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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選舉:皇帝的裝甲臉皮 131 你哪個國家的 文 / 納爾遜勳爵

    選舉第二周週六上午7點。

    海京發往龍川的列車上。

    地面在搖擺,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煤煙從窗戶裡灌了進來,有人咳嗽起來,隨著早晨的降臨,人們在座位上醒了過來,紛紛舒展開了筋骨,一個個齜牙咧嘴,彷彿被捆了一夜那樣。

    「吃早飯了,客人雞蛋一分錢三個,飯團、爽口鹹菜五厘」小孩胳膊肘掛著一個籃子,擠開趴在座位上的屁股,踏過躺在地板上的手腳,在人滿為患並且搖搖晃晃的狹窄通道裡走得那叫一個游刃有餘。

    「哎呀,累死我了啥時候到龍川?」坐在三人座中間的一個年輕人終於被驚醒了,他從臉上掀開時髦的鴨舌帽,呻吟般問道。

    「快了,8、9點到。」對面的一個留著八字鬍的中年人一邊看著報紙,一邊和善的說道。

    鴨舌帽的年輕人微笑表示謝意,但隨即問道:「先生,我海京上車的時候沒見您啊,您是在中途上車的?」

    「是啊,我惠州站上來的,花了五角銀子額外買了個座位。那時候是凌晨,你們都在睡覺。」說著他看了看坐在自己腳下的那堆人,後怕的笑了笑。

    接著他抬起頭看了看年輕人,問道:「大熱天,你帶個鴨舌帽?不熱嗎?」

    「嗨,記者嘛,人家洋人記者都戴。再說大晚上上車,說不定用得著遮風。」年輕人略帶炫耀的搖了搖手裡的鴨舌帽,站起來把鴨舌帽塞進了褲袋裡。

    「你也是記者?」八字鬍驚異的問道:「哪個報紙的?」

    「《大宋海早報》,您也是?」鴨舌帽反問道。

    八字鬍咳嗽了一聲,笑道:「在下是《惠州電聞快報》的新聞負責人,去龍川督導前期派出的記者工作。」

    「呵呵,這麼巧,我也是記者,《海京期貨市場》的。」鴨舌帽左邊的一個中年人放下手裡的雞蛋,抬起頭來笑道。

    「我也是啊,軍報》的。」鴨舌帽右邊的年輕人笑嘻嘻的說道。

    「哈哈,全是記者啊?」八字鬍中年人又驚又喜的咧開嘴笑了。

    鴨舌帽站起來整個車廂看了看,坐下來說道:「我敢說,這車廂一半人全是記者你們信不信?」

    鴨舌帽左邊的中年人吃下了半個雞蛋,笑道:「信,當然信。現在全宋國的報業全在往龍川跑。你沒看,我們一家搞期貨的報紙都要去,誰叫那邊選舉居然搞得這麼可怕?」

    「京城有錢人太多了。不看不知道嚇一跳。」八字鬍把手裡的報紙豎起來,讓大家看到頭版《戰況膠著:長老會通宵祈禱,神賜10萬銀元助選》,而且這份報紙就是《皇報》,他納悶道:「10萬元,換成銀錠可以壓死人的,說白扔就白扔了?」

    大家還沒說話,鴨舌帽後面的座位上的一個年輕人站起來,胳膊壓在座位上插嘴道:「哎,不要小看龍川,人家長老會商業協會幾個本地商人,現在也湊了兩萬多銀元光光的砸自己彩要是不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你們會信有人敢拿論千上萬的銀元買彩**這種玩意嗎?」

    「別說他們,鍾家良呢?手下一人給買25元彩這是瘋了」過道裡有個人從座位底下爬出來,也在插嘴討論。

    「議員到底是幹嘛的?真這麼值錢嗎?」鴨舌帽不解的問道。

    旁邊的旅客同行吃完了雞蛋,在喝熱水了,一邊喝一邊說:「要是一周前,我還真不敢說議員是幹嘛的。但是現在鬧這麼大了,逼著我研究,我也差不多明白了:這就是一種官吏,民選民官,為民做主。外加皇報上半遮半掩提到的:『不代表不納稅」很可能皇帝會給官吏監督大權和納稅審核大權,厲害得很呢。」

    大家不論懂或者不懂,都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聲:畢竟都是搞文字的記者,本來就是見多識廣,不太好意思承認自己無知。

    但他隔壁的鴨舌帽年輕氣盛,還不懂掩飾自己的無知,他扭過頭問道:「納稅審核權?有什麼厲害的?皇糧國稅你不交能行嗎?治安官不逮你入大牢啊」

    旁邊的人嗤笑了一聲,說道:「我國朝廷要學習英倫政體,英倫最厲害的就是洛克大師,洛克大師就說了:國家權力來自於稅收。有稅才有權現在的軍隊、官吏論起來不就是稅養著的嗎?誰能決定某稅該不該收,收多少,花在哪裡,就能決定一個地區的發展這能不厲害嗎?」

    大家又都哦了一聲,包括鴨舌帽在內,雖然他還是不懂。

    不過雖然不懂,但提起來其他事來一樣眉飛色舞,他叫道:「看報紙,商業協會領袖很牛啊,反覆叫板鍾家良和黨,不知道鍾家良會不會再投10萬,還是要不記名不兌獎的。」

    到這裡,鴨舌帽後面跪在椅子上的那記者用手拍了拍那個貌似博學的同行,問道:「老兄,您不是《期貨市場報》的嗎?和鍾家良那人做的期貨生意是同行啊,他就是洋藥期貨大亨啊,有沒有什麼內幕?」

