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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165章我們離婚 文 / 風宸雪

    第165章我們離婚

    「儂個小癟三,前世裡欠儂格,儂作西啊!徐娘依,奈格癟三帶下去!」

    蘇盈沒有料到沈振業又開始發狂,氣得用滬城方言喝著邊上徐姐去拖他走。

    沈振業這次倒不強,抱著頭,躲得離辰顏遠遠的,邊哭邊嚷:

    「我痛,痛!痛!」

    重複著這句聽上去毫無意義的字,任由徐姐扶著往樓上走去。

    辰顏語音溫柔地權道:

    「舅媽何必這麼動氣呢,振業慢慢會懂事的。」

    「我是對他不報指望了,快三十的人,還是這樣,前世造孽啊!」

    「振業快三十了?真的沒有辦法治好嗎?

    「唉,怎麼治得好呢,剛開始的時候,也試了各地不少的名醫,可,雖然是後天原因造成,因為大腦受到嚴重的創傷,醫生也束手無策。」蘇盈纖細的手上,一隻金燦燦的鐲子耀耀生輝。

    辰顏放下手中的調羹:

    「後天的原因?」

    「嗯。」蘇盈的臉上浮起一抹郁色,慢慢道,「說起來,也是我的疏忽所造成,那天下午,幾個小姐妹約了我出去打牌,振業當時才六歲,我哄他睡著後,就出門了,結果牌打到一半,阿姨打電話告訴我,說振業從樓梯上摔了下來,送醫院去了。結果,這一摔,就摔成今天這樣。為了這事,老爺大發脾氣,但,又有什麼用呢?事情都發生了,我這做娘的,確實愧對振業,久病都沒有孝子,何況,我呢?」

    「舅媽,你別太責怪自己,誰都不想發生這種意外。振業雖然這樣,但,我相信,他心裡一定明白你這麼多年對他的付出的。」

    「我這麼多年就是這樣勸著自己,才熬過來的,不然,怎麼能熬到現在呢。待在這樣一個壓抑舒服的沈家,消耗掉的,不光是青春,還有所有的激情。」蘇盈眼波瀾流轉,吩咐周圍尚剩的一名傭人:「錢姐,你去廚房看下,燉的木瓜雪蛤好了沒有。」

    「是,少奶奶。」

    錢姐往後面的廚房走去,蘇盈見周圍無人,靠近辰顏坐了,才悠悠啟唇,語音低沉:

    「顏顏,我對你說,這沈家的繼承人那,真是不好當的,你可要多加小心,畢竟沈家的財產,代表了幾十個億啊,你看吧,你母親就不提了,其他的,軒君死了,振業出事了,剩下的,就只有你了,你可得多多小心注意。最好啊,生個孩子,把暗地裡那些人的心思轉移到孩子身上,你才安全,我也只對你,才這麼說,在沈家這麼幾十年,我算是看清,也看明白了。這個繼承人,根本就是一個死字!誰挨著邊,誰就得死!」

    她的話說得極輕,也極詭異,最後那兩個『死』字,更透著滲人的寒意。

    辰顏被她的眼光盯的,渾身一陣不自在,才要說些什麼,門鈴聲響起。

    有傭人出去開門,沒一會,就過來稟道:

    「小姐,亞治通訊藍皓來了,您見還是不見。」

    辰顏疑了一下,一邊蘇盈已代她接口:

    「見,當然見!帶他去客廳坐吧。」

    「舅媽?」

    蘇盈拍拍她的手,笑道:

    「別以為舅媽年紀大了,看不出什麼,你這趟回來,是一個人,住到現在,也沒有見你家那口子過來,我想著,一定感情也不如意,既然如此,何必吊一棵樹上?別學你舅媽,早年死心踏地對一個人,現在想想,後悔都來不及。只能做一輩子寡婦了。」

