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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十五章 文 / 花清晨

    第四十五章

    一路上,美仁幾乎是被景升或拖或拽地走著。

    望著右前側那個修長的身影,美仁只覺得他今夜有些怪怪的,換句話來說,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難不成他今晚忘記吃藥了,還是藥吃多了?

    「你究竟要拉我上哪去?」美仁忍不住地開口。

    景升仍是默默地牽著她,一言不發。

    等不到回應,美仁大步上前與景升並行,嘻笑著道:「景哥哥,其實你也知道的,美仁已經不是什麼小孩子了,你還怕我丟了不成?這樣牽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景升仍是一言不發。

    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看來撒嬌這招不管用。

    美仁的眼珠轉了又轉,佯裝很無奈地歎了口氣,又哀聲道:「景哥哥,所謂人有三急:洞房,生子與如廁,你當行行好,讓我先解決了那第三急,好不好?」

    終於,他的腳步頓住了,偏過頭,冷冷地應道:「你不是已經方便過了嗎?還點了人家一人一狗。」

    啊!這人果真齷齪至極,連她如廁也要偷窺。

    美仁火冒三丈:「你……你……你真是下流,竟然偷窺一個姑娘家如廁,你真不知羞恥。」

    「我才沒那種閒情逸致欣賞你如廁,傷了人都不自知,」景升狠瞪了美仁一眼,冷冷地高聲訓斥:「羞恥?你還知道羞恥?!你還知道你是個姑娘家?一個姑娘家會三更半夜跑去花街柳巷那種地方,學一群男人為了爭一個女人像一個丑角一樣遭人恥笑?你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哪裡還能找出一個姑娘家應有的風範?!」

    景升那股咄咄逼人的語調讓美仁的心宛如被猛地紮了幾刀,很不舒服。這個癆病鬼竟然敢一副義正辭嚴的模樣教訓起她?

    抑制不住心頭的怒火,美仁揚起臉,慍道:「花街柳巷怎麼了?我從小就是在窯子裡長大的,我就是老鴇子帶大的。我就是喜歡逛窯子,不服氣嗎?我就是喜歡與那些男人爭一個女人,就是看不慣你們這些臭男人,以為有幾個臭錢就很了不起,明明有了老婆還喜歡在外面拈花惹草。既然你那麼鄙夷那種地方,你還跑去做什麼?一副病歪歪的樣子不在家養傷,跑去萬花樓做什麼?難道你不是和那些個齷齪男人一樣?你以為你是誰啊?一副地藏菩薩的神聖模樣。」

    再度頓住腳步,景升回首沉默地凝視著她,眉頭越蹙越緊,抓著她的手也越抓越緊,那力道彷彿要將她的手腕給捏斷了。

    「你……」因為手腕處的疼痛,使得美仁的一張俏臉都憋紅了。

    這個癆病鬼扣著她的脈門,害她不能隨意動彈,想想她的那三顆雪蓮丹真是餵狗吃了。

    微微鬆了鬆手,景升根本就不搭理她,一個勁地拉著她回去。

    「你究竟想怎樣?」

    「跟我回去。」

    「你簡直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你憑什麼管著我?憑什麼?!」

    沉默了半晌,喉嚨艱難地動了動,他淡淡地應道:「憑你是明家人……」

    「明家人?笑話,只要我一日不承認,我就不是。放手!」

    「不管你認不認,既然待在明家就要守明家的家規。」

    「我呸!拉我去萬花樓的是你弟弟,還跟我說什麼明家家規。快點放手,再不放手,別怪我不客氣了。」

    景升依然沒有搭理她。

    倏地,她抬起自己的右腕,對著景升死命抓著她的手背狠狠地咬了下去。

    彷彿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景升任由她死命地咬著,拖拽著她的力道仍是不減一分。

    未久,美仁都覺得自己咬得嘴都酸了,於是便鬆了口,狠瞪了著身旁這個男人,漸漸地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雙眸在一瞬間變得殷紅如血,左手即出,一柄彎刀直向景升劃去。

