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上古祭司 文 / 高坡

    第二百三十三章上古祭司

    第二天一大早，雷德爾森就離開城堡上方的空中堡壘，到雷鳴之城的一間裁縫店內取一件定做的青色長袍。

    這樣的事情，在摩根家族內往往都是一些卑微的女僕做的粗活。換作以前，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做這樣的事情，絕對是一個笑話。現在卻不同，不敢有絲毫怨言，每天老老實實地把每一件瑣碎的事情做好。只是和以前相比，臉上沒有了那股自信和神采，每天一個人低著頭沉默不言。

    自從在龍之墳墓被胡風廢掉修為後，他就成了一個普通人；不，連一個普通的僕人都不如。

    行走不便，視線模糊，又只剩一隻手，沒有了強大的實力，失去了阿爾薩斯王子的器重，地位連一個卑微的僕人都不如。背後，不知受到了多少嘲諷和譏笑。如果不是顧忌他曾是阿爾薩斯王子的親衛，早就被人趕出去自生自滅了。

    「老闆，這是剩下的報酬！」

    檢查一下做好的長袍後，雷德爾森簡單地說一聲後轉身離去，渾然不覺，有人遠遠地跟了上去。聲音低沉沙啞，駝背彎腰，十幾年沒見，已經變成了一個乾瘦的老頭子，臉上再也沒有當初在格拉漢姆城初次相見時的風采。光看他的背影，恐怕就是擦身而過也認不出來。

    「謝謝雷德爾森大人！」

    裁縫店的老闆把桌面上的晶幣收起來，臉上帶著職業的笑容，看起來畢恭畢敬。但雷德爾森剛走出大門，臉上的笑容就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屑和嘲笑，轉身和一個遠道而來的朋友聊起來。

    「什麼，剛才那個老頭就是雷德爾森大人，怎麼……」

    「什麼大人，現在，這傢伙連條狗都不如！聽說，一身力量被一個強大的敵人活生生廢了，變成了一個廢物。想當初，那是多麼的威風，半神強者，阿爾薩斯王子身邊的親衛啊！嘖嘖，現在卻變成了這付模樣！」

    「哦，原來這樣，怪不得變成了這個樣子，專幹一些卑賤的女僕做的事情……」

    ……

    裁縫店內，傳出一陣隱約的笑聲。

    雷德爾森只剩一隻手，眼睛也不好使，但是，耳朵還沒有聾。走出裁縫店後，雙腿明顯一頓，顯然聽到了身後的譏笑。但神情麻木，頓一頓後就若無其事地繼續離去；看起來，彷彿早已習慣這樣的屈辱和嘲笑，唯獨雙眼閃過一抹無法磨滅的憤怒和怨恨。

    「黑水，只要我還活著，總有一天，就要殺了你！」

    低著頭走路的雷德爾森咬牙切齒，走進一條陰暗偏僻的小巷子，抄近路返回空中堡壘。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終於無法壓制心中的怨恨和怒火，像頭受傷的野獸般發出一聲壓抑的怒吼。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面對人們的欺辱和譏笑，他沉默地逆來順受，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已經麻木地面對現實。相反，遭受的屈辱越大，心中積壓的怒火和怨恨就越深。

    他恨，恨周圍的所有人，恨這個冷漠的世界。在他眼裡，幾乎每一個人都是該殺的，都是該死的，把每一個人對自己的譏笑牢牢地記在心底。變成一個廢人後，在冷寒霜小姐的說情下，阿爾薩斯王子把他留了下來，讓他免去了被驅逐出去的命運。表面上，他對冷寒霜畢恭畢敬，心甘情願成為她的僕人；暗地裡，卻在腦海裡把她殺了一百遍。

    在他想來，當初在龍之墳墓內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冷寒霜，自己就不可能遇到化名黑水的胡風，也就不可能變成今天這付樣子。

    我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從天堂掉到地獄，從昔日高高在上的一個半神強者變成一個卑賤的僕人後，雷德爾森的心態已經完全扭曲，彷彿周圍的每一個都是他的仇人。當然，讓他最恨，最難忘的，還是一手廢掉了自己修為的胡風。哪怕是做夢，也恨不得把胡風碎屍萬段。

    偏僻的小巷子光線幽暗，換作以前，對雷德爾森來說毫無影響，但現在，幾步外就一片模糊了。咬牙切齒，邊走邊幻想著有一天重新修煉到半神巔峰，大殺四方。低著頭走著走著，拐一個彎後，冷不防差點一頭撞到一個黑衣人身上。

    「雷德爾森，我們又見面了！」

    看著駝背彎腰的雷德爾森，胡風邪邪地笑笑。幽暗的光線下，那久違的邪惡的笑容，讓毫無準備的雷德爾森瞬間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黑……，黑水，你……」

