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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南海桃花向陽開 116 節外生枝 文 / 白翼龍

    116節外生枝

    朱天賜如同苦大仇深的翻身農奴憶苦思甜一般,將這幾天的事情娓娓的向高文舉講了一遍。

    這事說起來,有些背景先得交待一下。這朱天賜人稱朱三爺,這個稱呼那可不是隨便亂喊的,那是因為他在家中排行老三。做為世界上最基本的常識,不用想也知道,他還有兩個親哥哥,分別是大哥朱天生和二哥朱天養。

    這個時代的人,所謂的親兄弟也不見得就是一奶同胞,只要是同一個爹就算,至於是不是同一個媽生的,倒沒什麼關係,朱天賜和他的兩位哥哥就是如此。很不幸的是,朱天賜的母親和他兩位哥哥的母親比起來,地位要稍微差上那麼一點,換句話說,朱天賜是庶出。

    朱家世代經商,經祖輩多年積累,已儼然成為蘇杭一帶的大戶。可大戶歸大戶,在這個時代,商人的身份還是很被人看不起的,再加上朱天賜庶出的身份,更是沒人將他放在眼裡,不僅旁人看不起他,就連自家人也有下看他的意思。與世間所有類似的情況一樣,成年之後,照例分家另過的時候,朱天賜很幸運的被分了一間沒人搭理的小鋪子,由著他去自生自滅了。

    朱天賜在帶著媳婦過了三年零兩個月之後,終於再也撐不下去了。最後連媳婦也翻他的白眼,最後甩手一走了之了,而那個時候,他剛剛年滿二十歲。萬般無奈的新光棍朱天賜簡直有走投無路的感覺了,就在此時,他聽人說起下南洋做生意的傳聞來。本著富貴險中求的意思,朱天賜一狠心,咬咬牙跺跺腳,把那用來餬口的鋪子找了個熟人盤了出去,湊了一筆錢之後,採購了點瓷器布匹茶葉鹽巴之類的,雇了一條船,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南下占城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可憐他,給他面子,第一次出海的朱天賜就順風順水的到了占城,由於那時候中原與占城的貿易時斷時續,急需中原商品的占城人對偶爾能來這裡的中原客商自然要高看一眼。因此,落魄的朱天賜非常幸運的成了當時占城轟動一時的上國客商。賺了個盆滿缽滿的朱天賜不但換到了超出他想像的金銀,還在當地以他根本想像不到的低價收購了許多在中原非常稀罕的玩意,半年之後,又順著另一個季風,再一次冒著生命危險回到了杭州灣。

    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的人,很難想像,這一趟的利潤究竟有多大。到底那一趟賺了多少錢,朱天賜已經記的不太清楚了,反正他很清楚的記得,就在自己手中的占城貨物上市不到十天的時候,昔日他想也不敢想的大宅子,他一揮手就買了下來。當初恨不得讓他死在外面再也別回去的老爹,竟然破天荒的親自到了他的新宅中去道喜了。至於那些在他落魄時躲瘟神一般的親戚們,更是鋪天蓋地的將他圍了起來。街坊四鄰們不顧當年曾經向他當面吐唾沫咒罵的往事,腆著臉上門來和自己套近乎、拉關係……

    經過那一趟之後,朱天賜徹底的扭轉了自己在家族中沒有說話權的地位。一舉成為了朱家年輕一輩中八位長老之中的其中一人。從此之後,朱天賜的人生發生了很大的轉變,生意也越做越順手,雖然不再跑海路,但陸上的生意也做的風生水起。漸漸的成為了蘇杭一帶頗有名望的大商人。

    可是人生,並不是總是按著好的方向發展的。十幾年前,朱家的一次家族會議上,朱天賜由於態度不太妥當,被排擠出了長老會。事情的起因就是鹽政,當時朱家通過關係巴結上了官府,打算和官府合作,將蘇杭一帶的官鹽生意完全壟斷。朱天賜認為這事有兩大不妥,一是此事太過傷民、有違天和;二是官府並不是那麼好相與的,恐怕便宜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好占。可是當時的朱家元老們早就鑽進了錢眼,不但將他逐出了元老會,而且還同時宣佈,整個家族將他視為背叛者,從此開始無差別的打壓他。

    能不能把持鹽業,朱天賜並不在意,在他看來,這世上的錢總是賺不完的,人賺錢多少得有些良心,不然晚上睡覺都不踏實。結果,在自己家族的不斷打壓下,朱天賜的生意慢慢的縮水了,經過七八年的折騰,早已不復當年風光,不過僅能混個溫飽罷了。

