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章降服1 文 / 老螃蟹
第一百章降服1
永恆的時間是什麼？曾經有一個童話故事這樣描述過永恆時間的概念。
一隻小鳥每隔一百年就會穿越大地與海洋的阻隔，來到一座全部由金剛石構成的山峰前，目的只是磨尖它的嘴巴而已。時間過去了一百年，又一百年，一萬年又一萬年，直到這座金剛石的大山被這隻小鳥徹底磨光了，永恆的時間才剛剛過去了一秒鐘。
人生不過區區數十寒暑，轉瞬即逝。永恆？與我無關！
這是身為凡人的陳無咎，對於永恆的概念作出理解。試問一個即使無病無災，在不到一百年時間內就會步入衰老死亡的生物，又有什麼資格去談論永恆時間的意義。
當得到菲斯普斯神所遺留的「光芒之山」，獲取了神力萌發的種子，陳無咎得以躋身於神明的行列。儘管這個起點並不高，但這種天翻地覆的內在改變，終於讓他對永恆的思考提升到了新的層面。
神明的壽數的確不是人類這種生命短暫的物種所能比擬的存在，不過號稱不朽的神明，與真正的永恆不滅之間，仍有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
那道一閃即逝的創世之光，在無意中點燃了陳無咎的野心，讓他窺見了另外一個層次的力量，屬於真正永恆的力量。
原本陳無咎已經十分滿足目前這個半神的位階，諸如那些拓展暗黑神殿，創立構裝軍團之類計劃，實質都是以攻代守的策略，也是避免敵對神明因為陳無咎的神力弱小，繼而生出覬覦之心的防範措施。
想像一下，一個人能逍遙自在地度過十幾，甚至是幾十個世紀。盡情享受生命的快樂，難道他還不應該感到滿足嗎？
原本陳無咎的確是已經滿足了，不過在見識過創世之光以後，他的心靈再次被觸動，僅僅是享受生命已經不再能滿足他地需求了。
當坐井觀天的青蛙第一次看到世界遠不止自己所瞭解的那麼狹小，以往的所有認知都要推倒重來，陳無咎此刻也感悟到了寓言中那只青蛙的心情。
觀念的改變還不是最關鍵的東西，變身為黃金龍的陳無咎。在創世之光地催化下，獲得了一種全新的力量，創生的力量，這個才是促使他轉變想法的根源所在。正當陳無咎說不清楚目下的心情喜悲如何之時，敵手的挑戰將他從自我反思的迷途中喚回常世。
剛為自己樹立了一個遠大的抱負，便聽到塔靈地挑釁，陳無咎思緒重回人間。
好似全無重量般懸浮在半空中的無翼黃金龍，緩緩地抬起頭。曾經炯然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懊惱和急躁，少了幾分淡定從容。
在創世之光神跡的觸動下，陳無咎想通了某些問題，但是還有更多問題尚未思考清楚。這種頓悟的機會可遇而不可求，卻被生生破壞了。真是豈有此理。
面對塔靈挑釁，陳無咎選擇了沉默，直到波動不已地情緒穩定下來。黃金龍才咧開巨大的嘴巴笑了起來，說道：
「得到了那三本書。對我的幫助很大，法師塔裡面的其他東西加起來也沒有這些書記寶貴。嗯！打擾了我地思考，本來是打算給你一個教訓的，可是我又改變了主意，我們各走各路如何？」
陳無咎的和解態度沒有得到正面回應，塔靈大漢斯發出了不屑的哼聲，說道：
「哼！浮游炮沒能幹掉你，難道你以為我會放你出去找幫手嗎？」
將黃金龍碩大的頭顱擺動了幾下。陳無咎似乎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
「那好吧！看來不讓你知道我們之間的實力差距，你是不會甘心的，看招！」
