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295 地 文 / 傅戍己
董卓為籌集軍費。積攢實力，無所不用其極。怎會放棄搜刮宮中財貨？
中藏府承垂下頭小心回復道：「小件財貨、金銀製品，早已被董賊盡數搜舌。不過大件物品，難以買賣財貨。軍陣所需器品，尚未曾被董賊運往長安！而且，由於王師一日而入維陽，董賊潰兵不曾有機會掠走、燒燬宮中所藏，故尚存留些事物」。
劉呆聞言不禁大喜：「原來宮中尚未空虛，引路去蘭台」。
自入睢後，為避嫌，劉最不但不曾入住南北兩宮，更是未曾踏入南北兩宮一步！所以劉皋對南北兩宮瞭解，極其有限！
南北兩宮，為皇帝居所，劉最以臣子身份入睢，若是貿然行走南北兩宮，卻是容易惹人非議。似劉皋，越是心懷遠大目標，越是注重眼前禮儀。
出靈台，一行人正欲回城。忽見遠處奔來一名并州軍斥候。斥候翻身下馬，跪地向劉最稟告道：「孫堅率兵三萬，直奔維陽而來」。
劉皋背後諸位雛陽舊時官吏。聽到孫堅將兵奔殺維陽的消息，個個。臉色微變，神色驚慌。
這些官吏，雖無大視野，卻有小聰明。縱然是這些官吏，也大略知道，如今漢帝國四地軍閥陷入紛爭，所謂的山東聯軍已經成為一塊遮羞布。孫堅、劉皋兩人雖有共同的敵人董卓，但是并州軍、孫堅兵為兩個單獨系統，有各自的利益。如何能夠無障礙親密合作？
這些睢陽舊時官吏，心中都在擔心，孫堅此時會不會來與劉呆爭奪維陽城？畢竟若無孫堅大谷關之勝，劉暴欲取睢陽，卻不是那麼簡單。
劉皋維陽屯兵不過一萬餘人。孫堅總共兵馬卻高達七八萬，一旦兩軍相爭，未來勝負，，
覺察到維陽舊時官吏擔憂。劉暴陷入沉思。
停頓片刻，劉最心中敲定一個計劃，忽然向靈台承道：「觀摩張平子無數精奇機械，我亦不禁技癢難耐。」
「黃帝與黃尤戰於涿鹿，黃尤作大霧，黃帝遂造指南車以破之。此後千數年。屢有指南車出現，而後又忽的失傳，世人漸漸疑惑，究竟世間有無指南車。數十年前，張平子曾制指南車，然今日卻又已遺失。」
「令人多以為，指南車乃是古人杜撰，是虛妄故事，甚至言張平子也不曾真正造過指南車。世人多言指南車非真實存在，不如司南真實可信。然。指南車實非杜撰。而是真實存於世間。恰好我自古籍中看過一些指南車製作流程，今日便與靈台諸位製作一台指南車，封存於靈台，以明世人之心！」
跟隨劉呆行走的裴潛，見劉最不入維陽城避孫堅兵，反而停留在靈台。急忙小聲勸道：「君子不居危地。若是孫堅兵一擁而上，擒拿州牧，州牧將如何自處？孫堅誅殺荊州刺史王嵌、南陽太守張咨，視大臣為草芥，罔顧尊卑，州牧萬萬不可與之講倫理、仁義！州牧還是入城！」
劉皋止住裴潛，小聲道：「無慮！我早有安排軍陣，若是孫堅引兵來攻，卻是自尋死路。我留於城外。一是安穩維陽人心，二是試探孫堅心意！並非是狂妄自大。」
劉皋才向裴潛釋疑，靈台承已率領靈台眾吏員，亦向劉皋勸道：「孫堅率大軍急來維陽，心意莫測，不知禍福。大將軍，還請入城躲避兵戈戰陣，且指南車可入蘭台製作，不必留在城外。」
劉呆呵呵一笑，安撫眾人道：「我正欲在此相見孫堅，諸位不必憂心