    而把持了整個蘇杭一帶官鹽業務的朱家,很快就嘗到了和官府合作的惡果。在官商勾結下,大批的鹽民食不果腹,逐漸開始出現外逃和破產者,漸漸的,鹽的產量越來越低了。而收入漸低的同時,為了保證自己的既得利益,官府也好,朱家也罷,都不約而同的將剝削的力度加大了。於是,一個惡性循環很快就出現在了蘇杭鹽場上。當鹽民們的承受能力跌破官府和朱家壓搾的最低線之後,官府終於將所有的罪過都轉嫁到了朱家身上。於是,朱家開始不斷的被官府敲詐,沒幾年,就搞的入不敷出了。

    在整個家族眼年就在被壓搾的喘不過氣的時候,朱天賜的兩位嫡出兄長,不得不拉下臉,到朱天賜的面前來求他伸伸手搭救一個整個朱家。整個過程雖然不足為外人道,不過想來也應該非常感人,因為朱天賜後來答應了兩位兄長,再次冒著生命危險出了海。其實他再次出海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自己的生意也已經有些周轉不靈了,而出於舊情,平日上門來搭幫求助的人他又不好意思拒絕,一來二去的,曾經的輝煌只剩下了個空架子,手頭的資金早已入不敷出了。

    後來的事情,高文舉就知道的差不多了。這時候的朱天賜雖然落魄,卻也仍然在民間有幾分威望,很快就湊了些錢,理了三五船的貨物一同出了海。好在老天爺還是很給面子,一趟下來,又將奄奄一息的朱家從鬼門關拉了回來。經過這一趟,朱天賜覺得自己跑船跑順了,加上陸上生意又實在不怎麼景氣,索性就每年往返占城一次,專跑海路了。雖然偶爾也會在海上碰到些小股的海盜,不過大家都是混口飯吃,倒也沒人肯做那殺雞取卵的事。故此,總是花上幾個錢消了災就算完事,直到去年運氣極差碰到倭盜那次,又在生死關頭被他碰到了高文舉。

    有了高文舉的幫助,朱天賜這才真正的抖了起來,可以不受季風影響,光是那幾艘大船的樣子就夠讓杭州灣港口那些人瞧的了。這半年來,朱天賜在蘇杭一帶的名聲直線上揚,簡直有如日中天的感覺。當然,他的名氣之所以如此的大,不僅僅是因為他經商有道賺的錢多,還和他悄悄將好多活不下去的貧民送出海外找活路有很大的關係,雖然這事不能擺到明面上說,但百姓們私下裡很是念他的好。

    有了朱天賜海道賺來的大筆資金注入,朱家這才從官府的黑手下漸漸緩過了氣。也許真的是運氣好,五月間,朝廷又將舊鹽政取消掉了,從此,朱家終於不用再受官府的擺佈了。在朱天賜的海外貿易支持下,朱家再度將頭抬了起來。朱天賜在朱家的地位也水漲船高的恢復了昔日元老的程度,雖然他已明確表示不願再擔任元老的職務,但他說的話,已經足以影響整個家族的決定。

    就在朱天賜這次出海前,他的長兄朱天生那位寶貝兒子朱文方,不知道聽誰說了海外的世界如何好看好玩,死纏硬磨的硬要跟著三叔出海去長長見識。這位嬌生慣養的寶貝疙瘩在家中的地位實在是不同凡響,再加上又是長房長子,朱天賜哪敢冒這個險,只推說海上危險,實在不敢帶他出來。

    原本朱天生朱天養兄弟也一直覺得出海太危險,根本就不同意讓朱文方隨船出海。可是這個朱文方別的本事不成,挑事的本事一個頂八個,說什麼三叔如今有那麼大的船,兩月就能往返一趟占城,所謂的危險根本就不存在。他之所以不帶自己去,無非就是怕自己到了占城摸清自己的底罷了,搞不好,三叔在占城做生意的利潤,根本就不是他報回來的那樣,誰知道他有沒有黑掉公中的銀子。總之這一類的話一出口,三言兩語就把老爹和二叔給忽悠了。這哥倆聽他一說之後,也覺得朱天賜可能是有心誇大了海上的風險,否則,為何他朱天賜的生意又怎會越做越大,他不願意帶侄子出去莫非真是有什麼私心,不願意將海外生意的秘密讓家裡其他人知道?

