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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南海桃花向陽開 115 遭遇盜版 文 / 白翼龍

    115遭遇盜版

    伴隨著一陣鳥叫鳥飛鳥撲騰的聲音,三艘個頭和桃花島船隊大小差不了多少的大船從月牙島中間的天然港灣中衝了出來。

    猛一看對方船型的大小,不光是桃花島這些將士,連高文舉也嚇了一大跳。原因是這船太大了,大的都和自己如今站著的「消息」號不相上下了。據高文舉的歷史知識和親身經歷,在這個時代,人們的造船水平還遠遠沒能達到能夠輕輕鬆鬆製造出兩千石大小的海船的程度。就算有個頭差不多大小的,那也是放在內陸的運河中負責漕運的河船,和這種海船完全不是一碼事。

    高文舉一直以為桃花島的兩種規格的船隻理所應當的是這時候全球獨一無二的,絕對的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如今猛然見到對方竟然也有與自己實力相當的船隻,如何能不吃驚?再一細瞧,對方船上的桅桿的船帆的佈置,簡直和「消息」號同出一轍,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真的又有穿越同仁?可那也不應該啊,「消息」號的樣子是自己根據飛剪船的理論,結合了現在的造船水平理念重新設計的,換句話說,這玩意的專利是屬於自己的呀,如今怎麼會被人d版?

    不管是有穿越同仁和自己心靈相通設計的,還是有人盜用了自己的創意d了版,對高文舉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當然,穿越同仁的可能性相比之下是少了一點,那麼是什麼人如此牛叉,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成功的仿製了自己的護衛艦理念?一般來講,這種事無非是兩種可能,一是自己人出賣圖紙技術,二是被間諜盜取了技術資料。可想一想,從「消息」號開始動工的那天起,這些造船的工匠全都在許大勇的嚴密掌控之中,如此重大的疏漏發生的可能性極低,想來圖紙流出去的機會也並不大,再說自己那種獨特的圖紙,雖然很容易看懂,可如果沒有正經的受過培訓,也沒幾個人能看的懂。

    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可眼前活生生的出現了盜版,還如此相似。

    今天來的太對了,就算本著打擊盜版,維護知識產權的旗號也應該把這幫傢伙收拾了,在海上搶客商,影響生意也還能忍,可是明目張膽的盜版,分明就是不把產權擁有人放在眼裡。當然,真正的原因是,這些人有了如此強悍的造船能力,如果假以時日,一定會成為海上通道的心腹大患,因此,一定要把這夥人的底細弄個清楚,然後一舉解決這個後顧之憂。

    站在「消息」號上的許大勇、顏小山等人也在同一時刻想明白了此中關節,相對於高文舉的擔心,許大勇更怕的是,如果對方的造船技術的確是從桃花島盜取來的話,那自己這個主管可就難辭其咎了。而顏小山更是火冒三丈,因為他剛剛猛一看到對方的樣子,還差一點把他們當成了自己人,用千里望仔細看了半天才鬧明白,對方的船隻是和桃花島的船十分相似而已,並非完全一樣。

    那三艘船一看原版的圍了過來,當然明白這是事發了,急急忙忙的揚起了帆企圖從把守在港口的「」八號和十三號之間衝過去。奇怪的是這兩船見對方向外衝,卻並沒有急著上前合圍,而是很隨意的動了動,那樣子分明就有放水的嫌疑。

    眼看著對方的三條船險之又險的從兩船的空隙中穿出,漸行漸遠。許大勇大怒:「這兩船是哪兩個王八羔子帶的?難不成是想通敵麼?傳令兵!問問是怎麼回事?」

    顏小山也嚇了一大跳,看剛剛那樣子,這兩船明明很容易就能將港口守住啊,而且對方的船從兩船中間穿出時,以**弓的射程,完全可以用箭雨將對方甲板上的人消滅幾個,就算攔不下來,起碼也能起到震懾的作用啊。

