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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南海桃花向陽開 051 迎賓 文 / 白翼龍

    051迎賓

    大宋至道三年十一月十八日午時許,泉州城迎賓樓。

    這迎賓樓乃是整個泉州城最大的酒樓,據說此樓最早建於南北朝時期,據今已好幾百年了,雖幾經磨難波折,依然矗立不倒,在南唐歸宋之後百姓生活日漸平穩,生意更是蒸蒸日上,十幾年間連連擴張,現在的規模已比昔日在南唐治下時大了不止一倍。

    今天,迎賓樓裡上下三層坐的滿滿當當,頗有人滿為患的感覺,生意好的如此誇張,那是因為平海軍節度使范貽范大人將整個迎賓樓包了下來,要在這裡為幾月來在安置災民中出錢出力的各方士紳擺酒答謝。

    自打開天闢地到如今,商人的地位總是低人一等,每逢有災有難,商人總是捐錢捐物最多,卻又得到回報最少的那一類人。有時候,往往捐了錢物還照樣被人低看一等,想起來都讓人肉疼卻又無可奈何。可這次不同了,范大人為了安置災民張榜募捐時,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讓士兵上門強制收取,而是採取了自由自願的方式,並且所捐財物均張榜公佈以示公允。

    剛開始,大家都是抱著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態度,認為這是范大人在故做姿態,掛個榜裝裝樣子,還不是為了收大家的錢,鼓自己的腰包。但為了能花錢買個平安,也就認了這個倒霉,每家都意意思思的去認捐了一點,先看看行情再說。

    等過了一兩個月之後,大家赫然發現,自己所捐的數目竟然無一遺漏的被張榜公佈了,而且那錢花到了什麼去處也寫的明明白白,這回大家知道了,這范大人,果然不是借安置災民中飽私囊之流,看到榜上公佈的安民村落越來越多,榜上公佈的數字越來越大,很多人又發自內心的再次認捐了一回。當然,認捐的數目很快就被公佈了出來。

    幾個月過去了,災民的安置工作也已趨於平緩,一個半月前,節帥府再次公告並上門通知,十一月十八,范大人將在迎賓樓親自答謝曾經為安置工程做出貢獻的各位鄉親父老,並且有傳言說范大人為大伙請了聖旨褒獎。

    這無疑是商人們最激動的時刻,能得到一方節帥的親自接見,那是以前做夢都不敢相像的,更不要提連官家都下旨褒獎的榮耀了,這說明自己的付出終於被認可了。能被官家誇獎一句,又被節帥大人親自接見,哪怕是捎帶後的那麼一次,以後見人說話也有底氣了,再也不必夾著尾巴做人了,想想都提氣。

    而今天,這迎賓樓裡已被安排成了一個巨大的酒宴,來的客人們個個身穿自己最得意的服裝,為的,就是能在范大人接見時能從人群中掃自己一眼,將來說出去也有強過別人的本錢。有心之人仔細一瞧就能看出今天這酒席大有講究。

    高高在上的第三層,坐的都是各縣的地主或者文人名流;而中間這一層,則坐滿了各處商戶;地面那一層,則是各地衙門派來的代表。大廳中間平日裡用來演歌舞的地方,支著一張鋪著紅綢的大桌子,桌後擺著幾把椅,一看就是主席。范大人這是為了照顧大家,為了讓大家都能看到自己特意安排的。節帥府的幕僚和侍衛在人群中來回走動,不斷的向大家講著一些注意事項。

    門口知客唱名的節奏越來越慢,終於好半天也不響一聲了,說明該來的也都已經來了。可是眼看著臨近午時了,范大人還沒出現,大家紛紛從自己的位子上向樓下大廳中擺的那個主席望去,卻絲毫不見范大人的遺跡,只有幾個帥府的下人們不停的向站在旁邊的樓主交待著什麼,幾名文士模樣的帥府幕僚不停的在人群中穿梭,勸解著大家稍安勿燥,告訴大家節帥去接幾個重要客人,很快就會回來。

