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370 一路向西行(六) 文 / 傅戍己
卻說。
青龍元年七月十五日,劉皋廢帝登基,重組朝政之後,漢帝國三公重位,分別由楊彪、蔡邑、皇甫嵩、馬日攫四人充任。
這些人員調度,雖說是為安撫長安舊臣之心,劉呆不得不尊崇這些老臣,置之高位。但是內心中,劉皋其實並不願意他們這一批勳老掌握實權。相比於荀彧二華歆、賈詡、荀攸等人,他們這一群奢老不今已經跟不上時代,而且其種種官僚風氣,亦讓劉呆感到深深不滿。
劉呆之所以又是設置中書省,又是勒令馬日攫、趙謙、趙歧、張溫齊出長安,和解山東諸州郡,便是基於這些原因。
劉皋提拔楊彪、蔡包,攆走馬日攫、趙謙、張溫、趙歧,朝堂之上。留下的都是一些類似皇甫嵩等。善於妥協的長安舊臣。類如皇甫嵩等,他們或許心中對劉暴意見重重,但是最起碼,明面上,善於求生的他們,不會激烈的冒死反對劉皋各種集權措施。
在劉皋不懈努力下,自他廢立登基之後的半年內,長安舊臣勢力或是彼此分化內鬥,或是投依新朝。歸順劉呆。總之,至青龍二年初。長安舊臣已經不復再佔有絕對優勢。
不過。長安舊臣勢力雖然日日式微,漸漸步入窘境。但是劉皋卻沒有絲毫停止他無休止集權的腳步。
青龍元年十一月,劉呆大舉削弱三公府、大將軍府職權功能,另外設置戶部、兵部、工部等三個實權部門。
通過最新設置的戶部、兵部、工部等三部,劉呆將漢帝國諸如人口、軍隊、國家基礎建設等等重要的關鍵權力,一一收入囊中,堅決不許任何長安舊臣以及某些心思不純碎的官員插手其中。
前面說過,在未來的很長時間內。劉最只會集權。而不會放權!戶部、兵部、工部,皆是劉最集權的一種手段!
當然,劉皋之所以倣傚後世著名的三省六部制,新設戶部、兵部、工部等三部,不僅僅是為了集中權力。更是為了方便他對漢帝國未來展、建設,進行數年乃至十數年的長遠規劃。
譬如工部。工部不但主管營建、工程、水利、道路、鹽鐵專賣諸事。劉梟更在其下屬,添加民生曹、軍械曹、農業曹等等,負責具體實事的專業部門。
其中,農業曹,不言而喻。這部門未來主要方向。是農業科技這一塊。培育優生高產農作物,提高單位土地面積的利用率,保證漢民從此脫離飢餓困擾,便是農業曹未來的主要工作目標。
軍械曹,這部門未來主要方向。是負責研、試驗漢軍新武器,提供漢軍較高水準的附加裝備,以此來保證漢兵手中的各類兵械,對於周邊蠻胡的絕對優勢。當然,這個部門與兵部下轄諸曹司,關聯甚多。雙方經常需要跨部門合作。
民生曹,這部門未來主要方向,是負責將各類特殊技術、軍事技術民用化,一是提高漢民生活水平。二是通過技術民用化,來保證軍械曹等部門有足夠的資金來源,能夠可持續開展。
總之,劉呆在重組朝政時,不但全力集中國家權力於己身,更欲將漢帝國引向他理想中的漢帝國。
張燕、杜畿、傅叟、李椎遠赴西域。執行「西域十二城」計劃時,劉皋亦為他們裝備上諸多,軍械曹司根據劉暴指導,研出來新裝備。
