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迷霧沼澤 第七十章 上古戰場 文 / 文默
「嘻嘻。」女子掩嘴一笑，從地上優雅的站起，攏了攏散落的頭髮笑道：「你猜呢？」
「這圖名為四靈圖，你便是四靈之一吧？」莫問沉聲道。
「呵呵，好聰明的小傢伙，不錯，我就是四靈之一。」女子笑著點了點頭，臉上的魅惑表情收了起來，不過以她那柔媚的樣子依然誘惑無邊。
「小傢伙，你的身體有點古怪呢，而且你的氣息姐姐也很不喜歡。」
女子雖然是笑著說，但莫問清晰的感覺到女子聲音中帶著一縷森冷的殺意。
「不喜歡？」
莫問眉頭一挑，對女子釋放的殺意並不在意，這四靈圖既然是他莫家血脈之物，自然不可能噬主。只是對女子說的不喜歡陷入了沉思，不喜歡我的氣息，那只有一個解釋。
「你應該是妖魂吧？」莫問看著她道。
「什麼妖魂？多難聽，人家現在是劍靈。」女子嗔怪的瞥了他一眼，媚惑無邊。
「真是奇怪，你們莫家什麼時候開始又修煉古劍靈之法，難道外面又變天了不成？」女子滿臉疑惑的打量著莫問，目光中泛著幽幽青光，似乎要將莫問的身體徹底洞穿。
「也不對，你這也不是正統的古靈劍蘊靈之法。咦，以肉身為劍體，以人魂為劍靈，你竟然把自己煉成了一柄劍！誰這麼大魄力為你改換體質？竟將你全身經脈靈質化！」
女子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凝重，上下打量著莫問目光有些閃爍不定。
莫問微微有些不耐煩，他來這裡可不是消遣的，開口道：「你是四靈之一，應該有一部劍訣傳承吧？我來這裡是獲得傳承的。」
「沒錯，我是掌握著一部劍訣，不過四部劍訣你想學哪一系？」女子收起臉上的玩笑，倒有些公事公辦。
「我想都學。」莫問道。
「都學？」女子微微錯愕，重新打量了一下他的身體，眼中閃過一絲古怪：「你想學全五行？」
「不可以嗎？」莫問反問。
女子咯咯嬌笑：「當然可以，我現在就傳你長青劍訣。」
說完伸指一點，一道青光直接打入莫問的腦海，莫問感覺腦袋一震，多出了大量信息，一段段玄奧的劍訣心法流淌心間，最後化為「長青劍訣」四個大字。
「你現在只能看到長青劍訣築基篇，等你突破劍脈後續劍訣會自行呈現。好了，我的工作完了，去吧。」
女子直接一拂袖，莫問的身體被一團青光捲住，倏然消失。
望著莫問消失的天際，女子輕輕喃道：「小傢伙，我們被你們的血脈之力束縛，不能直接對你們動手，這是你自尋死路，等你莫家血脈全部斷絕，我們才能脫困獲得自由。」
說道這裡，她輕歎一聲：「五行若是那麼容易補全，數千年來也不會有那麼多驚采絕艷之輩為此付出性命，不知道你能修到哪一步，恐怕劍脈便是你的極限，到時候五行失衡便是你的死期……」
莫問被青光籠罩，感覺身體如騰雲駕霧一般飛速的在空間中穿行，十數息後，莫問感覺身體一重，腳下重新傳來腳踏實地的感覺。
他駭然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個萬丈懸崖之上，猛烈的罡風吹襲在身上，如利刃刮過一般，他那絕品靈劍層次的身體竟然感覺到刺痛！
隨著一聲尖銳嘹亮的鳴叫，一隻巨大的奇異白鳥從天空撲落，那白鳥的體型並不算大，但在那一瞬間，莫問竟產生一種整個天空都被遮蔽的詭異錯覺。
「又是莫家小子！你們莫家的血脈怎麼還沒死絕？」