    「舅媽,你說什麼呢。」辰顏的眉心顰緊。

    「舅媽把你當自己人,才會這麼說,想當年,你舅媽雖然家世背景不是商人,但父親也算在官場小有建樹,沒想到嫁進沈家,父親就犯了事,差點為此,我就和軒君離婚,有了振業才讓這離婚沒有變成現實,可夫妻感情,也恢復不到之前了,有時候啊,我想,他看上的,怕就是我父親當年的一點權,和感情是絕對沒有關係的。你是沈家的小姐,這身份,即便離了婚,憑這樣貌,憑這身家,擱哪也是百里挑一,引一堆人追求的,所以,該放手時就放手,別學你媽,想不開!」

    「我媽想不開?」

    蘇盈怔了一下,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忙用笑掩飾過去:

    「對啊,想不開,才『自殺』不是?」

    「小姐,藍先生已經在客廳等你了。」

    「你先上茶,我稍後就來。」

    辰顏應著,用餐紙擦了下唇,起身,往客廳轉去。

    蘇盈見她走了,百無聊賴地去翻晚報,才發,就看到一行大紅字跳入眼睛:

    『風雲總裁司徒霄婚姻走到盡頭,疑亞治少東藍皓為第三者。』

    上午才發生的事,晚上就見諸報端,這媒體的速度可真有夠快的。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連一邊傭人送上雪蛤燉木瓜都未察覺,直到手指不小心碰到,燙了一下,不由啐道:

    「噯,作西啊!嘎燙法子!」

    辰顏走進客廳時,藍皓正饒有興致地望著落地玻璃窗外的夜景,聽到她的腳步,轉身,慵懶的一笑,指了指桌上:

    「看,給你帶什麼來了。」

    辰顏順著他的手勢,往桌上望去,只見是一罐青花陶瓷裝著的茶葉,她坐到沙發上,打開,清新的茶味迎面而來,細看,原是龍井。

    「你只愛品茶,不愛咖啡,這茶可合心意?」

    「那你怎不知,茶中,我只愛普洱。這龍井,極之嬌嫩,我每每泡來,總不得法,隱約的腥氣一直是去不了。」辰顏放下茶罐,歎道。

    藍皓的笑意更是迷人,走回沙發前,變戲法一樣,從地上抗起一大桶水,努了一下嘴:

    「那是你烹茶所用的水不對!要用這個。」

    「藍總,你今天是來送水的?」辰顏驚愕地看著他,他已走到飲水機旁,動作麻利地把裡面一桶水卸下,換上他手中的這桶:

    「別小看這桶水,裡面裝的,可是虎跑山泉。」

    辰顏更加驚愕地看著他,難道,他為了這龍井,還特意去杭州去抗得這水來配?

    這當口,他已換好水,瀟灑地轉身,彷彿猜透她的心思:

    「沒錯,這是獅峰龍井,用這泉水來泡,你說的茶腥氣就可消除。」

    說罷,他俯低身,從一旁隨帶的包中,拿出一套茶具。

    「你這次來滬城,是參加茶展會?」辰顏看著他一樣一樣,如數家珍一般地搬出,臉上滿滿是詫異的表情。

    「呵呵,這麼多天,難得聽到你也會調侃,不負我今晚這一行。」

    他把茶具擺好,忽然,拉起辰顏的手,辰顏反射的一抽,人已被他帶起:

    「跟我來,別叫。」

    他彷彿預見到她接下來的反映,提前說道。

    他牽著她的手,推開落地玻璃窗,外面,寬大的觀景陽台上,有人工的假山,假山邊的花圃,如今依然盛開著月季,月季的奼紫嫣紅纏繞間,是一木樁雕成的古色古香茶几,一邊還有三個木樁的凳子,夜幕中的黃浦江,在陽台點點安置在花圃射燈映照下,宛如置身銀河之上。

    藍皓將辰顏臉上驚歎的表情盡收眼底:

    「看來,你在這住了幾天,還不知道這個陽台的妙處,有時,試著往自己不願去的地方多走一步,說不定就更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辰顏並沒有去反駁他的話,確實,她住在這的三日,真不知這陽台上的乾坤,每每觀賞黃浦江,她總習慣坐在自己臥室的窗台上,以為,那就是唯一不變的觀景點。

