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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029 戰後(下) 文 / 傅戍己

    庶勇營入城修整半日,臨近黃昏時,北門城外再起喧嘩。劉杲詢問之下,方知漢軍在董卓率領下,、充分發揮騎兵優勢,弓馬單射白衣黔{qian}首,最終擊潰張梁。

    董卓率精銳敢死騎士,直衝準備安營紮寨的黃巾。黃巾前陣當時只有甲士兩千,其他都是營建軍營的流民,怎能相抗這些精銳。等後部黃巾近萬甲士逼上來時,董卓又倚仗騎兵速度,左突又衝,獵殺散落士卒。

    黃巾陣營弓弩數少,不能阻攔董卓輕騎,以致這兩千有餘精銳騎兵,個個以一當千,縱橫在這個黃巾正籌建的大營。而後,黃巾軍轄下流民四下奔走,以求活命,而張梁急率三千先鋒與董卓廝殺,又被董卓大破。掌守中軍的校尉、部將,見董卓佔據上風,也齊出接應。

    「將軍威武……將軍威武……」漢兵也齊聲喊起口號,以此來祝賀董卓此次戰勝。在董卓親陣破敵的鼓舞下,郡國兵以及北軍五校士都一掃上午戰敗的頹唐,士氣重振。

    不得不說,這時代將領的個人勇武善戰,對士兵的影響還是很大的。自漢孝武皇帝北逐匈奴,南並兩越,東滅朝鮮,通西南諸夷後,漢軍威武遠揚的同時,其軍陣也漸漸分化成兩種:北軍程不識式,南軍李廣式。李廣式,士卒對將領的依賴性很大,一旦更換將領,士卒戰力影響甚大。程不識式,將善軍陣,更換將領也不會對部伍有太大影響。如霍去病、衛青、以及才死去數年的「涼州三明」之一的段?,都是趨向於程不識式。孝武皇帝,初期志在擊破匈奴,滅此大漢巨患。匈奴地方長遠,士卒若不能堅韌,很難保全立功,「李廣難封」之遺憾,未嘗不是孝武皇帝因為李廣的軍伍不如霍、衛那樣堅韌。

    在漢世,這兩種軍伍戰陣,無法確定誰優誰劣。段?擊羌十年,無日不戰,士卒堅韌,可見一斑。「涼州三明」另一位張奐,憑借個人威望,脅迫羌寇,戰果也是不凡。今日董卓在危機之刻,帥精銳騎兵而出,也是頃刻之間,扭轉頹勢,功勞亦是不小。

    董卓立威後,張梁不得不後撤回防北城門。後撤路上,又被董卓弓騎射殺不少散落士卒。至北城門時,董卓顧忌再有弓弩伏擊,於是也後退。此時太陽西落,已是黃昏左右,今日之戰戰果算是已經敲定。

    後世流傳的《後漢書》《三國誌》引用的《先賢行狀》記載著這麼一事:袁紹南伐曹操,田豐勸袁紹言曹操不可伐,伐則敗。袁紹不納田豐所言,遂械系田豐於獄中。而後袁紹有官渡之敗,乃言左右曰:「吾不用田豐言,果為其所笑。」遂殺田豐。

    所以,劉杲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偶然言中的「烏鴉嘴」而欣喜,反而憂心忡忡。劉杲觀張角其人,知其勉強算得上是一個宗教狂熱者,因為教義與當前無甚衝突,故胸懷寬廣,不因己意廢人言。但是張梁此人,劉杲卻不知其性格。張角以兄長身份強迫張梁向自己這個他眼中的「小兒」道歉,甚是落他面子。若是張梁心胸稍微不開闊一點,恐怕就會心懷怨恨。在這個信奉「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的國度裡,劉杲若是一旦被張梁掛念上,劉杲那可就是寸步難行。

    劉杲於是把所有事務再次移交給留章,自己帶左政等幾個親隨,單遷至封平之府側。戰役之後,劉杲鑽研的練兵一事基本上也告一段落。如今離廣宗城破,越來越近,若是再不努力營救兩王一事,只怕只能留下悔恨。