    到底是什麼客人這麼重要?要節帥親自去迎接?大家紛紛議論了起來,有人說是從京城來宣旨的欽差,說這話的明顯是三樓那伙文人。有人說是節帥剛接來的家眷,一聽這話就是樓下這些各衙門裡的苦哈哈。還有人說是某處專程前來道賀的高僧,不用問,這是二樓那伙滿天神佛都拜遍了的商家。說來說去,莫衷一是,沒人能肯定究竟是什麼人。

    終於,有一個耐不住性子的商人壯著膽子向一位帥府幕僚詢問道:「敢問大人,聽聞范大人起了全副依仗出城去接人,可知這接的是什麼人?」

    那位幕僚謙遜的拱手笑道:「大人去接的,乃是我泉州的文人風骨、士林典範徐老夫子。不過那節帥依仗卻是由吳副帥打了出城去接另外的客人的。」

    眾人點點頭,范大人親自去接徐老夫子,倒也無可厚非。可是還有什麼人,要讓吳副帥親自去接,這還不算,還要起了節帥儀仗去,要知道這節帥就儀仗可就代表了官府的身份啊,這和范大人親自去接並無二致啊。那商人又連忙問了一句吳副帥去接的又是什麼人?

    那幕僚答道:「吳副帥替范大帥去接的,是雲霄縣高家莊莊主高文舉高先生。」

    「雲霄縣?高家莊?高文舉?」這個消息讓眾人一下炸了鍋,紛紛打聽起這高先生的底細來了,能讓三鎮節度使親迎的,到底是什麼人,譜怎麼這麼大?近日來到有許多關於這位高文舉的傳言,但大家都只聽得個隻言片語,究竟有沒有這人,這人又是個什麼底細來歷,卻沒人能說的清。

    「王兄,你是雲霄人,可知這高家莊的底細?」一個衣著光鮮的中年人向身邊相熟的人打聽。

    「蘇兄見笑了,小弟雖是雲霄人,可你也知道,這雲霄,二十幾年前就被併入長樂了呀~!說來慚愧,小弟也是沾著家中有點錢的光,這才在永春勉強有個立足之地,這些年來,為了不被當成私通海盜者收監殺頭,硬是一步都沒敢踏上過那雲霄縣的地盤。」王兄明顯有些情緒波動,努力了半天這才平復下來。

    王老闆平復情緒後,若有所思道:「說起這高家莊嘛,小弟倒是聽聞長樂和雲霄交界之處有一高家莊,那莊主高琮與官府中人也有些關係,因此沒受到多大刁難,這些年暗地裡接了不少雲霄的良田,是個種莊稼過日子的好手,四十幾歲上,得了一子,卻是個傻子。不知道這高文舉和高琮有沒有關係。想是范大人新設了雲霄縣,新置的莊子也未可知。」

    旁邊一人插言道:「我看未必,這雲霄新置的幾百個大小村莊,除了沿用地名的村莊之外,用姓命名的村莊,名字裡都有個新字,可這高家莊,不像是新莊啊,會不會就是王老闆說的那個高家莊啊?」

    王老闆正待解釋,抬頭看到坐在臨席交頭接耳的樂通號胡掌櫃和長順號孫掌櫃,忙招呼道:「胡先生、孫先生,兩位也在啊,你們東家沒來麼?」

    胡掌櫃忙見禮道:「給王翁請安,我們兩家東翁都是上了年紀的人,行動不便,上了條子推辭,范大人卻特准我二人替二老出席。說起來,倒是不配和這麼多位老闆同席呢,讓王翁見笑了。」

    王老闆大手一揮,調笑道:「胡先生好利的一張嘴,在這泉州府,誰不知道您兩位才是整個六大糧行拿主意的人,兩位的大名現在可是傳遍了整個泉州八縣呀。聽說您兩位自己做主,把十萬石糧捐出去了?可真是大手筆呀~!」

