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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180章血濃:許我愛你 文 / 風宸雪

    第180章血濃:許我愛你

    「tom,把這個給那個記者,告訴她,我不想再看到她。」司徒霄把一張發票遞給後面穿西服的男子。

    「是,我知道怎麼去做。」

    「明天,請夫人到這裡來。」

    「是,我明白。」

    見司徒霄沒有進一步的吩咐,tom立刻退出房間。

    司徒霄閉上眼睛,手握著襯衫的袖扣,上面浮起的花紋,清晰地印進指尖,卻印不進心裡,心裡,滿滿的,都是一個人的影子,愈是不願記起,愈是深地蟄伏在那裡。

    滿滿的,都只有她的好,沒有一點,她的絕情。

    絕情的人其實又何止她呢?

    他的心,也惟有對著她才會柔軟,這份柔軟,任憑她再怎樣不屑,任憑她再怎樣傷害,可,他,仍心甘情願。

    原來,愛,並不僅僅是甜蜜相隨。

    這份酸澀,因是她所給,他飲盡,亦不悔!

    而,在雅間,在床上等到僵硬的揚揚等來的,卻是另一個男人,她聽到腳步聲,以為是司徒霄,探出身去,看到的僅是他身邊的助理。

    她立刻將被子重新擁住還是赤裸的身體,她不是沒想過穿衣起來,可,就這麼起來,她實在心有不甘,她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今天走出這一步,即便是錯,也只有逼著自己,繼續走下去。

    她愛他,不是嗎?所以任何犧牲都是無所謂的。

    「這是司徒先生給你的。」那個男人面無表情地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她,她意識到那是什麼,顫抖著手接過,赫然是一張支票,上面是她一輩子可能都賺不到的錢,五百萬。

    「這是什麼?」

    「司徒先生讓我把這個給你,並且請你以後不要再騷擾司徒先生。」那個男人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他真的這麼說?」揚揚捏著這張支票的手顫抖到自己都無法控制。

    那個男人,臉上浮起不屑,睨著她:

    「是,請小姐清楚自己的身份,不這個房間會保留到明天中午12點,請小姐好自為之!」

    說完,那個男人頭也不回地離開。

    揚揚無力的癱軟,喉嚨裡迸出一種淒利的哭聲!

    為什麼,她這樣做得到的,竟是這樣一張帶有侮辱性質的支票!

    五百萬!好,五百萬!

    這是他給她的價碼,這個價碼,她會讓他知道,有多麼的低!

    站起身,她穿上單薄的衣服,並且穿上時,她用力將其中一個肩膀扯壞。

    隨後,她摸索到那條『傾城之戀』毅然把它戴到頸部,並盡可能用衣服把遮掩起來。

    做完這一切,她再披上外衣,穿上鞋,在離開前,她打了一個電話,接著,才從後樓梯下去。

    直接打車在距離君臨天下還有一段路程時她下車,脫去外衣,脫掉鞋子,把這些都扔進一邊的垃圾桶,然後赤腳走在雪地中。

    腳底的冰冷,敵不過她此時心裡的寒冷,她就這樣走著,在滬城的富人區,周圍都是豪宅,而君臨天下,耀眼地,在深夜發出金色的光芒,這抹光芒,輝灑進她的眼底,僅餘更深的陰霾。

    沒有人,會知道,冰天雪地中,她一個人,蹣跚地走著。

    屋內的溫暖,讓人根本不願去欣賞雪的寒魄。

    但,這分溫暖,能溫暖的,不過是已經進入夢鄉人的心。

    蘇盈的心,並不能因為空調覺到一點一滴的暖意。

    辰顏望著情緒不穩的蘇盈:

    「舅媽,很晚了,早點休息。」

    她不知道還能安慰什麼,在知道父母的結合,同樣是出於一種報復時,她除了慨歎,真的無法說任何話。

    眼前這個女子,原來才是父親最早愛的,父親對於母親,或許,真的沒有過感情。

    這樣的婚姻,是種悲哀。

    而她,比母親幸運,至少,她真的得到過司徒霄的愛。

    可,卻不得不放手。

    「顏顏,我這輩子,就這麼過了,但,有一點,請你一定要答應我,千萬不要告訴老爺,振業不是沈家的孩子,否則,我不知道,我們母子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容身。顏顏,好嗎?」

