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八章構裝2 文 / 老螃蟹
第七十八章構裝2
自從來到神秘詭異的主物質界，陳無咎所接觸過的名門閨秀，小家碧玉，乃至於上流社會舉辦各類活動都不可或缺的交際花等等，林林總總加起來也不是一個小數目，卻唯有曾一同行程千里的精靈美女朵絲蒂拉.納羅，是少數幾個能夠讓陳無咎感到動心的異性。
可惜落花雖有意，流水卻無情。
身負家仇和深度感情創傷的朵絲蒂拉，一片心思半點都沒有放在陳無咎身上，頂多算是把他看作一個可以平等交往的異族朋友而已。
外表對人禮貌謙和，其實骨子裡面卻自視甚高，高傲自負得難以言喻的陳無咎在感情方面卻是一個絕對不會死纏爛打的君子。
看出了朵絲蒂拉的真實心思之後，強烈的自尊心已經讓他不能容忍繼續在這段尚未開始便已胎死腹中的感情上沉陷下去。所以當朵絲蒂拉在裡耶卡城提出兩人分道揚鑣的要求時，陳無咎沒有表露出絲毫挽留的意思，只是淡然從容地接受了這個既成事實。
如今陳無咎趕工為「海棠」製作的這具軀體，外貌方面與精靈少女朵絲蒂拉倒是有著七分神似。
說不得，這或許也是一種下意識的補償心理吧！
這個時候的陳無咎還沒有閒心去分析自己的心理活動，他單純地欣賞著新鮮出爐的作品，內心充滿了創作者的那份喜悅。
要知道一件近乎於完美的構裝作品需要創造者付出巨大心血，即便是陳無咎有著過人的知識面和動手能力，也不能夠例外，神力在這方面是派不上什麼用場的。
逐漸熟悉著軀體運作機能的「海棠」朝著陳無咎眨了眨眼，然後嘗試著扭動一下纖細修長如天鵝的脖子，活動著具有女性柔美特徵卻具有驚人爆發力地四肢。不難看出，這種被束縛在一個狹小容器內的感覺。令習慣於在法師塔內四處遊蕩的「海棠」感到了一些侷促和不適。
目不轉睛注視著「海棠」的一舉一動，旁邊的陳無咎倒是十分興奮，說道：
「嗯！看上去挺不錯的，來吧！咱們先試一試這具身體的功能如何。」
操控構裝身軀不需要「海棠」太多費心，已然固化在軀體中的行為模式，就像是人類根本不需要去學習地呼吸與心跳的本能一樣，只需一個念頭就可以開動。
一動念間，「海棠」急速前衝。由肘部彈出的三稜利刃刺破了室內的空氣，發出一陣尖銳的破空聲。緊接著花樣繁多的長短兵器，從「海棠」軀體的不同位置輪番彈出，直叫人聯想起刺蝟和豪豬之類的麻煩生物。
觀賞過表演之後，陳無咎拍了拍手，笑道：
「很好，這具軀體地兼容性似乎不錯。嗯！既然你已經不再是法師塔的塔靈，繼續使用海棠這個名字就不太合適了。從今以後你就改名叫**莉尼吧！」
輕描淡寫地給予了前塔靈一個新的名字，於是，從此刻開始「海棠」就作為構裝生物愛莉尼存在了，這是一段新生活的開始。
相比於水銀蜘蛛一類僅能機械地執行主人下達命令，自身無法進行自主思考的構裝生物。新生地愛莉尼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大費周章的陳無咎不僅完整地保留了她作為塔靈時工作積累下的經驗，並且進行靈魂轉移地同時，進行了第二次有針對性的知識灌輸。
心滿意足的陳無咎上下打量了愛莉尼兩眼，微笑著點點頭。說道：
「戰鬥能力就不用試驗了，有一定自保能力就可以。這麼辛苦才把你改造成構裝魔像，可不是要讓你去衝鋒陷陣，那些構裝學的知識現在掌握了多少？」
陳無咎透過深入研究「心靈秘術」而衍生出的知識灌輸，屬於一種以受術者的靈魂為介質，一次性寫入相當大數量的資料，使之免除學習過程而獲得知識的手段。這個步驟就像是給電腦安裝新程序一樣，誰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地成功。必須以後續的精心調試和受術者自身熟悉之後，才能確保成效如預期一般理想。
