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四章 死亡瘟疫 文 / 高坡

    第二百三十四章死亡瘟疫

    雷鳴之城西面八十三里，格蘭稜鎮。

    這是一座人口只有三千多的小鎮，在雷鳴之城外圍星羅棋布的眾多聚居點中毫無特色，位於偏僻的一個角落。周圍是連綿的大山，只有一條泥濘的泥路通往外界。小鎮內居住的絕大部分都是農夫和獵人，平常難得出一次遠門，只有每個禮拜五才會趕到雷鳴之城出售手裡的貨物。

    和重兵把守的雷鳴之城不同，小鎮內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十個守衛，沒有高大堅固的城牆，小鎮外圍只有一圈簡陋的木柵欄。天色一黑，守衛們就迅速關上的大門，以免被在野外遊蕩的魔獸突然闖進來。

    這一晚，月色朦朧，微風陣陣，遠方偶爾傳來幾聲野獸的咆哮，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不同。夜深人靜之際，除了幾個值守的守衛外，人們全都進入了夢想。高高的箭塔上，靠在柱子上閉目養神的守衛睡意越來越濃，渾然不覺小鎮外的樹叢***現了一雙雙碧綠的眼睛，越來越多，把整座小鎮都包圍了起來。

    嗷……

    一聲淒厲的狼嚎，陡然刺破雲霄。

    在這寒風凜冽的半夜，貼著人們的耳朵，傳進他們的衣縫，一下子就直接穿透了人們的靈魂；透入骨髓，令人毛骨悚然。偏僻的小鎮內，人們一下子就全都驚醒過來，箭塔上熟睡的守衛剛睜開眼睛，就被一頭高大的風狼撲倒在地，喉嚨一下子就被咬斷。

    「風狼，狼群來了！」

    「放箭，快！」

    ……

    經驗豐富的獵人們迅速撲向掛在牆上的弩箭，迅速射殺破門而入的風狼，但很快，臉上就一片絕望。放眼看去，凶狠的狼群洶湧而入，從黑暗中潮水般衝了進來，數量多得數不勝數。很快，就把拚死反擊的人們淹沒。也許是有人驚慌之下不小心失火，也許是狼群撞倒了燃燒的火把；不久，一幢幢木屋就燒了起來，火勢沖天，映紅了半邊天空。

    「一切，才剛剛開始！」

    黑暗的樹叢下，身披黑色長袍，蒙著腦袋的胡風站著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地看著火勢越燒越大的小鎮。身旁，在狼群面前殺氣騰騰的狼王像只小狗般趴在地上，渾身哆嗦，不時發出一聲聲驚恐的嗚咽。

    「我陰險，我卑鄙，我邪惡，在無盡深淵，抬頭仰望天堂！」

    良久，胡風一聲暗歎，把在大火中掙扎的婦女和老幼收到體內的原界。左手突然按在狼王的腦袋上，冒出一團亮白色的天火，『呼』的一聲把後者燒成灰燼。毀屍滅跡後，身體輕輕一晃就無聲無息地離去。

    等雷鳴之城的精銳軍團趕到之後，整座小鎮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荒原上魔獸橫行，野外的聚居點突然遭到大群魔獸的襲擊，雖然近年來比較少見，但也並非沒有。格蘭稜小鎮的遇襲，迅速在雷鳴之城附近掀起了一股轟動，茶餘飯後，人們紛紛議論這座小鎮的橫禍。但還沒幾天，這座偏僻的小鎮就迅速被人們遺忘了。

    沒人知道，一切才剛剛開始！

    隨著冬天的過去，天氣越來越暖，人們的心情隨之越來越活躍，不時到處走動。進出雷鳴之城的商隊和獵魔者，隨之越來越多，很快，就帶回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雷鳴之城外圍的聚居點，先後出現了一種可怕的症狀。不少人一夜醒來後，突然發現身體有些發燙，食慾減退。剛開始的時候，人們還以為只是普通的流感，食用一些藥水就好了；果然，一碗藥水喝下去後，體溫迅速恢復了正常。然而，僅僅時隔一天，就在人們以為身體已經完全恢復的時候，噩夢突然降臨了。

    身體突然毫無徵兆地發冷，冷得蓋了幾床最厚的被子仍然渾身哆嗦。跟著，突然由冷轉熱，熱得渾身大汗淋漓，熱得讓人感覺似乎身體都要燃燒起來。很快，就停止了呼吸。從身體突然不適到死亡，只有短短的幾個小時，期間，想盡了一切辦法也無濟於事。

    作為一座超級城堡，雷鳴之城的總人口高達兩千多萬，每天，來往的冒險者和商隊絡繹不絕。

    不少偏僻的城堡天色一黑就緊閉城門，以免受到野外獸群的突然襲擊。雷鳴之城卻截然不同，夜燈初上後，街道上的人流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商店裡面的貨物琳琅滿目，人來人往。