    「舅媽,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外公的,他的身體,也經受不起再多一次的打擊。」辰顏扶著她躺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並細心地把被角掖好。

    沈振業,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不管怎樣,她都不願意讓這個哥哥流落在外面,畢竟,他沒有任何的生活自理能力。

    至於蘇盈,她已為當年所做錯的事付出代價,她的本性並不壞,不過,也是因愛迷失。

    如此而已。

    「顏顏,我知道這樣做,很自私,可,我真的沒有容身的地方,父親勢敗後,我的娘家,早不如從前,更不會接納守寡的女兒帶著一個私生子回去。畢竟,這對於他們,是種雪上加霜的恥辱!」

    「嗯,我知道的,舅媽,好好休息,明天,一切都會好。」

    「你不怪我?」她抓住辰顏欲待抽離的手,眼中滿是哀求的神色,「是我害你的父母感情失和,也是我間接讓你母親沒有得到幸福的婚姻!你真的不怪我?還能容納我?」

    「這是他們上一代的事,我作為他們的女兒,只會感激你,因為,你和我父親分手,才讓我來到這個世上。好好休息,舅媽。」辰顏靜靜地笑著,這樣的笑和這樣的話終於讓蘇盈點頭,將身子蜷縮進被中。

    這時,卻響起敲門聲。

    「什麼事?」辰顏站起身,問。

    「小姐,有人找您,請問要讓她進來嗎?」

    「舅媽,晚安,我先出去一下。」

    辰顏打開房門,徐姐垂目站在門口。

    「誰找我?」

    「是一位叫揚揚的小姐,因為沒有得到小姐的允許,所以,她還在樓下。」

    辰顏快步下樓,走到門廳,看到可視對話屏上,揚揚穿著一件單衣,可憐兮兮地站在那,裸露在外的赤腳已經凍得發紫。

    「為什麼不讓她先上來!」辰顏第一次對徐姐厲聲道,並迅速打開電子門,「快準備薑湯和暖和的毛毯,另外,把客廳的中央空調高溫度調高!」

    吩咐完這一切,她接過柳姐匆匆取來的毛毯,走出門外,焦慮地走到電梯門口,等著電梯的到達。

    電梯速度很快,電梯門打開,揚揚望著辰顏,嘴角一撇,哭著撲進辰顏的懷中:

    「辰姐姐!」

    辰顏擁住她冰冷顫抖的身子,忙將毛毯替她裹上,並擁著她走進屋內。

    徐姐在她們坐進沙發後,適時地端來薑湯,空調的溫度也調得十分暖意融融。

    揚揚凍得發紫的臉才緩緩回了一些血色上來,她的淚水在接觸到薑湯的熱氣時,一滴一滴濺落到薑湯中。

    「辰姐姐……」

    「先喝湯,有什麼事,喝完湯再說。」辰顏替她把被雪沾濕的頭髮用毛巾擦著,「喝完了,還是要先沖個熱水澡,不然明天你一定感冒。」

    辰顏沒有制止她哭泣,只是遞上一張綿軟的紙巾,可她並不接,只是默默地喝著薑湯,流淚,把眼淚和薑湯一起喝完。

    味蕾感覺到的滋味,必定是澀辣難耐的吧。

    「到我房間去洗個澡吧。」辰顏看她想要說話,柔聲地先道。

    「辰姐姐,我該怎麼辦?」揚揚這次並沒有再次沉默聽從她的話,哭著撲進她的懷裡。

    辰顏本來替她擦著頭髮的毛巾在此時稍稍滯了一下。

    「你們先下去。」辰顏吩咐一邊伺候的傭人,然後才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今天吃飯時,我看你還好好的,是又被台裡的人欺負了嗎?」

