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選舉:皇帝的裝甲臉皮 162 奔著得罪人而來 文 / 納爾遜勳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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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奔著得罪人而來
此刻在龍川縣衙裡,趁鄭阿寶罵累了鍾家良一夥漢奸喝水潤嗓子的時候,**官插嘴道:「哎,小寶,皇報登了你加入民主黨當第六號黨員了,怎麼這麼快就變卦了?」
鄭阿寶撂下茶杯,悻悻的說道:「這事不怨我。我又不是先知,怎麼知道我剛接受了那老鴉片鬼的邀約,改天陛下就找我了陛下和鍾家良相比,鍾家良算個屁啊再說民主黨難道是黑|幫嗎?可以加入,還不許人**了呢?」
「看你挺惱火鍾家良的,為啥還要加入民主黨呢?」**官問道。
鄭阿寶一臉不屑的嗨了一聲,說道:「還不是龍川選舉天下轟動嘛,報紙上面到處都是民主黨、民主黨、民主黨的,鍾家良又天天找我要求加入,我就琢磨著加入民主黨,弄個最大的交椅號碼,這不是現成的廣告嗎?就同意了。沒想到陛下壓根沒想那伙閹黨一家獨大,改天陛下就要組建自由黨了。那我還吊鐘家良他們一夥傻蛋幹嘛?」
「原來你就圖個廣告啊,果然是寶少爺,喜歡湊熱鬧。」**官呵呵笑了笑,接著有點擔心的說道:「我聽秘書說,你在火車站把鐵路公司方先生黨證給訛過去,然後在記者面前直接撕了又跺又踩。你要**不至於這麼不給鍾家良面子吧?這一下不就得罪他了嗎?」
鄭阿寶看了一眼朋友,想了想,咧嘴笑了:「陛下說要我們和他們死鬥嘛,這仇人肯定要結了;即便不撕他的黨證,光選舉,這一次我們商界遲早要分裂畢竟總要有人落選,一落選那人身上的錢不就等於黃了嗎?還會在全國人面前丟臉之極。所以我一次幹到底再說我們早就想這麼狠狠踩踩鍾家良那一夥閹黨的臉了,什麼東西一群漢奸」
他嘴上罵,肚裡卻想的比這還深,其實除了鍾家良這夥人確實傷害了他們自認為自己的利益之外,他還有在邀寵方面的考慮:
從皇帝對權力設置和扶持商業大亨的歷史上,這位陛下對某些行業可不喜歡一家獨大了,那次軍火製造局送人,還特意分拆了兩個企業,鄭氏兄弟背地裡議論這些事:就覺的這是皇帝有點不放心某人獨霸軍火業,所以特意分拆了市場。
基於這個考慮,鄭氏兄弟和皇恩軍械的李玉亭鬥得更狠了,互相往死裡折騰,這不全是因為彼此生意上是死敵,更深的考慮是怕自己沒有敵手,會讓皇帝猜忌自己,一旦沒有仇家,那時候別說當獨霸軍火業的大亨,家破人亡都是指日可待的——這是御賜的仇敵,必須正兒八經的咬對方。
李玉亭也考慮到了這點,拚命和鄭氏兄弟為敵,不僅在面子上好像不共戴天,嘴裡天天念叨「他弟弟開水澆手搶我廠子」這點破事,有時候甚至沒必要的小場合也要跳出來和兄弟叫板,不為別的,就怕皇帝哪天龍顏不悅,會懷疑自己威脅他的安全,畢竟是軍火工業啊。
懾於皇帝可能的疑心,皇恩軍械和兄弟軍火兩者不管想不想這麼幹,都被逼得採用了不共戴天的博弈策略:你心好,或者就算兩者聯合一下有利可圖,然而一旦聯合就面臨皇帝的猜忌,這是自取滅亡,所以不得不真的想滅了對方;而對方也考慮到這一點,他也會不擇手段滅了你。
誰想生意上和平,做個和事佬,共同發更多的財,一旦握有了證據,對方肯定第一時間告密皇帝了。
因此不管道德還是什麼聯合利益,最優的策略就是全力以赴不擇手段的消滅對方。
不堅定的採取這個滅敵一萬自損八千的策略,就會引發皇權猜忌和對方背叛,死得更快更徹底。
於公於私、考慮生意利益還是考慮帝王之心,《兄弟軍火》和《皇恩軍械》真正採取了想滅絕對方的策略,因為都心知肚明,想大家和氣的下場就是自己完蛋;而且即便消滅了對方,一夜之間皇帝會扶持新的軍火業大亨出現,軍火業永遠不會像洋藥市場和鐵路市場般被一個大亨壟斷,皇帝預設的這個博弈是無窮博弈,但是很明顯的,滅掉每一期博弈的敵手自己總能發一大筆財,既然如此就雙方更有動力用真本事競爭了,結果就是市場越來越大、產品越來越精良,兩家企業都雪球一般的壯大,但誰也滅不了誰,只不過鄭氏兄弟都有嚴重的失眠症,而李玉亭則年紀輕輕就戴假髮了,他脫髮嚴重頭頂都禿了。