    城堡東北面，修道院附近一座簡陋的小酒館，此時也座無虛席。

    這裡，沒有製作精美的佳餚，卻有一盤盤煮好的熟牛肉和一罈罈烈酒。吸引了不少常年在荒原上流浪的獵魔者和小商人，聚在一起一邊天南地北地吹牛，一邊大吃大喝。

    「蘇拉兄弟，最近收穫怎麼樣？」灌一大口烈酒後，一個魁梧的獵魔者邊說邊向身邊的一個夥伴倒酒。

    「別說了，咳、咳、咳……，最近也不知怎麼回事，周圍的山林內連一頭風狼都找不到，咳、咳！」

    名叫蘇拉的獵魔者滿臉風霜，身上的皮甲破舊不堪，咳幾聲後接著說道：「真是倒霉，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大量收集狼皮的商人；沒想到，平時到處可見的風狼，現在卻一個也沒有，也不知全都跑哪裡去了？」

    「蘇拉兄弟，你眼睛怎麼那麼紅？」

    魁梧的獵魔者再次把杯裡的烈酒一飲而盡，臉上浮現一抹笑容，「是不是昨晚又去找哪個美人了，整整一晚沒睡？」

    「咳、咳，現在哪裡還有那個心情和精神！」蘇拉搖搖頭，歇一口氣後，這才勉強灌下一口烈酒，眉頭緊皺，「最近真是倒霉透了，跑來跑去，不僅沒有任何收穫，身體還莫名其妙地一會冷一會熱。冷的時候冷得要死，彷彿掉進了一條冰河；熱的時候，身體就像一個火爐，怎麼都治不好。雷布拉兄弟，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喝幾口烈酒後，蘇拉感覺越來越熱，邊說邊一把扯開身上的皮甲和衣服。不看不知道，看著他光著的上身，坐在身邊的魁梧大漢雷布拉大吃一驚。只見蘇拉的上身就像火燙一樣通紅，熱浪滾滾，坐在他身邊，就像坐在鐵匠鋪燒得通紅的火爐旁一樣。

    「蘇拉兄弟，你……，你不會也得了那種怪病吧？」

    看著熱得已經不正常的蘇拉，雷布拉心中一動，突然想起了外圍的聚居點最近正在流行的怪病。蘇拉越來越吃力的咳嗽，讓他感到越來越不對勁。聽他這麼一說，周圍的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不可能，幾十里山路，我一下子就跑回來了。能吃能喝，能有什麼大問題？」

    熱不可耐的蘇拉越來越急躁，感覺體內的血液似乎都要燃燒起來。聽雷布拉卡兄弟這麼一說，心中更急，不相信自己竟然染上了那種可怕的怪病。為了向人們證明自己的身體沒問題，乾脆一把站起來，伸手把整壇烈酒舉起來。剛準備昂頭一口氣喝下去，身體一歪，突然倒在了地上。渾身熱浪滾滾，皮膚上滲出點點血跡，眨眼就沒了呼吸，身體發出一股難聞的惡臭。

    「啊……」

    人頭擠擠的酒館，迅速傳出一聲驚叫。

    喝得醉醺醺的人們，爭先恐後地衝出去，跑得一個比一個快。剛剛還和倒在地上的蘇拉一起碰杯大吃大喝的雷布拉，這一刻後悔得腸子都青了，恨不得把喝下去的酒肉都吐出來。在路邊吐了一地後，剛準備搖搖晃晃地走回去，突然被一群渾身嚴嚴實實地蒙在戰甲內的守衛強行帶走。不僅是他，所有剛剛在酒館內呆過的人都被抓了起來，投入不見天日的大牢。

    經驗豐富的摩根家族反應迅速，馬上隔離有可疑症狀的所有人，並且頒布一系列措施，許出不許進。但是，仍然無法阻止病情的蔓延。很快，可怕的怪病就從外圍的聚居點傳到了城堡內，感染的人越來越多。

    瘟疫！

    一場可怕的死亡瘟疫！

    等普通人都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可怕的瘟疫已經席捲龐大的雷鳴之城。

    每天，急著逃離這座城堡的人擠滿了各處城門。無論一無所有的貧民還是富可敵國的達官貴人，無不舉家出逃，恨不得離這片死亡之地越來越遠。一座人口龐大的超大城堡，即將成為一座空城，或者說，鬼城。

    為了避免瘟疫的進一步惡化和人口的大量流失，摩根家族想盡了一切辦法，盡力挽留被恐懼吞噬的人們。可惜，一切都無濟於事，死亡的人越來越多。然而，讓整座城堡徹底陷入恐懼的，還在後面。

    肆虐幾天後，無藥可救的瘟疫發生了更加可怕的變化，染病的病人不再死亡，而是變成了一個個殭屍；行走如風，力大無窮，逢人就咬。被他們咬上一口，人們迅速屍變，變成了同樣可怕的殭屍。這樣一來，別說普通人，就連一向訓練有素的士兵們都開始了嘩變，沒有誰還敢留下來。

    隨著形勢的惡化，整座城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驚慌。很快，就連鎮守魔神囚籠的絕頂強者都為之驚動，古老的摩根家族，面臨著一場空前的挑戰。

    面對可怕的瘟疫，修女們也在修道院的組織下迅速離去，諾大的修道院，剩下的人已經沒有幾個。施展大幻影術化作一個老人的胡風，卻若無其事地繼續呆在修道院內，每天都到聖女殿內修煉祈禱，慢慢地等待最後時刻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