    「辰姐姐,不是,台裡沒有人欺負我,是我——是我自己不好。」她的聲音帶著悲痛的哽咽。

    辰顏放下毛巾,替她把毛毯攏緊,這時突然注意到,她的衣服裡,一點紅色閃了一下,只這一閃,辰顏攏毛毯的手,不可抑制的顫了一下。

    是『傾城之戀』。

    這樣的光澤,這樣的艷紅,僅屬於『傾城之戀』。

    揚揚覺到辰顏的手怔了一下,她抬起略帶著驚惶的眼神,彷彿突然明白辰顏看到了什麼,她哆嗦著手,從頸部取出『傾城之戀』,淚水,流得更加疾快:

    「這是屬於辰姐姐的,我不該戴,我不該戴的。」

    「這並不是我的項鏈。」辰顏的語氣還是淡然的,她的臉在客廳的吊燈下,除了頸部有一些被衣領遮住仍舊若隱若現的疤痕外,她的下巴的痕跡,已不是太明顯。

    揚揚看著她雖然有暇疵,依然精緻美麗的臉,心底的自卑愈濃,可,這是她最後一個機會,辰顏以前幫過她,那麼現在,她應該還是會在她的哀求下,幫她吧。

    即便,她說出的話,並不是完全真實的。

    「辰姐姐,他把我當成了你,然後——後來,將這條項鏈戴我的頸上。可——可——」

    揚揚說的話很不連貫,她的臉紅得宛如茶几上綻開的紅絲絨玫瑰,紅到可以滴出血來一般的顏色,落進辰顏的眼底,她的心,剎那,終於疼痛到,似乎有血滴出。

    聰明如她,早猜測出這幾段話後面的意思。

    「司徒霄?」她連名帶姓地喚出他的名字,每一字,都硬硬地砸在她的心上。

    「嗯,辰姐姐,我對不起,我不想那樣的,我真的不想,可,你知道,我一直崇拜他,帶著愛慕的崇拜,所以,哪怕他把我當作是你,我都沒有反抗。辰姐姐,我是不是真的很下賤,很壞?可,我真的沒有辦法拒絕他,我知道,這樣做真的對不起你!辰姐姐,我怎麼辦?辰姐姐!」她哭著再次撲進辰顏的懷裡,這一撲,分明有些東西,在辰顏的心裡,被震動粉碎。

    她說不出任何一句話,對於揚揚帶著抽泣說出的這句話,她回不了。

    「辰姐姐,你一定怪我?是不是?」揚揚哭著,許久見她沒有動靜,抬起眼睛,抓住辰顏的衣襟,無助地問。

    「我不可能不怪你。這是實話。」她說出這句話,眼底,掠過讓揚揚有些心慌的冷漠,「你怎麼會去休息間?如果你不進去,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揚揚,在台裡,我待你不算薄,可今天發生的這件事,讓我發現,自己待誰好,最後都是錯付的。」

    「是,我是不該進去,可,辰姐姐,你知道嗎,這次我好不容易向台裡爭取這個機會,就是想更近地看到他,席間,我一直留意他,我也知道這條項鏈是他送給辰姐姐你的,但,似乎辰姐姐並不想要,所以他才灌了自己那麼多酒,直到酩酊大醉。」

    她說出這寫話,臉上的淚漸漸停止,只是一直望著辰顏,眼底,是一種讓辰顏無法漠視的堅定。

    「辰姐姐也一定放不下他吧?你跟著醉了的他上去三樓,鬼使神差的,我也跟在你的身後,你進去雅間,我在門口等,不過半個小時,我等的真的好艱難,一直到,你出來,我想走,可,我的步子卻邁進了那個房間,我看到,他就躺在那裡,被子掉在地上,我擔心他著涼,過去想為他蓋好,接著——我知道,我不該進去,但,我控制不住!我愛慕他,是不爭的事實,倘若你留下,我根本沒有勇氣進去!」