在靈台諸官吏為孫堅三萬兵卒焦慮時，劉暴手持筆墨，畫出指南車製作簡圖，道：「今日時辰有限，你我眾人便製作一個簡易指南車罷！」
卻說，後世劉呆自少年起，便喜歡動手製作些小器物，似學校組織的各類設計比賽，劉呆雖然懶的參加比賽，卻也會順手做一個，與同學探討交流。後世劉皋退伍後，因為閒暇無聊。遂又與同好朋友。癡迷起復原古代器物。
似替劉呆介紹製作琉璃龍工匠的那位朋友，便是與劉皋一般，曾經癡迷過復原古代器物。
為甚劉呆穿越至漢世，能夠飛改良弩弓？那是因為後世時，劉最為復原秦漢時代弩弓，不知鑽研過多少時間。
不過，劉皋畢竟屬於民間愛好者，限制於資金，劉皋能夠復原的東西的極其有限！復原所用的材料，也是尋常材料，與真實歷史上，由專業工匠製作的器具，效果不可同日而比。
中國古代的指南車，是一種非常神奇的機械。這種指南車，無須利用磁鐵，單純依靠齒輪自動離合，便能產生指南針效果，當真無比神奇。
因為指南車所需材料不貴。且劉皋以及他好友無比好奇，不用磁鐵怎麼產生指南效果，劉最遂投入數同時間，模擬後世能人的探索，成功製作出一輛簡易的獨輪指南車。
因為曾經動手製作過，劉皋對指南車具體構造，可謂是知根知底。劉皋畫出獨輪指南車製作簡圖之後，又口，「：市匠，配合靈台承等人，埋頭製作起簡易指南劉皋指揮木匠製作獨輪指南車時，孫堅也適時派來信使，與劉皋交涉。孫堅信使見到劉皋後，提出兩個要求：一是劉暴送給孫堅三萬人軍糧，二是劉皋為孫堅提供大軍屯兵處。
面對信使所求，劉皋幾乎不假思索的回復道：「我軍雖入維陽。但是篩陽城已被董卓搜刮殆盡，糧草無幾。是以我軍糧草有限。不過，若是貴軍缺糧，我可自并州調撥兩萬人軍糧。至於屯兵處，這維陽自然不能讓於孫將軍，孟津又離函谷關太遠，這麼罷，睢陽西邊的谷城，我讓於貴軍。只是谷城臨近函谷關，一旦董賊殺來，卻是當其鋒。貴軍願不願入駐谷城？」
信使權力有限，不能答覆劉皋，只得回馬詢問孫堅態度。
信使分毫不差，一字不漏的傳達劉暴答覆之後，孫堅稍微有點驚訝：「劉皋恁的爽快。不勞苦心交涉，便直接分給我兩萬人糧草和谷城？。
孫堅稍稍思考一番，洗然大悟：「劉皋怕是欲令我等為他擋箭牌。聞聽董卓已經分遣大軍，逼攻太原郡，劉皋或將回防并州，所以今日才爽快送我谷城，以便令我軍猛攻函谷關。為他并州軍分擔壓力！劉皋卻是想用兩萬人軍糧來拉攏我們八萬兵卒呀！」
「雖然并州軍自我們手中，生生搶奪了維陽城，但無論如何，自從我苦心征伐董卓以來，并州軍是第一個肯出兵協助我們的勢力！雖然若無并州軍，我也有把握攜勢攻入關中，但是若是有并州軍相助，卻是能更快滅絕董賊！維陽，，劉最身為宗室，他安保園陵，入據維陽。也在情理之中！」
「劉皋之所以大開維陽城門，應該是表明誠心。既然劉皋如此。我們也該投桃報李！這樣罷，我們兵分兩路，孫賁，你總帥大軍奔往谷城，其他諸位部將與我，單騎入北邸山，告慰先帝！」
「無論如何，誅滅董賊為第一事！」
靈朵。
因為孫堅此時尚無軍閥稱王之心，所以頗為感激劉皋出兵援助他。為投桃報李，孫堅很快向劉皋傳達友善信息，並且立刻責令大軍迅向谷城開撥。
聽聞孫堅不入維陽城，缺陽舊吏上上下下，齊齊長舒一口氣，繼續恭維并州軍來。孫堅過維陽而不入。這睢陽城才真正的算是并州軍的維陽城。
