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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五十九章 文 / 花清晨

    第五十九章

    次日清晨,美仁只覺得右手心又熱又濕,黏黏的,很不舒服,好像還抓著個什麼東西。

    睜開眼,才發現隔著帳幔她的右手正抓著一個人的手,瞪大了雙眸,美仁終於看清了,帳簾縫隙處正露著半張俊朗迷人的面容,而她抓著的正是他的手,慌張地急忙鬆開,將那帳簾緊合在一起。

    景升被驚醒,輕道一聲:「你醒了?」

    隔著帳幔美仁有些尷尬地別過臉,低聲道:「嗯,你出去吧,讓侍書與奉劍弄熱水進來,我要沐浴。」

    「嗯,我讓她們來伺候你。清風我已經派人送去修了,不用擔心。我先出去了,有事吩咐侍書她們即可。」

    景升走了之後,美仁不敢立即就下床,侍書與奉劍弄了熱水進來,待所有都備妥之後才將她們也趕了出去,脫光了身上污髒不堪的血衣,看見身上那斑斑點點模糊一片的血跡,整個心就變的很鬱結,跳進木桶裡,痛痛快快地將身上洗乾淨。

    衣衫穿戴整齊後,美仁深吸了幾個氣才出了門。

    與侍書奉劍說了幾句,得知景升已經離開了,她那顆煩燥不安的心總算是能平靜下來。

    看著侍書與奉劍看她那種竊笑的神情,她就不自在,懊惱地對她們揮了揮手,問:「昨晚被我……被我扔出去的那位姑娘怎麼樣了?」

    「回公子,昨夜就請了大夫,只是一些皮外傷,沒什麼大礙,眼下正在屋子裡歇著呢,公子要去看看那位姑娘嗎?」侍書道。

    「哦……不用了,叫春香秋香好生伺候著就行了。」美仁淡淡地回應。

    再把藍家的事解決之前,她真的不想再見到藍希凌,傷了藍希凌她不會心疼,傷了自己那是會要自己的命,至少她還嫌活的不夠久。

    昨日,探到艷門消息讓她很惱火,因為那個殺手名字叫做素。女人,嫵媚妖嬈的女人,名字還叫做素,除了那個丫頭她實在想不出第二人選。她從來不知道怡素會恨她那麼深,無論怎麼想都想不明白,若說怡素嫉妒她,她反到更嫉妒怡素。

    若真的是怡素,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悅姨,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公子,要上哪去?」奉劍跟著美仁。

    「明家若有人問起,就說萬花樓,叫他們不用派人尋我,在萬花樓待著不會死人。」美仁冷冷地說著,快步出了竹芙園。

    到了萬花樓,卻見不景承,經盤問,才知道他去了萬花樓專門訓練藝伶的別館。

    她架著一個龜奴,要他帶她去,可龜奴卻哆嗦著說蘇素姑娘不想見她,景承也交代了沒他的允許不可擅自帶她去別館。

    她狠瞪著那個龜奴,怒稱今日不帶她去,她就一把火燒了萬花樓。金媽媽惹不起這位小祖宗,只告訴她別館的位置,讓她自個去找,別提是他們說的就好。

    美仁鬆了揪住龜奴的手,嫌惡的將手輕拍幾下,大步轉身,往那別館尋去。

    別館守門的並不認識美仁,見美仁突闖進來,齊齊亮劍阻止。美仁快步欺近身前,纖手在兩人眼前微晃,兩個門衛便被點住了穴道。

    對這裡的格局美仁並不熟,穿過曲折迴廊,總算碰到一個小丫頭,她捉住便問:「三公子在哪?」

    小丫頭戰戰兢兢地指了指西面的一道小橋,美仁鬆了手,往左前方步去。不遠就到了那道小橋,過橋便有個花籬擋住,又是迴廊,順著迴廊往北行數步,便見樹陰下,景承懶散地躺在貴妃椅上半瞇著眼。

    在那裡她也著了那個讓她咬牙切齒的丫頭。

    怡素身著一襲紫色薄衫,整個肩頭都露在了外頭,半跪在那貴妃椅前,手中正剝著一粒又圓又大的葡萄,然後送進口中以唇含著,緩緩俯下頭,將那顆葡萄餵給了景承。景承魅惑地笑著,很享受著美人這樣的伺候。

