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四章水戰1 文 / 老螃蟹
第八十四章水戰1
「維德大人，艦隊各船風帆已升起，划槳手全部就位，請您下達命令吧！」
神情悠閒自得的陳無咎，逕自站在船頭遠眺自己領地的田野風光，聽到下屬的請示，陳無咎衝著過來請示啟航的艦長點點頭，說道：
「嗯！等安雅小姐和隨從全部上船以後，我們就出發！」
「是的，大人。」
陳無咎腳下的這艘全長超過二十米的大型內河帆槳戰艦，在第一批生產出的六艘中是頭一個下水的首艦。
這一型號的龐大戰艦擁有兩根主桅桿和十二條需要四名水手合力才能划動的大槳，滿載排水量要超過一百二十噸。體積和噸位都如此龐大的大船，在內河水道中屬於巨無霸級別的存在，甚至比這個時代裡大多數航行在近海的帆船都要龐大得多。
新船下水之後，手下們經過商議，決定將六艘戰艦中的首艦以領主陳無咎的名字來命名，正式宣佈為達斯.維德子爵號。與首艦相差一天下水的另一艘大型內河帆槳戰艦，自然被善於逢迎的人取名為安雅.巴爾克女伯爵號，用意自然是討好這位未來的女主人。
對於結果不置可否的陳無咎，照單全收了手下們的提議，不過他臉上那種一平如水的安穩，卻叫人看不出陳無咎到底是喜是憂。
為了滿足內河駁船的護航需求，工程總監錫德.梅爾特地吩咐增加造船工人的人數，集中力量加快了這兩艘大型內河帆槳戰艦的施工進度。好歹算是趕在運輸船隊出航前，完成了戰艦大部分內部設施的建造工作。
目前這兩條內河戰艦存在的主要問題是船上的水手操船經驗嚴重不足，這個問題一時也難以解決。
在戰艦上工作地水手，大多數原先都是穆列什河和伯爾扎瓦河沿岸從事捕魚的漁民，這次突然被召集來操縱兩艘如此巨大的戰艦。著實讓他們顯得不知所措。
即便如此，陳無咎也沒有去抱怨手下辦事不力。在特蘭斯瓦尼亞這個標準的內陸國家，能湊齊上千熟悉水性的人就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想要找到數量足夠多，並且具有操縱排水量在一百噸以上大帆船航行經驗的水手，簡直是如天方夜譚一般的故事。
運輸船隊那些笨重的內河駁船還好說，一律採用了以粗大地鐵鏈相互串聯的方式，每五艘為一隊，前後船首尾相接。只要打頭的那條船。水手技術過得去就行了。
這些粗製濫造的駁船就算不小心弄沉了幾艘，陳無咎也不會覺得心疼，但造價高了許多倍的戰艦絕不能這麼湊合了事。
多虧陳無咎做事向來夠謹慎，在找人設計戰艦時，便已經格外強調戰艦必須同時使用包括風帆和划槳這兩種驅動方式，在技術條件許可的前提下，加強了船隻的可操控性。
反正在未來預期的服役期間，這些戰艦都是在沒有多少風浪地內河航行。水手們有時間慢慢鍛煉駕駛技術。不然的話，這些初學乍練的菜鳥水手，還指不定會把船開到哪裡去呢！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軍隊最害怕的事情不是敵人如何強大，而是後勤斷絕。沒了糧食供應。
面對強大的敵軍，能力優秀地將領還能設法以種種各種手段，或者削弱敵人的實力和鬥志，或者乾脆撤退。可若是沒了糧食。即便擁有絕大勇氣、力量和智慧的將領，也斷然阻止不了己方軍隊崩潰的命運，糧盡之後能全身而退，都屬於是高難度地表演項目。
大公阿利斯將為遠征軍輸送糧食軍需的任務交給了陳無咎，並不意味著從此撒手不管。
實際情況恰恰相反，大公阿利斯除了在明面上派遣一批熟諳後勤補給運作的軍官，前來協助陳無咎打理運輸船隊之外，在私底下。那些混入到安雅送親隊伍裡的暗樁也是老大一堆。
明白什麼時候需要裝糊塗的陳無咎，權當沒看見這些在領地裡上躥下跳的傢伙，表現得十分盡職盡責。
只是這些傢伙折騰的時間久了，陳無咎難免有些不高興。