    眾人都是一陣驚呼,有捐錢捐的多的,可也沒有捐這麼多的呀,而且還只是倆掌櫃,就敢背著東家這麼幹?十萬石~!那得值多少錢?大家紛紛感歎兩家的東家瞎了眼,找這麼兩個活寶當掌櫃,沒虧的當了褲子真是祖上有德。什麼特准出席,明明就是兩個老東西不好意思在大家面前出醜,這才讓你倆出來擋駕的,還當是什麼好事,真是不知廉恥。

    胡掌櫃看了一眼孫掌櫃,孫掌櫃呵呵笑道:「這事也瞞不過王翁,其實是我二人把糧運到雲霄之後,那雲霄縣裡早已糧滿為患了,要不是我們倆和高家莊馮管家有過一點交情,只怕連個放置的地方都沒有,後來,我倆一看,那糧價擠的,還不夠路費呢,索性一咬牙,捐了出去,好歹在范大人那榜上還能賺個名次呢,也算是無奈之舉吧,呵呵。」

    其他人一聽,眼中都是一亮,七嘴八舌的問起了關於高家莊的事,搞的兩人暈頭轉向,隔了好一會,兩人才聽明白眾人要問的問題。

    孫掌櫃笑道:「諸位老闆,我兄弟二人剛剛也是在議這個高莊主的事。說起來,這些話還都是我兄弟從災民口中聽來的,現下再轉述給各位,是真是假,等范大人回來一看便知。」

    王老闆起身站在孫掌櫃旁邊不爽的拍了拍他道:「別賣關子了,快說~!這高莊主究竟是什麼人?怎麼還勞煩范大人親自出城去接了?」

    孫掌櫃道:「這高文舉啊,是高家莊高琮莊主的獨子,今年才剛滿十六。三月裡,高琮老莊主被山賊打劫,不幸亡故了,這高少爺只得撐起門面來。要說起這高少爺來,認識高老莊主的人都知道,是個渾渾噩噩的人,十五六了,連人都認不全。整天除了看書寫字,別的啥都不會。這次見災民眾多,倒幹了一件讓人吃驚的事。」

    眾人正在點頭消化他的信息,又見他賣起了關子,忙問道:「怎麼?」

    孫掌櫃拍手笑道:「說起我弟兄二人,拿了主意捐了十萬石糧食,只怕在座諸位一隻是笑話我二人膽大妄為,更是會笑話我兄弟是敗家子了。這麼多糧食扔出去,連個響聲都聽不到。」說完笑吟吟的看著眾人,眾人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剛剛低聲痛罵的幾個人連忙偏過腦袋躲避他的目光。

    孫掌櫃接著道:「說我二人這是敗家子的行徑,可要真和這位高少爺比起來,我弟兄二人給人家提鞋都趕不上,這高少爺呀……」很囂張的看了眾人一眼:「把高琮莊主攢了三十年的家底全捐了~!」

    眾人嘩聲一片,紛紛議論了起來:「這才真真是敗家子啊~!」

    「說起這高琮來,我倒也聽說過一二,那是出了名的會過日子啊,這三十年,能攢多少錢?!」

    「只可惜呀,他生了這麼個東西~!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

    「這麼個玩意,他家裡也沒個人勸勸?~!」

    所謂眾口一詞,鑠骨銷金。大約就是這麼個意思了,本來這一段時間,高文舉的種種義舉在整個泉州都傳的沸沸揚揚,大家就算不完全瞭解,多少也還是知道一點的。可是這次捐錢捐物的事,大家都抱著幾乎同樣的心態,尤其是要在今天節帥要揭開這個已經憋了大家一個多月的悶局的時候,大家卻都有一種沉不住氣的感覺。