    劉杲於是趁著張梁一事,捨棄一切事務。借助自己剛剛打個大勝仗的聲望,開始籌劃起兩王一事。但八百庶勇營畢竟是自己一時心血,而自北城門大破騎兵後,這八百庶勇營當真是惹人眼目,若是托付非人,怕是還有引起禍患。劉杲初始本思,將庶勇營盡數托付給留章,但是想到留章這個人迷戀權術,若是自己不留下一些利器制約,此人恐怕將反噬自己。

    之後,劉杲又將目標對準八百庶勇營內部成員。左政這人,劉杲是準備培養成親信用,自然不會將其留在庶勇營。那麼李晉,或者張阿牛?劉杲久思不知該如何決策,最後詢問一下左政的意見。左政道:「李晉無謀,若使其負擔重任,必生禍患,不若張阿牛之明智善將。」於是,劉杲就任命張阿牛掌轄庶勇營,而徵調李晉入親信隨從。

    張阿牛身在庶勇營之中,自是知道庶勇營的厲害之處。當日北城門庶勇營大破騎兵之時,張阿牛可是親眼目睹庶勇營之武勇,今見劉杲突然盡數委任自己,雖心下疑惑,但還是大喜過望。

    為將之人,所喜不過三事:算無遺漏之謀士,勇武悍戰之勁卒,逆轉形勢建偉勳。庶勇營可謂身載三事,如何能令張阿牛不大喜過望?

    張阿牛在庶勇營時日良久,很推崇劉杲一系列練兵之法,是庶勇營中除左政外,能最快體會到劉杲意圖之人。戰策謀劃所學雖非這張阿牛長,但是他卻善於籠絡士卒。大半月間,庶勇營三位部將,就數他在士卒威望最高,如此看起來,張阿牛也可算是一方將才。

    劉杲為防止人走茶涼,乃至眾叛親離,很是下一番苦心拉攏張阿牛此人。雖說,在後世歷史上,根本沒有一個出身黃巾名喚張阿牛的小將,但眼前劉杲也只能瘸子裡挑將軍,再怎麼說,張阿牛總要比那些對張角忠心耿耿的士卒更可靠一些。至於李晉因斬殺同僚而與張阿牛交惡,但劉杲看來,那不過是隨時可以忽略的小事。戰場上,同伴重傷難以帶回,斬殺處理也不是什麼非常奇怪,不可接受之事。也就是劉杲這種忽視時空的思維,導致張甲、張阿牛、李晉、左政四人恩怨在後來大爆發,幾乎讓劉杲所建基業為之崩潰。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劉杲在考慮如何營救兩王時,曾試探封平一次,封平含笑不語,但邀請劉杲常去府上談論《左傳》。劉杲至今猜不透封平心思,但若是接近封平,私下聯繫劉永無疑要方便的多。於是,劉杲便巧託言辭,移居在封平府上之側。

    自北城門一戰之後,張角又相召劉杲兩次,但是由於張梁多次干擾,兩人相談並不暢快。見張梁不給自己好臉色,劉杲更是感歎自己英明,早早脫離是非漩渦。劉杲為求活命,當下更是恪守中庸本色,言談謹慎,不肯留下一點把柄給張梁,是以與廣宗城內黃巾諸部將之間的交往越發稀少。

    劉杲卻不知,張梁並不是善嫉之人。當日北城門戰敗,張梁本是想向劉杲傾心道歉,並請劉杲為之籌劃未來,挽回他因此次大敗而造成的負面影響。只是,張梁入城後不久,他以前安置在廣宗城的心腹就送來幾封密信,言張角似乎隱隱有以劉杲繼承太平道。

    因為此密信,張梁危機感大作,開始關注劉杲一言一止。一是,觀察劉杲有沒有當太平道魁首能力;二是,觀察張角為甚要選劉杲做繼承人。張梁搜索劉杲全面資料後,認為劉杲只能為降敵獵犬,卻無身居上位才能,張角若是選擇他作為太平道繼承人,那太平道定會毀於其手。

    因此,張梁如今才時時針對劉杲,不讓劉杲接觸半點權利,防止劉杲自成集團,尾大不掉。當然,這些都不是劉杲所能知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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