而現在既然皇帝對鄭阿寶說了:希望有個人組建自由黨,和民主黨鬥鬥,鄭阿寶當即求了這個差事。回去和哥哥一說,他哥哥連聲說他做得對,鄭少庭這麼說:「現在宋國商業發展很好,有錢人越來越多,很多人也不怕官吏了,都跟著列強商人學,商人勢力越來越大,這樣下去皇帝肯定憂心忡忡,要知道美國商人聯合起來造反,連英國都吃癟了。什麼議會?那是皇帝想在商界裡搞分裂,玩拉一派打一派的那套,他要分裂商界,製造彼此的仇敵,讓商人不能再一團和氣,而是互相有仇,這樣商人聯合不起來,他皇位才能安穩。所以,阿寶你做得對,陛下既然打算要立仇敵了,咱們就靠著陛下,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讓我們與何人為敵,你我就衝上去咬那人」
鄭阿寶也趕緊說道:「就是這樣,大哥啊,現在咱們軍火生意做得太好。我天天晚上嚇得睡不著覺,咱們家這生意造反都有戲,要是再發展下去,皇帝會不會收回他給的黑飯碗?他讓鍾家良那豬也摻和進來成立炮廠就是個不妙的苗頭我們太富貴,而仇敵就行業內的皇恩老李一人,仇人太少這不行啊,皇帝不放心啊。咱們家確實得多得罪點人,朝陛下證明咱們絕無不臣之心才行。所以一聽有機會結仇,我立刻拍著胸脯朝陛下表忠心要組黨和鍾家良叫板。」
「好好好,我覺的得罪鍾家良民主黨他們對咱們生意影響有限,反正他們那群洋人朋友就是咱們軍火上的競爭大敵。那麼在龍川一定要狠狠的、多多的得罪鍾家良那批人。」哥哥拍著老弟的肩膀真心實意的說道。
鄭阿寶嘿嘿笑著說:「陛下這次是直接找我的,那他肯定不會找皇恩老李了,軍火商不可聯合我們一旦組建自由黨和民主黨打了起來,他這老小子還不哭死?加入哪一黨都不對,自己再起一黨又沒有人可以拉了,哈哈。」
鄭少庭也莞爾笑了起來,歎了口氣道:「這次可讓老李又得掉頭髮了。可憐他也是個子爵,結果變禿子了,哈哈。」
老闆喜歡手下大臣互相鬥,他好左右平衡,掌控權力。你作為他養的狗,你像宋江那樣結交四海豪傑、收買天下民心、一個仇人沒有,別人見了你納頭便拜,這你丫想幹嘛?你丫想造反——這道理很簡單,大亨們都懂。
大亨們雖然不是官吏,但也是附著於皇權的,宋國整個西學商業幾乎全是皇帝扶持的,他能扶持誰,他就能滅誰。
所以在宋國西學工商業發展了幾年後,鍾家良組織的《西學促進會》盛況空前,大有一網打盡天下豪傑之勢頭,這時候海皇說了幾句不鹹不淡的話,兄弟軍火鄭氏兄弟立刻帶著的機械和軍火山頭反出鍾家良的《西學促進會》,成立了《大宋機械會》;
皇恩李玉亭一邊大罵鄭氏兄弟無組織無紀律、人品難測,一邊刻意表現「仇敵」干了啥事自己也不想落後的決心,哪怕是無組織無紀律也一樣,很快也帶著自己鋼鐵冶煉和機械製造業的小弟反出了《西學促進會》,和鄭氏兄弟針鋒相對的成立了《大宋鋼鐵化學會》;
紡織業巨頭周開源沒有註銷自己《西學促進會》資格,卻成立了《大宋紡織業協會》,自此之後,一步也沒踩過《西學促進會》的門檻,會費更是一分錢不交了。老大這麼幹,全海宋的紡織業精英也紛紛跟著當時的周男爵大人,申請新紡織協會的會籍,然後調過頭來「圍剿」還在《西學促進會》裡的反骨仔;
海運巨頭何博本來就是佛山天地會的首義功臣之一,鍾家良和佛山天地會關係從來就很臭,更有借口不吊《西學促進會》了,自己成立了《海宋本土航運業協會》,發動價格大血戰之後擠垮、吞掉了當年所有的會員,愣生生的把成立時候盛況空前的本土航運協會變成皇海公司小股東大會了;呆在《西學促進會》也沒用,鍾家良就是英美兩大海運巨頭的掮客,直接推薦你去做那兩家洋人遠東大公司的小股東了;這個行業裡的虎狼鷹狗,無所謂什麼會籍,不論在哪個協會裡,是仇恨何博還是仇恨鍾家良,全部被滅。