    兩位哥哥不陰不陽的幾句話當面一飄,把朱天賜當場就給噎住了,這帶著他去吧,風險太大,不帶他去吧,又要鬧的弟兄不和。朱天賜思前想後,沒個好辦法,萬般無奈之下,只得讓兩位兄長保證,無論出了什麼事,都不許兩人事後追究他的責任。兩人見他如此硬氣,更加篤定他有心藏私,搞不好還在占城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小秘密,這回兩人不但同意了朱文方出海,還又饒上了一個,把老二的兒子朱文遠也送上了船,當然,這小哥倆自然都受了父親的指派,肩負著打探占城生意底細的任務。

    朱天賜也沒轍,只得硬著頭皮應了。為了配合高文舉的計劃,朱天賜的南一船隊在新設立的泉州海事衙門註冊之後,又收購了當地一些土產,揚帆出海了。一出港口,朱天賜就在心中不斷的祈求老天讓他這一趟平平安安,只要能無驚無險的走完這一趟,哪怕不賺錢都行,下回說什麼自己也不跑了,不夠操心的。

    很可惜,老天爺不是朱家親戚,這回是一點面子也沒給。一直平平安安、無驚無險的瓊州海峽突然出現了超出想像的海盜團伙,這一下將朱天賜嚇的魂飛魄散,他倒不在乎自己的命和船上的貨,只是很擔心這兩個寶貝侄兒,雖說兩人如今都沒個正形,可畢竟只是兩個孩子,又是自家骨肉,要真出了什麼事,自己可就成了朱家的罪人了。

    幸好,在緊要關頭,訓練有素的桃花島將士和先進的設備救了自己一次,這才不至於被海盜擄了去。心有餘悸的朱天賜將船泊進呂宋港之後,終於喘了一口氣,好歹這裡有自己人可以照顧。

    說起來,朱天賜也算得上是呂宋這些漢人的救星,要不是他的一片熱心,呂宋的漢人們也沒有如今的好日子過。石長命、石百歲兄弟見到朱三爺大駕光臨,哪裡還敢不盡心盡力的招待,他的兩個侄子自然也水漲船高的受到了熱情招待。

    兩個不到二十的小伙子,本就好玩,再被呂宋島那些漢人百姓們一捧,頓時骨頭都輕了幾兩。當兩人聽說如今漢人已和土人訂了許多規矩之後,更是喜歡的眉開眼笑,在他們看來,大家都是漢人,你的面子就是我的光彩。這些規矩中,最讓人激動的,莫過於一命換五十命這一條了,光是聽聽都讓人熱血沸騰。激動之下,哥倆整天在漢城裡四處亂轉,總想找點樂子。

    這哥倆在呂宋島上逛了兩天之後,突然覺得有些無聊,一是能轉的地方太小,二是好玩的東西不多。兩人商量了一番之後,決定走出漢城,去土人的地方去逛一逛,反正有那個一換五十的規矩在那兒放著,又有桃花島留守將士在身邊守著,量那些土人也翻不出什麼花樣來。

    可哥倆又都知道三叔這人,平日很是正經,素來不喜游手好閒之徒,便想了個很高明的主意。兩人向朱天賜建議,既然我們出海來是做生意,那麼在占城做和在呂宋做,本質上也沒什麼不同。而以呂宋目前的情況來看,還沒有從中原來的客商在這裡交易,如果咱們搶先一步,把這裡的貿易權拿在手中,日後家中不是又多了一個進項?

    朱天賜一聽兩個侄子的想法,頓時感到自己往日錯看了兩個侄子,看看這倆孩子,到底是朱家的種,再怎麼玩,也不忘了本分。看來帶他們出海一趟,竟是做對了的,要沒有這一趟生死關頭的經歷,兩個孩子又怎會如此上進?

    欣喜之下的朱天賜也不多想,便有放手讓兩個孩子去歷練的意思,他心裡想的很簡單,孩子們賺不賺錢不要緊,有這個想法就已經很了不得了,只要多放手讓他們闖一闖,終有一天,他們會成長起來的。

    由於朱天賜被漢城鄉親的熱情招待纏著走不開,於是,朱文山、朱文遠兩兄弟如願以償的帶了幾個朱家下人,叫了兩個漢城裡會講土話的少年,將船上各色貨物的樣品各帶了幾樣,開始了他們的創業之旅。朱天賜做夢也沒想到,這哥倆竟然跑到土人那邊去談生意了。

    這哥倆雖然出身商戶,家中也不缺錢花,可畢竟比不得那些世家子弟或者書香門第的人,這些年仗著家裡有錢,雖然也挺囂張,卻也沒少受人白眼。一路上看著那些土人眼中那股敬畏的神情,頓時覺得人生果然美好。不免將往日裡那股跋扈之態又加強了幾分搬了出來。

    事情惡化是從一次很失敗的商業談判開始的。這哥倆一路上沒少試著和土人做交易,可呂宋畢竟不是占城,這裡的土人除了會打獵之外,別的狗屁不懂,極少那部分會修路的種糧食的如今還在漢城附近做著奴隸呢。因此,不管他倆拿什麼東西出來,土人商量的價格總是那幾樣,一張兔皮?一張羊皮?要不一張鹿皮?最多的時候一張鹿皮再加一張羊皮。這哥倆被這些土人氣的,這不誠心拿人開涮呢麼?轉了大半天,連一個正經的買主都沒有。哥倆越轉越氣,終於在和一個土人談條件時發作了。

