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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四章 雙喜臨門 文 / 燭

    第二百三十四章雙喜臨門

    見禮之後,楚質心裡忍不住一陣迷惑,今日是什麼日子,怎麼家人都來了,思索片刻卻依然不得其解,不由把質詢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惠夫人身上,卻發現她淺笑嫣然,神情喜悅,似乎還有幾分激動,察覺楚質迷惑的目光,惠夫人卻不說話,只是含笑不語。

    就在楚質想開口詢問之時,只聽楚洛微笑說道:「質兒,先回房整理下儀態,待會有客人要來,莫要失禮了。」

    什麼客人?帶著幾分好奇一絲疑惑,楚質微微行禮,緩步回房,換了件正式的衣裳,坐在鏡台前,讓初兒幫忙紮起散亂的頭髮,想了片刻,楚質偏頭問道:「初兒,你可知道今天是什麼節日嗎?」

    低頭尋思片刻,初兒也輕輕搖頭,柔聲說道:「端午剛過,整個五月份應該沒有別的節日了。」

    端午,不知不覺已經一年了,幸好楚質也不習慣多愁善感,思緒飄飛了下,道:「各位長輩盛裝聚集,但是心情似乎不錯,笑容滿面的,應該不是什麼壞事。」

    「剛才聽大人說,有客人來,或許是有什麼貴人到府中拜訪吧。」初兒猜測說道,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纖手靈巧的理順楚質的長髮,熟練的束攏起來,用簪子固定,隨後細心的修飾著些微翹起的絲發。

    「很有可能。」楚質點頭說道,心中突然一動,該不會是自己賜官授職的事情終於有了結果,宮裡來人傳達皇帝的任命吧,推敲了下,越想越覺得應該是這樣沒錯,唇角忍不住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見到楚質似是瞭然於胸的笑容,初兒心中也有一分好奇,不由柔聲問道:「公子,你猜出是怎麼回事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件喜事。」楚質照了下鏡子,對自己現在的形象感覺很滿意,笑呵呵的站了起來,順手撫了下初兒嬌俏的粉嫩臉蛋,心情舒暢,輕笑說道:「初兒,待會記得向我賀喜。」

    初兒粉嫩的小臉泛起一抹脂紅,望著楚質滿面春風的走出房去,清麗的眼眸掠過一陣迷離,柔美的紅唇輕輕勾出一縷笑容,雖然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但是只要公子心中喜悅就行。

    信步走到廳前,就聽到裡面一陣竊竊私語,楚質也沒有打算偷聽,逕直走了進去,重新給幾位長輩見禮,卻突然發現廳中立時安靜了下來,長輩們的目光似乎變得有些詭異,或許用詭異來形容有點不妥當,雖然每個臉上都浮現出親切的笑容,但是給楚質的感覺就是不懷好意似的。

    心中突兀了下,不等楚質反應過來,只聽楚潛笑嘻嘻說道:「質兒,如此重要的事情,你居然隱瞞了下來,可知其錯。」

    「小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隱瞞什麼了?」楚質表面上一臉的迷茫說道,心中卻連忙尋思自己的什麼秘密讓他們知道了。

    「你心裡清楚,趕快如實交待,不然。」楚潛口中發出一陣得意莫名笑聲,這小子上次居然不承認自己和曹家小娘子有瓜葛,現在倒要瞧他怎麼解釋,還沒有等楚潛想到待會應該怎麼樣嬉笑楚質之時,笑聲忽然遏然而止,得意的表情變成了苦色。

    悄悄鬆開手指,肚子隆起優美線條的潘氏微笑道:「質兒,別聽你小叔胡說八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就是自然之理,相互愛慕,彼此害羞,不願告之長輩也是人之常情,談不上什麼隱瞞不隱瞞的。」

    「夫人教訓的是,我不該胡言亂語了。」楚潛連忙說道,露出討好的笑容,懷孕之前就不敢拂妻子的意思,如今潘氏有了身孕,楚潛更加是唯夫人之命是從,不敢有絲毫的違逆之意,當然不是害怕,而是擔心潘氏不順心意,會影響到身子,要知道孕婦的身體免疫力要比平時差,而且容易發些小脾氣,經過許多過來人的指點,楚潛對此自然是小心緊記。

    什麼跟什麼啊?這會楚質不僅是迷惑而已,感覺有些糊塗起來,又是淑女,又是愛慕的,糊里糊塗之餘,楚質心裡掠過莫名的憂色。

    楚汲為官多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察覺楚質的迷惑,輕笑說道:「行了,含糊其辭的,再說下去質兒恐怕也不明白。」