在這批豪傑都忘恩負義的那般扭頭而去之後,鍾家良曾經很鬱悶過幾天,但是他的幕僚也朝他進諫:老闆,這是好事,否則咱們妄圖結交、控制、籠絡帝國所有西學精英的話,皇帝會如何看您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鍾家良頓時神情一振,那幾天飯量都大了幾倍。
所以鍾家良的《西學促進會》一網打盡海宋西學豪傑的盛況只維持了幾年,然後看這人才濟濟的盛況就得去老照片和老報紙裡去找了。不過除了被會長全吞掉的《海宋航運業協會》,這些西學協會都蓬勃興起蓬勃壯大,即便是分裂後的《西學促進會》也是會員越來越多、成員滾雪球一般的增長、每次年度會議的會員合影照片越來越長。
因此鄭阿寶以軍火大亨身份,屈尊來到小城龍川親自指揮組黨和選舉,其中最重要的兩個目標:
1朝皇帝顯示自己多麼的忠心和勤快;
2就是正兒八經的要來得罪鍾家良民主黨那夥人的。
當然他們通過朝廷權臣也打聽清楚了:皇帝確實有意學習列強,分一些權力給平民(他們這些精英),這貌似很不賴。但是這個較為遙遠,說實話,鄭阿寶覺的皇帝就很英明,這麼英明神武,還分毛權力給別人啊只要快快強大一點,把關稅自定權徹底收回來就行。
但是皇帝既然想幹了,自己就要上桿子替他跑腿讓他滿意,哪怕他說要讓所有男人穿裙子,鄭阿寶立刻就拿著鞭子和裙子上街脫別人褲子去。
皇帝怎麼算滿意,鄭阿寶覺的難測君心;自由黨得到權力,得到什麼,也較為不理解和不清楚;但是為皇帝辦事、一定往死裡得罪民主黨、搞一批明面上的仇人是完全可以操作可以掌控的清晰目標,鄭阿寶就奔著這個來了,一到龍川,就明目張膽的當著記者的面侮辱鍾家良和民主黨了還在皇帝的寵臣趙金**官面前肆無忌憚的污蔑辱罵鍾家良民主黨那夥人,希望**官可以朝皇帝匯報:海宋大亨們早就分裂了,現在不過是矛盾浮上水面而已。
他就是要製造自己一夥和鍾家良一夥撕破臉的事實和口實。
一句話:「陛下讓我咬誰我咬誰我絕對沒有收買人心的任何企圖,我為了陛下不惜得罪任何人。我只忠心陛下」
他們圖的就是個皇帝對他們安心,再加句御口親批:「小鄭哥倆挺忠心、還勤快。」——完美了
即便皇帝讓鄭阿寶槍決鍾家良,鄭阿寶也會當即提槍殺去鍾家良的豪宅,當然這個結果不好,殺了仇敵,那還得再找一個自己的新仇家讓皇帝安心,下一個殺翁建光那猴子?有點麻煩。
來龍川的火車上,鄭阿寶瞭解了一下選舉,覺的陛下這主意真是不賴:
不必提槍宰了哪個混蛋——宰了他還得尋摸下一個要宰的、不必在酒會上刻意和自己選定的仇家保持距離還得搜腸刮肚的故意說他的笑話給別人聽、更不必裝模作樣的在報紙上拐著彎還得讓人家聽出來的損人、甚至不必使出各種下三濫手段攪黃敵人的生意。現在很簡單,大家鬧騰小半個月,好像賽馬場各自領著自己的馬較勁一般,在全國百姓面前,弄掉他的候選人,讓他丟臉;或者自己候選人被*掉,自己有借口說丟臉;大家都是大亨,都傷不得面子,選舉上互相弄弄,就完全可以說和某某不共戴天了,這就可以了。
選舉不必武鬥,文鬥就行了多輕鬆啊,多好啊,談笑間一大批朋友交下了、一大批「仇家」也結下了,而且選舉要年年選,商界大亨們分裂成兩大陣營,年年互相損一次,表面上可以不共戴天,但大家也不累心也不擔心生意損失,皇帝會安心,皇帝安心了大家能不安心嗎?
「嘖嘖,看陛下這心思實在是太深了。要不人家能做皇帝呢。」倒在火車包廂裡的沙發上,鄭阿寶一邊聽秘書念選舉教科書,一邊在肚裡暗自佩服。
**官聽完鄭阿寶裝模作樣的一番仇恨宣揚,知道他不是給自己說的,而是說給身後的陛下聽的,笑了笑問道:「要踩鍾家良的臉啊?好大的志氣,他可是咱們國家西學積極提倡者,對選舉研究很深,那個方先生也是陛下提過的選舉實戰專家。你打算怎麼贏民主黨?」
「嗯,咱不懂選舉,不過咱也不怕鍾家良,更不要說他的鐵路狗腿子了。」鄭阿寶大喇喇的說道:「就按我的一貫戰法:開始不動如山,見招拆招;等我看穿了他的套路,老子就疾如風火,殺出去燒掉他家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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