當孫堅前軍遠離維陽後。靈台官吏和工匠亦按照劉皋吩咐，制悄出三輛簡易獨輪指南車。
粗糙製作出出的，純木工機械指南車，卻能一如司南一般工作，精確表示方位，令周圍不明緣由的眾人讚歎不已！
靈台承連續數次實驗指南車功效之後，擊節讚道：「原來指南車製作原理竟是如此簡單。世人以為只有磁鐵司南能夠指明方位，卻不知古人未現磁鐵之用前，單憑幾根原木，亦能辨別東南西北！所有世人不可思議之事，未必不是真實存在吶！」
繼而靈台承又感歎道：「若是張太史令不死，則可與大將軍坐而論道。卻是不必孤單存世，常人常歎息，無有能語之人！」
見孫堅引兵去谷城，而沒有派人糾纏維陽城，劉暴心中一塊大石落下。孫堅不糾結睢陽城得失，意味著并州軍眼前或能與孫堅親密合作。合攻董卓。至於以後，，劉皋何必關心以後！
回憶起歷史書籍所載此次戰事，劉最臉上逐漸浮起笑容：「孫堅，已成我免費打手矣！」
隨著孫堅移兵谷城，落入劉易佈局，劉皋心情暢快，向中藏府承道：「帶路，我們去宮中蘭台！」
出靈台，踏上維水石橋，遙見睢陽南門平城門。
過南城門。東行入南宮，來至蘭台。
網步入蘭台內庫，劉皋便瞧見一輛裝飾豪華的木車！
這木車，外纏絲綢巾帛，內用金玉銀飾。輪用朱班重牙，車駕飾薄金雙龍，雙龍之側，又雕精美文虎、鸞雀。
這木車，大概分為上下兩層。上設一鐘。下設一鼓。下層插雀尾，上層雕畫日月升龍之景，莊重威嚴。
不過最吸引劉皋注意的是，這木車上立兩個小木人，頭戴峨冠，身著錦袍，兩手各持金錘，狀如擊鼓人！
中藏府承，一如靈台承那般，趨步上前為劉皋介紹：「此車為記道車。又名，記裡鼓車」亦是由張太史令所制。不過張太史令所制那輛車已經破舊，眼前這輛記道車。卻是桓帝末新制！若不是大將軍及時破城。這輛車亦將被涼州拆分。」
「但凡將作大匠新建大路、天子出行、國家新設置裡卡、都亭。皆用記道車測量道路距離。此車行一里，小人擊鼓一次，行十里，小人擊鍾一次，便於國家測量東南西北遠近！宮中這輛車，為皇帝出行專用，故裝飾豪華。」
「唔！」劉皋點頭讚許。心中卻是感慨聵：「漢世條件下，已經有各類木製半自動化機械設備，當真了得。越是對漢世有所瞭解，越覺得自己孤陋寡聞！單汁算甲數的木質機械齒輪就足可以窺漢世，智烈！原來漢世的科技根基，竟然這麼強大！」
誰說中國不是科技產生土壤？
中藏府承向劉呆介紹「記裡鼓車」完畢後。又神神秘秘說道：「屬下還有一箱寶物獻給大將軍！」
劉皋一愣：「是何寶物？。
中藏府承跨過「記裡鼓車行至一個大木櫃前，道：「自從董賊掠奪兩宮寶物，我便把兩宮內，凡是我能觸及到的地圖，都藏在隱蔽處。大將軍入維。時事漸穩，我便把各類地圖文冊，移至一處，以便獻於大將軍」。
「地圖？」劉呆訝道。劉暴卻是沒有想到，中藏府承誘導他前來蘭台，竟是為了貢獻地圖。
中藏府承一邊打開木櫃，一邊回答道：「正是。此木箱內收錄大漢十三州一司隸數百張地圖、戶籍圖冊
劉皋一驚，趨步上前，抽出一張巾帛。
這幅橫豎皆近三米的巾帛。題名為：廬江郡屯兵圖
與後世地圖不同，這幅橫豎三米的帛質地圖，上方標注方向為南。左方標注方向為東，下方標注方向為北，即是說，漢世地圖製作方法與後世地圖規則完全相反！