正在興致勃勃地試驗著新軀體的格鬥能力，愛莉尼聽到陳無咎呵斥停下了腳步，微微低垂下頭，一副忍氣吞聲的模樣。
見到她這個模樣，陳無咎有些心軟了，歎息了一聲，說道：
「你是一個組織者。一個製造體系的核心。不要滿足於打打殺殺的手段，那些不屬於你的本職工作。好了。我問你，熔爐的溫度控制與投料時段選擇，什麼時候才是最佳時間？」
腦子裡塞滿了陳無咎灌輸地知識，愛莉尼立刻不假思索地回答說道：
「當熔爐地溫度提升到1800度，開始第一次投料，將爐溫保持在2200度左右時，可以按順序加入輔料和助熔添加劑，最後的降溫和淬火工序，視產品所需地物理性能而定。」
陳無咎笑了起來，說道：
「看來你對灌輸的知識已經消化得不錯了。那麼從今天起，在法師塔內用坩鍋和小型熔爐作試驗，把這些構裝學知識和冶金學的實際生產聯繫起來，下個月工廠就要開始正式生產，到時候你可不許告訴我管理不好啊！」
東阿拉德省的人煙稀少，在這片荒蕪土地之下埋藏的礦產資源卻十分的豐富，只是由於地質條件複雜，某些容易出現瓦斯、透水和塌方等事故的礦脈，連那些被陳無咎降服的狗頭人都不敢隨意開掘，所以目前除了金礦和一些靠近地表，易於挖掘的淺層富礦之外，領地內的大部分礦產資源都並未得到有效利用。
陳無咎決心依靠構裝生物作為自己在主物質界立足的最後砝碼之後，也認真地實地考察過了東阿拉德的主要礦區。
經過一番盤算，陳無咎以礦工的生命安全不能得到充分保障為理由，調動軍隊以大量安全炸藥徹底炸毀了多處事故頻發的高危礦井。這項德政自然是令下層地民眾感到歡喜。少部分因為採礦權被剝奪而不滿的商人，面對佔據絕對優勢的領主大人也只能是私下裡抱怨一下。
無論別人如何評價這項政策，但陳無咎的本意卻很簡單，他要把這些礦脈交給愛莉尼去經營，組織一條從採礦、冶金到構裝生產的完整產業鏈。
反正構裝生物是不怕瓦斯毒氣侵襲的，塌方的威脅只要落下的巨石不是直接砸在它們地身上，不需要空氣和食物、飲水供應的構裝生物，即使憋在礦井裡待個一年半載再被挖出來也出不了什麼大問題。
那些對於人類和其他生物都充滿了死亡威脅與恐懼的礦山。只有在這些不存在畏懼情緒的構裝生物手中，才能發揮出它們的最大效益。
「是的，主人，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從善如流的愛莉尼點了點頭，詢問起陳無咎下一步的計劃。
限制構裝生物大規模製造地條件很多，其中最主要的還是原料和造價問題。
製造工序中必不可少的稀有金屬和寶石，將構裝生物的造價提升到了一個天文數字的水平，想要實現大規模生產。就一定要邁過這道門檻。神明可以用神力合成物質，不過莫說陳無咎只是半神，就算是那些擁有強大神力地神明，也不可能捨得耗費海量的神力去合成這些東西。
愛莉尼的話讓陳無咎一時間陷入了思索，過了好一會。他才接口說道：
「嗯！你先開始實習，這件事情等我想好了再說吧！」
顯然陳無咎已經仔細勘察過所轄領地內每一寸土地，除了發現一處儲量雖然尚可，但礦石品位很低。提煉難度極高的秘銀礦山之外，在尋找稀有金屬和寶石方面，幾乎是一無所獲。
假如陳無咎準備按照傳統地構裝學理論和生產工序，去建立如他理想中那樣規模龐大的構裝大軍，無疑是癡人說夢一般的臆想。
解決這個難題的辦法有兩個，要麼想辦法佔據一塊出產稀有金屬的土地，滿足構裝工廠投入生產的實際需要。要麼乾脆設法革新構裝魔像的生產工藝，剔除那些被認為是不可或缺的材料。這更是一項艱難地任務。
這兩種選擇同樣充滿了艱巨的挑戰，想要取得成功，無論是選擇付出汗水，還是鮮血，陳無咎都必須面對一條至為艱難的道路。
特蘭斯瓦尼亞公國雖然是一個山地的國家，境內七成以上地區都是山地地形，不過這個國度從來都不被認為是礦產豐富的地區。
數量眾多而礦石品位又普遍不高的小型礦脈，充斥著特蘭斯瓦尼亞的國土。那些劣質的礦石用來生產農具。或者少量地武器還算湊合。指望在這種支離破碎地地質構造上找到稀有金屬的高品位礦藏，簡直是白日做夢。
