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三章命運2 文 / 老螃蟹
第八十三章命運2
佳莉斯的心情不太好,隨著女伯爵安雅預定抵達的時間日近,她乾脆選擇躲了出去,免得到時候看到什麼令人傷心的場景。
這件事的始末緣由,當事人陳無咎當然是一清二楚了,不過他沒有阻攔佳莉斯離開,安排了幾名西斯武士隨行暗中保護佳莉斯的安全,不過佳莉斯後來的去向,陳無咎沒有太過留意。
唯恐兩位未婚夫妻中途會再搞出什麼花樣來,吃一塹長一智的阿利斯,索性把這樁婚姻的意義上升到利國利民的層次,通報全國。
保皇派的貴族們紛紛派遣使者前往道賀,即便那些看不起陳無咎卑微出身的世襲貴族豪門,也瞧在安雅女伯爵是老大公私生女和現任大公親妹妹的面子上,也只得一個個捏著鼻子送來了賀禮,當然這些傢伙的態度就談不上有多友好熱情了。
箭在弦上,陳無咎若是敢翻臉變卦,哪怕是順嘴說出一個不字,都會立馬引起一場新的內戰,這也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的場面。
在佳莉斯動身前往東阿拉德的第三天,護送女伯爵的行軍大隊,終於出現在奧拉迪亞省和拉森省交界的一座小鎮。
一早就敢過來等候的陳無咎也算給足了面子,按照傳統的禮儀,陳無咎將大隊人馬迎接到奧拉迪亞新城北方的一座衛星城司鐸。在正式舉行婚禮前,由軍事要塞改建的司鐸城,就是安雅女伯爵及其隨從們的居住地。
在當晚舉行的接風晚宴上,陳無咎才第一次瞧見了未婚妻安雅.巴爾克女伯爵的身形樣貌。
繼承了母系血統中精靈特質的安雅.巴爾克是個一等一的美女,只不過她眉宇間所透出神色,卻叫陳無咎地心感到了一絲不安。
上次阿利斯主動挑頭給陳無咎保媒,沒料到會在妹妹安雅那裡撞得滿頭包。第一次聯姻計劃就此落空,鬧得裡外不是人的阿利斯,最後還得灰溜溜地給陳無咎賠不是。
可這次據阿利斯的信上所說,安雅是主動表示願意下嫁給陳無咎的,她的態度何以在這中間產生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呢?
無論從什麼角度觀察,陳無咎都認為自己的容貌算不上美男子,更是與傳說中虎軀一震便能無往而不利,令無數御姐、蘿莉競折腰的王霸之氣無緣。既然如此。那這位家世不凡,又多金地大美女,究竟憑什麼偏偏看上了他陳某人呢?
在心裡一直畫著大大問號的陳無咎,在宴會上看到安雅的時候,本能地感覺到某種莫名威脅的存在。
城府日深的陳無咎並沒有因此而退縮不前,須知有些事情是躲不過去的,平和的面容上沒有表露出絲毫的警惕與提防。
擺出一幅笑吟吟模樣地陳無咎在接受了一圈手下的道賀之後,端起面前的銀質高腳杯。緩步來到女伯爵安雅的席前,躬身施禮之後,說道:
「我為能得到美麗的安雅小姐垂青而感到不勝榮幸,希望您不會介意這次接待中,因準備倉促所導致地不周。」
一雙美目顧盼生輝的安雅.巴爾克。一改往日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山作風,笑顏如花地望著陳無咎。四目相對之時,兩人從彼此的眼神中都能看出客氣背後地東西,女伯爵安雅端起了面前的酒杯。說道:
「維德大人,您真是太客氣了,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我們需要好好溝通才啊!」
聽罷安雅這番話,陳無咎哈哈一笑,說道:
「既然安雅小姐您這麼說,那麼宴會結束後去您那裡拜訪,您該不會拒絕我吧!」
面色微變的安雅。旋即恢復了燦爛的笑容,彬彬有禮地說道:
「好啊!很早以前就聽說維德大人您學識淵博,今晚的月色這麼好,我們可以好好聊一聊」
周圍的人看著這一對未婚夫妻湊在一塊竊竊私語,彷彿彼此深情款款的模樣,大家都識趣地站遠一點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安雅女伯爵地性情在座的人或許不怎麼瞭解,不過陳無咎這傢伙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惹惱這個傢伙的後果很嚴重啊!