    她在凳上坐下,從這個角度,才赫然發先,整個陽台是用幾大塊玻璃所圍繞而成,並不似一般陽台的建造,所以,坐在凳上,可以完整,清晰地看到,江面上點點船影,更吸引人的,則是隔岸相望的江邊,那由無數星光璀璨所簇擁起來的沿線景色。

    這裡,的確,是滬城最佳的景致。

    藍皓返身走回客廳,不多時,就在茶几上,擺放齊一整套茶藝所需的工具。

    他燙杯,試水溫,用蓋子托住水使之沿邊注入,不致燙傷嫩葉,聞香,再注滿水,龍井濃郁的香氣四溢。

    這一系列步驟有條不紊,甚至可稱為十分熟稔。原來,他也是茶道中人,辰顏望著杯中的湯色碧綠明亮,香馥如蘭。

    初啜,似乎無味,片刻之後覺大和之氣,甘香鮮爽瀰漫於齒頰之間,極之醇厚。

    才知,以虎跑泉水沖泡龍井,方有古人所云「無味之味,乃至味也」。

    他和她安靜地坐著,都仔細地看著手中精緻的薄瓷杯子。

    「知道你愛品茶,也知道你素來只愛紫尖普洱,所以,今天才帶了這龍井,看看,是否和你常品的那種相比較,另有獨到之處。」

    「即便是有獨到之處,我還是習慣品以前的茶。」辰顏放下茶盞,依然戒備地答道。

    「呵呵,倘若一成不變,未必能品到茶中的精髓。每種茶,都有其不相同於其他茶的口感,如若只迷戀於其中的一種,豈不可惜?」藍皓放下茶盞,深藍的眸光投注在蒼茫的黃浦江水中。

    「藍總,你今晚來此,不是想和我說這些吧?」

    「當然不是。現在,你樓下有蹲點的記者,他們該拍到我進來的照片了,等我過三個小時下去,明天的報紙一定會再添一條關於你的新聞。」

    「你和霄都很擅長製造緋聞。」辰顏端起茶盞,輕輕泯了一口,藍皓是想幫她吧,激起司徒霄的醋意,可,如果對方本沒有情,再激發,即便有,恐怕,也不是醋意。

    「你真的很聰明,但女人,傻笨一點,男人會更喜歡,這話是真的。」他特意加了一句話,免得她又多想。

    辰顏當然聽得明白,她凝著盞中茶葉,泛著熱氣的杯麵,盞中葉捲成朵,每一片葉隨著水溫慢慢地舒展著,她抬眼,看向對面的他,他只是看著她,並不再說話。

    「謝謝,可,有的時候,裝傻也很難。」

    「只要對一個人裝,其實並不會很難。十天後的賽馬,可能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你真的準備參賽?」她反問,其實,他是完全不用參加的,沒必要陪著楚彤去瘋。

    「那當然,而且,還會牽涉到我和他的一個賭注。」

    「賭注?」辰顏不解地看著藍皓。

    「是,誰贏,誰就可以代替對方給你幸福。」

    辰顏不禁啞然失笑:

    「藍總,他不會答應你去賭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而且,幸福,怎麼可能是靠賭注就能決定的呢?」

    「他會答應的,如果你信我,就不要反對這件事,哪怕,幸福真的和賭注無關,不會因為一個賭注所決定。」

    「我知道你一直在幫我和他,可,我們今天走到這一步,真的,和那天景海的事無關。」

    藍皓的臉上還是那種慵懶,迷死人的笑容,說她聰明,她又開始傻,竟然以為,他是在為景海的事做出補償。

    「景海那件事,是我連累你了。」辰顏繼續道。

    「為什麼這麼說?」藍皓揚了一下眉。

    辰顏放下杯盞,眸光柔和:

