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四章 特殊的交流 文 / 冬練
「我怎麼開心得起來啊。」林悅悶悶不樂地說道。
「只是去完成任務而已，不要胡思亂想了。」孫旭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也略微有些發虛，他相信自己的理智，但沒法相信自己體內的能量，這話聽起來很彆扭，卻是不折不扣的事實。
「總之我心裡不舒服，等小鳥兒再長大一點，我說什麼也要陪你一起出去。」林悅彷彿下定決心地說道。
「千萬別，在我找到能提高精神控制力的東西之前，你哪裡也不許去。」孫旭認真地說道。
林悅的身體裡幾乎相當於埋著個不定時的炸彈，要是在荒野上遇到了危險，打鬥的時候一不小心超過了那個爆發的界限怎麼辦？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已經發現了這個問題，在找到解決辦法之前孫旭絕對不會再讓林悅去冒險。
「她都能出城，我卻不能，這不公平啊。」
「傻瓜，這不正說明我更看重你嗎？」孫旭安撫道。
「好吧。」林悅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站起身朝孫旭走過來。
「嗯？」孫旭以為林悅要和她告別，張開雙臂準備擁抱，林悅卻一把摟住他的脖子，非常用力地吻了下去，不對，是吸了下去。
「哎喲！」孫旭忍不住叫了一聲。林悅這下可真夠狠的，要想在孫旭現在的變態**上面留個吻痕，種個草莓什麼的，那可得把風系能量都用上，才能製造出足夠的壓強啊。
「把你的能量控制著，讓它保留得久一些！」林悅給孫旭下了命令。確實，要是孫旭不去刻意控制光明能量，皮膚表層的這些毛細血管破裂，分分鐘就能恢復如初。
「是，遵命！」孫旭連忙答應，這才被林悅放行，走出了家門。
門外，凌影已經帶著兩隻進化野獸在等待著孫旭，同樣是全副武裝。只不過凌影身穿的制服更偏向於舊時代陸軍的松枝綠色，孫旭的戰鬥服顏色卻更深一些，還帶著一些金屬光澤，未來或者說科幻的色彩要更濃烈，這或許也是江南城與五羊城之間某些意識形態方面的差異造成的吧。
不過孫旭倒是覺得，如果凌影穿上江南城的戰鬥制服，再配上那一頭銀髮，反而會更加迷人。
「走了，出發吧。」孫旭一邊對凌影說話，一邊抬手做出手勢，向飛在空中的金雕示意。
兩人緩步向城外走去，雖然凌影已經在江南城暫住了一個多星期，但兩隻巨大的進化野獸並沒有經常出現在公眾的視線裡，此刻走在街道上，偶有路過的進化者軍官無不紛紛側目，無論是體長達到六七米的白虎白夜，還是蜿蜒伸展出二十多米，身體最粗的地方幾乎達到人的胸口的巨蟒金星，都擁有無比強烈的視覺衝擊力。
「你又陞官了嘛。」凌影突然說道。
「沒有啊。」孫旭一時間有些迷惑，他依然只是青銅三葉的軍階，跟身為清影軍團團長、擁有相當於舊世界中校軍銜的凌影足足差了兩級，還好兩人並不屬於同一個系統。
「哦，難道是我看錯了，你的領章旁邊又多了一條柳葉啊。」凌影那聽上去仍然是冷冰冰的聲音裡似乎多了點什麼。
「這……」孫旭無語，林悅給他留下的吻痕就在繡著三條青銅柳葉的領口旁邊，而且可不是初級水平的那種橢圓形的一團，而是細細長長的彷彿一條柳葉，孫旭都搞不懂林悅是怎麼做到這點的，但不管怎麼樣，凌影也不至於把這個吻痕跟領章上的柳葉混淆起來吧！
「開個玩笑。」凌影隨即說道，目視前方再不理會孫旭。蓋個章宣告主權嗎？這可有點天真。
孫旭也只有暗暗苦笑，凌影看上去非常無所謂的樣子，但如果真的無所謂，以她的性格肯定會全當沒看到，又怎麼會拿這個來開玩笑？
孫旭的軍階直到現在仍然也只是青銅三葉，兩個月都沒有任何變動，而且不止是孫旭，所有江南城直屬的進化者軍官都是如此，這也是江南城刻意壓制的結果，雖然在制服的外形上對直屬江南城的進化者軍官與普通進化者之間進行了明顯的區別，也增加了越來越多的實際特權，卻始終沒有提升這些人的軍階，始終保持在青銅三葉。
