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111 靈帝劉宏的官員陞遷徵稅論 文 / 傅戍己
第111靈帝劉宏的官員陞遷徵稅論
「啊?」劉杲失聲訝道。
金城太守……劉杲區區二十歲少年,如何能擔任太守之位?
漢帝國按照地理區域,劃分天下為十二州外加一司隸。雖然光武中興後,朝廷加重州刺史的支配權力,但是州刺史依然不能絕對控制治下郡太守。漢帝國的根基依然基於天下一百零六郡國。
這就好比後世日本,雖然按照地理區域劃分為本州島、九州島、四國島、北海道,但是日本的政治行政區,卻是一道一都兩府四十三縣。
一州刺史為六百石,一郡太守卻是兩千石。在官員晉陞序列上,也是太守高於刺史。
不同於校尉這種率兵戰陣的武官,太守一職可謂是大漢基本,擁有本郡內民政、軍政所有權力。在任用太守上,朝廷考察的相當嚴格,諸如劉備在平黃巾立功後,僅僅被封為縣尉;即便曹操身後站著曹嵩、曹節,曹操也不過被闢為雒陽北部尉。入官場許多年後,劉備、曹操才分別擔任平原相,濟南相。相,即是國相,與郡太守權職一樣,僅僅名字不同。
至於起家即被拜一郡太守的,雖然也有,如扶風蘇則,但那都是有這樣那樣特殊背景。而且這樣起家即拜太守的,歷數整個東漢,也是屈指可數。
對漢帝國官制稍微熟悉的劉杲,根本沒有奢望自己被闢為一郡太守。劉杲預期的最高目標,也只是護羌校尉。然後依借護羌校尉,陞遷郡太守,並在靈帝劉宏籌劃二劉出雒時,趕上這個大好時機。
然而今天,張溫突然丟來一根充滿誘惑的紅蘿蔔!
若是提前踏上太守職位,最少可以減少劉杲兩年奮鬥。張溫如今貴為太尉,若是他全力保薦,這金城太守職位,還真能輪到劉杲擔任。畢竟如今漢帝國內外憂患,急需大量人才,靈帝劉宏這幾年破格提拔的人才,為數不少,不多劉杲這一個。
若是劉杲擔任金城太守,他就能繼續控制金城民政、軍政,全力發展金城郡,培養騎兵精銳,為自己以後爭霸天下,打下根基。
可謂說,張溫拋出的這根紅蘿蔔,瞬間就令劉杲全盤更改以後發展計劃。
「太尉,我這歲齡……」劉杲忍住驚喜,小心問道。這會,劉杲早把江左一系對他的詰問,忘在一邊。
「甘羅十二為上卿,伯興又何必自謙?大漢危難之刻,伯興挺身而出,驅逐逆賊。若是伯興不能為太守,豈非讓天下人失望?」張溫呵呵笑道,言辭疏而不漏。
以為張溫是真心舉薦,劉杲樂呵呵的對張溫感謝一遍又一遍。
張溫又委婉的說道:「既然伯興有意為金城太守,那就回去準備五六百萬錢。這個……你也知道,當今天子喜歡經商。」
靈帝劉宏在後世最出名的行徑,就是在西邸公開賣官,明目張膽的大搞錢權交易。公卿、關內侯、羽林郎等,一切明碼實價。劉杲對此也早有耳聞。
至於五六百萬錢,這卻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如今雖然馬價逐漸恢復正常,但是一匹馬還能賣三四十萬錢。五百萬錢,只須往中原送去百餘十戰馬,就能湊齊。
手中有權,還怕身上沒錢?