    景升的手似乎比她更快,一掌直接擊暈了她,隨即她的身體便軟軟地倒在了他的懷中,手中即將滑落的彎刀被穩穩地接住。眈了一眼手中這柄奇特的彎刀,他的嘴角微微牽動,原來是一面銅鏡,銅鏡上的圖騰倒是有些特別。

    收好彎刀,俯首望向懷中美仁安穩的睡顏,之前那含怒的雙眸此刻緊閉,也只有這一刻的她,才會收起那鋒利的貓爪,顯得越發的甜美安然。

    苦澀一笑,他便一把橫抱起她,往明府的方向步去。

    回到府中,他沒有驚動任何下人,一路抱著美仁,回到了她的屋中,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執起那被他捏紅的手腕,從懷中摸出藥膏,仔細地為她上著藥。一切安好之後,為她蓋上了薄被,並未離開,而是在床側坐了下來,凝視著她的睡容。

    腮暈潮紅,肌若凝脂,氣若幽蘭,此刻的她猶若一朵睡蓮。

    以手輕輕撥開了她那緊貼在臉頰上的絲發,看著看著,景升情不自禁地撫上了那盈盈的粉頰,透過指尖傳來的熱度,讓他好像著了魔一般,指尖順著她的眉毛,她的眼簾,她的鼻尖,再到她那更甚桃花微啟的紅唇之上,來回輕輕地縻挲。

    漸漸地,他迷惑了,今夜那萬花樓高台上的那個她,讓他迷惑了……

    他緩緩地俯下身子,當唇正欲貼近那張睡顏,這時,昏睡中的美仁嚶嚀一聲,正是這一聲將他的神志拉回,方驚覺自己是在做什麼。連忙坐直了身子,別過目光,他尷尬地深吐了一口氣,所幸她並未醒來。

    許久,只聽他幽幽地歎了一句:「你與他……並不適合……」

    次日已是日上三竿,美仁緩緩地睜開眼,直覺頭很痛,尤其是頸後,真的很痛。她苦皺著眉頭,輕捶了兩下,待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頓時,整個人變得清醒了。

    她什麼時候回到房內的?還躺在床上?昨夜明明……

    對了,她想起來了,昨夜癆病鬼不知發什麼神經,死拖著要她回來,然後兩人爭吵不休,逼得她亮出了彎刀,然後……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啊,那個要死的癆病鬼,竟敢一掌打暈了她。

    還有她的彎刀,她的彎刀呢?她在身上摸了一氣,沒有,可惡,又被他給搶走了!

    想著,美仁便迅速地跳下床,急忙衝向外屋。這時,奉劍與侍書一人端著梳洗的面盆,一人端著食膳進了屋,阻止了她出門的步子。

    「少公子,您醒了。」侍書說著便伺候著美仁梳洗。

    「侍書,現在是什麼時辰?」美仁急急地問著。

    「午時三刻剛過。」侍書道。

    竟糊里糊塗地睡了這麼久,死傢伙下手真夠重的。

    梳洗完畢之後,美仁便道:「嗯,我還有事,先出去了。」

    步子尚未邁開,便聽奉劍急道:「少公子,先別急著出去,都已經是日中了,先用午膳吧。這是二公子吩咐膳房為您準備的,您還是先趁熱吃了吧。」

    這個癆病鬼還好意思假惺惺的為她準備吃的,她正準備找他去奪回她的彎刀呢。

    眈了一眼那些裝著美味佳餚的盤碟,美仁輕哼一聲,淡淡地道:「不用了,全都給我扔了。」

    奉劍與侍書怔然。

    「那個……」奉劍將那些菜餚一一擺放好,上前拉過美仁,柔聲道:「少公子,您就吃點吧,千萬別辜負了二公子的一片心意。」

    心意?這癆病鬼會有什麼心意。

    美仁平靜地道:「我不想吃,要麼全都給我倒了,要麼就拿去餵狗。」

    這時,侍書聽著便輕笑出聲,道:「二公子當真是料事如神,就知道少公子您會這麼說。他對奴婢說,若是你不肯乖乖的吃飯,您就不用去求他送你那把彎刀了。少公很想得到那柄彎刀是吧?那就要乖乖的吃飯了。」

