王伯民的手,似乎這樣子就能將自己的生命渡給垂危的丈夫一樣,突然,王伯民的手輕輕一動,朱亞珍又驚又喜:「伯民,你醒了?!」

    王伯民微微睜開眼:「我們這是在哪兒?」

    朱亞珍喜極而泣,滿臉都是淚:「太好了,你沒事了!我們正在撤退回市區的路上,你放心,已經沒事了,敵人並沒有追上來。」

    王伯民聽著遠處並沒有停頓的槍聲:「王路隊長呢?」

    朱亞珍一怔,繼而沉下臉:「不知道,我們撤退前,聽說王德承帶著一百來個人,護著他去動物園了。他、他就這樣扔下了崖山所有人,自顧自地走了!」

    朱亞珍越想越氣:「老公,王路已經變了,再不是當年我們聽到電台前來投奔時的那個王路了,咱們經了這次大難,該知道無論是異能者、智屍都靠不住,等你傷好了,我們帶著以前的同伴離開崖山。」

    旁邊的人聽了朱亞珍的話,不僅沒有阻止,紛紛點頭:「就是就是,這崖山早就不是以前的崖山了,咱們乘著現在手裡有武器,還不如乾脆離開崖山。」

    更有人心眼活泛地,出主意道:「要不我們就不去市區了,直接回崖山,那裡倉庫裡有不少好東西,咱們乾脆撈一票,再離開崖山!」

    王伯民一驚:「你、你們別亂來,崖山還有效能辦的人在,你們可不是他們的對手。就算是要離開崖山,也該是好聚好散,你們要是和王路隊長結下了樑子,招來他的報復,那就……」他心急之下,一口氣喘不上來,頓時一陣咳嗽。

    朱亞珍心痛地撫著他的胸口:「你別說話了,人各有志,人家怎麼做,我們也阻止不了,說到底,這鬧得天怒人怨的,都是王路隊長瞎整出來的。」

    王伯民苦笑道:「可要是離了他的異能保護……」

    朱亞珍搶著道:「沒有異能我們就活不下去了嗎?其實我們以前沒有異能者時,不也一樣在喪屍智屍的殺戮中活下來了嗎?雖然過得苦了一點,可總比被人家當炮灰來得要好。老公,你拚死保護王路,可他根本看都不看你一眼,還是錢正昂把你拖到救護所搶救的。老公,我們在崖山也算是仁至義盡了,那王路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能下手,又怎麼會把我們放在眼裡?你別說了,等你身體能行動了,我們就離開崖山!」

    朱亞珍激奮之下,對王路直呼其名,連「隊長」兩字也扔到了一邊,擺明了是不再承認王路在崖山的統治權。

    她的嚷嚷聲,旁邊很多人都聽到了,人們互相打著眼色,交頭接耳,隊伍們不知不覺中分散了開來,崖山因為得堡壘之助,倒是人人有槍,有武器在手,有些人自覺並不害怕零星的喪屍,反而是留在崖山,風險更大點。那王路已經瘋了,誰願意在一個瘋子手下幹活?爹死娘嫁人,各人管各人吧。

    崖山人數最多、戰力卻又最弱的老人婦女等群體強行突圍後,依然堅守在鄞州大道上的剩餘人員壓力反而減輕了,在裘韋琴、盧鍇、李波、車永波、沙青等人的指揮下,防禦圈子進一步縮小,單位火力密度增加,尤其是幾門迫擊炮陸續投入戰鬥後,四周敵人的進攻,終於被壓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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