心中著實有些懊惱的陳無咎，目下再也沒有跟塔靈廢話地耐心，張開了嘴巴，一連串直徑如八仙桌大小的銀紅色火球，直奔「浮游炮」而去。
適才模擬黑洞已經把脫離法師塔保護的構裝魔像悉數消滅乾淨，此時失掉了外圍掩護的「浮游炮」。眼看著就要被火球化作一堆扭曲的金屬零件。忽然。遠在天頂位置的法師塔猛地一顫，塔身連同附近的空氣一齊發生了扭曲。法師塔那清晰可見的輪廓頓時變得一團模糊。
在經歷一次短途瞬移之後，法師塔將將擋在了「浮游炮」地正前方，將黃金龍噴出地一串火球攔住。
「轟轟轟！」
無翼黃金龍噴吐的大火球，並非需要長時間蓄力地品種，陳無咎好似清倉甩賣一般，將數以百計的灼熱火球一股腦丟向法師塔。
創世之光是一種神秘而離奇的力量，變身為黃金龍的陳無咎，在創世之光的洗禮之後，那碩大無朋的身軀居然縮小了三分之一的尺寸。並且陳無咎卻能清晰感覺到一股新近增加的熱流正在他化作黃金龍的軀體內流淌著。
這是一種無法以言語形容的存在，就像是一個活生生的宇宙正依附於陳無咎的身軀而存在。
所謂此消彼長，當陳無咎莫名地提升了實力以後，相對來說就等於削弱了掌控著法師塔的塔靈大漢斯，雙方攻守形勢隨即互易。
完成一次齊射後的三門「浮游炮」，此時全都處於冷卻充能狀態，無法移動位置。縱然是有法師塔橫在「浮游炮」前面充當擋箭牌，可是面臨黃金龍豪雨般噴出的火球，這個辦法也只能治標不能治本。
當陳無咎覺悟到自己佔據有有利位置，開始有意識地移動身軀，變換攻擊角度。
不僅是強大而脆弱的「浮游炮」，就連保護著法師塔的那一層防禦罩也變得越來越稀薄，塔靈的情況開始變得不利。
如果陳無咎抓住機會，調動跳躍到另一位面的神明真身返回助陣，取勝只是時間問題。可最大的問題是，他已經失去了先前對法師塔的興趣。將目光放遠到追求神上神地造物主層次。陳無咎心中對單純物質層面的欲求，便隨之顯得微不足道了。
心不在焉地拖延了一陣子，陳無咎愈發感到不是滋味，於是開口說道：
「喂，你玩夠了沒有，我可沒時間陪著你了。咱們有機會再見吧！」
說罷！陳無咎變身的無翼黃金龍一抖細長的尾巴，掉轉頭便打算離開半位面。既然塔靈已經無力威脅到陳無咎的生命安全，而陳無咎同樣也喪失了對執政官法師塔的覬覦興趣。那麼這場戰鬥變得毫無意義了。自然是越早結束便越好。
「等一下，你真的不想打了嗎？」
塔靈大漢斯的聲音充滿了驚異，看來它對陳無咎撤退地誠意仍然抱有懷疑。
面對對手的質疑，傲慢的陳無咎連頭都沒回。無翼黃金龍一邊伸出一根銳利的爪子，毫不費力地撕開一道空間裂隙，作好離開前的最後準備，一邊沒好氣地說道：
「我不需要向你證明什麼！」
「你不想要這座法師塔了？」
「對，已經完全沒興趣了。你自己留著慢慢玩吧！」
陳無咎不是在玩弄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而是他確確實實已經對法師塔裡面的資源不感興趣了。
創世之光出現的時間雖短，然而作為一個獨立地生命個體，經過號稱開元創始無所不能的創世之光洗禮，陳無咎得到的益處遠比眼睛可以看到的多。最起碼。這種心靈境界層面的飛躍式提升，就不是用任何物質收益所能加以衡量計算地好處。
「回來吧！你已經得到了認可！」
這是塔靈大漢斯的聲音，只不過這句話聽上去多少有點有氣無力的感覺。
正要離開的陳無咎，聽到塔靈地話語。隨即掉轉過偌大的龍頭，他那雙探照燈似的大眼珠游移不定，眼神中充斥著懷疑，說道：
「我不懂你的意思，認可？」
「沒錯，你達成了執政官閣下遺囑的要求，從現在起，你是法師塔的主人了！」
