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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選舉:皇帝的裝甲臉皮 132 狂歡節 文 / 納爾遜勳爵

    週六上午9點,宋左鐵電為了賺點快錢加開的海京至龍川的加開車抵達龍川。

    這趟車是專門為記者和朝聖者、看熱鬧者加開的,這夥人不管坐什麼車也一定要去龍川,因此宋左鐵電的運營專家們讓**價和二等車廂一致,卻讓火車頭全掛著最爛的三等車廂,不提供更好服務,那樣會加大成本。

    等記者們和各種好事者從爛兮兮的三等車廂裡出來的時候,一個通宵的晃蕩,讓很多人踩到月台堅實的地面上的時候,身體還在搖晃,渾身從頭到腳都是火車煤煙和車廂裡的劣等煙草味道,宛如一個黑乎乎的煙燻肉罐頭倒在了龍川火車站月台,一堆堆散發著煙味、面容憔悴的旅客好像乾巴巴的燻肉塊一般被倒在月台上,因為自以為是文化人顧忌體面,還不得不裝模作樣還整理滿是味道的西裝和領結領帶,用梳子梳理出頭髮裡的焦油臭味,看起來簡直如一趟猴山開出來的人變猴列車。

    下了車的人抬頭就看到通過出站口的著七八個身披紅色綢帶的人,老幼都有,他們的綢帶上寫著「耶穌愛你」,滿臉笑容,手裡還拿著福音傳單,這就是車站因為人手不足,聯繫了長老會,他們派出的基督徒義工,最近每天這個時候來這裡,幫助車站疏散客人,也提供咨詢服務。

    不過團團圍住這群義工的客人們就問兩個問題:

    「三一廣場怎麼走?」

    「三一中心教堂怎麼走?」

    所以七八個義工簡直如木頭人一樣,微微轉身手指指著東南方向的胳膊就沒放下來過,要是在高處看過去,就好像這些整齊劃一的人在表演某種舞蹈一般。

    除了教會義工,還有十幾個殘疾乞丐,圍著那些人模狗樣的旅客伸手要錢,這些人殘疾都很嚴重,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最輕的一個女子五根手指都在張其結的紡織廠被切飛了,讓這些乞丐進來乞討,就是教會和火車站互相合作的交易條件。

    他們都是教會裡的可憐人,雖然新教不贊成乞討,異常鄙視乞討行為,因為這樣就不能工作榮耀神了,但人家都是這麼殘疾了,沒法工作,只好靠教會施捨和自己乞討生活,因為想把龍川變成玻璃城的劉國建被縣城精英給廢了,他的嚴禁乞丐進入各種西洋和門面設施乞討的規章也變作了屁話,教會希望火車站能每天讓若干乞丐進來乞討,火車站也不敢得罪教會,更況且人家不是白要好處,還給你義工幫你疏散幫助旅客,因此就同意了。

    所以龍川火車站裡有長老會認可的一群乞丐,火車站門口則遍地乞丐,和劉國建治理下的龍川大相逕庭,來過龍川的旅客往往很納悶:我擦這個十大模範小城市什麼時候這麼窮了?這麼多乞丐?

    因為是在幾個重要車列之間的加開車,而且是唯一兩列終點站和始發站都是龍川的車列,因此小車站龍川站顯得份外緊張,工作人員蜂擁而出,圍住了列車兩側。

    車列剛剛停靠五分鐘,車廂裡的記者還沒舒展開被顛簸的要散架的骨頭,車站工作員就衝進各個車廂,不僅推著顧客下車,還面目猙獰的大吼:「快點下車快點下車清人了」

    記者們和好事者宛如偷渡客一樣被趕出車廂,車站衛生員就緊跟著衝進車廂,用笤帚在座位下隨便杵杵,就算掃完地了,然後把下車的車門一關,另外一側車門打開,那邊的工作員就大吼起來:「清理完畢,可以上客了」

    機械人員則麻利的給列車調換車頭,重新在對著京城的尾巴位置掛上另一個火車頭。

    半小時後長站在月台的高台上,隔著火車看著那些活動著肩膀脖子齜牙咧嘴朝出站台走去的京城惠州來客,他低頭看了看手裡攥著的懷表,抬起頭大叫:「龍川發往京城的《加a車列》開始檢客。」