    楚質微微一笑,就要奉承楚汲幾句,順便詢問清楚以解心中的疑惑,這時卻突然有個院子匆匆忙忙的奔了進來,喘息未定道:「大人,李夫人來了,就在前堂客廳等候。」

    「來得還真快啊。」楚汲輕歎了下,嘴角綻出笑容,隨之站了起來笑道:「來了便好,我們前去迎接吧。」說完舉步向外行去,其他人自然沒有異意,也隨之跟從上去。

    這時楚質也已經明瞭所謂的來客原來就是這個李夫人,雖然不其身份底細,但是基本可以排除是前來宣告聖旨的官員內侍,沒有想到居然是空喜歡一場,楚質撇了下嘴,掩飾心中的一絲失望,旋即好奇之心頓時旺盛起來,卻不知這李夫人是什麼來頭,能讓家人這麼重視,楚質忍不住輕輕步前幾步,悄聲問道:「娘親,那個李夫人是什麼人啊?」

    「你這孩子,上次人家已經來過家裡,還與你聊過幾句話呢,你居然忘記了。」惠夫人嗔笑道,細秀的眉毛彎成了半月,如秋水一般清澈透碧的眼眸盈光閃動,蕩漾出絲絲喜悅漣漪,盼了許久終於等到了今日,她如何能不心中歡喜。

    來過,不是吧,自己的記性也不至於這麼差,莫非年紀大了,得了健忘症,忽略自己如今才十六,正屬於青春年少、風華正茂的時候,楚質皺眉思索起來,半響之後,姓李的人記起好幾十個,能稱之為李夫人的也有幾人,但是能讓家人這麼隆重接待的,似乎沒有。

    就在楚質思索的時候,眾人已經走到前堂客廳之中,而楚質也懶得再繼續想下去,直接向來客看去,卻見廳中席位上,安然坐著一個戴蓋頭,拖裙到頸,著紫色套服,衣飾華麗的中年婦人。

    看到婦人身上熟悉的裝扮,楚質眼皮不由得輕輕跳動起來,怪不得惠夫人說自己認識她,還聊過幾句話,如果她換過件衣裳,未必還能記起來她是誰,但如今目光剛落到紫色套服上,楚質可以斷定此人就是前些時候,每天來三次,難纏之極的,號稱汴梁城東第一媒的李夫人。

    「哎呀,學士大人、知案大人、推官大人,還有幾分夫人親自出來相迎,叫小婦人如何能擔待得起。」李夫人連忙起身,盈盈施禮說道,還留存有幾分風韻的臉上露出熱情笑容。

    其實時古代的媒人並不像世人想像中,都是身穿大紅衣袍,頭包綠巾,臉擦白粉,口抹鮮紅,看似花枝招展,其實俗不可耐的打扮,瞧人家李夫人,一身裁剪適宜的淡紫色羅襦衣裳,聲音輕柔而不失禮節,舉手投足間,和權貴家的婦人沒有什麼區別。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楚質才會與之交談過幾次,而且留下了印象,只不過拒絕過她幾次後,李夫人也沒有再找上門來,一時之間,楚質自然猜測不到是來客是她,畢竟以她的身份,似乎並不能讓身為朝廷命官的楚氏三兄弟專程過來相迎。

    「李大娘客氣了,以後還有許多事情要煩勞你幫忙呢。」楚汲淡淡微笑,平平的回了句,輕輕揮手示意,眾人隨之坐了下來。

    「學士大人哪裡的話,能為楚進士促成一段姻緣,那也是小婦人的榮幸。」李夫人嬌笑說道,語出真誠,畢竟做媒為生多年,說媒無數,且不說成敗,但是從來沒有哪件像今日這樁那麼夠份量的,如果能圓滿完成任務,那自己城東第一媒的名聲算是徹底坐實了。

    且不管楚質聽到自己的話後臉色輕變,想到以後的美好前景,李夫人連忙從懷內取出一幅花箋紙,輕笑說道:「知案大人,這是女方家回的定帖子,請您過目,如果覺得沒有什麼問題,那就可以商議下一步的婚儀了。」

    楚洛含笑接過帖子,隨意瞄了幾眼,輕手遞給旁邊的王夫人,而王夫人接過帖子,便與幾個女眷圍在一起,悄聲的談論起來,不時露出滿意的笑容,過了片刻,幾人輕微點頭,表示認可。