千里鏡。亦即是後世著名的望遠鏡。這種便於查探敵情的戰爭利器。劉皋豈會忘記?早在劉皋經營并州之時,他便已經勒令部下工匠,著手燒製玻璃,磨玻璃,製作出符合千里鏡標準的鏡片。
其實,早在劉呆率輕騎,自雲陽突擊關中之時,工匠已經成功打磨出第一副千里鏡。
由於有劉呆親自指導」匠在研製千里鏡時,直接繞過無數誤區,直奔主題,節約無數不必要的研、實驗、求證時間。
并州工匠新制的千里鏡,有兩種實驗型號,一種是單筒千里鏡,一種是雙筒千里鏡。單筒千里鏡,用來長距離定點定量觀測,主要是為防戍要塞的軍將以及未來科技研準備;雙筒千里鏡,則多屬於便攜式。無論兵將在何地,皆可隨手使用,這個。劉吊未來準備在軍中全面推廣。
無論是單筒千里鏡,還是雙筒千里鏡,均以上好木材、皮革為主體材料,由工匠精心製作而成。
當然,限制於漢世化工水平,玻璃的精度、透光性都極其有限,其功能完全不能和後世望遠鏡類比。且,由於工業限制,并州工匠製作千里鏡,全部是依靠工匠雙磨。乃至每一個千里鏡,都要耗費玻璃工匠巨大心力。
這亦嚴重制約漢兵裝備千里鏡的度、質量。
劉皋自雲陽破擊長安時,第一次拿起漢世的千里鏡。儘管這具簡陋的雙筒千里鏡,無論是有效視野還是清晰度,皆遠遠不及後世劉皋使用過的各種軍用望遠鏡凹曰況姍旬書曬芥傘!,但是千卑鏡畢竟是千里劉皋之所以能選擇一個恰到好處的攻擊時間點,便是依借於他手中那個簡陋的千里鏡。縱然再簡陋的千里鏡,在一無所有的漢世,也是一件大殺器。
劉皋廢帝登基之後,長安皇宮內部的大量皇家工匠,全部被劉皋就近拉入以前所組建的各類研機構。有這一批皇家工匠的加入,并州各工匠部門研實力,很快有一個實質性飛躍。截至青龍二年初,玻璃工匠們一共打磨出十餘副雙筒千里鏡,一副試驗用的單筒千里鏡。
西征軍此次出使西域,寄托著劉呆無數殷切希望。故,劉暴慎重考慮一番西域荒涼地形後,向西征軍撥七副優質千里鏡,並將其列為機密軍資。張燕、杜畿、傅變、李催、郭記、郝昭、閻行七人,每人一副,禁止外借、外賣他人。
武鋼車。荒漠行走。後續補給困難,且又容易引來敵軍襲擊。於是,劉呆便將明軍對抗蒙古騎兵的武鋼車複製至漢世,裝備給征西軍。便於西征軍應對那些佔據地利的馬賊、重騎兵。撥給西征軍千里鏡、武鋼車等輔助器材之餘,劉呆又對漢兵的服飾有所改革。劉呆所作的改革,其實也就是在西征軍衣領上綴加一個高領後帽,便於西征軍遮攔沿途的風沙。戴上後帽,拉緊頸冉細繩之後。漢兵只露出一雙眼睛、一個鼻子。倒是頗有點像後世知名的阿拉伯人。
當然,這個高領後帽,只是輔助漢兵抵禦荒涼沙漠吹來的風沙而已。並非阿拉伯人那般,成為一種常備的風俗。
西域,交時城。
成部校尉伴同驚慌不安的車師前部王,登上交河城簡陋城牆。約大半個時辰後,漢兵前驅數千精銳步騎。漸漸出現在地平線上。
李椎、郭記為了向交河城的車師人誇耀軍威,將押運軍隊物資的武鋼車留在高昌壁,全軍數千人一律穿上鎧甲,拾起武器,殺氣騰騰衝向交河城。
數千名甲士、輕騎身上的鋼鐵鎧甲,反射的太陽光輝,令交河城門頭上的眾人耀的眼花繚亂。尤其是見識有限的車師前部王,遙望數千漢兵步騎,心中頓時泛起一個詞彙:鋼鐵洪流!