白鳥在懸崖上盤旋，如剛剛那青狐一般口吐人言，不過聲音尖銳如金鐵，刺人耳膜。
莫問強忍著刮骨的罡風：「你可是四靈之一？」
「沒錯，本座便是四靈之一，聽狐妹說你想四種劍訣都學？」
莫問點了點頭。
「那好！」
白鳥身上一樣射出一道白光，瞬間沒入莫問眉心，一股跟剛剛一樣龐大的信息流衝入了識海。
接著莫問感覺身上被一股精純的庚金之氣包裹，往虛空中穿行而去。
這一次他出現在一片火海一般的楓樹林中，一片片赤紅的葉子如一朵朵跳動的火焰。在一棵楓樹下，一頭體長三丈的巨大火牛俯臥在地上，看樣子是在打盹。
對莫問的到來，這怪牛臉眼皮也不抬一下，直接一道赤色流光射來，沒入莫問眉心，正是莫家最為有名的焚天劍訣！
接著莫問的身軀被一團火靈包裹向下一站而去。
噗通！這一次莫問直接掉入水中，讓他吃了一驚，但很快鎮定下來，因為這周圍的水竟然是天地水靈凝聚而成，並不是真正的水。
一條不知身長多少丈的黑蛇從水流深處游來，如燈籠般的蛇目緊緊盯著莫問，那森冷的目光幾乎要將莫問凍結。
「你就是莫家小兒？桀桀，想要五行合一，很好，願你早日成功。」
陰森的聲音在莫問心底響起，接著便見黑蛇目光射出一道黑色玄光，一樣沒入莫問眉心，一篇黑水劍訣展現在腦海。
「咦？不好，封印又鬆動起來！小子，快滾！」
莫問感覺一股大力，身體被精純的水靈包裹，向著上空急速飛昇。隨著位置越來越高，莫問看到了下方世界的大概景象，跟外面看的圖畫差不多，分為四個區域，一面是一片青翠竹海，一面是萬仞懸崖，一面是一片火紅楓林，最後一面是一條蜿蜒的河流，分別佔據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而最中心部位竟是一座純黑色的高山，如天柱一般聳立在這個世界中，不知道為什麼，光是看著這座光禿禿的山體，莫問便感覺一股來自靈魂的寒意和恐懼。
轟——
巨大的黑色高山突然顫動起來，整個世界都微微晃動，似乎有些不穩定，接著莫問看到四頭妖靈從各自底盤顯出原形，最瘦小青狐都有百丈身量，它們佔據四方，身後各有一柄千丈之高的劍影呈現，對這黑色山峰高聲怒嘯，四股浩瀚如汪洋的靈力衝擊而出，狠狠落在那黑色山體之上。那黑色的山體一滯，但緊接著晃動的更加劇烈了，莫問甚至看到那上面出現一道道裂痕,隱約間聽到女子的哭聲。
就在這時，他的身體一輕，徹底從四靈圖中的世界脫離，回到了現世世界。莫問站在房間地板上，有些驚懼的望了桌子上的四靈圖一眼。
那黑色山體是什麼？那四靈顯然是在鎮壓它，那四靈的強大他深有體會，每一隻其靈力都浩瀚無邊，他根本判斷不出四靈的真正境界，只知道很強大！以冰雲劍殘存的靈力對比來說，猶如滄海一栗般渺小。
四靈圖無風抖動起來，直到良久才漸漸恢復平靜，莫問立刻將其重捲好放入畫軸，以劍囊收了起來，然後才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四靈圖裡封印著什麼，但看如今的情況四靈應該還能鎮壓的住。現在需要整理今天的收穫，自從在太湖無意得來那縷金行劍氣，莫問便有一個念頭，就是將五行劍氣修煉齊全。如今丹田內有混元劍氣，**劍氣，金行劍氣，劍氣之渾厚等於是同階靈劍師的三倍，不知道五行補全之後又會有怎樣的威力，他非常期待。