    不過京城方向來的列車是滿員的,而回京城的加開列車人就少了三分之二,多是些湊著有機會直達京城去京城或者惠州旅遊的本地人,都是偕老帶幼的,中間間或有些身著看起來嚇人卻廉價的西裝革履的,不像本土意思的記者跟著。

    也有七八個這種打扮的人拿著站台**衝到車列邊的月台上,手裡舉著信封,進去每個車廂大吼大叫:

    「有沒有去京城的,誰幫著這信帶到報社,只要明天收到,我們給兩角酬勞」

    「誰去惠州,拿個信給到了給你錢的誰樂意賺點外快?」

    這些人自然就是自認為搞到了驚天好報道,比如范林輝上吊但繩子斷了之類的,能讓報業大賺自己年終獎翻番升職的窮記者們,他們既捨不得發電報,又鄙視帝國信箋郵政服務的蝸牛速度,就發明了這個法子:找去京城或者惠州的旅客帶走新聞稿,一天就能讓報社收到,讓報社給點酬勞算快遞了。

    等這些通宵被火車搖晃勻了的乘客來到三一街之後,人人都振奮了,通宵坐車的苦痛和疲勞一掃而光,因為整個縣城明顯在進行某種規模空前的大廟會或者舶來詞--狂歡節。

    街頭人滿為患,和別的城市不同,別的城市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看著街道上總是會有兩股車水馬龍交錯而過的感覺,但龍川不同,這裡有水流,但卻是沒有方向的洪流。人們不管男女老幼、貧富貴賤動不動就站住,三三兩兩的聊起天了,人人或興高采烈或悲憤莫名。

    街道上一團一團的人,聚在一起熱火朝天的議論,有時候拿著警棍維持秩序的警官或者民兵路過某個人堆的時候,往往豎起耳朵,接著也會好像鐵屑遇到磁石一般,靠過去,也唾沫橫飛的指點江山起來。

    好像整個龍川沒有人在工作那樣,大家都在街頭閒逛,如同整個縣城在炎炎夏季就進入春節大假期,不過沒有鞭炮的巨響,到處是成堆的人群和嗡嗡嗡的議論聲。

    工作的人也有,到處都是小販,販賣各種小吃,劉國建倒台之後,他的《清潔法案》也被治安局當擦屁股紙了,各種地方各種小販,只要不販賣槍支彈藥鴉片隨便你搞;最多的一類是販賣各種各樣以前從沒見過的報紙大體上都是無良記者搞出來的怪異新聞,比如《范林輝上吊,神斷其繩》、《張其結乃美利堅大富豪的私生子,故而有錢》,這些新聞別說外地人,本地人都沒聽說過,光看一遍,不要講信不信,因為你來不及思考,光內容就好比戲詞一樣震傻了你;

    縣城中樞三一街更是三步一堆五步一群,人人在興高采烈的議論,這條劉國建督造的寬闊平整的即便放在京城也不會丟面子的大街此刻成了叢林,看馬車和人力車就知道了,它們都不得不七扭八拐的走路,外加哀求或者大聲斥責才能通過街道,繞過人群走過去就能聽到人群在大吼著什麼:「等鍾家良好消息」、「有神助黨也沒有什麼用」、「商業協會賠率始終高的」、「你胡說」、「我的彩折給你要不要?」。

    整條漂亮的街上鬧哄哄的全是:「黨」、「商業協會」、「賠率」這些個關鍵詞亂飛。

    人群最多的地方自然是郵局隔壁的龍川彩**店,門口有軍人外加治安官維持秩序,但是合著被酒樓賓館和西洋建築郵局夾在中間的那彩**店的滿清破屋,這裡就好像一個命案發生現場。

    彩**店外人滿為患,然而出奇的是,買彩**的人很少,店裡空蕩蕩的,只有零星幾個人進去購買,絕大部分人群在門外分成了兩大群,互相議論。

    彩**店裡鬍子拉碴頭髮凌亂的店主背著自己老掉牙的褐貝絲長槍,在長長的幽深的店面裡來回遊蕩,宛如一個遊俠。時不時的出來撐著門框對外面鬧哄哄的人群大叫:「哎你們怎麼不來買彩**了?」