    「一起被人設計陷害,還引起司徒霄對你的誤解,真的很對不起。」

    「才說你聰明,就冒傻樣!那種事算不得什麼,我想yanni當時不過一時的氣憤,事後,他該比任何都更快明白過來。就讓我再做這最後一件事,倘若,還是郎心似鐵,那就由我代替他來給你幸福。」他頓了一頓,道,「我會替你選一匹最優良的馬,我也希望你能贏過楚彤。」

    「我並不願意贏那場比賽,無論輸或贏,對我的意義,都一樣,所以,不用替我選很好的馬。」

    「馬還是要好的,固然你並不想贏。」

    「即便贏了,又怎樣?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用輸贏來概論。」

    「會贏回的,只要還有信心。人,沒有信心,才是最可怕的事。」

    辰顏看著眼前這個男子,依舊是慵懶的神態,彷彿什麼都不在意,又彷彿什麼都洞悉於心。

    「為什麼要這麼幫我?」問出這句話,她望著他。

    「如果,我說為了你愛,你信嗎?」他修長的手指,把玩著茶壺的蓋子,壺裡一些蓄積的熱氣,蒸蒸地散發開來,使他的臉看起來,有片刻的朦朧。

    「愛?」

    「嗯,是,愛,我愛她,所以,她沒有完成的心願,我會替她完成。」

    「紀如初?」辰顏敏銳地反映出這個名字,那晚,紀如初的死,始終一直壓在她的心底,現在,藍皓這麼一提,有些東西,頓時在頃刻之間清明起來。

    藍皓頷首,然後,稍稍湊近辰顏:

    「有些事,並不需要和你外公去說,放在心裡可能更好。我知道,做為朋友,這句話,說出來確實太過冒昧。」

    「我知道,親情,其實,在利益面前,還是平淡如水。」

    「好了,我還是該下去了。不然,真的三個小時,記者的報道,估計就不止花邊新聞這麼簡單,很有可能,會僱傭直升機上來航拍。」他站起身,向辰顏伸出手,「為了更具有真實性,不介意送我下樓吧。」

    「當然不介意,只是,我總覺得,你很喜歡玩火。」

    「放心,如果**,燒到的,也是居心叵測的那些人。」

    辰顏將手放在他的掌心,他的手同樣很溫暖,但,彼此相握,卻是不帶任何關於感情的力度。

    從陽台走回客廳,蘇盈姍姍從餐廳走出來,笑盈盈地道:

    「藍總,這麼快就走?不多陪我們家顏顏坐一會?」

    「舅媽!」辰顏的臉微微一紅。

    「我們家顏顏樣樣都好,就是容易害羞,藍總,不要以為顏顏不歡迎你來哦,我看得出,她是很喜歡你來我們家做客的。」

    辰顏望著蘇盈,只看到她迫不及待地開始把自己推銷出去。

    「如果在國內,我會經常來看辰小姐,希望不會打擾到您。」

    「咯咯咯,不會不會,顏顏,快送藍總下樓吧,晚上前面的觀景路,賞夜景還是挺不錯的。」

    「我知道。」辰顏訕訕地應著,主動拖著藍皓的手往門外走去。

    她真的怕蘇盈再說出什麼令人咋舌的話來,到那個時候,她真的不知道附近是否有地洞可以鑽。

    電梯很快就到一樓大廳,辰顏看到,路邊停著一輛極為拉風的紅色dodgehennesseyvipervenom跑車。

    她不用問,就知道,藍皓刻意不停地下車庫,開這輛在滬城都不會有的跑車的用意,無非是更加吸引狗腿記者的目光。

    他牽著她的手,如同情侶一般,走到跑車邊,辰顏抽了一下手,可他還是拉著,並且湊近辰顏的臉,辰顏駭了一下,才要往後退,他的另一隻手卻攬住她的腰:

    「知道什麼叫借位接吻嗎?」他在她的耳邊低聲地說。

    辰顏搖頭。

    她聽到他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

    「這就叫借位接吻,那些記者會拍到這張照,希望你不會介意。」

    「藍總!」

    「好了,我該走了。」藍皓鬆開她的手和腰,「他也在。」

    辰顏被他這最後一句話驚到,她的眼睛越過他寬闊的肩膀向後望去,果然,在不遠處的樹蔭處,有一輛黑色的車。

    因隔得太遠,看不真切,但,她知道,那一定是他。

    思緒間,藍皓已坐回車上,引擎發動間,如同一道紅色的光影,揚長而去。

    辰顏站在樓下,望著那輛黑色的車,她不知道,他是否也在看著她,可,她清楚地知道,他不會下車,因為,在藍皓離去後,這輛黑色的車,也絕塵而去,不帶一絲的留戀。

    只留她一個人,站在滬城繁華的夜景中,飄落的黃葉,提示著,又是一季秋了!

    秋,蕭瑟,往往代表著所有的熱戀終結,以任何人都無法挽回的速度,真的是這樣嗎?

    藍皓的唇邊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他從來不相信,沒有人不可以挽回的事。

    不能挽回,只在於,當事人是否願意去挽回,如此而已。

    他按下一個快捷鍵,手機中,很快響起司徒霄的聲音。

    「yanni,何必站在樓下,不上去呢?我們可為你準備了香茗,只可惜,你不賞臉。」

    「vicente,你又何必這麼在意我是否上去喝茶呢?」

    「為什麼我不在意呢?亞治的股價,你操控這麼久,難道真的想同歸於盡,還是想通過控制流通股,從而達到收購的目的呢?」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知道自己的投資計劃,現在已被我洞悉。你知道,我不是一個小氣的人,我不會去做什麼反收購,那等於勞民傷財。所謂商場失意,情場得意。所以,我們的交換,彼此相得益彰。」

    「vicente,如果你是真的愛顏,我會接受你和她在一起,但是,倘若你是別有用心,我請你立刻離開她!」

    「憑什麼?憑你是她的丈夫?哦,對了,忘記告訴你,剛我和她打了一個賭,賭假如你上來,就算我輸,如果你不上來,就是她輸,她會立刻在離婚協議上簽字。所以現在,你們應該已經不是夫妻關係了。」

    電話那邊,沒有任何聲音傳來,如果不是藍皓對手機和信號都充滿自信,肯定認為是進入一個訊號盲區。

    「怎麼?後悔當初沒有阻止我接近她?」

    「你說過,會給她幸福。」司徒霄緩緩說出這句話,語意艱澀。

    「我同樣在這句話前說過,是基於一種公平,你給如初怎樣的幸福,我就會怎樣的回報給她。」

    「如果你要傷害她,我保證,亞治會在一年內,以最低廉的價格被收購!」

    「不要威脅我,一年內,你還只是冥遠財團的ep,收購亞治,董事會肯定會有半數以上不會同意!你不是ceo前,你的表決權和董事會是對等的。」

    「是嗎?你該知道,在商場上,我從來說到做到!」

    「那我很期待你這次,同樣言出必行!或者,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在十日後,賽馬比賽贏過我,那麼我會許諾給她,一個男人所能給的全部幸福,倘若,你輸給我,那麼,你當初是怎樣傷害如初的,我會在她身上,加倍討回!」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久到,連藍皓都開始懷疑是否真的是盲區出現時,司徒霄的聲音才緩緩傳過來:

    「好,我答應你!」

    「ok,goodnight,yanni。」

    掛上電話,藍皓的臉上,笑容依然迷人,他迅速將車速提高到200碼,繞上環城高架。

    享受速度的快感,帶來的操縱性,一如,有些人,喜歡享受對財富的操縱性,所帶來的至高滿足感。

    滬城,hilton酒店高級豪華套房。

    半弧度型的寬大玻璃窗外,是滬城永不落幕的霓虹華彩。

    女子光潔誘人的裸露身體,隨著白色浴袍的繫上,只露出頸後優美的線條,她慢慢走到玻璃窗前的沙發上,斜倚著坐下,剛剛的歡愛,並不能帶給她多大的滿足,或許,因為,年齡的關係,哪怕用了外助。