西域混戰時,諸國聯軍亦能組建數萬雜兵,但是那些倉猝聚集起來的兵卒,怎能與劉最一手培養起來的職業軍隊相比?初聽一萬漢兵,車師人還沒個概念,此匆看到漢兵的森嚴刀戟,他們的雙腿不禁有點軟。
車師前部王等車師權貴們,面色集體蒼白,紛紛喃喃自語向四方神明禱告,希望這支漢兵的目標,不是他們這個城矮兵少的交河城!
交河城外,戰馬上的李椎、郭記兩人。舉起雙筒千里鏡,熟練的調節物鏡、目鏡距離,觀察交河城城門上諸人。
李椎收起千里鏡,稍稍有點遺憾說道:「看來,殺雞傲猴之事,尚輪不到車市前部。唉,殺人立威之事,怕是要遠至北疆、蔥嶺之西。才有可能實現。交河、西河。乃至莎車、疏勒一帶,素來敬畏我漢家兵卒。若是我等率三四十人前來西域,他們還會鬼跳兩下,欺我人少
「今日我漢兵人多,他們恐怕連僥倖的心思,都不敢起。就是不知烏孫、大宛、康居敢不敢逆我大漢之意,不然天子吩咐的殺人立威之事。恐怕很難尋到恰當理由。」
郭記道:「沒有,不是更好?天子吩咐張將軍張燕時,特別強調。經營西域十二城時,凡是軍陣對戰。務必先求勝而後再戰,盡量避免兵卒損傷。不戰而屈人之兵,豈不好過流血征伐?」
李椎撓撓右腮,道:「話是這麼說。可是你也知道,西域、匈奴諸蠻胡,無一不是畏強欺弱之徒,若是不顯顯我等手段,他們豈能甘心歸順?罷了!且看隊正胡川死沒死。若是胡川已死,我們恰好可以因之斬殺車師前部王,傳四方,警戒車師六國之餘,順便再震懾震懾疏勒、莎車、烏孫、大宛、康居諸國。」
「班三十六人集使西域,尚能折降大宛、康居、貴霜、烏孫諸國。我們今日率萬餘漢兵來西域經營,難道還比不得班三十六人之功?若是統領萬餘漢兵,尚不能折降貴霜、康居、烏孫、大宛,籌建西域十二城,我李催有何顏目,見家鄉父老!」
李椎、郭記言談間,交河城城門上的戊部校尉、車師前部王,已經紛紛出城數里,前來迎接李椎、郭記入駐交河城。
車師前部王一見李椎,立即率先報出一大串供奉:「雖國小民寡,小王亦願奉駱駭兩千頭,牛八百頭,羊三千,糧食千車,為天軍接風洗塵。天軍驟至小王無暇準備,還請贖罪則個
漢世制度。漢兵行走西域諸國時。諸國給予牛羊糧草等補給。
不過,因為漢兵突然降臨交河城萬餘人,車師前部王心中恐懼,貢獻的牛羊、駱鴕,卻是比平素制度要多上許多。
「嗯。
於在轉向車師前部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赤暇準備。心滯小急。我軍尚準備駐足交河城許久,你慢慢準備就是!一個月不成,那就半年。不過。你也知京師至交河城近萬里,糧草難以輸送,我萬餘羽林軍步騎的補給,就要依賴車師王就的補給了。」
車師前部王面色一僵,隨即又勉強擠出笑臉,低三下四說道:「將軍見笑了。西域諸國不聞反叛、內亂之事,卻不知天兵為何突至車師?。車師前部國弱民寡,單靠他一國,來供給西征軍一萬五千精銳步騎,卻是無異在開玩笑。
李椎也沒有在這點上,繼續糾纏,轉而向戊部校尉問道:「隊正胡川安在?」
戌部校尉一邊示意親信去領來胡川,一邊回復道:「正欲行刑時。恰逢將軍率兵前來交河城。我部兵卒,便暫時假借戊己校尉府軍令。延遲審判。」
李椎眉頭一挑,冷聲道:「行刑?為甚要行神胡川所犯何罪?」
戌部校尉哪能聽不懂李椎話裡隱含意思,連忙向一名身邊親信使個眼己
這名親信登時從身邊摸出一卷竹簡。興奮的走出列,大聲念道:「案犯車師前部侯吉魯,素來跋扈蠻橫,欺略鄉民,害人妻女。」