接下來一段時間莫問開始專修金行辟天劍訣，木行長青劍訣和火行焚天劍訣三部劍訣，至於水行黑水劍訣，莫問感覺比不上**劍訣，因此也就沒有修煉。
可能是由於混元劍氣作為本身修為根本的原因，三部劍訣進展很快，就彷彿第一次修煉大**劍訣時差不多，境界突破的飛快，似乎只要有足夠的天地靈氣，便不存在瓶頸。
十天之後，長青劍訣和焚天劍訣均達到了六階層次，辟天劍訣更是達到第八層巔峰，跟**劍氣境界持平。至於前兩者再往上感覺有些力有不逮，不是自身的緣故，而是天地靈氣的密度似乎太薄，吐納的天地靈氣跟不上修煉的速度，境界因此緩慢下來。
此刻莫問體內已經有了五股劍氣，一是最強的混元劍氣，二是**劍氣，三是已經完全轉化為辟天劍氣的金行劍氣，剩下兩種便是六層巔峰的長青劍氣和焚天劍氣。
還差一種！只要再尋一部差不多的土行劍訣便能將五行俱全了！
「少莊主，莊主讓您去議事廳議事。」一名低階靈劍師前來稟報。
莫問點了點頭：「知道了，我馬上去。」
經過密室之內的一番交流，父子的關係緩和了很多，不過多年的積怨也不是說化解便化解的，莫問依然每次見到莫天有些不自然，要真等到父子兩人關係融洽恐怕還要一段時間磨合。
議事廳，除了莫天還有八名陌生的靈劍師，兩名八階，六名七階。
「這兩位是慕柳兩家此次霧光城之行的負責人。」莫天指著兩名八階靈劍師介紹。
「在下慕皓白，雷雲劍堂副堂主。」
「在下柳亦農，通運車行外事堂堂主。」
兩名八階靈劍師自我介紹，語氣很低調，在這位年輕的傳奇少莊主面前，兩人也沒有高調的資格。
「莫公子，家主吩咐過，讓我們一切聽莫公子安排。」兩人最好道。
「距離無塵崖和趙國皇室給的期限還剩下不足十天，你們即刻上路。」莫天道。
鑄劍山莊這次派出了三名七階靈劍師，以莫問帶隊，而慕柳兩家各四名靈劍師又以莫問為主，一行十二人離開鑄劍山莊向霧光城趕去。
霧光城為趙國南疆一座偏遠小城，地位比青州的飛石城也還不如，因為它的南面整個是迷霧沼澤，終年迷霧不散，不說人跡，連妖獸的足跡都幾乎見不到，任何生靈進入都無法再出來。
不過這一次，這座人口稀少的小城迎來了多年罕遇的人流高峰，整個趙國的高階靈劍師彷彿不約而同的往這裡匯聚。如今整個城中高階靈劍師已經不下千人！而且還有更多的高階靈劍師陸續加入，這裡面有正道有邪道，很難讓人相信，原本還在互相攻伐的正邪勢力如今卻和平相處共聚一城。
莫問一行人最不起眼，他們這裡只有兩名八階靈劍師，其他均為七階靈劍師，這樣的組合在整個霧光城只能算所中流偏下。當他們趕到霧光城時，已經距離無塵崖和皇室規定的時間只剩一天，各方勢力該到的也都到齊了。
整個霧光城人滿為患，大街上到處是高階靈劍師，很多早已退隱的高階靈劍師紛紛現身，即便是太湖劍會也沒有如此興盛過。
柳家通運車行霧光城分行駐地。
「根據最新消息，這次的事跟迷霧沼澤的有關。」霧光城分行執事恭謹的坐著匯報。
「迷霧沼澤？」
除了兩名八階靈劍師，其他人臉上均露出疑惑。慕皓白見狀解釋道：「迷霧沼澤傳聞是一個遠古戰場遺跡，終年為迷霧籠罩人畜絕跡，但每過三十六年迷霧會散去一個月，因此會有很多高階靈劍師進入尋找古靈劍師遺寶。算一算距離上次迷霧沼澤開啟正好過去了三十六年。因為這些事情時間跨幅太大，很多後起之輩都未曾聽聞。」
「遠古戰場遺跡？」莫問心中一動，想起了大荒山初得冰雲劍時，從冰雲劍靈殘留的記憶中看到的那副曠世大戰的場景。
「是怎樣一個遠古戰場？」莫問開口問到。