    「你是說,這個機會,如同今夜不寂寞這個節目一樣,是我給你的?那麼,你現在來找我,意思就是想讓我把他徹底的讓給你,對嗎?」

    「你會嗎?辰姐姐?如果你會,我會一輩子感激你!」

    「他是人,不是一個節目,不是一件物品,你讓我怎麼讓?揚揚,我現在不知道,說你單純,還是說你深沉好,今天的你,讓我真的失望。」辰顏的唇邊浮起一抹蒼白的笑意。

    「是,他是你的丈夫,可你珍惜過他嗎?這兩個月,你們始終處在分居的狀態,為什麼,你明明和他感情出現問題,甚至是,你不愛他,卻依然不肯放過他?」揚揚拿起紅鑽項鏈,語音裡是激動,「這個,他說會給他最愛的人,所以,他今晚選擇送給你,但,你做了什麼?你把它扔了,難道,這就是對他的尊重嗎?」

    「我和他的事,不是你該來評判的。揚揚,你今天穿這麼少,赤腳從西柏會所走到君臨天下,是想用苦情計打動我嗎?」辰顏的話帶著一分犀利,面對這樣的事,她沒有辦法繼續溫柔,她沒法正視,司徒霄會誤將揚揚當成她,然後發生關係。

    這場關係,還荒謬地發生在她離開以後。

    每想一次,她都需要竭力控制,才讓自己的言行不至過於失態。

    「辰姐姐,我不是要博你的同情,我只是,不想讓自己那麼廉價!對,我沒有你高貴的出身,所以注定被他看不起!這,就是他給我的支票,五百萬啊,是我在台裡做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五百萬買我的身體,雖然,我是比一般的妓女值錢,可,我並不是妓女!所以,我受不了,我幾乎什麼都沒穿,就跑了出來,但,這張帶著恥辱的支票還是伴隨著我一起出來。」她哆嗦地從褲子口袋中拿出一張已經揉得皺皺的,依然能辨析出是支票的紙。

    辰顏的眼睛盯著這張紙,頃刻,終於痛苦地閉上,司徒霄,你既然做了,又何必用這種方式去結束呢?

    難道,任何人在你心裡,真的都可以同錢等價?

    她的手從揚揚的肩膀上收回:

    「你來找我,也並不能讓這種恥辱消褪,相反,可能是更加自取其辱,畢竟,我是他的妻子,我不會對你有任何的同情,哪怕,以前我真的為你的純潔所打動過。」

    「我不是要博取你的同情!我只是,想把這條項鏈交還給你,還有這張支票,麻煩你轉交給他,雖然,我不富裕,可,我的身體,不是用錢所能衡量的!這條項鏈既然屬於你,我也不會被他當做替身戴上,就佔為己有,對,以前我是很純潔,不懂台裡的人情世故,今天,我雖然在台裡做到如今的位置,但,我依然是純潔的,沒有被世俗玷污!」揚揚把支票和項鏈全放到桌上。

    她的這個舉動,倒出乎辰顏的所料,她看著揚揚,對方已站起身,將毛毯從身上拿下,蹣跚著腳步就要離開。

    「站住。」辰顏說出這兩個字,揚揚的腳步停了一下,但立刻繼續向門口走去。

    「你愛他嗎?」辰顏並不看她,繼續問出這四個字,這四個字,讓揚揚的步子終於停下,不過短短幾秒鐘,她的聲音清亮地傳來:

    「是,我想我愛他。」

    「那你先到我房間洗澡,然後換身衣服。如果你愛一個人,首先,你必須先學會愛你自己,才有可能讓對方也愛你。」辰顏說出這句話,提高聲音喚到,「徐姐,帶揚小姐到我房間洗澡,並給她準備乾淨的衣服。」

    「是,小姐。」徐姐從另一處走來,「揚小姐,請跟我來。」

    揚揚驚愕地回身,望著辰顏,辰顏仍舊沒有看向她:

    「這並不代表我原諒你。只是,我不想看到你明天感冒發燒,畢竟,你是旭日電視台的人。」

    她說完這些話,起身,走到客廳的玻璃窗前,再不管身後的事。

    電話鈴在身後倆人的腳步聲離去後,突然響起,她看了一眼那個號碼,按下接聽鍵:

    「蒼,怎麼現在打來電話?」

    「顏顏,我明天會到滬城,你有時間嗎?」

    「上午可能忙一點,有事嗎?」

    「是關於璃和地產的。」

    「蒼,雖然沒到半年,但,你還是把這個總經理收回吧,最近我全部的心思都在沈氏,這個掛名,還是不要了,反正滄海新城已經走向正軌,投資也該逐步到位了,我會站在沈氏的角度,繼續予以盡可能多的支持。」

    「不,顏顏,我這次來,是想把璃和地產正式過名到你的名下,你可以把它併入沈氏,也可以讓它獨立,取決權在你的手中。」

    「蒼!」

    「我知道這樣你會很辛苦,但,我相信,你一定行的。我會讓馮董配合你做一些工作,平時,只有相關決策的需要你做出處理,另外,這兩個月,我已和grace做出滄海新城詳細的推進方案,之後的六年會按照方案分六期逐步的推進,直到六年後,全部呈現在世人面前。」

    「我真的不行,蒼,我想我並不是適合商場的。真的。」

    「這兩個月,你把沈氏的事務處理得很好,之前假如我還有所擔心和顧慮,那麼,現在,我完全可以放心地把璃和地產也交給你。」

    「蒼,我真的沒有心情去處理任何商場上的事,我很累,真的很累!」她終於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喊出這幾句話。

    「顏顏,你怎麼了?」葉蒼霆聽出她語聲裡的不對,關切地詢問。

    「蒼,我想見你,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我明天早上十點就會到浦東,你在哪,我會盡快趕過去。」

    「你告訴我航班,我到機場來接你。」

    「這樣吧,你到霆耀酒店2501號房等我,那是我每次到滬城都會下榻的地方,我一下飛機也會趕到那裡,免得你跟我來回奔波。你直接和總台說你是辰顏就可以了,我稍後會讓助理交代她們。」

    「嗯,好。」辰顏的手彷彿握住救命稻草一般握著手機,她的身體卻如風中的浮萍一樣開始顫抖。

    「顏顏,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永遠會在你身邊,所以,你並不是一個人面對這一切!答應我,今晚早點睡,我不希望明天看到萎靡不振的你。」

    「我會的,蒼。你也是,早點休息,滬城今天下雪了,明天的氣溫應該是在零下,一定要穿羽絨服。」

    「傻孩子,現在都學會關照起我來了,我知道。明天見!」

    葉蒼霆寵溺地語氣從話筒那端傳進辰顏的心中,終於讓她有了一點點的溫暖。

    可,這份溫暖,又能維持多久呢?

    掛斷電話的剎那,身後響起一個聲音,把這份溫暖的傳遞徹底打斷:

    「喔喲,想不到辰大小姐今晚一個人站在這偷打電話啊,yanni不是在滬城嗎?怎麼今晚散了商會,他沒陪你?聽說,他競拍了一條鑽石項鏈,準備送給最愛的人,咦,難道,辰小姐不是他的首選嗎?」楚彤甜甜地笑著,腳步清脆地走向辰顏,她看到,辰顏略略偏過的頸部並沒有傳說中的那條『傾城之戀』。

    「這裡是沈家,你進來,難道不懂規矩?」

    「老爺才進醫院沒幾個月,辰大小姐就要把辰家的規矩硬放到沈家?」

    「我沒說是沈家的規矩,而是,進入別人的家,最基本的禮貌規矩,楚小姐穿著雪地裡踩過的鞋,就這樣走進沈家,你覺得,這是否合規呢,似乎是對主人最大膽的不尊重吧。」

    楚彤看了下腳上的高跟靴,確實,她是刻意想放出聲音,才特意沒有換上拖鞋,因為,她希望辰顏注意到她,並非將她視做空氣,說實話,她真的很討厭辰顏像她母親一樣,目空一切的那種表情。

    每每看到,她都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其實就是沈夢璃,看上去什麼都不在乎,卻讓所有的人,為了她,甘願付出一切。

    這樣的女人,又憑什麼得到幸福呢?