    「諸位夫人滿意就好。」李夫人見狀,笑吟吟說道:「那下一步,就是。」

    「可是我還沒滿意呢?」楚質悶聲說道,明白怎麼回事之後,知道自己再不出聲,婚事定了下來,自己就再沒有機會開口了。

    眾人愕然,面面相覷,廳中頓時安靜了下來,李夫人也識趣閉嘴,眨了下眼睛,楚潛恍然說道:「對了,事情還沒有來得及告訴質兒呢。」

    經楚潛提醒,眾人明白過來,紛紛笑了起來,這讓心中有幾分憂慮的楚質越發迷惑不解,怎麼瞧他們的模樣,好像料定自己肯定會同意這門親事,要知道自己可是表過態,這兩年不打算成親的,而且他們也贊成自己的決定,怎麼轉眼間就忘卻了。

    「質兒,你可知道這是誰家的定帖。」從惠夫人手中接過帖子,楚潛笑嘻嘻說道。

    「還請小叔解惑。」楚質拱手說道。

    「呵呵,還是你自己看吧。」楚潛微笑道,將帖子遞了過去。

    遲疑了下,楚質伸手接過散發出淡淡香氣的花箋帖,也沒有耽誤,直接展開,視線落到右邊第一行名字上面,曹雅馨三字映入眼簾,雙手情不自禁抖動了下,腦子似乎出現數秒空白,才恢復了思緒。

    「質兒,怎麼樣?你現在滿意了沒有?」楚潛微笑道。

    楚質楞然,事情事得突然,沒有做好準備,就算恢復了理智,楚質一時之間思緒也有些混亂了,不知道怎麼回答楚潛的問題,而這模樣落入眾人眼中,卻成了歡喜得說不出話來的喜悅狀態。

    輕笑了下,楚汲解釋說道:「昨日上午時候,殿前都虞候曹大人尋我和君瑞商議此事,說那是皇后的意思,沒經你的同意,我們也不好答應,就先推托起來,後來聽至之言,你與曹家小娘子早已經相識相知,得知這消息,我們索性就自作主張,下了草帖,準備給你一個驚喜。」

    本來楚汲是不用解釋的,但是擔心楚家最有前途的子弟心中留有疙瘩,楚汲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澄清一下,以掩飾自己的心虛,畢竟他所言有不實之處,曹佾找他們兩個商量這事的時候,感到愕然之餘,聽說是皇后曹怡的吩咐,兩人只是稍微那麼猶豫了幾秒鐘,就立即答應下來。

    事後兩人才感到為難,畢竟楚質的心意是如何,他們心裡清楚,本來按他們的想法,反而楚質還未到弱冠之年,等幾年又有何妨,說不定到時就想明白,根本不用人勸說就回心轉意了,自然不願意強迫楚質與誰人成親,有些樂觀其成的意思。

    可是如今卻與以前不同,曹家,那可是大宋最頂尖的名門世家,與之聯姻有什麼樣的好處,根本不用細想,楚汲與楚洛就心知肚明,況且這也是為了楚質好,權衡利弊,兩人喜出望外,自然沒有絲毫的猶豫,含笑應許,楚洛還當場寫下定帖交給曹佾。

    從驚喜中清楚過來,出爾反爾似乎不像是長輩應該做的事情,雖說沒有親口應承,但畢竟也默許了,如今做出貌似要反悔的事情來,兩人還真有些抹不開這個面子,考慮片刻,兩人同時想到平時與楚質關係最好的楚潛,立即找上門去,誰知道當楚潛知道怎麼回事之後,還未聽兩人敘說心中憂慮,立即哈哈大笑起來。

    當知道楚質與曹雅馨早已經相識,而且還暗生情愫時,再次的意外驚喜反而讓楚汲與楚洛楞住了,回過神之後,立即開始籌備起來,而曹家也適時傳來消息,一起按照婚禮程序進行著,相互下了定帖,下一步應該是雙方過眼相媳婦了。

    一般由男方親人或媒人上女家去看,當然,也有男子親自去看的,主要是害怕對方模樣、家境不像媒人所描述的那樣,防止上當受騙,只不過想到楚質與曹雅馨相識,幾個長輩還在考慮要不要省去這步,直接下財禮,選個黃道吉日把事情辦妥算了。