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趁著此番運輸船隊第一次編隊出航，陳無咎索性打著安全第一的旗號，拉上了未婚妻安雅當人質。一同搭乘新建成地內河艦隊旗艦達斯.維德子爵號。為首批由四十艘內河駁船組成的運輸船隊提供武裝護航。
心中另有算計的陳無咎在離開之前，將奧拉迪亞省的防務全部交託給騎士蘭斯洛特接手負責。
相比於老部下騎士夏洛特等人。新晉的蘭斯洛特被旁人收買的可能性最低，而且以他的號召力即使掌握大權，也不足以架空領主大人。
在陳無咎的眼中，一個好地體制就是誰都不能一個人說了算地體制。另外陳無咎也不無考驗這位新下屬忠誠度的想法，就算蘭斯洛特存有異心，在幾十名西斯武士組成地天羅地網包圍之下，陳無咎也不怕他玩出什麼花樣來。
站在船首欣賞風景的陳無咎注意到一隊馬車正在朝著碼頭前進，不多時，表情看起來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安雅.巴爾克終於出現了。
在安雅的身後跟隨著三十多名隨從，包括了侍女、護衛和廚師。只是這位名義上的未婚妻似乎根本沒打算給陳無咎一點好臉色看，率領隨從登船之後，女伯爵逕自走入自己的船艙裡休息，連招呼都沒和陳無咎打一個。
陳無咎沒有在意安雅的無禮，抬手衝著船樓上的艦長比劃一個手勢。
這位本來是基利亞河水匪出身的新科艦長當下會意，大聲吼著水手傳令升旗，通知整個船隊起錨。
隨即，這支浩浩蕩蕩的運輸船隊，在打頭的兩艘大型內河帆槳戰艦和八艘快速排槳船的帶領下，順著水流地方向緩緩駛出位於穆列什河岸邊的港口。開始了西進直入基利亞河干流的旅程。
在陳無咎搭乘戰艦出航之時，遠在北方的遠征軍早已開拔多日了。
特蘭斯瓦尼亞的遠征軍是一支由大量經歷饑荒之後流離失所的難民，以及為數眾多，且來源五花八門的貴族私軍士兵，還有數目不詳的僱傭兵所組成地超級大雜燴。
由這些戰鬥意志和素質都很成問題的傢伙，經過短期訓練組成的遠征軍，在司令官科爾比.夏默子爵帶領的一批騎士軍官督促下，沿著特蘭斯瓦尼亞北部的山口。一路開進了鄰國瓦拉幾亞的領地。
原本地處次大陸東北部的特蘭斯瓦尼亞公國，也是和沙巴爾王國直接接壤的鄰國之一。
只不過在這個冷兵器當道地時代，研究如何帶領著十幾萬人組成的大軍，翻越橫亙在特蘭斯瓦尼亞北部地區，那些平均海拔高度超過三千米，終年積雪的綿延山脈，絕不是一個腦筋正常的指揮官該去思考的作戰計劃。
凡是敢於這樣去嘗試地人，他們無一例外的。不是被叫做瘋子，就是被稱為天才。
或者應該說在大多數平常人的眼中，瘋子和天才這兩種人的差別並不大，大約能用來分辨二者地因素，也只有後者取得了成功這一點區別吧！
依靠去年在內戰中的良好表現和一貫對大公家族的絕對忠誠。科爾比.夏默被大公阿利斯任命為這支多少帶有些許炮灰性質的遠征軍最高指揮官，並且被破格授予了一個戰時元帥的頭銜。
儘管只是一個臨時性的職務，也仍舊給予了一直嚮往著自己能成為軍人楷模的夏默子爵以極大的精神激勵。
在幹勁勃發地科爾比.夏默連續數月的嚴格操練下，近似於烏合之眾的遠征軍終於多少有了一點鐵血軍人的氣勢。不過他們上了戰場以後的表現到底如何，那就誰也說不好了。
國土屬於多山地丘陵地形的特蘭斯瓦尼亞，本土的畜牧業十分發達，戰馬的價格在次大陸諸國當中也是比較低廉地。
特蘭斯瓦尼亞地貴族領主和大公所屬部隊中，擁有著總數接近十萬的騎兵，可是要讓阿利斯把遠征軍地十幾萬人裝備成騎兵，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姑且不談裝備一名騎兵需要花費的成本，光是把一個不會騎馬的步兵訓練成騎兵。就至少需要一到兩年的時間訓練，僅是時間成本這一項就已經否定了為遠征軍大量配置騎兵的想法。
隨著出兵時日的拖延，奧匈帝國的催促口吻愈發強硬，迫於無奈的阿利斯只求盡快出兵緩解一下壓力，其他問題都可以先讓路。