    所以,既然對於沈夢璃,她沒有辦法在折磨,那麼,辰顏,注定要為她的母親當年的行徑付出代價。

    「你就只會和我較真,老爺躺在醫院,也沒見你怎麼盡過孝道,在這點小事上,卻是斤斤計較。你既然看不慣,我去換拖鞋便是。」

    她旋即轉身才要離開,突然餘光瞥到茶几上那條燦爛奪目的鑽石項鏈,正是『傾城之戀』。

    他還是送給了她?

    雖然,她早猜到司徒霄競拍項鏈的用意,可還是天真的抱了一絲僥倖,希望,不過是這位曾經的花心總裁一時興起的大手筆,卻沒有料到,辰顏真的讓他不惜耗費重金,以博取一笑。

    辰顏轉身,看到她的眼神裡沒有剛剛的自在,遂唇邊弧度微起:

    「這就是那條所謂的傾城之戀吧,不過,不屬於我,當然,也不會屬於你。如果楚小姐沒有事情,請先回樓上休息吧。老爺一天沒下逐客令,我自然也不會下的,但,請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別做出和身份相悖的事來,否則,這逐客令下不下,是遲早的問題。」

    說完,辰顏的手輕輕從茶几上拂過,那條項鏈已被她拂進手中。

    她慢慢走上二樓,再不管楚彤背後的咬牙切齒。

    推開房門,徐姐正拿著揚揚換下的衣服出來,衣襟上猶帶著冰喳。

    辰顏示意徐姐拿去清洗,自己慢慢走進房中,揚揚穿著一件白色厚厚的棉袍正坐在靠窗的椅上發怔,連辰顏走近都沒察覺,直到辰顏把那條項鏈戴到她的頸部,她才驟然回過神來,轉頭望著辰顏,嘴唇囁嚅,一時,說不出任何話來。

    「既然,是他替你戴上的,要取下,也只有他,你如果愛他,並能讓他愛上你,也是種幸福。」她淡淡地說完這幾句話,項鏈已然戴好,辰顏才要收回手,揚揚卻驀地抓住她的手:

    「辰姐姐,你肯原諒我?」

    「沒有,我不會原諒你的,因為,我也是女人,我沒有辦法接納一個和我丈夫有過關係的女子,但,做為你曾經的同事,作為你曾經一直喊的辰姐姐,我仍希望你能找到幸福,哪怕,這份幸福的歸結並不在他的身上。」

    「我的幸福,只可能在他的身上!」她抓住辰顏抽離的手,執意地道。

    在揚揚身上,辰顏彷彿看到當年的安沐雲,同樣執著在葉風的身上,結果,帶給自己,和葉風的,卻是這一輩子,都無法磨滅的傷痛。

    「沒有一個人,非要另一個人,才能過一輩子,你如果執意去追求本不屬於你的幸福,傷到的,或許遠不僅僅是你一個人。該說的話,我都說完了,今晚你就睡在這吧。」辰顏還是將手從揚揚冰冷的手中抽出。

    轉身,向外走去。

    「你呢?辰姐姐?」

    「我去客房。你好好休息。明天的路究竟怎樣,得靠你自己繼續走下去。」

    「我並不是來求你將他讓給我的,並不是!」

    「不管你來這裡的目的是怎樣的,我都不願知道,也不想知道,事情已經發生,不論誰對誰錯,我都不想再聽。」

    「你真是一個面冷心冷的人嗎?」揚揚脫口而出這句話,收口已來不及,但,這一直就是辰顏給她的印象。

    「面冷心冷,會比較快樂,不是嗎?」辰顏的心有瞬間的僵硬,但她還是說出這句話,慢慢走出房間。

    甫出房門,她看到楚彤站在那邊,笑得十分燦爛。

    辰顏面無表情地走過她,走向客房。

    楚彤得意地回到沈傲的房間,將腳下的靴子用力一脫,然後一踢,靴子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但,她的心,此刻,卻有很大的聲響,這種聲響越來越大,直到,她拿起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速度去問清楚,今天,揚揚和yanni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剛剛你打電話問我地址,我就覺得奇怪,現在看來,事情果然不是這麼簡單,假如你連揚揚做了什麼都不能第一時間向我匯報,那麼,你這個主持,也就快做到頭了。只要葉蒼霆知道,你是怎麼得到這個位置,他一定會立刻把你趕出台裡!」