    高文舉手中拿著千里望,冷靜的看著這有些詭異的局面,心中也頗有些起伏不定,難道說桃花島已經有人能敵了麼?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辛辛苦苦經營出來的局面,恐怕到頭來完全的成了為他人做嫁衣裳,白忙活一場不說,恐怕好心好意將那些鄉親們接上桃花島來,最後反倒要害了他們了。

    可是高文舉卻又不敢往那兒想,能把快船的設計圖偷走給別人還不被人發覺,又敢當著自己的面給敵人放水,如此大的動靜,又豈是幾個小卒子能做的到的?如果真是那樣,那麼許大勇就難逃干係,看著他如今那暴跳如雷的樣子,如果不是真不知情,就是有意做作了。而這兩樣的結果,卻也只是壞和更壞的區別,根本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傳令兵匆匆而來,大聲道:「報告!八號回話,這是指揮船『攬月』號的命令。」

    許大勇心驚膽戰的看了高文舉一眼,完蛋了,今天負責指揮的『攬月』號,而發令的正是自己的寶貝兒子許操啊,難道說,那個放水的,是他?要真的是他幹的,那自己可真是當場跳海也洗不清了。

    高文舉一聽傳令兵的話反倒鬆了一口氣,因為他知道,高十一也在「攬月」號上。當下微微一笑道:「許叔別忘了,咱們今天只是來看熱鬧的,人家才是正主,怎麼搞,咱們還是別多嘴的好,要不然會影響指揮員的決定。」

    許大勇這時也想明白了,再加上對兒子的瞭解,心中雖然有些忐忑,卻也稍稍鬆了一口氣,有些掩飾的說道:「小兔崽子!把他們堵在這灣灣裡來個甕中捉鱉不好麼?亂搞什麼花樣?這要是玩失了手,我看他怎麼收場?!」

    高文舉微微一笑,舉起千里望再度打量了起來。這時,八號依舊守在港口的入口處,而十三號則起了帆,穩穩的綴在三船的後方,不慌不忙的跟了上去。腳下輕輕一晃,「消息」號也起了帆跟在了後面。

    傳令兵又過來報告,前方要求「消息」號不要跟的太緊,保持三里以上的距離。許大勇心中頓時大石落地,這就說明兒子是有想法,並非是放水。當下有些忿忿不平的說道:「小王八蛋~!就那半桶水還在老子面前賣弄!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他!」語氣雖然稍重,可神情已經徹底的鬆了下來,方纔那副膽戰心驚的模樣一掃而空。

    看著對方三條船在前方突然分了三個方向逃竄,高文舉很期待的說道:「這幾個傢伙有一套啊,到現在我還沒發現他們的伏兵在哪裡,這樣說來,我們船隊的聯絡竟然已經可以超出五十里去了。」

    顏小山這時候才笑了笑道:「少爺你沒留神,如今我們的船隊一直保持著間隔二十里的距離,兩船在這二十里的距離上,用旗語互相聯絡,這樣一來,八條船,如果排一條單線的話,首尾兩船間隔一百五十里也能有效聯絡。」

    高文舉很是震驚:「二十里?旗語在二十里的範圍如何還能看的清楚?我記得以前超過兩里都得用千里望啊。再說,就算用千里望能看明白,咱好像也沒那麼多千里望可用吧。」

    許大勇插言解釋道:「嘿,你別說,這幾個臭小子,這一陣子在這方面沒少下功夫,這也多虧了小山帶來那幾個磨水晶的師傅,他們幾個,再加上老孟那兩寶貝徒弟,還有個呂瘋子,幾個人整天鑽到一塊琢磨個不停,竟然讓他們弄出了一批千里望出來。如今吶,各船上的旗手和傳令員都配了千里望,如今吶,千里望在咱桃花島,可算不上啥稀罕玩意嘍。要不然,咱們來看熱鬧能人手一個嗎?」

    高文舉茫然:「原來是這樣,磨水晶的師傅?」

    顏小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十一說手上千里望太少,又說修路的時候,那幫倭人不知道從哪挖出一大塊水晶來,問我能不能幫著你,請人再做幾副。你那會又在泡藥,我不好拿這小事來煩你,又怕大塊水晶走水路太過麻煩,萬一有個失打就不好了。就自作主張,把那幾個師傅給請到島上來了。」