    做為一個正常人,互相攀比的心理總是免不了的,本來到了這迎賓樓之後,中間這層所有的商戶們都有一種互相打聽對方出了多少錢,會不會得到比自己好的獎賞之類的心思。但是出於同樣的心態,大家卻都將自己的底細緊緊的捂了起來,碰到有人打聽連忙先是一陣岔話,將話題引到對方頭上,再巧妙的將自己捐錢的數目隱藏起來,守得比祖墳還緊張。

    現如今,有了高文舉這麼一個大戶的數目在大家面前一摔,大家頓時心裡雪亮,你不管怎麼弄,只怕這回最高獎也輪不到自己頭上了。再酸葡萄心理的作用下,這些人頓時有了個借口:看,反正你怎麼捐也捐不過人家高家少爺。你捐錢捐物沒人說三道四,可你連家底都捐出去了,誰敢跟你比?你這不是逼著讓大家難堪嗎?於是,大家空前的團結了起來,將這個不惜動搖家底的大善人當成了出頭椽子狠狠的敲了上去。

    …………

    等眾人都議的差不多了,孫掌櫃接著爆料:「這還不算,那高少爺最大的手筆,不是捐糧捐錢物……」

    眾人正在議論,一聽還有料爆,紛紛閉上嘴,支起耳朵來。王老闆問道:「還有?~!快說說~!」

    孫掌櫃歎了口氣道:「那高少爺,把家裡三千畝良田也捐了出去……」

    此言一出,頓時石破天驚,剛剛還有不忍說重話的人,這時也紛紛罵了起來,誰不知道土地才是根本的道理?這些商人辛苦賺錢卻得不到承認,還不是因為家裡沒地,被人當成無根浮萍一般看待麼?自古以來,不是被逼的無路可走,人們寧願賣兒賣女都不會賣地,因為兒女可以贖回來,可以再生養,可土地一出手,那就萬事皆休了。如此敗家的玩意,一出手就是三千畝,還不帶要錢的,簡直是古今罕見、世間少有。

    眾人議了半天,越來越激動,連孫掌櫃後面說起的高文舉在災民中萬家生佛的名聲都不當回事了,紛紛破口大罵,恨不得親手掐死這麼個缺心眼的東西。卻都同時忽略了一個問題,為什麼這麼個玩意,范大人卻要起了儀仗去接?

    沒一會的功夫,高文舉祖宗無德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二樓,大家正議論紛紛時,門口突然傳來知客沉默已久的聲音:「平海軍節度使范大人到~!」

    眾人忙扭頭看去,知客的聲音不斷的響了起來:

    「徐老夫子到!」

    「節度副使吳大人到!」

    「長樂縣令孫大人到~!」

    「雲霄縣令吳大人到~!」

    「永州九縣災民代表秦老爺到~!」

    「高家莊高莊主到~!……」

    老天~!這敗家子倒好大的排場~!前面這麼多頭臉人物,他到壓了軸!

    一個扒在二樓窗口向外張望的小伙子,頭也不回大聲向屋裡眾人解說著街道上的情景:「乖乖,這位少爺好大的派頭,竟然由范大人親自從車上接下來,嘖嘖,這輛馬車可真闊氣,竟然有四個輪子,三匹馬拉著,不知道是哪家鋪子打的……咦?不是男的,怎麼只有個小丫頭,哎喲,范大人抱起這小丫頭了,哎喲,我的個親娘喲,這小丫頭在揪范大人的鬍子,呀!范大人和徐老夫子還都在笑……」

    一陣誇張的語氣中,許多平日裡自忖身份的大人物也按耐不住好奇的心思,紛紛扒到窗口向樓下張望了起來。這一瞧,頓時就傻了眼,禁不住發出各種怪聲來。害的端坐在三樓那些嚴守儒家禮節,強忍著好奇心的文人雅士們,心中七上八下,有如貓抓一般,恨不得也扒在窗口向下張望一番,卻礙於身份不敢亂動,只得嘴上連連高呼有失體統,果然是一群渾身銅臭的粗人。當下對將自己這些文人安排在三樓就座,和這些粗人分開的措施更加的滿意了。