    當時,這個土人看中了他們手中的一個小玩意,不過土人只肯出一張羊皮,而方家兄弟覺得這簡直就是噁心人,一言不合指著那土人就罵了起來。土人雖然聽不明白,卻也知道他說的不是什麼好話,當場就頂撞了起來。這哥倆這幾天在漢城裡外所聽到的,都是土人如何懶惰,如何害怕漢人的傳言,根本沒把這些身上只披了幾片皮草的野人放在眼裡,見那土人還敢還嘴,頓時少爺脾氣發作,拳打腳踢的將那土人教訓了一頓。

    望著落荒而逃的土人,哥倆和一幫下人登時心情大好,十分囂張的又在那個部落裡轉了起來。可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沒過一會兒,一群手持兵器的土人氣勢洶洶的衝著他們殺了過來。這幫人雖然心裡看不起這些土人,可是敵我力量懸殊過大的情況還是很明白了,眼看的自己明顯不是對手,再也不顧什麼自己的命比土人貴五十倍之類的屁話了,連忙撒腿就跑。

    很無奈,雖然他們身份比人家高那麼一些,穿著也比人家貴重那麼一些,甚至連脾氣也比人家大上那麼一些,可惜的是,跑路的功夫,實在是不怎麼樣。

    一夥人氣喘吁吁的被三十幾個土人圍了起來,那些土人根本沒客氣,直接抄傢伙就衝他們動起了手。兩位大少爺沒幾下就被打的鼻青臉腫,連忙高聲呼救,很幸運的是,正好有一隊巡邏的士兵就在不遠處,聞聲連忙趕來救助。

    當巡邏士兵趕到現場時,一幫土人頓時便化作鳥獸散了,在士兵們的追擊下,僅僅抓住了其中的三人。而就在那一陣亂毆中,一位朱家的家丁為了保護朱大少爺,也不知道被那個土人打中了腦袋,當場就掛了。

    當朱天賜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頓時腸子都悔青了,看著兩個侄子那腫的和豬頭差不多的模樣,又氣惱又後怕。臭罵兩人一頓之後,又對著那家丁的屍首發起了愁,也不知道回去之後該如何向人家的家人交待,這畢竟不是碰到海盜那種情況。而且不管怎麼說,這事都是自家孩子不對在先的,這事要是鬧不好,還會給這裡的漢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得知這個消息的鄭二柱馬上就火了,自己保護的漢人被土人打死一個,這要是讓島主知道了,自己日後還怎麼混?根本沒什麼廢話,直接找到了如今漢城的駐軍首領石光宗、石耀祖兄弟。這哥倆一聽,連抓回來的那三個俘虜都沒見,直接點了一百人,殺到了金滿山的大王府。

    金滿山如今的日子過的可謂悲喜交加。喜的是,自己雖然被俘過一回,畢竟還是被放了回來,而且漢人還提供了許多幫助,有了漢人幫助之後,吃的穿的住的用的,都比以前好的多了。悲的是,這個大王當的一點勁頭也沒有了,不光是漢人不把他當回事,就連以前見他頭也不敢抬的土人,如今也不怎麼聽他的話了。

    正在家中靜坐的金滿山見到拿著傢伙的漢人士兵,一時嚇的面無人色。得知情況之後,馬上表態,一天之內,定然把兇手交給對方。鄭二柱等人也不願意和他多說,只是很鄭重的告訴他,規矩就是規矩,反正如今漢人死了一個人,讓他在明天日落之前交出五十個人出來。

    第二天,金滿山帶人來了,不過帶來的人不是兇手,而是幾個談判的。金滿山告訴鄭二柱等人,那些動手打人的傢伙,並不是他們部落裡的人,人家昨天來只是和自己部落來做貿易的。由於漢人抓了他們三個人,他們要和漢人談判。

    談來談去,對方表示,什麼漢人一命換土人五十命的規矩,是北王金滿山和漢人訂的,和他們南邊的沒有關係,他們不承認這個規矩。兩幫人起衝突的原因是因為漢人不講規矩先在的,就應該按土人的規矩,生死各安天命。要求漢人馬上把抓到的那三個人放了。

    鄭二柱和石家兄弟都沒想到土人還分好幾個國,不過既然人家如此一說,想來也是有可能的,再向漢城百姓一打聽,這才知道事情果然如此,當下一時也拿不定主意要怎麼辦。便把談判這事拖了下來,本來打算大家商量個章程出來,今天一早接著談的,沒想到,還沒開始談,高文舉就到了。

    高文舉靜靜的聽完朱天賜的訴說,沉吟了一番,豁然而立道:「走,一起去見見那南邊來的人。」

    朱天賜一愣:「怎麼?」

    高文舉微微一笑:「談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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