月上中天之時。場面盛大的宴會結束了。與會者或是騎馬,或是乘車。逕自返回各自的居所。
在歡迎宴會接近結束時,領主大人陳無咎高聲宣佈了他與安雅女伯爵的婚期,初步定在次年的元月一日。客人們無論真心祝福,還是虛與委蛇,全都表示了祝賀之意,承諾到時他們所代表地主家一定會親自前來道賀。
於是乎,宴會至此曲終人散,燈火輝煌地司鐸城宴會廳,只剩下了一片杯盤狼藉的景象。
酒宴尚未結束以前,女伯爵安雅就已經借口不勝酒力,先行返回臥室休息。
依照貴族地禮節,即使是安雅的未婚夫,在舉行婚禮之前也不可以隨意踏入一位貴族仕女的閨房。只不過規矩這種東西,原本就是為那些沒有力量破壞遊戲規則的人所準備的枷鎖,又如何能約束得了肆意妄為的陳無咎。
女伯爵緊閉的房門,忽然發出一聲怪響,表面微微有些熔化的鎖頭從門上掉落下來,隨即滿臉微笑的陳無咎推門,邁步走進了安雅的房間。
一名貼身侍女正欲上前阻攔陳無咎,卻被眼前閃過的一道白光弄得精神恍惚,一頭栽倒在地毯上。
看到了大模大樣走進來的陳無咎,安雅似乎勃然大怒,操起身旁的木梳朝著陳無咎擲去,口中說道:
「維德大人,您擅自闖入一位未婚貴族女士的房間,難道不覺得這種行為非常失禮嗎?」
陳無咎一揮手擋開了木梳,然後輕輕一彈指,身後的房門自動合攏。
對安雅的呵斥不以為意的陳無咎。伸手拉過一張椅子然後大模大樣地坐下,擺出一副氣定神閒的姿態,說道:
「我這個人有一個很不好地毛病,那就是好奇心太重了。今晚我來拜訪安雅殿下,其實只是想詢問您幾個小小的問題,如果您不介意的話,現在可以開始問了嗎?」
事到如今,惱怒不已的安雅反倒迅速冷靜下來。她狠狠瞪了陳無咎一眼之後,說道:
「那好,您請問吧!」
陳無咎微微一笑,說道:
「那好,我就不客氣了。先請問安雅小姐第一個問題,這樁婚事是誰讓您接受的?」
臉色劇變的安雅,雙手不自覺地緊握起來,青蔥一般的手指立時變得顏色煞白。強自鎮定了一下心神,安雅這才接口說道:
「維德子爵的問題真是奇怪,您不知道這件婚事是由大公殿下安排地嗎?」
陳無咎豎起右手的食指,朝著安雅晃了晃,說道:
「您不要用掩飾了。我是問另外的一個主使者。」
安雅終歸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在陳無咎刻意製造出強大精神壓力面前,她即使有咬緊牙關不肯吐露真相,卻也擋不住半神的精神窺探。
不需要安雅開口。陳無咎便已藉著她心神波動的一剎那,分神侵入了安雅的精神世界。
精神世界是一個人全部記憶和經驗,乃至於直覺和潛意識共同作用的領域。眼下,陳無咎就是想從安雅地精神世界裡,找到那雙幕後黑手的留下的蛛絲馬跡。
安雅的精神世界外觀看起來像是一座富麗堂皇的花園,平民少女裝扮地女伯爵正在潺潺的溪水邊逗弄著幾隻小兔子,猛然間發現面前多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陳無咎看到的安雅不是她地本體,而是一個由潛意識和日常生活中那些被理智所壓抑的**。相互交織滲透而形成的潛在人格。好奇的陳無咎笑著瞧了瞧面前的這個安雅,一個神情天真的女孩,可比她本體那種交替出現的咄咄逼人和冷淡態度要可愛許多。
精神世界裡的安雅好奇地望著陳無咎這個闖入者,說道:
「你是誰,來我家做什麼?」
陳無咎淡然地一笑,說道:
「我想知道一件事,讓安雅改變主意和維德子爵訂婚地,到底是誰!」
剛才還一副天真少女模樣的安雅。聽到這句話頓時變了臉色。厲聲說道:
「惡魔,馬上滾出我的世界。否則神會制裁你!」
呵呵一笑,胸有成竹的陳無咎,不慌不忙地圍著安雅轉了一圈,說道:
「出來吧!我已經聞到了你的氣味,無論你的本體多麼強大,到了這麼近的距離,又在我的領域控制之下,你輸定了。」
安雅地面龐猛地一陣抽搐,發出了痛苦地呻吟聲,一道柔和的白色光輝籠罩在她凹凸有致地**上面,取代了原來的白色亞麻布長袍,幻化成一套外形華麗的盔甲。
上下打量了一下安雅的新裝束,陳無咎點點頭,說道:
「嗯!看來你的老闆很看重你嘛!這套精神力鎧甲可要費不少神力才能保存在精神世界裡,不過就算多了一件鎧甲的保護,一樣贏不了我。乖乖地說出你老闆的名字,不要再垂死掙扎了。」
安雅緩緩睜開眼睛,在她的聲音中明顯多了一種成熟女性的從容淡定,說道:
「想要知道秘密,除非是殺掉我,守護秘密是我的責任。」
陳無咎作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苦笑著說道:
「這樣做不大好吧!精神世界的損害會直接體現在人格和思維方式上面,你總不希望自己變成一個瘋子吧!」
冷冷地哼了一聲,安雅說道:
「少說廢話,去死吧!」
說罷,不等陳無咎作答,女伯爵便從腰間拔出一柄刺劍,率先發動了攻擊。
連續移步躲閃幾次之後,陳無咎故意賣了一個破綻讓這柄利刃刺入了身體,安雅卻因此而大驚失色。貌似常人的陳無咎,此時他的身軀如同一鍋熬開的瀝青,刺劍刺入陳無咎的身體後被牢牢粘住,看著陳無咎那只正在伸向自己的大手,安雅也只得選擇放棄武器向後躲避。
見到安雅退後,陳無咎也不窮追,反手從小腹上拔出了刺劍,緊接著他的雙手放射出一陣金色的強光,刺劍被還原為一團稠密的能量。
緊閉雙眼的陳無咎默默等待了一會,睜開了眼睛,微笑著說道:
「多謝了,那個答案我已經找到,再見!」
陳無咎的精神力量化作一道白光遁出安雅的精神世界返回軀體,外界的時間僅僅過去了一秒鐘。
感覺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的安雅,忽然感到了一陣心慌氣短。
察覺到自己遭到暗算的安雅,愕然地盯著面前的陳無咎,悔恨交加的她,嬌艷的嘴唇已然快被潔白的牙齒咬得出血了。
倒是略感歉意的陳無咎賠笑著說道:
「抱歉了,剛才使用了一點不好的手段,不過安雅小姐您的秘密我的確全都知道了。那麼請問您最後一個問題,為了月之女神蘇倫,值得做出這麼大犧牲嗎?」
憤然睜開雙眼的安雅,用憤怒的眼神盯著陳無咎,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這個來自地獄的魔鬼,永遠不能瞭解敬奉神明的真正含義。」
聽到安雅的回答,陳無咎忽然大笑起來,說道:
「說得是啊!魔鬼之所以不再去信奉神明,那是因為它們發現自己也可以成為新的神明,這中間的道理你能明白嗎?」
不等羞惱的安雅出言反駁,陳無咎就直接搖著頭說道:
「算了吧!這個問題你也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你無法弄懂我們之間的差別到底在哪裡。作為一個神明的信徒,你願意為蘇倫效勞,我卻只願意為了自己而努力。放心,我是不會動你一根頭髮,不過今後你必須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我可不希望因為你的緣故和阿利斯翻臉。我們的婚事,我保證一切會照常進行下去。時間已經不早了,安雅小姐,請您好好休息吧!」
說罷,陳無咎轉身離去,對背後房間裡連續發出的東西破碎的聲響,顯得毫不在意。失敗者應該擁有發洩怒氣的權利,而戰勝者則需要展示出足夠的度量,對於這一微妙尺度的把握,陳無咎一直以來都做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