因為如果不這樣做的話，誰也不知道這個進化過程會持續到幾階才能停止，三階進化者都是青銅三葉的話，那麼四階最少也該是白銀一葉吧？那如果以後進化到七**階，難道江南城要給這些進化者全部授元帥軍銜？負責整個軍方系統的程華也才只是少將而已！
出城之後，兩人也只是稍微加快行進的速度，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用最快速度趕往荒野。這次的任務根本急不來，必須有充足的耐心去尋找機會才行，現在就開始浪費體力是毫無意義的。
於是孫旭只是操著小碎步奔跑起來，凌影卻已經坐到了白虎的背上，比孫旭還要輕鬆得多。
「你也可以上來。」看到孫旭有些羨慕的目光，凌影露出一絲笑意說道，示意孫旭也可以坐到白虎背上。
「還是不用了。我只是對它肯這麼聽話表示羨慕而已。」孫旭搖了搖頭，如果算上他的武器和負重，也許三個凌影都比不上他一個人更沉，這無疑會大大增加白虎的負擔。
而且，金雕怎麼就不能這麼配合地讓孫旭坐上去呢？否則就該輪到凌影艷羨飛在空中的孫旭了。
「也許我可以幫你。」凌影稍微猶豫了一下說道。
「怎麼幫？」孫旭來了興趣。
「只要你不擔心我是用這個借口去獲取對金雕的掌控。」凌影說道。
「你能做到？」孫旭駭然道。如果凌影能夠把金雕變得像白虎和黃金蟒一樣言聽計從，以後簡直可以說是無敵的存在了。
「當然有可能。」凌影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是我不會那麼做，它是你的和是我的又有什麼區別呢？」
「呃。好吧。你打算怎麼做？」孫旭對凌影的說法既有些放心又有些不安。沒什麼區別？兩人的關係已經親密到那種地步了嗎？」不要抗拒我。」凌影說道。
瞬間，凌影眼眸中的銀色開始擴散，從銀色的眸子漸漸發展到整個眼睛都向外散發著銀芒，如果硬要做個比較的話，這簡直就和孫旭處在無法自控的黑暗狀態時，那充滿整個眼眸的黑暗一模一樣！
孫旭感覺到一股無比強大的精神力量在自己腦海之外徘徊，急切地發出想要進入的信號，那是凌影的精神力量，孫旭猶豫了一下，放開了所有的防禦，任由凌影的精神力量長驅直入。
彷彿乳水交融一般，孫旭與凌影的精神力量開始糾纏並且融合在一起，漸漸再也分不出彼此，直到變成一個牢不可分的整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這是一種無比奇妙的體驗，當凌影的精神力量徹底與孫旭結合到一塊兒的時候，兩個人似乎都已經變成了彼此的一部分，似乎只要孫旭想要，就可以探查到凌影腦海中的任何秘密。
當然，這種感覺對於凌影來說也是同樣的，孫旭的一切經歷，從記憶裡的第一聲啼哭到末世以後的每一場戰鬥，只要凌影願意，就可以原原本本地從孫旭的記憶裡得知一切。
凌影和孫旭誰都沒有那麼做，為彼此保留著最後的**，只是保持著這種奇妙到似乎只有凌影的特殊精神力才能達成並且維持下去的狀態。
「然後呢？」孫旭這句話並沒有說出口，只是在意識裡傳達出這樣一個意思，但凌影已經能夠接收到。
「你先熟悉一下這種狀態。」凌影的精神波動傳來，同樣是不需要話語也幾乎不需要時間，就那麼直接傳遞到孫旭的腦海中。
孫旭有點想閉上眼睛，因為眼睛在此刻似乎變成了一種多餘的存在，除了他自己，同時還有另外三雙眼睛正在觀察著外在的世界，並且能夠將畫面傳輸到他的腦海裡。
其中一雙當然是凌影的，凌影正專注地望向孫旭，但對孫旭來說，從「自己」的眼睛裡看到自己，這是一種非常奇特的體驗。
而另外兩雙眼睛，自然是白虎「白夜」和巨蟒「金星」，白虎眼中的世界還與人類的差別不大，只是提供了額外的一個角度，但在巨蟒眼中，這個世界完全是另個一個樣子，依照事物所散發的熱量不同，發射出的紅外線強度也截然不同，在金星的眼中，這個世界完全是由或明或暗的紅色構成。
孫旭一時間之間完全適應不了這樣的轉變，算上他自己，同時有四雙眼睛在以不同的角度觀察這個世界，並且同時將視覺信號傳達到大腦之中，這讓他感到頭暈目眩。