    揉揉眼睛，看清楚黑暗中的身影後，雷德爾森驚恐地瞪大雙眼，本能地倒退幾步。

    剛剛，還幻想著把胡風這個傢伙碎屍萬段，讓他臨死前嘗遍各種痛苦的滋味。但是，當胡風真的站在面前時，腦海離霎時間被無盡的恐懼所佔據。日想夜想，怎麼也沒想到，胡風竟然敢孤身一人出現在雷鳴之城內。

    雷鳴之城是什麼地方？

    難道，他就不怕被摩根家族的眾多長老聯手斬殺，或者綁到火刑柱上當眾活活燒死？

    想起鎮守雷鳴之城的眾多長老，雷德爾森勉強冷靜下來，結結巴巴地接著說道：「該……，該死的大魔頭，你今天死定了。這是我們摩根家族的勢力核心，陷入……，陷入魔神囚籠後，你就算再厲害也死定了！」

    「是麼？我正想見識見識你們摩根家族的魔神囚籠，看來，這次果然是找對人了！」

    胡風臉帶笑容，右手一伸，像把鐵鉗一樣掐著雷德爾森的喉嚨，把他的身體舉了起來。手上輕輕一捏，廢物一個的雷德爾森就呼吸困難，舌頭都伸了出來。被廢掉修為後，他如今百病纏身，連一個小小的魔法學徒都打不過；在胡風面前，任由宰割。

    「大……，大人，別殺我，別殺我。我可以帶你潛入空中堡壘。甚至，可以……，可以幫你殺死摩根家族的所有人！」

    命懸一線的雷德爾森結結巴巴，竭力求饒。

    雖然，如今變成了一個廢人，但他一生中經歷了不知多少風浪，見慣了各種陰謀卑鄙的手段。反應過來後，迅速明白了胡風潛入雷鳴之城的目的。一個邪惡的大魔頭悄悄潛進來，絕對沒什麼好事！

    「嗯，不錯，夠機靈！」

    看著知趣的雷德爾森，胡風點點頭，五指鬆了鬆，讓快要窒息的雷德爾森貪婪地深深吸一口氣，讓他看到了一線希望。然而，還沒等他激動多久，手上突然用力，『卡嚓』一聲捏斷了他的喉骨，「可惜，我不需要廢物！雷德爾森大人，再見，不，永別了！」

    上一次在龍之墳墓，關鍵時刻來不及施展大吞噬術直接把雷德爾森吞下去，讓他僥倖逃過了一劫。這一次，胡風就沒有再給他任何機會了。當機立斷，先一把捏斷他的喉骨；然後，在後者臨死前不可思議的目光下，施展大吞噬術把他的身體吞了進去。吞噬他的血肉，掠奪他的記憶。很快，身體一晃就消失不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虎豹雷音，雷音煉骨，大雷音術……」

    悄無聲息地回到修道院後，胡風盤腿坐下，仔細查閱雷德爾森的記憶。很快，就發現了一門新的神通，根據他的修煉心得和感悟，就地修煉起來。不久，體內就傳出一陣陣低沉的轟鳴，彷彿下山猛虎的咆哮，又像是九天落雷的轟鳴，渾身的筋骨進一步淬煉。每轟鳴一次，體內就鼓蕩出一股爆發性的力量，慢慢地，原界內又多了一個龐大的祖巫。

    坦胸露腹，背後長著一對龐大的翅膀，額頭上長著三個巨大的眼睛。臉色通紅，彷彿一個尖嘴的猴子，雙手舉著一把巨大的棒槌，頭上頂著一片雷雲。身體剛剛凝聚成型，一縷縷暴虐的魔神意念就從虛空中滾滾而來，雷聲滾滾，彷彿上古雷神降臨到原界廣袤的大地。

    大雷音術！

    胡風恍然大悟，明白雷德爾森的身體以前為什麼那麼強悍！

    修煉大雷音術，借助雷池的力量天天淬煉身體，日積月累，身體想不強悍都難！

    雷德爾森的記憶非常龐大，但不用多久，胡風就找到了所需的信息。不出所料，佛洛赫拉聖女和荷爾斯泰長老就被關押在雷鳴之城上空的堡壘內，那裡，是摩根家族絕對的核心。整座魔神囚籠，由摩根家族的八大長老和大祭司一起聯手施展，每一個都是實力深不可測的絕頂強者。其中的大祭司，據說是上古波旁王朝時期就存在的一個大人物，早就突破到了神域境界。外圍不僅有重重魔法陣守護，還有大量精銳的護衛，哪怕就是一隻小小的蒼蠅，也無法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去。

    「上古祭司？」

    胡風心中一凜，摩根家族的魔神囚籠，看來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可怕。沉吟片刻，迅速放棄了強行潛進去的想法。透過窗子看著外面的街道上密密麻麻的人流，心中突然一動，想到了一個引蛇出洞的辦法。鼓蕩體內的原力，施展大幻影術化作雷德爾森的樣子，駝背彎腰，沉默寡言，看起來一模一樣。一聲冷笑後，身體迅速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