    畢竟,浦薇薇這個主持位置是她拜託旭日電視台的副台才得到的,副台因為她是葉蒼霆的小姨,平時也有打點過關係,自然樂而為之。

    所以,這也成了她制約浦薇薇的一個方法。

    她做事,素來是滴水不漏的,任何的利弊都會被她善加利用,用人,亦如是。

    方纔,她在辰顏之後才走上樓梯,看到徐姐拿著一堆衣物準備去洗,並且對她的問話,含糊其詞。

    所以,她疾走幾步,刻意走到辰顏房門口,聽到了幾句意想不到的話。

    她沒有想到揚揚會在沈家,而且,聽起來,似乎做了什麼對不起辰顏的事。

    雖然,這不在她的計劃之內,可,畢竟讓辰顏不開心,所以,她是滿意的,唯一不滿的僅是浦薇薇並未事先知道向她匯報,這是她所最不能容忍的。

    她喜歡計劃按照原定的步驟,一步一步推薦,也要求下面的人,都嚴格知道每一步的過程是怎樣發生的。

    這種一絲不苟,才使得她屢屢得到自己想要的。

    「揚揚?」浦薇薇今天接到揚揚詢問地址的電話時,也曾問她為什麼要知道辰顏所住的地址,但彼時,她卻不願意回答,只說是至關重要的。看來現在,這件事,並不是如此簡單。

    「對,而且,那條項鏈應該是揚揚拿給辰顏的,這麼重要的事,你都忽略,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

    「好的,我立刻會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明天一定給一個完美解釋。」

    「最好如此。」

    楚彤按下手機,望著沈傲掛在牆上的肖像,她赤著腳走近他,一字一句地道:

    「不要這麼看著我,你再看,都阻止不了,辰顏一步一步走向毀滅的命運,假如我沒有猜錯,她很快,就會激起yanni的怒意了,到那時,你就會後悔自己這個看似聰明的安排,確實你是隻老狐狸,連我,都差點被你蒙過去了。不過,誰讓你的掩藏功夫還沒修煉到家呢。真是可惜啊,唉,你那親愛的外孫女,就要為你的在乎,付出代價了。」

    說完這句話,她得意地發出一種低聲,令聽到的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辰顏沒有聽到這聲笑,可一夜,她也睡得並不安穩,甚至可以說,是一夜輾轉未眠。

    直到翌日,她匆匆起身,徐姐在她下樓時,輕聲告訴她,揚小姐一大早五點就辭行而去,她看時間太早,並不敢驚動辰顏,只讓她穿上辰顏的冬衣,才送她出去。

    辰顏淡淡地繼續走下樓,吩咐徐姐備車,讓司機送她去霆耀酒店。

    並囑咐徐姐,等大少奶奶醒後,告訴她,晚上她才回來,讓她好好保重身體。

    徐姐應下了,辰顏才走出沈家,並沒有用早餐。

    她不覺得餓,現在,她只想見到葉蒼霆。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未來的一切,固然,她曾經以為自己能面對所有發生的事,可如今,在接二連三的事情發生之後,除了措手不及之外,她沒有任何的能力去應付。

    原來,她始終還是沒有獨立堅強。

    將近十點,車才開到霆耀酒店,她讓司機去泊車,等她電話再來接她。

    她一個人,腳踩在積厚的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忽地,她不急於走進溫暖的酒店大堂,而是信步走到雪地的空曠處,脫下手套,鞠起一捧雪,雪,很冰,可,在鵬城這麼多年,她從沒有見過下雪,所以,這次,是她長這麼大,除了在首都讀書那幾年,第一次看到下雪。