「據戊己校尉府條例檢索,十年之內,車師前部侯吉魯,一共強佔民田三百四十八畝,搶掠牛羊五百餘頭,諸案皆有交河城車師民七十三分供狀附後。另,吉魯無故鞭殺車師民二十三人,刺殺戊己校尉府屯兵一人,暴虐囂張,可見一斑。二月庚申日,經西域長史府審判,以為吉魯此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故遣隊正胡川率兵案捕。」
「隊正胡搜捕吉魯歸案時,吉魯不但恃強拒捕,更自行糾結家僕數十人,操兵逆襲隊正胡川,意圖殺害漢兵。隊正胡川身處逆境,奮勇殺敵,以一當千,剪除群丑,無罪有功,嘉賞美酒一罈,錢五千。羊十頭。」
李椎撓撓右腮,斜望著車師前部王,口中卻向戊部校尉說道:「咦,依照長夾府判決,胡川有功無罪,何至於檻車處斬?」
當戊部校尉親信念起長史府判決時,車師前部王以及其親隨侯將,臉色蒼白見底,額頭滲出細汗。待李椎再度出聲時,車師前部王再也承受不住巨大壓力,噗通跪倒在地。向李椎叩道:「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車師前部王最能感受到漢兵無所不在的威壓,此時他已經明白自己身處險境,稍有不慎,他項上頭顱便要成為李椎震懾西域諸國的工具之一。在這種情況下,車師王唯有乖乖認錯,用誠心打動李椎,向漢兵證明,他可以繼續效忠於漢帝國。
與車師前部王相反的是,其王后聽到戊部校尉親信宣讀的文書,登時目瞪口呆,為自家侄子大叫委屈:「血口噴人!這位將軍,這蠻兵血口噴人呀!我車師國鞭殺奴婢的,又非我侄子人,戊己校尉府豈會」
「拿下!給我拿下她!」。惱恨妻子失語的車師前部王,急忙用車師語,大聲呼喊左右親衛,堵住自家妻子的嘴,免得招來滅門之禍。
車師前部王后見丈夫不但不幫助她辯解,反而著令左右車師親衛捕拿她,頓時大怒,如潑婦一般的向車師前部王大聲咒罵:「你這個死鬼!你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侄子白白死去不成?」
「拿下!將她丟至王宮後室裡!」車師王絲毫不理會車師前部王后的咒罵,拚命的指揮親衛堵死她的嘴巴,唯恐再令他因此陷入死地。
不能讓侄子白死?車師前部王更在乎的是:他能不能從李椎手中活
李椎向跨兩尖,伸手扶起車師王。道:「車師王畢竟為皇帝欽封。焉可向我等軍將行此大禮。請起,請起。不過。我有一句話要與車師王說,「朝政不可與女子言。否然難保車師國不會因女子而亡國!切記!切記啊!」
車師前部王。如小鳥一般的只顧點頭稱是,絲毫不敢違逆李椎心意。
李椎正在囑咐車師前部王時,郭記卻從軍中又引來一名道人。這道人,頭梳髻,身著道袍,腰垮長劍,腳踩踏雲履。他,左手持佛塵,右手托八卦圖,肩上還背個皮帶小木箱,看似道人,又非眾人印象中的道人。
道人的道服,對於漢世人來說,也是相當稀奇。道服樣式雖然與漢世流通的道服區別不大,但是它背後卻添加一個陰陽雙魚圖。卻是後世由儒家所創的陰陽魚圖,卻被漢世的道人拿來。用作一種標誌圖案。
道人的左手上佛塵手柄、右手上的八卦圖,背負的小木箱,皆刻有這種奇特的陰陽雙魚圖。這道人一身裝扮,無論戊部校尉,還是車師前部王,都感到異常驚奇,不明白這個道人是何身份,欲與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