由於上述的原因，遠征軍僅僅在統帥科爾比.夏默親自指揮的中軍內，保留了一萬三千名特蘭斯瓦尼亞特色風翼騎兵和四千五百名重裝騎兵的編制。
這一萬多騎兵還是大公阿利斯擔心自己的頭號打手在戰場上出什麼意外，專門從保皇派貴族手中敲詐來的精銳部隊。這些騎兵暫時算是借給科爾比.夏默保命的本錢。
倒是雄心勃勃的元帥閣下。似乎盤算著以這些騎兵作為野戰的核心打擊力量，表面上雖未表露。但科爾比.夏默對麾下的十多萬炮灰，實在是信心嚴重不足。那些幾乎全部由最廉價的步兵和弓箭手所編組的部隊，究竟有多少戰鬥力，十分值得懷疑。
阿利斯不肯抽調本國的精銳參加遠征軍，原因並不複雜。
野蠻的羅斯人地盤和特蘭斯瓦尼亞隔得很遠，沙巴爾王國完蛋了也沒關係，反正首當其衝的是奧匈帝國的東方省和「達契亞聯盟」中的摩爾多瓦公國，特蘭斯瓦尼亞照樣是穩如泰山。
基於地緣政治學的推論，使得阿利斯作出這種壯士斷腕行為的理由，十分容易理解，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誰怕誰啊！
頂頭上司研究著爾虞我詐的策略和軍隊指揮官沒有什麼直接關係。遠征軍的司令官科爾比.夏默還是一心一意地打算著創建軍功，最好是能把自己頭上這個臨時的元帥頭銜固定下來。
急於求戰的科爾比.夏默一路上催促著軍隊加快行進，只用了二十多天的時間就穿越半個瓦拉幾亞，到達了基利亞河位於瓦拉幾亞公國的河岸邊。
身為地主的瓦拉幾亞大公，這次倒是表現得非常慷慨大方，在沿途均安排運輸隊為遠征軍提供了大部分行軍所需的糧食。
人家白送了一部分給養，特蘭斯瓦尼亞人也不好意思老是白吃白喝。當遠征軍來到了煙波浩渺的基利亞河岸邊，前些時候為了便於行軍輕裝上陣，攜帶的糧食早已所剩無幾。司令官科爾比.夏默只得下令紮下營寨，等候著己方的運輸船隊將所需的糧草輜重運抵。
陳無咎的運輸船隊出發略晚於遠征軍的行軍大隊，不過船隊這一路從基利亞河的上游駛往下游順風順水，往日裡那些顯得十分笨重的駁船，航速也提高了不少。
前後只用了十多天，運輸船隊便駛入基利亞河中游的加拉茨河段。
此番有機會故地重遊的陳無咎，雖然沒有停下航船進城轉一轉的想法，他卻也忍不住在戰艦的甲板上來回踱步。用心感受著兩岸的秀美風光與加拉茨城內形態各異的建築，陳無咎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感觸，從前種種好似南柯一夢。
不要說遙不可及的地球故鄉，就連這座早年曾經踏足的城市，故地重遊都有種恍如隔世之感，想到這裡陳無咎禁不住歎息了一聲。
「哼！你這個惡魔，又在這裡策劃著什麼罪惡勾當。」
正在感慨萬千的陳無咎聽到背後傳來一聲冷哼，皺起眉頭轉身一瞧，來人果然是自己的未婚妻安雅。在安雅身上存在著月之女神蘇倫的力量庇護，陳無咎對她行動的感知要比探測其他人遲鈍得多，這也是安雅總令陳無咎感到不快的理由之一。
兩道好似三九天冰水般冷峻的目光，在安雅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後陳無咎收斂起冷峻的目光，沉聲說道：
「安雅小姐，您和我的關係還是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好，至於那位月之女神的問題，我會找一個恰當的時機跟她了結這件事。最後，我要奉勸你，不瞭解內情就插手到這種層面的鬥爭裡哼哼，後果非常嚴重哦！」
完全不為陳無咎言詞所動的安雅抬起頭，眼神堅定地說道：
「我一定會阻止你的陰謀得逞，休想用謊言欺騙我！」
面對安雅這樣油鹽不進的對象，陳無咎只能報以無奈的苦笑。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