    她嘗試著開始堆雪人,雖然,她並不知道該怎麼去堆,只在圖片和電視見過,可,她突然想堆一個屬於自己的雪人,因為,或許,此時的她,再沒有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了。

    雪讓她的手逐漸的麻木,逐漸堆出一個雪人雛形來。

    她起身,想找一個樹枝做雪人拿在手裡的裝飾,可能蹲著天久的緣故,甫起身,頭竟然天旋地轉地眩暈。

    身子直直向前傾去,驟然,被一雙溫暖的手擁住,縱然隔著不算薄的冬衣,她仍能感受到那份溫暖,一絲一縷地滲入肌膚,沁進心底。

    她驀地回身,映進眸底的,是一雙瑚珀色的眼眸,她望著他,他也看著她,白茫一片的雪地中,他擁住她,輕聲:

    「顏顏。」

    她嘴唇顫動了幾下,卻發不出一個音節,只是將臉深深埋進他的懷裡,長久長久。

    「這裡冷,我們先進去。」直到他在她耳邊,低聲說出這句話,她才點頭,由他擁住她,往酒店裡走去。

    他和她,都絲毫沒有注意,不遠處,一個將車停在酒店一邊露天停車位的男子。

    那男子,正是tom,他看他們走進去,拿起手機說了幾句話,這個動作,在剛才他也一直重複著。

    似乎得到指示,他繼續安靜地等在露天。

    其後,他也再次打過幾個電話,但最後,還是安靜地等在原地。

    這一等,就等到了華燈初上,晚上七點的光景。

    此時,辰顏才一個人,表情怔茫地從酒店走出。

    他快步走上前,走到辰顏面前:

    「夫人,我是tom,先生的助理,先生讓我接夫人去一趟,請夫人上車!」

    辰顏望了一眼他,繼續向前走去,卻被他攔住:

    「請夫人務必和我去一趟。」

    「請讓開。」辰顏說出這三個字,依舊徑直往前走去。

    可,迎面,走來的,卻是一個身穿黑色大衣,臉如大衣的顏色一般陰暗的男子。

    如同暗夜的撒旦一般站在那,他死死盯著辰顏,看到她略略紅暈的兩頰,迷離的眼神,薄唇中迸出幾個字:

    「看來,還是他更讓你快樂。」

    「先生。」tom驚愕地看到司徒霄出現在這,但隨即恢復平靜的神態,並知趣地退回車上的前排。

    司徒霄狠狠攫住辰顏的手腕,冷冷道:

    「去不去,由不得你!」

    「放手!你每次除了強迫,還會什麼?」

    辰顏的腦海中,此時滿滿充斥的,都是葉蒼霆說的話,原來她所要的真相不過如此!

    不過如此!

    她何必,一直要執意所謂的真相呢?

    正像葉蒼霆最早所說,其實,本沒有真相,知道,還不如不知道。

    所以,對於司徒霄又一次的強橫,她沒來由地會覺到一陣恐懼。

    她不要象母親一樣,在絕望中走向絕路。

    她真的,不想那樣!

    「辰顏,你最好清楚,我是誰,我可以去掉合同上那條不平等條約,我同樣可以設另一個局讓葉蒼霆鑽。」他連名帶姓喊她,再無從前的溫柔。墨黑的眸底全是攝人的殺氣,望進辰顏的眸底。

    今天,辰顏和葉蒼霆在酒店房間內,獨處一天的時間,已大大挑戰了他的底限,讓他無法再容忍。

    「璃和地產的ceo已經是我,你要對付的也是我,我們還是走到這一步了,不是嗎?」

    他攫住她的手,咻地一收,眼底,漸漸析出清晰的怒意,葉蒼霆,你果然夠絕!

    他不再顧她的掙扎,將她打橫直接抱起,重重地扔進停在一邊的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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