對外開戰。需要大公授權，而且還要保證不會演變為一場全面戰爭，操作難度太大，幾乎用不著認真考慮。因此留給陳無咎地選擇其實只有一個，設法找出構裝魔像必須使用稀有金屬和寶石的原因，然後找到廉價的替代品。
今天全無心機的愛莉尼恰好問到了陳無咎的心病上頭，故此他才會顯得如此失態。
寶石作為儲存能量的源泉是必不可少的重要部件，而精金、秘銀之類的稀有金屬，則是擔當著傳導能量的功能。
前兩年在洛桑學院求學的時候，陳無咎就曾專門進行過測試，加入構裝魔像的稀有金屬，大部分都在充當著能量導體的角色。這些售價昂貴的金屬差不多能將寶石提供的能量，不受損失地傳輸到那些需要能量供應的部件。
地球科學家們孜孜以求的常溫超導體，在主物質界已經被這些天然的稀有金屬所取代。
正是由於這種得天獨厚的資源優勢，才使得那些以二十一世紀科技文明的眼光看來，設計和結構都十分粗糙的機械裝置得以發揮出巨大的潛能。
在埋頭於試驗的愛莉尼背後來回踱步的陳無咎認真思考著這個問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不解決材料問題，計劃中的一切都無從談起。
借用現代科技的成果，陳無咎知道將氧化鋁和石墨等金屬與非金屬化合物，合成為紅寶石和鑽石難度不大。只要陳無咎滿足寶石誕生所需的苛刻物理條件，模擬出超高溫和超高壓的環境，批量生產合成寶石不算什麼高難度的技術。
可是要改變一種金屬元素的內在特性，這已經涉及了地球物理學最尖端的部分。
誠然以改變物質的微觀結構能夠將一種元素改變為另一種元素，這種改變需要耗費的能量暫時可以姑且不論，需要的設備和人員也不是主物質界能找到的，問題的癥結終歸還是卡在稀有金屬上面。
忽然，陳無咎想到了一個問題，構裝魔像添加的稀有金屬既然是用來作為能量傳輸的導線使用，那麼這根導線到底多細才是不影響效果的前提下，又是最經濟的呢？
估計這種異想天開的問題在陳無咎之前，世上肯定沒人考慮過，首先肯定是不會有人瘋狂到要製作數以萬計的構裝魔像。
如果是準備組織一直軍隊的話，這筆天文數字的開銷足夠招募上十萬騎士大軍，然後再供養他們整整一個半世紀。
最經常與構裝生物打交道的法師們，雖然都懂得財富的價值，不過他們所秉承著一貫精益求精的傳統精神，使得任何一個法師都決不會吝惜在製造構裝魔像時所投入的經濟成本。
再者，法師們通常只會製作一到兩個構裝魔像，用於保護自身，而且法師塔內部需求的構裝生物則以小型居多，根本不存在陳無咎此刻所面臨的困難情況。
既然想到，那就要去嘗試，嘗試可能失敗，如果不承受失敗的痛哭，就不可能會有成功的機會。
陳無咎拉過愛莉尼，把自己的構想跟她仔細講述了一遍，將這個可怕的任務交給了構裝生物，然後他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法師塔。科學的基礎就是建立在可以無限次數重複的試驗上面，陳無咎留下一個基於推理的猜想，而可憐的構裝美女就開始了一段日以繼夜從事單調繁瑣物理試驗的時光。
唯有不知疲倦的構裝生物才能忠實地守候在坩鍋和調製皿旁邊，一次次地重複尋找那個陳無咎認為可能存在的導線材料極限。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幾天之後，法師塔三層的構裝實驗室裡終於發出一聲柔美的呼喊：
「主人，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時時都在留意法師塔那邊動靜的陳無咎露出一個笑容，前方的障礙皆已掃除，那麼計劃應當可以全面展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