    兩人唇舌交纏,景承將怡素抱上了貴妃椅,更是糾纏不清。

    這樣的場面美仁見多了,但是與男人**的女子換作是悅姨的女兒,她的表妹怡素,就是不可以。

    望了一眼那棵粗壯的槐樹,她拾起一粒碎石,擊向那延伸出的枝條,便聽見枝杈處一聲「喀嚓」,急速地往那貴妃椅上不停糾纏地兩人落去。

    景承睜大了雙眸,身手敏捷地抱起怡素,翻身飛向安全之處。

    怡素好似受了驚嚇,緊張地拍著胸口,依偎在景承胸前,低喃一聲:「三公子,素素好怕。」

    「乖。」勾了勾唇,從懷中的美人兒身上收回視線,他瞥向了那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待看清了是誰,他渾身的肌肉就開始緊張。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景承挑了挑眉。

    「怎麼找到的很重要嗎?」美仁皺著眉,目光卻緊盯著怡素。

    怡素淡掃了她一眼,拉緊身上的衣裳,終於遮住了圓潤白晰的肩頭,抬首對著景承吐氣如蘭:「承,你答應過我的,我不想見這個人。」

    景承複雜地看著美仁,她真的很讓他很頭痛,那日在明家見著她被那麼多人欺負,又想到那夜在萬花樓他不小心撕了她衣服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便起了側隱之心,心中想著幫她。她到好,臉皮厚的日日在他萬花樓與姑娘們尋歡作樂,明莊主已經派人至少警告過他三次了。

    問她有何想法,她總是說沒有,只想讓姑娘們陪著玩玩。昨天他還記得他才問過:『今晚你可是有想法?』

    她便笑著說:『嗯,帶我去見蘇素姑娘。』

    他沒好氣地回道:『她說了她不想見你,我萬花樓還要開門做生意,你想我這裡的台柱就這樣倒了。』

    『要是她走了,我給你做台柱。』

    『你——』

    『承哥哥,你廢話真多。』

    她能找到這裡,他一點不覺得奇怪,倒是奇怪為何忍了這麼多天才來,還偏偏選擇他與佳人柔情蜜意的時候來。

    思及,景承輕拍了拍怡素的纖腰,以手輕捏了捏她的下頜,笑道:「可他現在是我明家人,是我『義弟』,誰叫你這麼誘人?」

    「咦——」怡素嬌嗔,斜眼睨了美仁一眼。

    「乖,我在屋內等你。」說著,景承在怡素唇上輕點,便笑著離開了。

    美仁別過臉,一想到這兩個行為放蕩的一男一女配在一起,她不禁覺得有些可笑,其實兩人真的很相配,無論從外表到行為,著實是絕配。

    「找我什麼事?」

    美仁再轉頭,怡素已經優雅地躺在貴妃椅上,目光陰沉地凝視著她。

    「這一年多你在哪裡?」美仁開門見山。

    「四海為家咯,哪個地方有男人養,我就待在哪個地方。」怡素笑著回應。

    「是嗎?艷門從何時開始改由男人養女人了?」美仁冷道。

    「簡直不知所云。」怡素臉上的笑容斂了,從貴妃椅上匆匆起身,便要往屋裡走去。

    「你給我站住。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美仁伸手便攔住了她。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讓開。我要練舞了。」怡素大力地揮開美仁手臂。

    美仁一把拽住她,欺近她的面孔,厲聲道:「你可記得上次在萬花樓裡我跟你說的話?」

    「怡符衣,別仗著我娘向著你偏袒你,你就可以對我大呼小叫的,你還真把你當姐姐了。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她生的另一個種?反正她這輩子也不知道跟了多少個男人--」

    「啪」的一聲,美仁狠狠地甩了怡素一記耳光,怡素白晰的臉頰上頓時顯出來五條手印。

    「你還是不是人?連自己的親娘都辱罵!你忘了是誰生你養你的?這種畜生都不如的話你也說的出口?」

    「你——」怡素惡毒地盯著美仁,翻手就想給她一拳,卻被她死死地抓住手腕,「你這個賤種,我忍了你近九年,你居然敢打我?你個賤種——」

    美仁怒不可遏,甩手又是給了她一記耳朵,吼道:「賤種?這種話你也好意思說的出口,簡直是自取其辱。就你忍了我近九年?若不是看在悅姨的面子,怕她傷心,我早就想狠狠地揍你一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臭丫頭!」

    嘴角微微滲血,怡素自認是遭受到了奇恥大辱,左手緊攥成拳,擊向美仁的心口之處,此招正是毒辣無比的碎石裂心拳。

    「還說不是你!」美仁大喝一聲,被逼著鬆了手,退後數步。

    「笑話,你不也一樣會這種招數。天一族哪個人不會這招?你自己惹了一身騷,難道什麼罪名都要算在我頭上?」怡素獰笑著譏諷。

    呼的一拳,怡素向美仁的胸前猛擊過去,這一拳勁力非凡,美仁眼明手快,右拳同樣招式揮出,拳拳相交,猛地,怡素的身子一晃,整個人向後栽倒在地。

    「唔……」怡素大吐一口鮮血,以手抹淨,不敢相信地注視著美仁,怒道:「你的武功何時變的這樣厲害?你偷練了聖經上的武功?你竟然偷練了聖經上的武功,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美仁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並未應她,大步上前,封了她的內力,將她從地上拉起,厲聲道:「給我起來,跟我回杭州。我沒資格教訓你,但悅姨有資格。」