    「在想什麼?」

    男子威儀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她將身體倚進這個有著老人腐爛氣息的胸膛,帶著幾分嫵媚,軟語裊裊:

    「在想什麼時候,外面所看到的這一切,都會屬於我。」

    「你的野心,倒真是不小。」

    她回眸,煙視媚行地拂過男子蒼老的臉:

    「我的野心,又怎及得上你?」

    男子的臉上,因這句話,有些不悅的色彩,她咯咯笑著,帶著更多的曖昧:

    「今晚你不用viagra,我相信,都一定能給我滿足,所以,我的野心自然是及不上你的。」

    「是嗎?」男子被她的話跳陡地興起,一個打橫,將她輕巧地抱起,就勢抱到寬大柔軟的床上壓於身下。

    可,他畢竟不是幾十年前,此時,心有餘,而力不足。

    但,女子顯然並不介意他的無能,她的手勾住他的脖子:

    「景海那件事,辰顏相信你的話了嗎?」

    「連司徒霄都不相信,小顏怎麼可能會信。」沈傲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彷彿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

    「那麼,我們嫁禍給葉蒼霆豈不是失敗了?」

    「即便失敗,但,藍皓畢竟攪了進來,這不是意外之喜嗎?看來他對小顏動了心思。剛剛他還去了君臨天下,我不在,也給他們創造更多的機會。」

    「你就不怕他這心思,是衝著你的沈氏?」

    「動沈氏念頭的又不止他一個人,連你,不也有這心思。」

    「人家哪有。」女子扭動一下如蛇蔓妙的軀體,纏住這個枯籐一樣的男人,「人家,只想做沈家的太太。」

    「楚彤,你這個小妖精,是想在我死後,順利繼承我名下一半的股份?」

    「你21%的股份,不是要沈氏第三代已婚的繼承人才有資格嗎?我怎麼敢妄想。」楚彤並沒有一點被說中心思帶來的難堪,反而帶著嬌嗔,繼續道。

    「你可以給我生個孩子,不就可以了?」沈傲捏著她嬌嫩的臉。

    「人家也想,可生下來,難道,就定娃娃親?」

    「看,說你不圖,不還是沖了那21%的股份。」

    「我是想著,假使辰顏繼承了這筆股份,也是白便宜司徒霄或者藍皓,他們看上的,說不定就是這個。」

    「如果小霄真的看中這點,他就不該簽離婚協議。」

    「欲擒故縱,可是他最擅長的,當年,精明如司徒銘都敗在這招上,你可不能忘了。」

    「我當然不會忘記。否則,我也不會由得他們去冷戰。小顏,看來,還是繼承了夢璃一些缺點。」

    「怎麼,又想到你女兒了?呵呵,當年,如果不是她那些缺點,你又怎麼可能輕易的——」

    「你知道多少當年的事?」沈傲的眼神帶了一絲陰鷺,睨著身下的楚彤。

    「我是葉蒼霆的小姨子,當然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你對葉蒼霆真的不感興趣了?」

    「當然,他有什麼能給我的?葉氏集團,才是我想要的,你給得起,你才是我心裡的男人!」

    「除此之外呢?」

    「當然——」女子的手中拿出一個白色的藥瓶,「還有這個。」

    「又想要?」

    「你給嗎?」

    「當然——給。」

    空氣中瀰漫開男女歡愛的聲音,一併渲染在床頭掛著那張抽像系的畫上。

    畫下,不過是一幕抵死糾纏的**上演。

    無關乎感情,只關乎對於金錢的慾念和人性的貪婪。

    第二日的報紙上,不出意料的出現關於司徒霄,辰顏的情變的新聞。

    『夜半直擊,藍皓與司徒霄夫人擁吻黃浦江畔,司徒霄婚變傳聞並非空穴來風。』

    蘇盈看著報紙上的新聞,笑得花枝亂顫,直到沈傲略帶疲憊地回來,她才收住笑聲。

    「整天看這些小道新聞,放著正經事不做。」

    「老爺,您不是不知道,我人生最大的正經事,就是打牌搓麻將,現在時間還沒到,當然只能靠看新聞打發時間。難道,我還指望您給我安排到沈氏上班?」蘇盈看著沈傲的疲倦,心裡知道,他八成又是去哪鬼混回來。