    高文舉恍然道:「我說呢,看來大家這是打算測試一下極限戰了。那咱們這回可得好好欣賞一下了。對了,不是做了新千里望麼?幹嘛還給我個舊的?」

    顏小山道:「這副是你用慣了的啊。」

    高文舉一下語塞,不過想想這年頭的人,似乎都挺念舊,卻也不便再說什麼,只是舉起千里望靜靜觀察。許大勇舉著千里望,也不回頭,嘴裡笑著說道:「想不到咱們這兒弄千里望,人家倒學會造咱的船了,看!這幾個小東西在前面攔住了,好好好!時機把握的不錯,不過一對一是不是有些托大了?呵呵,這些傢伙挺自信吶。咱們這回好好看看,是咱們的船好些,還是他們的船好些……」

    一聲炸雷般的巨響突然將他的話語打斷,高文舉又是一驚,連忙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見一艘敵船上升起了一陣煙霧,甲板上亂做一團,而出手對付他的,正是十號。

    高文舉脫口而出:「他奶奶的,這是炮啊?這玩意是誰做的?」心下一陣鬱悶,好不容易才把呂全忠大規模製造燃燒彈的心思按下去,怎麼又有人弄出炮來了?這也太給面子了吧?

    顏小山很是黯然:「這是呂聰那小子搗鼓的,他撿到個遼兵俘虜,那傢伙會配製火藥。呂聰這小子就整天琢磨,他把火藥裝到竹筒裡用來炸石頭,後來也不知道他是聽誰說的,說這玩意打仗威力老大了,他就搗鼓出了這麼個東西來。把火藥和碎石子裝到竹筒裡,用弩車發射出來,上回差點把他自個炸飛了……以前覺得四叔一琢磨起火器來就有些不太對頭,這傢伙比四叔還要厲害幾分,簡直是個瘋子……」

    話語聲中,又是一聲巨響,與剛剛那聲微微有些發悶的聲音稍有不同,這次的響聲明顯有些偏脆。高文舉有些納悶,舉起千里望仔細一瞧,對方的甲板上此時已經燃起了大火。他心裡一陣惡寒,看來呂聰已經發明了好多種不同配方炮彈了。

    苦笑著搖搖頭,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反正自從自己改良了某些東西之後,事情的發展就不再按照自己的意思繼續了,有些事,無論你願不願意,都無法遏制它的發展勢頭,比如武器的開發。想想這次船隊的海上遭遇,如果自己當初真的把燃燒彈的發射架全都拆除了,那麼南一船隊恐怕如今已經落入人家手中了。到底要不要大力開發武器系統?還真是讓人糾結啊。

    再向前看去,十號已經扔下了被他連轟兩炮的那條船,掉頭向另一艘追了過去,這一次,遠遠輟在對方身後,全速行駛的過程中就開了炮,不過由於全速行駛,並不像第一次那樣順利,連開五炮之後,才打中對方,饒是如此,對方也被打的頓時亂了起來,速度頓時慢了許多,呂聰似乎有些不過癮,趁著兩船距離拉近之後,又打出了一枚燃燒彈,一下將對方的主帆點燃了,隨後,十號連停也沒停,直接拋下了手忙腳亂救火的敵船,掉頭向最後一艘敵船撲了過去。

    十號還沒有追上最後一艘船的時候,被新式武器打的失去了戰鬥力的兩條船已經先後被跟在後面的桃花島船隊兩兩圍了起來。就在第三艘敵船嘗到第一枚炮彈的那一刻,那兩條船已經完全被桃花島將士控制了起來。

    「報告!」傳令兵大聲喊道:「少將軍問,如何處置敵船?」

    許大勇這時候心裡已經樂的開了花了,臉上卻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還問個屁!當然是押回去了!」

