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9章 急變 文 / 注海
詔獄外的喊殺聲持續十多分鐘，終於歸於寧靜。萬仙觀眾人從地牢中出來，發現詔獄外一片狼籍，十幾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血汩中，更有很多傷者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此情此景讓萬仁倍感意外，引蛇出洞之計是他獻的，他建議錦衣衛派人散佈小道消息，說名單在他的手上，引幕後主謀來詔獄殺人滅口。可誰想，引來不是小蛇，而是巨蟒。為了擺平來人，錦衣衛這次真是損失慘重。
「指揮使大人叫你過去一趟。」一個滿身是血的錦衣衛說道。
此時，牟賦立在一具屍體前，眉頭緊皺。
「草民見過指揮使大人。」
「沒捉到活口。」牟賦有些洩氣地說道。
過百錦衣衛在此布下了天羅地網，還活捉不了一個人，萬仁更感詫異。正當他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行動的時候，眼角餘光發現寒光一閃，他心下一驚，下意識地向前疾衝，將牟賦推倒在地。
「你幹什麼，想謀」牟賦親信們正要上前拉開萬仁，卻沒有發現他們的身後有數枚長箭正急速飛來。
「啊」數聲慘叫，萬仁的身後多了數具屍體，每具屍體的後心都插著一枝長箭。
「有刺客，保護指揮使大人。」附近的錦衣衛已然驚覺，快速圍成一個圈，用身體組成了一道人牆，把他們的主將護在了中央。
萬仁從地上爬起來，忙把被驚傻了的牟賦從地上扶起來，低頭道：「剛才一時情急，草民多有冒犯，請大人莫怪。」
牟賦驚魂甫定，看了萬仁一眼，又看了看面前的數具屍體，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這個小傢伙捨身相救，只怕自己也斃於賊人的箭下。
「陳千戶，你馬上帶領本部人馬，火速封鎖此地，所有人不得出入。張百總，李百總，你們各帶五十人，細細地將附近搜查一遍，將所有可疑人物擒下。」牟賦連下了數道命令，眾部下領命而去。他拍了拍萬仁的肩膀，道：「小伙子，本官欠你一條命。」
「大人，此時最重要的事並不是找出兇手，而是護駕。」萬仁急道。
「為何？難道宮中有危險？」牟賦急問道，因為宮城有規定，晚上宮門緊閉，就算是錦衣衛指揮使，也無權叫開宮門的。如果宮中真的出了什麼事，那他也是無能為力。
「他們派人來此是為了殺人滅口，此計劃失敗，他們擔心身份暴露，很可能會狗急跳牆。他們在暗，我們不知道他們的多少人，也不知道他們的目標是誰，但是為了安全起見，草民建議大人馬上入宮，將皇室嚴密保護起來，最好是轉移到別處。」
「快備下紙硯，本官要急變上奏。」所謂急變，就是事關重大的緊急奏疏，從宮門塞入宮內，守門的太監收到奏疏，要直呈皇帝不得延誤。這是牟賦唯一能辦的事，至於宮中情況如何，那只能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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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那些太監今晚真的會發動宮變嗎？」刺客事件告一段落，萬禮在地牢內悠閒地伸著懶腰，向萬仁問道。
「不知道，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殺人的嫌疑已經洗脫了，不過萬仁並沒有就此離開詔獄，因為外面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他覺得還是呆在詔獄裡面更加安全，
「那些太監為什麼會謀亂呢？就算殺了皇帝他們也落不著好處，事後還會被千刀萬剮。」萬禮不解地問道。
「這個就難說了，可能是他們受人指使，指使他們的人肯定能從中受益。也可能是為了報仇，太監們本是好好的男人，因為種種原因變成閹人，他們對皇家總會有些怨恨的。」萬智說道。
「是啊，這深宮大內藏著無數身殘志奸的太監，還有很多怨婦宮女，這些人強強聯合，紫禁城內不出鬼才怪。」萬仁搖頭道。
「紫禁城這麼大，宮女管不過來。不用太監，難道讓正常的男人進去？那皇帝的綠帽子還不得滿天亂飛？」萬義笑道。
「別說這些沒用的，咱們現在要想想以後怎麼辦。那幫反賊一天不被一網打盡，咱們萬仙觀一天不得安寧。」萬仁無奈地說道，他本想開個小店掙點小錢過下小日子，可人一倒起霉來，喝水都會塞牙縫，這一次得罪了反賊組織，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大不了咱們離開京城。天下這麼大，還能沒咱們落腳之地？」萬禮無所謂地說道。
「就是，老大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有咱們老大在，天塌不下來。」萬義說道。
「咱們大老爺們是無所謂，可鳳姐她們怎麼辦？」萬仁向沉睡著的眾女看去，如果真要浪跡江湖，他可捨不得讓仙兒妹妹跟著受苦。
「老大，咱們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萬智說道。
「老大，你剛才不是救了指揮使大人一命嗎？或許可以」萬禮神秘地一笑。
「顧小人不也是受過咱們恩惠？可他是怎樣對咱們的？當官的良心都是黑的，翻臉就不認人。」萬義沒好氣地說道。
「算了，先不說這些了。小信子，跟我來一下。」萬仁對一向寡言少語的老五萬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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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注定是難眠的一夜，牟賦帶著部眾守在各個宮門之外，只等宮門一開，就入宮護駕。
「報，東宮突然失火。」
「什麼？快，快去看看。」牟賦急道，打馬直奔東華門。
當今皇帝只有太子這一個寶貝兒子，萬一太子有個三長兩短，大明朝就會後繼無人。可當牟賦火急火燎地趕到東華門外時，遠遠地就見東宮附近濃煙滾滾，火光沖天。
「裡面的人聽著，要盡力把殿下救出來，如果殿下出了什麼意外，你們全部死罪。」牟賦對著宮內喊道，現在最要緊的是太子的安危，至於東宮，燒了可以重建，太子要是薨了，那就什麼都完了。
「牟大人，殿下不在宮內。」東華門內守門的太監扯著尖嗓子叫道。
「什麼？殿下去了哪裡？」牟賦頓時傻眼了，這深更半夜的，這位小祖宗不在東宮睡覺，能跑去哪裡？該不會是被反賊綁走了吧？一想到這，牟賦的腦袋都大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