慕皓白搖了搖頭苦笑道：「能夠進入迷霧沼澤的最低也要高階靈劍師，三十六年前我只是一個四階靈劍師，根本沒有加入的資格，只是從長輩口中得到過隻言片語的信息。」
「我知道一些。」柳家八階靈劍師柳亦農道：「當年我爺爺曾進入過，在裡面發現一處範圍非常廣的劍墳，方圓數十里都是靈劍碎片殘骸，那種恐怖的末日景象簡直無法想像。他老人家只是遠遠觀望了一眼，便被劍墳中逸散出的劍煞重創神魂，因此從迷霧沼澤回來不久便故去了。」
「方圓數十里的劍墳！殘留的劍煞便能重創高階靈劍師！真的假的？」其他七階靈劍師紛紛目瞪口呆，有些難以置信。
「除了劍墳還有什麼？」莫問追問道，他知道遠古靈劍師曾發生過一場大戰，已經可以肯定這裡是一座曾經的戰場。即便不是冰雲劍中的那個戰場，也應該是同一時期的產物。
「不清楚，我的爺爺只深入到兩百里，便不能再進，裡面的煞氣實在太強了，很容易讓人迷失心智。對了，聽傳聞裡面還有洞府殿宇什麼的，具體是不是真的無人證實。」柳亦農道。
莫問卻陷入了沉思，這種戰場已經超出了世俗界靈劍師所能應付的範圍，無塵崖等靈劍師門派為何還要讓他們這些高階靈劍師進入？他不相信他們會那麼好心，把尋寶的機會讓給這些世俗界的靈劍師。
「對了。」柳亦農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我爺爺還提到一件事，就是他們那些高階靈劍師從迷霧沼澤退出之時，必須將所得之物全部上繳給無塵崖等秘地之人查看，如果沒什麼問題才會返還。」
眾人的臉色都不好看起來了，這是明擺著的事，好東西絕對不會還，只有用不著的才會還給他們這些高階靈劍師，這不是把他們當尋寶奴隸嗎？
「這些秘地也太欺人太甚了吧？」一名七階靈劍師黑著臉道。
「人家有那個資格，誰讓他們是三大靈劍師聖地。」
「大家也不用太灰心，即便是三大聖地看不上眼的東西對於我們來說也可能是不可多得的秘寶，也不乏高階靈劍師從裡面順利帶出奇珍異寶。霸州霸家山莊的萬年溫玉據說就是從迷霧沼澤中帶出。」柳亦農安慰道。
莫問沉默不語，思索著迷霧沼澤之事，對於他來說迷霧沼澤無疑是一場巨大的機遇。他的修煉道路異於常人，那些殘劍之靈對於他來說便是大大的補品，他的修煉剛剛遇到瓶頸，如果借助古戰場之助修為可能會再有一次飛躍。如今的他便有信心跟太湖劍會之時的月影、夕雲一戰，當時兩女應該都是劍脈初期，等他修為再進一步，跟劍脈中期一戰也不是不可。無塵崖等秘地的封鎖他還不放在眼中，他不相信他們的弟子能各個都是劍聖。
迷霧沼澤之事被人有意的傳播，整個霧光城的靈劍師都明白了箇中原因，一個個雙眼冒光，尋寶，機遇，是如今霧光城談論最多的話題。很多靈劍師摩拳擦掌恨不得現在就衝進迷霧沼澤搜刮一番。
兩天很快過去，無塵崖和絕情谷的弟子分別現身霧光城，一個號令趙國正道靈劍師，一個號令趙國邪道靈劍師。讓人奇怪的是三大秘地之首的天池並沒有人出現。
兩派高階靈劍師分別被兩大秘地弟子各自統一帶到迷霧沼澤外圍的山谷中，等候安排。
莫問帶著莫慕柳三家之人站在眾多高階靈劍師之中，冷眼旁觀，無塵崖和絕情谷派出的弟子並不是夕雲和月影，而是兩名劍脈初期的老者，都已經七老八十，顯然這種人在宗門中地位也並不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