開什麼玩笑！這是陳無咎的第一印象。但是這要是謊言，那也未免編得太蹩腳了，陳無咎將信將疑地追問說道：
「執政官的遺囑，能具體講一下內容嗎？」
孤獨地在半位面恪守著早已故去主人地吩咐，起初還不太適應大段講話的塔靈，越說越流利，將前後的經過向陳無咎介紹了一遍。
古代魔法王國的滅亡，起因當然是空間魔法試驗。由於試驗失敗導致大量的空間裂隙出現。數不清的異界生物侵入主物質界。為了避免整個世界遭遇浩劫毀滅，魔導士團以集體的力量創造出一個超凡領域。束縛了一切異界生物的活力，並且將囊括大多數空間裂隙地王國核心地區封閉起來。
可是這樣做還不夠，空間魔法試驗失敗地後果波及了許多周邊地區，許多裂隙出現的距離，甚至超出了「遺忘之地」地範圍。
施展超級奧術之後，耗盡精力接近死亡邊緣的魔導士團成員們已然無力兼顧其他地區的危機，只得將告警的訊息發送給王國駐外的高官，以及一些正在旅行中的魔導士，請求他們出手彌補這個天大的錯誤。
收到這則訊息的人當中，就包括了陳無咎眼前這座法師塔的建造者，古代魔法王國西方疆域執政官菲爾茲.曼斯羅普**師。
古代魔法王國對法師等級的劃分其實與今日的法師工會並無太大區別，不過在**師這一位階之上，增加了魔導士一級而已。自然，古代魔法王國時期授予的**師頭銜，含金量要比後世這些法師工會承認的**師高得多。
菲爾茲.曼斯羅普自知此去凶險萬分，自己能活著回來的機會實在不高，所以他在臨行前留下了一份遺囑。
在這份遺囑中，執政官除了要求塔靈謹慎看管法師塔之外，菲爾茲.曼斯羅普也對自己的財產繼承問題作出詳細規劃。
刨除掉那些陳無咎完全不感興趣的條文，遺囑的核心原則只有兩條。第一是要求法師塔不能交給一個野心勃勃的傢伙，第二點則要求繼承者必須強大到不依賴法師塔也能抵禦敵人的侵襲。如果沒有更合適的人選，經過考驗的第一個外來者即可視為執政官的繼承人。
陳無咎一開始如果不耍小聰明，開誠佈公地說明來意，只需回答塔靈提出的問題，通過即可獲得法師塔的支配權。
可惜某人自作聰明，結果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險些平白送了一條性命。
耐心地聽過了冗長的故事，仍然保持在無翼黃金龍狀態的陳無咎翻了一個白眼，露出滿口閃爍著寒芒的尖牙利齒，低吼著說道：
「我拒絕這個建議，因為我不再需要你主人的法師塔了！」
大約執政官沒有料到後世的冒險者會拒絕繼承他的財產，自我思考能力有限的塔靈也慌了手腳，連忙說道：
「菲爾茲.曼斯羅普主人的吩咐，我沒有權力更改。」
自覺被戲耍了一番，陳無咎於是賭氣地撂下一句狠話，既然塔靈給了一個台階，他也沒有必須繼續固執己見，說道：
「那好，準備一下，移動法師塔跟我走吧！」
說罷！無翼黃金龍打量了一下這個半位面，伸出爪子從脖子的位置拽下一片泛著暗紅色的鱗甲，投入到沸騰不休的岩漿海中。
霎時間，一片濃重的金霞升起，籠罩在半位面的大地之上。
億萬年來，暴虐不休的岩漿海開始被一股強橫的力量壓制住活力，雖然浩瀚的岩漿海面保持著原有的熾熱，但是卻像被馴服了猛獸一樣，失去了那股凶殘暴戾的氣質。這種另類的作法標誌著，這個蠻荒的半位面業已被無翼黃金龍劃定為禁臠。
自此以後，沒有得到陳無咎的許可，任何外來者便無法隨意進出這個空間了。
無翼黃金龍伸長了脖頸，發出一陣嘹亮的吼叫聲，在萬物生機剛剛萌發的半位面中迴盪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