但是漸漸的，孫旭習慣了這樣的全新「視覺」，雖然有一點怪異，但能夠不用回頭就通過其他人的眼睛看到自己身後的情景，而加上巨蟒金星的紅外視覺，就算在黑夜裡視物也幾乎如同白晝，這會對他們在荒野上的行動增加無窮便利。
「習慣了嗎？我們再進一步。」凌影的精神波動傳遞到腦海中，完全不需要聲音的交流。但在孫旭的意識裡，這種精神波動同樣帶著和凌影外在氣質幾乎一模一樣的冷漠與高傲，並且格外明顯，彷彿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正攜著孫旭的手一步步走向王座。
孫旭的意識中，除了凌影之外又多出了另外兩個存在。
「嗚……吼！」有一點點驚慌但仍舊不失威嚴的低沉咆哮，這是白虎「白夜」，「嘶……」低沉暗啞的嘶叫，這當然是巨蟒「金星」，兩隻進化野獸的思維，也開始進入了孫旭的意識之中。
孫旭在瞬間就理解了，為什麼在以前看到的戰鬥中，凌影與兩隻進化野獸能夠擁有近乎同步的默契，因為在這種程度的精神力融合之下，孫旭的任何一個念頭都能夠同時傳遞到另外三個生物的大腦之中，而不會產生哪怕僅僅一微秒的延遲。
而奇妙的是，在純粹的意識之中，這兩個聲音似乎也帶上了性別特徵，孫旭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白虎和巨蟒都是雌性的個體，只不過白虎的聲音更接近於凌影，近乎同樣的王者一般的冷傲，巨蟒的音調卻更加趨於尖利，彷彿一朵帶刺的玫瑰。
「你就是這樣控制它們的？」孫旭慢慢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在現實的外界，他仍然在不緊不慢地跑動，身後跟隨著白虎和巨蟒，但在這裡，他們已經是一個整體，孫旭問出這樣一句話僅僅需要意識的一個波動，幾乎不需要時間。
「不僅僅是控制，這需要彼此之間完全的信任。只要你願意，它們現在也會服從於你的意念。」凌影的精神波動很快就做出了回應。
孫旭做了兩次嘗試，但巨蟒與白虎並沒有如他想像的做出回應。
「呵呵……」雖然不能聽到聲音，但孫旭還是能夠想像傳遞出這個念頭的凌影臉上浮現的微笑，「現在的主導權仍然在我的手裡呢，你要有一點耐心啊。」
似乎是凌影撥動了某個在現實中並不存在的開關，在這之後，孫旭的任何意念都能夠同時傳遞到同樣處在這個「聯接」中的凌影和白虎、巨蟒那裡，不管孫旭打算做什麼，都會得到無比默契的配合，可以想像在戰鬥之中，這種程度的默契能夠發揮出多麼巨大的威力。
「你現在可以感知到它們的情緒吧？」凌影在意識中問道。
「嗯，沒錯。」孫旭回答道。巨蟒和白虎對孫旭的感覺是一種略帶膽怯卻又想深入接觸的矛盾感覺，畢竟，孫旭是目前除了它們的女主人之外，唯一一個和它們的意識聯結在一起的生物。
「你很強。」這是白夜傳遞過來的信息。
「但我們並不喜歡你。」尖利的聲音，當然是巨蟒金星。
「不需要語言，就能和它們進行交流。」這是來自凌影的聲音，「將金雕也納入到這個體系裡來，也許你就能讓它更加理解你的意圖。」
「嗯，或許。」孫旭將意識傳遞出去。金雕也許不是不理解他的意圖，只是身為空中霸主的驕傲不允許它接受成為孫旭座騎的事實。
「你不叫它下來試一試嗎？」凌影的聲音。
「這樣對你的消耗很大吧？」孫旭在腦海中問道。
「只有第一次建立聯接時會很費力，以後就會輕鬆得多，所以我在戰鬥中能夠長期保持這種狀態。」意念中夾雜著凌影不無驕傲的情緒。
「那好吧，試一試，但也許它會直接拒絕這樣的精神聯接。」孫旭舉起手，示意金雕從空中降落。
金雕有些猶豫地從空中落下，它從直覺中感到地面的這四個生物與之前不太一樣，彷彿變成了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一樣，而其中就有它唯一表示出服從的孫旭，那麼現在面對這個有些奇特的生物「集合」，它還有必要聽從它的指令嗎？
「大傢伙，不想跟我好好交流一下嗎？」孫旭微笑著說道，與此同時，凌影的精神力開始向著金雕籠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