    …………

    一輛從來沒見過的四**馬車,由三匹高頭大馬駕著緩緩駛過迎賓樓,華麗的外觀,巧妙的構造,所有的一切都令人難以置信的精緻。只這一輛馬車,就不是普通人家能享用的起的,先不說有錢沒錢,買都沒處買去,何況,如此華麗的物件,自己有沒有資格享用還在兩可之間呢。馬車駛過之後,一眾姍姍來遲的大腕終於映入了眾人的眼簾。

    身穿員外服的范貽懷裡抱著眉飛色舞的小慧,與鶴髮童顏的范老夫子並排而行,兩人不停的交談著,時不時的大笑兩聲。柳三變小心的跟在徐鍇身後,不住的回頭打量著剛剛在街口碰到的高文舉一行人。試圖從表情上瞭解多一點那個被徐鍇極為推崇的高文舉。

    緊隨其後的吳天祥拉著精神十足的秦敬臣談笑風生。孫顯生和吳念周則一左一右扶著哭笑不得的高文舉不時的開著玩笑,身後則是幾位鄉民代表和一群范貽的隨從。

    等范貽帶著高文舉等人入了主席一一落座之後,大家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了起來。

    「哎,那麼多年輕人,哪個是高文舉呀?」

    「什麼年輕人,高文舉才十六歲,那個少年便是了。喏,坐在范大人下邊那個,抱著個小丫頭的那個就是了。」

    「那個少年就是高文舉?看起來挺精神的呀,不像是個傻子的模樣。」

    「怎麼不傻?不是傻子誰會把家裡東西全捐出去?連地也白送給人了?」

    「這話說的,你沒見現在連范大人都親自迎接了嗎?這錢花的值啊~!」

    「值?讓你擺這麼一場闊,把家裡錢都捐出去,你願意嗎?」

    「我不願意!可我還是覺得挺風光,咱雖然都捐了錢,范大人也擺了酒請咱,可你瞧瞧這樓上樓下的,不得上千人?范大人這麼掃一眼,看得見誰?倒是人家這個傻子,和范大人緊貼著坐。連他帶來的那個小丫頭,范大人也喜歡的不離手,抱懷裡親閨女一般的疼愛,這麼大的榮耀,上哪碰去?一輩子能來上這麼一回呀,也不枉一世為人。」

    「哎,那小丫頭是誰呀?這高文舉看著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難道是他閨女?」

    「你閨女喊你叫哥哥!那丫頭那麼大聲喊他哥來著,什麼耳朵?!」

    「我這兒不是沒聽真嗎?這傻子還真擺譜,今日赴宴還帶著妹妹一塊來,又不是通家吃酒,還帶什麼家眷。」

    「今天這場面,咱們這些小人物當然不能帶家眷了,可你沒看到人家徐老夫子也帶孫子來了嗎?你看看人家那後生,就像個書香門第的樣兒,斯斯文文,有禮有節的。」

    「是啊,看人家徐老夫子這作派,可不愧『文骨』的名頭,你再看看那位,整個一個鄉下土老冒!這種場面,帶個屁事不懂的小丫頭片子來。」

    「你們懂個屁!你倒是想帶!有那個資格嗎?!沒見范大人多喜歡那小丫頭嗎?換個大人行嗎?這招就叫**屋及烏,人家只這麼一下,就和范大人親近了。和你們這群沒見過世面的人沒法說!」

    一片吵雜聲中,吳天祥面帶笑容站起身來,朗聲說道:「諸位!請安靜!」眾人忙閉上了嘴,紛紛側目,一霎時,整個迎賓樓三層樓上上下下一千多人竟然鴉雀無聲,安靜的讓人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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