尤為吸引劉呆注意的是，地圖竟然是採取青、紅、黑三種顏色構成。漢世或許是世界上最早應用多色彩繪製地圖的吧！
這幅橫豎近三米的帛巾，利用三種顏色。勾勒出山脈、河流、道路、城邑、鄉里等。
河流畫法，與後世地圖相仿，採取自上流至下游，由細變粗的畫法。而且這幅地圖，詳詳細細的記載近曲條大小河流，其中有力余條河，準確標注河名。
山脈畫法，與後世地圖不同，採取的是閉合曲線，勾勒出山形。表示山脈走向、輪廓範圍。而且閉合曲線中，又填補有平行線，使得山脈形象更加清楚，能給人一個直觀印象！
全幅地圖，一共載記三百餘縣城、鄉里。其中重要縣城，例如舒縣、臨湖、皖縣等十四縣城，均以大小不等的矩形符號表示，其餘近三百鄉里，則用大小的圓圈表示，每個鄉里都標注有名稱，縣城與重要鄉里之間的道路相通，用實線、虛線，分別表示大道和小路。
全幅地圖。最重要的是十數支駐軍和廬江郡大本營。駐軍範圍，地圖上以紅黑兩色線勾哉」特別醒目。至於其他關隘、哨卡、斥候重點巡邏區域，皆以紅線表示！
整幅地圖，層次清楚，將廬江郡地理、人口分佈、重要軍事地理，一一描繪出來。手握此張地圖，遠比利用谷歌地球搜索地形更方便！
可謂說，一旦外人奪取此圖，廬江郡基本上等於不設防！
而且，因為漢世人測量數學技術高，地圖的比例精度控制相當高，軍事地理道路規」幾乎都可以完全參考這些精製地圖。
這些地圖製作嫻熟，是漢世通用數百年的軍用地圖，但是後世人看到實物，恐怕會大感意外，想不到漢世的地圖製作水平已經如此高。
中藏府承在一邊向劉呆介紹道：「廬江太守陸康平定荊揚盜賊。這一幅廬江郡地圖，便是陸康表功時附帶的軍事佈置圖！與之成套的還有丹陽郡、九江郡、江夏郡等郡國地圖
劉皋丟棄手中廬江郡軍事地圖，探手取來數幅地圖，一一查看下，果然一如中藏府承所言，是江夏郡、長沙郡、會稽郡、吳郡等等數郡縣地圖。
揀出荊州、揚州地圖後，劉呆又取出一張橫豎近一米左右地圖，這幅地圖是廣宗城外漢軍佈置軍事圖。劉皋仔細細瞧，覺地圖上註釋，卻是董卓兵圍廣宗縣城時布軍安排。
劉皋回憶起當年身在廣宗時經歷，不禁多瞧兩眼這地圖。這一瞧。劉呆不禁臉色微變：該地圖上竟然標出張角旗下各個大將分佈。尤其劉皋當年在廣宗城內防區上，赫然標注一個，「楚。」而廣宗城南門亦標注一個。「張」。
不用說，這個，「楚」肯定是當年的楚衛。今日的劉呆；這個。「張。亦是當年的張阿牛，今日的張牛角。
劉呆強壓下心中震驚，裝作淡定的丟開廣宗縣城池圖，又隨手取來下一幅地圖。
中藏府承繼續為劉皋介紹：「大將軍，我所選地圖，皆是最近由地方州郡上報來的。不同於府庫所藏。這些最近上遞來的地圖，更加翔實，特別當地居民流動、道路變遷等等，都能及時反應出真實模樣」。
「涼州、關中地圖，是前些年大將軍和張溫征伐韓遂時，由故太尉張溫遞來
「并州地圖，是前些年匈奴叛亂，由故并州刺史丁原上遞。」
「翼州、豫州地圖，是蟻賊之亂後，由左中郎將皇甫嵩上遞
「青州、幽州地圖，是兩張叛亂後，由騎都尉公孫瓚、大司馬劉虞上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