    一聽這話,真的半個車廂的人都或者支起耳朵或者乾脆站起來圍了過來,果然一車廂大部分都是記者。

    那人笑了笑說道:「我們的人也堵鍾家良去了,但是週三下午鍾家良被匿名人叫板這事才哄傳京城,彩**行會不說是誰,不說外貌特徵,別說咱們記者,就算鍾家良再有錢,也得調查調查對?他雖然是首富,但是實際上京城那群商業大鱷比他差不了哪裡去的有的是,真搞不清是誰為對手,鍾家良也不敢貿然下注。這可是贏家通吃,輸家一文不剩的大對賭啊。所以還不知道他們的計劃,我們報紙就派我去龍川調查下。報業競爭激烈,雖然我們是做期貨市場的,但是大熱門選舉彩**也不能不管啊?」

    「是這個道理。」

    「你也不知道啊。」

    「不過,這也說明商業協會背後有人支持,而且此人此勢力不懼洋藥行會這選舉有的好看了」

    「是啊,要是鍾家良再敢出手,那人說不定又來個迎頭痛擊太精彩了一想到選舉,我渾身都哆嗦了」

    「老兄,我看你是晚上著涼感冒了吧?」

    大家又失望又興奮的議論起來。

    「果然都是記者啊,龍川已經轟動全國了啊。」鴨舌帽站起來四處張望,果然一堆堆的乘客全長著一副記者吃風喝土的臉,這時他扭過頭,看到和自己靠背坐的座位上有個老太太,旁邊的男乘客好像是他兒子,正小心的給她喂粥。

    「大哥,你們是龍川本地人吧?有沒有什麼內幕?比如龍川幾個候選人的秘密啥的?」鴨舌帽大大方方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畢竟這火車是宋左鐵電加開的,因為龍川轟動全國,各地記者、好管閒事者、看熱鬧者聞風朝龍川聚集,生意好,就特別開了海京到龍川的專列,不是記者就人。

    那人一愣,扭頭看了看,笑道:「這?我們還真不是龍川本地人。我們是京城人。」

    「那老太太這麼大歲數了,你們往龍川跑幹嘛?坐火車對老人很不舒服的吧?」幾個記者指著牙齒都沒了嘴癟癟的老太太問道。

    那男子看了看老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家母已經七十多歲了,咳咳,以前就信佛。神皇來了,還是信佛。當然,本人虔誠基督徒就是她聽說龍川有個有求必應的教堂,只要好好求,什麼都給你,所以她非得要去拜龍川中心教堂,請你們體諒,我老母年歲大了,實在分不清耶穌和菩薩的區別。她都拜的。」

    居然從京城大老遠去拜小縣城的教堂?一車記者面面相覷。

    有人好奇的問:「她要求什麼啊?」

    兒子歎了口氣笑道:「老母求下輩子轉世為男子。」

    註釋:佛教鄙視女人,污蔑女人都是上輩子做了壞事變成女人的,必須變成男身才能成佛。故而佛認為此世為女身是報應,所以在當時,女子求佛最大的心願往往都是要下輩子變成男子。】

    「哎,對啊那教會是很邪門禁食禱告後連10萬兩白銀都能求來」有人大叫道。

    「注意你的言辭不是邪門,是他們虔誠是我主仁慈」有人厲聲叫道。

    「我錯了,我錯了主啊,寬恕我的錯話。阿門我也要順路去教會禱告一下,我需要在海京建房子娶老婆,海京娶妻不易啊。」

    大家興高采烈的議論起那同樣名震全國的教堂來了,龍川真是新聞爆棚的地方啊。

    鴨舌帽和大家一樣站在座位裡,談了好久去那中心教堂怎麼禱告、禱告求什麼、要不要禁食,滿臉紅光的坐下,這時才看到對面兩個光頭黑衣男子正要了雞蛋和粥慢慢吃著。

    「大哥,我在海京上車的時候,對面坐的也不是你們。你們也是記者?」鴨舌帽很健談,又去找話。

    對面黑衣男子,年輕的一個很不友善的瞪了鴨舌帽一眼,而靠窗那個年紀較大的中年人則和善的笑了笑,說道:「我不是記者啊。」

    「是嗎?可算找到一個不是記者的了您去龍川幹嘛啊?在哪裡高就啊?」鴨舌帽興致勃勃的問道。

    「我在哪裡高就?」中年光頭男子坐直身體,解開汗衫扣子,對著鴨舌帽一扯,露出了胸脯,半個車廂的人都鴉雀無聲了。

    上面全是紋身,在胸口這裡紋著清清楚楚的幾個大字「惠州大江堂」。

    「尼瑪,這怎麼回事?黑幫會都來龍川了?」鴨舌帽嚇得靠住了靠背,用報紙遮住嘴,小聲的對隔壁的人叫道。

    「那有什麼?看後面」隔壁《期貨市場》的記者往後一豎大拇指。

    鴨舌帽往後只見七八個洋人正穿過窮記者人滿為患的過道,嘴裡用標準的海京粵語叫著:「借過借過我們要去餐車不好意思。」

    過道裡蹲著的一個洋人記者被他們踩了,怒不可遏的大叫:「喂,你哪個國家的?有錢了不起嗎?」

    「要不要一起去餐車喝點茶?」對面的八字鬍站起來,要跟著洋人一起走,扭頭問對面幾個京城的小弟兄。

    「餐車質次價高,我才不去」鴨舌帽瞥了一眼對面的黑幫會,小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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