    「你說什麼?!」

    求他送她那把彎刀?那明明是她的東西啊。這個癆病鬼,惡霸,土匪,之前強佔了她的珍珠,如今又奪了她的彎刀,真是欺人太甚了。

    美仁咬著牙,恨不能將桌上的菜全給砸了。

    忍,為了彎刀,她再一次忍。

    侍書扶她坐下,為她盛好了飯菜,道:「二公子還說了,讓您吃完了就去水竹苑找他,他在水竹苑等著您。少公子,快點吃吧,都餓了一晌午了。」

    「唉!」

    真是氣死人了,那癆病鬼還是閉著眼的好。

    美仁忿恨地在桌前坐了下來,從昨夜到現在,她除了喝了二十杯茶,還未曾進食,何苦跟自己過不去呢,她要化悲憤為食量,死命地吃。

    但看到那些個菜色之後,她便愣住了,一個桌子上白花花的一片,竟然有四個湯和一個菜。她就知道那癆病鬼沒安什麼好心,皺了皺眉,訕笑了幾聲,問侍書:「這都是些什麼菜?膳房師傅的廚藝真是越來越精湛了。」

    「回少公子,奴婢也不清楚,都是二公子吩咐的,說是少公子最愛吃的。這道是花生鹵豬蹄,這道是青木瓜燉魚,這道是青木瓜燉排骨,這道歸耆雞湯,這道是青木瓜豬腳湯。」

    又是青木瓜?還豬腳豬蹄?還歸耆雞湯?

    加上上次早膳用的青木瓜粥,等等,這幾樣菜似乎都是一個功效。

    豐胸健乳!

    轟地,美仁頓覺全身的血液直衝向頭頂,一張俏臉頓時滿面通紅。

    他……那晚癆病鬼盯著她的胸看,還有昨日提及那粥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以及說是她喜歡便好,原來都是他邪惡的念頭用以給她豐胸的。

    太丟人了,她又不是沒胸,不過是為了方便行事用布給纏上了而已。

    啊,美仁只覺得自己都要抓狂了,她怎麼會攤上這麼一個邪魔一樣的哥哥?

    「少公子,您怎麼了?呀,臉這麼紅,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奉劍緊張道。

    尷尬地回過神,美仁輕咳了幾聲,以作掩飾,道:「沒事的,只是有些高興罷了,能吃到自己最喜的菜色。」

    侍書與奉劍瞧著美仁那副癡癡呆呆的模樣,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掩著嘴角,身體稍稍起伏。

    美仁悶著頭嘗了幾口之後,發現這些食物真的很可口,一想到昨晚怡素那種風情的裝扮,將曼妙的身段展露無遺,她真的很羨慕,死丫頭真是會賣弄。還有掃過她胸前那種的鄙夷眼神,便讓人有些懊惱,死丫頭有什麼可傲氣的。

    沒想到知她者,莫若癆病鬼也。

    嗯,她要多吃一些,不然太對不起自己了。

    平胸了近十年,讓她幾度要崩潰,若不是她的意志力夠堅強,怎麼能忍受的下來。當年怡素就是受不了那花花世俗的引誘,才放棄修煉長春功的,而她不一樣,她的目光才沒那麼短淺,人生數十年又怎樣,她就是要她一生一世都是個美人,就算是到老到死,也要是個美人。

    所以她無論如何不能讓那死丫頭給瞧扁了,如今她已經苦盡甘來了。

    對,就是這樣的。

    她一邊憤憤地咬著嘴中的豬蹄,一邊在心中咒著景升,這癆病鬼也就干對了這麼一件事,雖然目的是邪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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