待劉杲退去後,張溫歎口氣:「竟然還口口聲聲感激我……劉杲畢竟年幼,閱歷乏缺,連我心思都不能琢磨出來。而且,劉杲聽到我舉薦他為金城太守時,瞧他那個興奮勁。連基本的喜怒不露於形,都做不到。看來,也是我高估他了!那句『昔日以大漢盈富,段太尉?之偉略,兵伐十年,耗資億萬』,莫非是別人代筆?出兵望垣,也是劉杲不明時事,胡亂做出的抉擇?」
張溫喚下人,準備紙墨硯台,花費一下午,詳詳細細的列出此次平羌戰役的請功表。封裝之後,張溫令人快馬傳遞雒陽。
卻說韓遂遠逃西傾山,邊章、李文侯、北宮玉等羌豪授首,聲勢浩大的西羌叛亂,在一月之內,飛速破滅。這消息隨著張溫老早派往雒陽的慶功兵宣傳,自美陽城,向雒陽一路蔓延。
三輔百姓,聞聽西羌敗亡,長長舒口氣,繼而大都讚揚太尉張溫,可比昔日馬援、趙充國。週遭百姓也開始互相勉勵:「先平黃巾,再征西羌。大漢武功尚存。如今又有人傑,屢屢浮現。這是中興之兆啊!太平不遠矣!」
與此同時,雒陽也因平羌大勝,暗流激起。間接的,劉杲大名,也開始流傳於朝廷群臣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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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平羌大勝,靈帝劉宏這幾日,一直興高采烈:「張太尉果然不負朕之期望。西羌一平,朝廷開支便能大大縮減!朕也不必再擔憂國庫內帑乏缺!」
侍候劉宏的張讓,適時建議道:「西羌戰事既然消停,這官員徵稅、以修葺殿堂為名的徵稅,是不是也該停了?群臣之間,對陛下這些行為,頗為不滿,屢有諷議!」
劉宏臉色稍差,道:「他們自然不滿,朕是從他們虎口奪錢嘛!其實,這些官員,哪一個不是家財萬貫?平時一個個表現的忠義為國,眼下國庫艱難,讓他們上繳數百萬錢財,支援國家,他們卻引據經典,百般指責朕。究其根底,是他們吝嗇,不想捐錢而已。」
「至於說朕買賣官職……簡直是笑話!朕是徵收官員陞遷費用,何曾買賣過一個官職?那些無才無能之輩,朕可任用一個?若非有人舉薦,本身又符合官職條件,我會允他陞遷?」
「徵稅……若不是國庫空乏,朕會採取這個迫不得已辦法?國之大事,在祀在戎!若不是為保證巨大的戰爭開銷,我會千方百計的徵稅?」
「當年鮮卑小丑騷擾邊疆,田晏、夏育、藏洪三人出兵伐之。當時國庫極端空虛,但是考慮到不能讓鮮卑小丑隨意侵寇我大漢子民,朕一邊令三人繼續征伐,一邊在令各太守在後方徵收糧草。也是因為緊急徵稅,導致不少地區叛亂,乃至非但沒有湊齊大軍糧草,反而加重內耗。」
「田晏、夏育、藏洪當年大敗而歸,向朕哭訴,言前線士兵,弓弩箭矢不過三發,甚至不少士卒出征,還需自備武器。也是這次大敗,讓朕就認識到:若是想大漢中興,必須平定國內叛亂;若想平定國內叛亂,必須有大量錢財、貨物來支撐戰爭。」
「這些官員,平素不向朝廷納稅,這也無所謂。可如今大漢局勢危機重重,若再不從他們身上拔點燕毛,他們還算我大漢臣民?再說,那些出身貧寒的官員,我不是也給他們指條明路,先欠著陞遷稅,然後到任後,找點理由刁難郡內大戶,讓那些郡內大戶替他出錢嘛!別看國庫空虛,那些豪強大戶,卻是富的流油,每戶徵調四五百萬錢,還是很輕鬆的。」
「我點名徵收官員陞遷稅費,都是依照各郡國內富裕情況設定。這不就是為了給他們提供一個參考標準,方便他們徵稅嘛!」
「可惜,一些出身貧寒的官員,腦袋傻,根本猜不透朕的本意。朕這是打壓那些大戶豪門,可他們這些寒門士子,竟然還說我買賣官職,封鎖他們上進道路。嘿,這種官員,提升他們個甚!」
聽到劉宏這些詭異的徵稅論,張讓連聲讚歎劉宏:「陛下兼愛之心,日月可鑒!
劉宏看了看張讓,又歎道:「我能信任的人,也就是你們。那些九卿官員,各個背後都有一個龐大士族,有沒有朕,甚至有沒有大漢,都不影響他們傳承。只有你們,才把自己與朕,與這大漢綁在一起。」
「大漢若是倒塌,那些公卿只需改頭換面,又是士族。只有你們,才會為大漢死節!」
「陛下,怎可亂言?平黃巾、征西羌,都是大勝而歸,陛下中興大漢之日可期,怎能說出如此話語!」張讓誠惶誠恐的跪下。
劉宏親手扶起張讓:「這只是朕真心話,不必如此!」
「嗯。既然西羌已平。園子稅,就停了吧。不過國庫正常運轉,還須官員陞遷稅支持。等兩年再停吧!」劉宏考慮一番,吩咐道。
這時,小黃門突然通報,司徒崔烈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