    「質兒,你覺得怎麼樣?」聽到惠夫人輕柔聲音,楚質才悠悠醒了過來,使勁搖了搖頭,像是要把混亂的思緒拋卻。

    「質兒,你怎麼了?」惠夫人輕聲問道,溫潤的手輕撫著楚質的額頭,美麗的眼眸泛出關切之意。

    「沒事,只是覺得事情來得有些突然,我好像還沒有準備好。」楚質苦笑說道,心中還是亂如麻團。

    「這就對了,當年我和你嬸嬸成親之時,小叔也是一樣,疑是在夢中,過了好幾日才緩過神來。」楚潛嘿嘿笑道,吃了幾記潘氏嫵媚的白眼。

    「呵呵,質兒,此事不用你準備什麼,只要安心當個新郎官就好。」楚汲微笑說道:「其他事情,交給。」頓了下,想到自己還要忙於政務,而且對這些也不在行,楚汲繼續說道:「交給你伯母大娘她們處理即可。」

    幾個女眷自然是連連點頭,惠夫人的笑容也越發燦爛起來,心中雖然不捨有人與自己搶奪兒子的關愛,但是聽到楚洛分析兒子與曹家聯姻的好處,她立即改變了心意,反正這天遲晚會來臨,為了兒子的前程,早些時候也無所謂了。

    就在幾個女眷興奮的商量著新房應該用什麼花色的錦布裝飾、楚汲三人含笑聽女眷討論不時插上幾句話、楚質猶豫到底要不要開口婉拒時,楚府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似的鑼鼓聲音。

    廳中眾人遲疑了下,突見看門院子匆忙奔來,句不成聲說道:「大人,從宮裡來人了。」

    「宮裡來人,莫不是皇后親自降下意旨?」楚汲驚訝說道,引得眾人一片欣喜,皇后下旨議親,那可是難得的榮耀啊。

    「管家,擺香案,準備迎旨。」楚洛連忙吩咐起來,在指揮府中僕役準備時,眾人也不敢怠慢,連忙迎了出去。

    此時楚府大門已經徹底的敞開,眾人來到門前向外望去,只見門前有幾個內侍,在一群禁衛的簇擁下,靜靜的等候著,有幾人手中執著繡著祥雲龍鳳圖案的錦旗,卻是象徵著天子親臨,確認無疑之後,眾人連忙上前行禮,將幾個內侍迎入前院。

    「誰人是新科進士楚質?」見到院子中已經擺上香案,為首的內侍臉有掠出一絲讚許似的笑容,也沒有廢話,直接開口說道,聲音有些尖銳刺耳,不過沒人在意,或者心中在意卻不會表現出來。

    「在下便是,卻不知大閣有何賜教?」楚質上前拱手道,心中有些不情願,自然有幾分從容不迫的氣度。

    不愧是聲名遠揚的少年英才,氣度果然非同一般,內侍心中暗讚,表面上卻絲毫不動聲色,只是微微上前一步,喝聲道:「奉天子之令,楚質接旨。」

    「臣在。」楚質下意識的應聲,楞了下,才反應過來,連忙深深鞠躬行禮,連常朝時候,百官也不用跪拜,宣旨的時候也是如此。

    不是皇后的旨意嗎,怎麼改成天子之令了,眾人迷惑不解,但是可沒有忘記施禮,樂觀的楚潛心裡還想到,說不定是官家知道此事後,看在皇后的情面上,乾脆下旨賜婚呢。

    微微環視四周,發現眾人表情恭敬,肅容靜聽,心中滿意,內侍隨之揚聲吟誦起來:「赦曰,第一甲第十名及第進士楚質,性情敦善,溫良恭儉,有功於社稷,,朕心欣慰之,特予以嘉獎,授大理評事,差遣杭州,知錢塘縣事,賞綵緞三匹。」

    聖旨長話連篇,還有許多不必要的修飾詞彙,讓人聽得耳花繚亂的,不過還不至於不知所云,反正有幾句楚質聽得特別清楚,自己立功,天子欣喜,授予自己大理評事、知錢塘縣事,天子的旨意,那就是說,自己,要做官了,楚質恍惚的想到。

    「楚評事,請接旨吧。」內侍輕笑說道,聲音柔和,似乎沒有剛才那麼刺耳了。

    「臣領旨,謝陛下恩典。」感覺有人在自己背後推了下,楚質才回過神來,連忙上前接過明黃色的聖旨,朝宮中方向施禮拜謝,隨後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起來。

    「辛苦幾位大閣了。」幸好楚洛幾人經驗豐富,輕輕使了下眼色,管家祝福立即識趣的奉上幾包糖果糕點以表謝意,見者有份,自然不會漏了外面的禁衛們。

    掂量了下與『重』不同、內有乾坤的糕點,幾個內侍的笑容也越發和氣起來,借口回宮覆命,婉拒楚洛設宴挽留的提議,在眾人的客氣禮送下,上了車轎,心情舒暢的悠悠朝宮中返回而去。