    「你放開我,我不要回去,我就是死在外面,也不回那裡。」怡素尖叫著掙扎著。

    「由不得你,給我回去。」美仁以怡素身上的綢帶將她束縛起,硬拽過她,拖著她便走。

    「怡符衣,你這個噁心、自私、卑鄙的小人,我恨你。」

    「罵吧,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從小就恨我。你罵吧,就是你把嗓子罵破了,今日我也一定要送你回杭州,你這不知好歹的丫頭。」美仁不以為然。

    「怡符衣,你這個賤種,你早就該死的。」怡素罵著。

    「我賤?哈,別逼我說些我不想說的難聽話。」

    美仁硬拖著她快步離開。才過了小橋,迎面撞見急匆匆趕來的景承,身後還跟著兩名神色滿是恐慌的小丫頭,想來也就是這兩個小丫頭通風報的信了。

    怡素一見到景承,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激動地大叫:「承,救我!她要抓我賣到其他窯子裡,你要救我——」

    偏頭望了一眼身旁與之前盛氣凌人完全兩樣,異常楚楚可憐的怡素,美仁不禁嗤笑開來,不想再聽她聒噪,索性點了她的啞穴。

    雙手抱胸,景承皺了皺眉,道:「我說『義弟』,你要帶我的蘇素去哪?」景承刻意加重義弟二字。

    「承哥哥,請你讓開。總之我不會害了她。」美仁正了正色,扣住怡素的手更緊了。

    怡素是個聰明人,這時一句話也說不出,盡量裝出最可憐的模樣,博得景承的同情。

    景承見著,眉頭蹙地更深,道:「下月初五,就是王大人的生辰,你是想我整個萬花樓都跟著毀了嗎?」

    「全京城能歌擅舞的女人那麼多,為何偏偏要選擇她?」美仁問。

    「這個問題我也同樣要問你,為何你偏偏選她?」景承反問。

    「那就讓她告訴你為何?」美仁邪惡地望著怡素。

    怡素狠瞪著她,明知道點了人家的啞穴,還裝腔作勢。

    「我給你機會了,是你不說的,可別說我不厚道。」美仁笑望著怡素。

    景承歎了一口氣,道:「別鬧了,不管怎樣,她,我是不會讓你帶走她的。下個月初五,她一定要在王大人府上出現。」

    「為何?」

    「王大人指名要她。」

    「承哥哥,換一個人吧,我知道你可以的。」

    「不行。」

    美仁不再理會,拖著怡素直往前衝。

    「你可知道你強行帶她走的後果?!」景承攔住二人。

    「我不是聖人,管不了別人死活。」美仁堅定地回道。

    氣急,景承當下運起內勁,右掌即出,那一掌有若飄雪輕揚,綿綿不著力,直襲美仁右肩,這掌法正是紫玉山莊明經堂的絕學紫虛掌。美仁怒瞪了他一眼,卻未料著他當真出了手,斜身避過,順手將怡素拉至身後。

    寒光再現,她手中的彎刀已出,「嘶」的一聲,景承的右袖口處被彎刀劃破。

    景承也未料著這丫頭一出招,竟是這般陰毒。連著出了三掌,直襲美仁,美仁因要顧著怡素,稍有分神,自己上三路已全被景承的掌勢所罩住,緊抓住怡素的手不得已鬆開了,被逼的節節後退。

    景承趁勢將怡素攬至懷中,收了掌勢,解了她的穴道,低問:「有沒有傷著你?」

    終於能夠開口,怡素輕輕搖了搖頭,佯裝柔弱:「我沒事。」

    望著眼前兩人那種惺惺作態虛偽樣,美仁咬著牙,不甘心收了彎刀。在這裡若真是與他大打出手,不見得能沾得半點好處,說不定越扯越糟。或許有景承看著這個瘋子一樣的丫頭,也不為一件好事,過了八月初五,無論如何她都會帶她回杭州倚笑樓。

    她對著景承喝道:「承哥哥,那就請你時刻看好了她,要是她再惹出了什麼事來,我就一把火燒了你的萬花樓。」

    怡素得意地瞟了她一眼,以眼色示威。

    狠瞪了怡素一眼,美仁從她身邊擦身而過,厲道:「總有一天,我會抓你到她面前磕頭認錯。」

    說罷,一身怒氣的她如風一樣,捲出了這座別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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