    他這個公公,年紀一大半,在男女的事上,從不知道收斂,這也是她不願喊他公公的原因之一,她始終認為,上樑不正,才會導致下梁彎,她老公沈軒君,有一半就是繼承他老爸的風流,所以,他們的婚姻生活才並不幸福。

    「小顏呢?」沈傲不打算和她就這個話題糾纏下去,問。

    「早上吃了飯,好像去房交會了。」

    沈傲不再說話,轉身往樓上走去。

    昨天被楚彤糾纏了大半晚,今天,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才有精力去沈氏企業,看來,人不服老都不行,他連走在樓梯上,腳步都是綿軟的,但為了不在兒媳婦面前丟人,他還是扶著樓梯,一步一步,走上去。

    辰顏每天,都會讓司機送她到展會,關注著展區最新的簽約情況,這對她裡說,變成生活中唯一的重心。

    忙碌的工作,可以讓她忘記一些人,一些事,這樣,她就不會想到頭腦發疼,想到作繭自縛。

    在那段時間,她甚至認為,每一個女強人的背後,一定會有一段失敗的感情。

    這個觀念,直到多年後,才被事實所扭轉。

    可,彼時,她是如此的深信不疑。

    身體的恢復情況,算是不錯的,下身的惡露已排清,宮縮恢復得不錯,子宮內膜炎用中藥慢慢調理,也在逐步痊癒中。月信在沉寂一個多月後,再次如約而至。

    醫生叮囑以後注意個人衛生,並且忌食生冷食物,應該對今後懷孕的影響不大。

    聽到這個喜訊時,辰顏的心裡忽然有些什麼地方鬆了一下,不再壓抑得難受。

    在經歷過這裡兩個多月發生的一切後,或許,這是她聽到的最安慰的喜訊吧。

    雖然,這不過是每個女子的一項最基本的權利。

    但,當發生景海那件事後,她最害怕的,就是會因此不孕。這樣,她將沒有辦法原諒自己,是自己的衝動,才會導致這件事的發生。

    或許,她同樣沒有辦法真的原諒司徒霄,縱然,那天,他對她的傷害,並不是他真正的本意。

    可,傷害,畢竟是真真實實地發生了。

    她刻意不去念及,僅是因為,她更深地明白,她是愛他的。

    至於他是否還愛她,這個問題的答案,應該已經漸漸清晰了。

    他的果斷是他在商場上,無往不勝的原因之一。

    她,學不會。

    十日,不算長,也不算短的時間,這次的房交會上,盛世一號和滄海新城成為吸引無數人矚目的焦點,也因此,在滬城成為此次房交會,簽約金最高的兩個樓盤。

    賽馬比賽,自然是在眾所期盼的情形下來臨。

    清林賽馬場,早上九點才過,辰顏便隨著沈傲率先來到馬場。

    她穿米色古典款式的彈力吸汗襯衫,外面罩一件黑色背心和同色馬褲,腳上則是一雙質地上乘並且柔軟的dublin小皮靴。

    短髮在這身裝扮下,顯出另外一種英姿颯爽的風味。

    沈傲滿意地看到自己的外孫女,雖然身體並未恢復如初,依然來到馬場。

    其實勝或者敗,不過是種形式,他要的,並不光是這些。

    藍皓比他們來得更早,看到辰顏來了,一席寶藍色騎士裝的他迅速走到她身邊:

    「沈總,不介意,我帶辰小姐去看一下,為她所選的馬吧?」

    「當然不介意,小顏交給你,我很放心。」沈傲一語雙關地道。

    藍皓迷人地一笑,牽著辰顏的手,這一次,辰顏沒有掙開他。

    或許,她對這個賭注,並不是十分反感。

    他們往一邊的馬廄走去。

    「我給你選了一匹阿哈爾捷金馬,名字叫娜木。」

    「啊?」

    「辰大小姐,你確定,你會騎馬?」藍皓對辰顏的反映,有些擔憂地問。

    「當然會。」

    「但願你的騎術真的能上場比賽。」藍皓突然覺得,沒有堅持帶她再練馬是種錯誤,他真的怕她連上馬都不會,從她對馬名的陌生程度來看。

    「哇,好漂亮啊!」辰顏的視線已經被馬廄內的一匹馬所吸引。

    陽光照在它金色皮毛之上,仿若輕輕一拍就能灑下金粉,它的目光柔順,額前,有一道白色的菱形圖案,更加讓它看起來,是如此地與眾不同。

    「小姐,它不該是用漂亮來形容的。在平地上一公里的奔跑紀錄是1分12秒4,也就是說,只要你真的會騎馬,贏過所有人,不是問題。」

    「你也是這種馬?」辰顏突然問,環顧四周,她並沒有發現第二匹這種馬的痕跡。

    「辰大小姐,這種馬,我是好不容易才找到這一匹的,所以,你騎了,我自然是沒有的。」藍皓的臉上有黑線隱隱浮起,「不過,我的騎術不用這種馬,都可以贏過yanni,這點你放心。」

    「我真的很放心。」辰顏望著,唇邊劃出一道笑意。

    藍皓將她的表情收在眼底,拍拍馬背上的鞍,道:

    「這是特意給你配的stubben馬鞍,你身體沒有復原,用這種馬鞍,應該對身體的影響不會很大。」

    「謝謝。」辰顏低下頭,眼角餘光突然看到一人從馬廄後走出,她轉過頭去,原來是莫青。

    「青叔?」

    「小姐。」

    「你怎麼也在這。」

    「我從小在草原長大,看到馬,就會特別喜歡,所以,剛剛到這裡,就忍不住,先過來看看。」

    「既然青叔喜歡,一會可以一起騎一下,反正這裡除了比賽之外,同樣可以騎馬。」

    「老了,還是不折騰老骨頭了。小姐,你們慢聊,我該回車上去了,看一眼,也就夠了。」

    「青叔怎麼會老呢?改天我單獨陪青叔過來騎。」

    辰顏目送莫青離開,一邊,一道黑色的身影,緩緩走來。

    正是他。

    藍皓牽著她的手,更緊,她的手卻還是往回縮了一下。

    這個小動作落在藍皓的眼底,他不易察覺地笑了一下。

    「yanni,今天來這麼早,你的坐騎是否已經選好?」

    「賽馬比賽,和技術也有很大關係,所以,選什麼樣的馬,其實無所謂。」司徒霄一如既往地淡淡語氣。

    「看來,你對從技術上勝過我,很有信心。」

    「盡力而為。」

    「或者說,你根本就不在意這場比賽的輸贏?」

    「不過在於是否有贏的必要。」

    藍皓的餘光看著辰顏的反映,他對她說的,關於這個比賽賭注的版本,是另外一個,這也是他的一種刻意。

    畢竟,這件事,沒有她的配合,司徒霄這樣性格的人,是根本激發不出他所要的那種感情來。

    所以,兩個版本,都是分別針對他們精心策劃的。

    他很佩服自己的高智商,一直以來,都是如此自戀。

    也是這份過高的自視和自戀,才會導致昔日的失去。

    這,其實亦是他對於昔日的最後彌補。

    「霄,那份協議,我考慮清楚了,已在上面簽好字。」辰顏緩緩說出話,語意中帶了一分艱澀。

    這短短的一句話,原來說起來,真的很難。

    她將眸光移向別處,不去看司徒霄的反映,繼續道:

    「霄,我的馬和你換,既然輸贏,你不在乎,我相信,對於選什麼樣的馬,應該更不會計較吧。」

    藍皓滿意地看到這一切,眼底的笑意終於將深藍的憂鬱沖淡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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