    每次這個時候,一群人就發出哄笑,搖晃著手裡的黨彩**條叫喊:「范老闆,我們等鍾家良加碼呢」

    而另外一群人則勃然大怒,有人指著對方大喊:「就算他加碼,我們賠率也是高的」

    對方定然反唇相譏:「我們都算好了,只有你們能贏伯樂獎,你們才能賺賠率,而我們必然兩輪全拿,賠率和你們一樣。」

    對面則一樣反唇相譏:「憑什麼你們就能贏?我們也有選**鍾家良不是有錢嗎?為什麼兩三天了還不敢投10萬不記名不兌獎的大錢?」

    「鍾家良不會退縮的他已經投了10萬來」

    「放屁我們也有基督徒大俠,他再投10萬,那個反鴉片的大俠說不定再投20萬呢」

    人群互相吵了一會,然後又各自攏成群,自己人議論起來,短暫的憤怒和長久的興奮平和,看起來這種爭吵已經不知道在彩**店門口發生過多少次了,人群都習慣了。

    彩**店隔壁的郵局也是人滿為患,郵局特意為了這好生意特別多搬出來幾張桌子,在大廳裡從南頭排到門口長長一溜,供記者們趴在上面寫電文或者信箋,但仍然人滿為患,很多沒有地方寫稿子的記者就趴在門口台階上用鉛筆寫稿,彷彿那些貧民家孩子一般在台階上寫教會學校作業那般,然後扔進信箱向大宋某個地區發出;

    高興的是受過儒家教育水平較高的老記者們,可以不用鉛筆,用毛筆寫,這軟筆蹲在地上就可以寫,所以郵局裡地板上也到處是蹲在地上用小毛筆寫稿子的人,只可惜郵局提供的墨汁不知道被哪個王八蛋偷了,而他們拒絕再次提供,所以用毛筆這些人若沒有自帶硯台,不得不一邊寫,一邊把筆伸進嘴裡潤濕,用淡淡的墨痕書寫雄文,人人嘴巴都黑不拉吉的。

    最中心最熱鬧最人滿為患的自然就是郵局不遠處的龍川-三一廣場了,商業協會和黨硬碰硬唱對台戲的地方。

    這裡完全變成廟會了。

    廣場左右兩邊各有一個高台,台下聽眾雲集,中間就是各種小吃攤、糖葫蘆、美女畫報的小攤子,形成了一個自然的分界線,分界線就對著雄踞廣場北端的教堂正門。

    教會最喜歡廟會,可以宣揚福音嘛。

    廣場南段挨近三一街的地方,長老會和其他各種本地教會都披掛整齊出來了,東邊是胸口掛著「耶穌愛你」絲帶的侯長老宣教團,侯長老一邊對人鞠躬,一邊發放福音傳單;對面是李愛光神甫的天主教選教團,他一身天主教顯眼的神甫打扮,十字架在胸口飄飄的,反覆大叫:「迷途的羔羊們,來聖母這裡吧。」

    不過侯長老「生意」看起來比法國老頭李愛光好,他被人團團圍住,但是從侯長老無奈的臉色和話語來看,「生意好」有時候也不是什麼好事。

    走近聽聽侯長老對人群說的話就知道他有多鬱悶了:

    「這位朋友,你已經在循道宗受洗了,我還怎麼給你再洗禮?我們不是《再受洗派》的而且禁食禱告靈驗與否本身就…就…….看你信心的,和求你的和神的旨意是不是符合,怎麼說加入我們長老會再禁食禱告就一定靈驗?我們的神不是讓你發財的神」

    「加入我們長老會啊,歡迎啊但是你不能現在說了,我就讓你是了,我們從慕道友到弟兄有一套完整的程序,需要你聽道,需要你加入團契,還有個小考試,需要半年時間的…….」

    「什麼?你昨天禁食禱告了,但是你在賭場又輸了?你禁食禱告就要求你賭場贏啊?神啊,願主保佑你這可憐人。你在褻瀆神,不要」

    「我給你代禱?禱告你生意今年賺一萬銀元?唉…….好好讀讀聖經,來我們這裡聽道吧,可憐的人啊,就拜錢啊。錢財有什麼用啊,來求耶穌賜你永遠的真生命吧」

    「劉大媽,我給你說過了,我們的神是耶穌,是獨一的真神,不是佛教那套騙子。你問我你下輩子能不能投胎成男子身,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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