    高文舉突然阻止道:「慢著!你告訴他,全體都有,打掃戰場之後,前往呂宋島匯合。」

    「是~!」傳令兵很乾脆的轉身去了。

    高文舉對許大勇道:「如今已經快天黑了,如果我們返回桃花島,需要逆風行駛一夜,不過這裡距離呂宋島與返回桃花島的距離相當,而且也不用完全逆風。再說不管我們如何處置,最終都還是要到呂宋去和南一匯合才能做決定。倒不如一起去呂宋,一來當面問問朱叔當時的情況,二來有什麼安排也方便一些。」

    許大勇點點頭:「你說的也是。」

    傳令兵又回來道:「報告!十號報告,月牙島港內沒發現敵船!」

    高文舉道:「這說明對方這次就只有這麼三艘,行了。告訴繼堂兄,讓十號返回桃花島通報,其他船全部到呂宋島匯合,順便看看呂宋的港口收拾的怎麼樣了。注意,給桃花島的通報不必太詳細,只說戰鬥已經結束,如今大家在呂宋休整即可。」

    「消息」優雅的在三艘傷痕纍纍的仿製快船附近打了個轉,高文舉等人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對方船上的設施,對方那極高的仿製能力讓高文舉吃驚不已,再度向許操發了通知,讓他確保所有的俘虜都能活著送到呂宋島,他要好好的在這些人身上找到自己的疑問。

    站在甲板上的許大勇心中雪亮,高文舉要將這三艘船押到呂宋,恐怕不止是因為風向的天氣的緣故,他更擔心的是這三艘船到了桃花島之後將引來的動盪,不管洩露圖紙和技術的事情是不是存在,這三艘船的出現都將讓剛剛凝聚在一起的桃花島眾人心中產生裂痕,如果真的有內奸還好說,最多費點心思將他揪出來便是。可是如果這事別有蹊蹺,只要對方亂咬一通,到時候恐怕會搞的島上那些自己人個個人心惶惶。再說,以自己對兵器坊那些人的瞭解來說,似乎還真沒有值得懷疑的人。

    高文舉這個在呂宋處理的辦法無疑是眼下最合適的了,如果有什麼消息,也能避免打草驚蛇。但願這只是一個巧合吧,畢竟兵器坊中那些傢伙都是跟著自己從苦日子裡熬出來的,若是真有一兩個出賣大伙的,還真不好處理。

    高文舉如今倒也釋然了,只要不是高層出了問題就好說,那些技術人員就算是為了錢或者別的什麼原因出賣一點技術,無非也就是大家碰到的對手稍微硬一些罷了。只要能保證武器的技術的領先,他相信,就算有人洩露出去些許技術,對整個桃花島的發展大局也沒什麼大的影響。

    次日天色微亮時,桃花島船隊慢慢的靠近了呂宋島港口,駐守在港口的士兵打過招呼之後,按著港中迎出來的小船的指引,十幾條船一一的泊進了港中碼頭。

    踏上呂宋碼頭那結實的木製引橋,高文舉心頭很是滿意,一路上指指點點的看個不夠,隨著前來接引的石光宗、石耀祖兄弟,步行了將近一個鐘頭之後,直接到了朱天賜落腳的臨時營地。

    朱天賜正愁眉苦臉的坐在椅子上發呆,一看到高文舉進門,吃驚的差點跳起來,臉上開心的表情一閃而過,哭喪著對高文舉道:「文舉呀,你可來啦。」

    高文舉微笑道:「朱叔這是擔心趕不及給占城送貨麼?放心吧,這次咱們大軍出動,還怕收拾不了幾個蟊賊?誤不了事的。」

    朱天賜搖搖頭:「我不是說這個,唉,想是這此出門沒看皇歷吧。屋漏偏逢連陰雨啊。」

    高文舉有些莫名其妙:「朱叔,你把我把弄糊塗了,到底怎麼回事?」

    朱天賜瞟了一眼站在兩邊的石家兄弟,見那哥倆都是一臉的抱歉。這才痛心疾首的說道:「你還不知道吧?呂宋的土人殺了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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