    「質兒,聖旨寫的是什麼,快些拿來給小叔看下。」楚府大門一關上,楚潛就迫不得已說道,眼睛儘是激動喜悅之色。

    「剛才宮裡內侍不是已經當眾宣讀過了嗎,小叔難以沒有聽見。」話雖如此,但是楚質還是含笑將聖旨遞了過去。

    楚潛沒有辯駁,接過聖旨,小心翼翼的展開,一遍又一遍的觀看吟誦其中的內容,激動之色難以抑制,如果不知情人見到這幕,還以為聖旨是給他的呢。

    「看了這麼久,也該輪到別人了吧。」潘氏嬌聲道,亮出嫩白的纖手。

    楚潛豈敢不遵,笑呵呵的把聖旨放到潘氏手心上,走到楚質旁邊,突然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大笑讚道:「行啊,質兒,小叔用了十幾年時間才成為知縣,若是與你相比,簡直可以無地自容了。」

    「小叔又在說笑了,這豈能與之相比較。」楚質微笑搖頭,楚潛這話看似有理,其實根本就是兩回事,開封府轄下的祥符與杭州管的錢塘縣,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宋代的縣分八等,有赤縣、畿縣、望縣、緊縣、上縣、中縣、中下縣、下縣之分,其中赤縣和畿縣是在京城內外附近的,官秩為七品,而其他是在各地方,則為從八品,而且京官與地方官,不僅是相差幾級那麼簡單而已,其中的待遇差異,誰都能明白。

    「大哥,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從驚喜交集中清楚,楚洛猶豫說道:「按常理來說,以質兒的名次,其差遣應該是某府州的通判或者推官,而且朝廷慣例,新進進士,只許為副職,以免因不熟政務而出錯,而質兒怎麼成了知縣,其中。」

    也不怪楚洛小心謹慎,官場詭譎難料,從楚質無辜受累的事情可以看得出來,如今楚質的官職已經下來,卻不符常例,前師之鑒才過,誰敢忘記。

    沉吟片刻,楚汲微笑說道:「君瑞不必擔憂,官家的意思,我也猜測出幾分來。」

    「夫人,吩咐廚房準備酒宴,今日雙喜臨門,豈能不慶賀一番。」楚洛輕笑說道,而幾個女眷也明白男人在說官場秘聞,不宜多聽,也微笑的指揮僕役在院中擺設桌,幾個男丁則返回廳中,揮退左右,輕聲細語起來。

    「其實也容易理解,雖說三十為相只是荒謬之語,但是官家何嘗沒有在官家心裡留下一絲猶豫,自然不會許質兒一入官場,立即佔據高位,當然,也有可能是官家害怕授予質兒通判推官之職,又引得朝廷某些大臣反對、贊成,而爭論不休起來,這種事情顯然是官家不願意見到的。」楚汲仔細分析說道:「但是官家也清楚質兒無辜受累的,而且又在假皇子案件中立了功,若是賜予些低級的官職,怕是官家自己也不好意思。」

    「所以乾脆採取折中之法,不許高位,也不授低職,乾脆給個知縣。」楚潛笑呵呵的接話道:「而且還是正職,讓質兒少磨練幾年。」

    「不僅如此,授予正職,也是福禍並存。」楚汲搖頭笑歎道:「若是質兒在任上做出政績來,自然是容易得到提拔,若是碌碌無為,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讓質兒在知縣任上多歷練幾年,真是一舉二得啊。」

    不愧是朝廷大員,皇帝的舉動到底是什麼意思,都能夠推測出十之**來,楚質心中佩服之極,對於天子趙禎也沒有絲毫的埋怨之意,畢竟楚汲已經分析得很清楚,任命自己為知縣,看似虧待了自己,但是也有許多好處的。

    而且,錢塘知縣,杭州,那可是天堂般的好去處啊,風景如畫,地方太平,離方臘起義還差好幾百年呢,肯定禍及不到自己,仔細想來,皇帝還是蠻有人情味的嗎,只要平安,什麼政績之類的倒算其次,大不了多做幾年知縣罷了,那可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多陶冶幾年性情似乎也不錯,楚質樂滋滋的尋思,卻忘記為官三年一調的制度。

    「質兒不用擔心,說到治理地方,小叔我還是有些經驗的。」楚潛微笑道:「這幾日你哪都不要去了,仔細聽我。」

    「什麼不用去,你忘記相親的事情了?」楚汲含笑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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