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三章 準備工作 文 / 冬練
四階。孫旭沒想到沈夢指的會是這個。
這好像還是一個很遙遠很模糊的概念。
說它遙遠，是因為三階的基因解鎖速度緩慢到令人髮指，孫旭在進入三階二十多天的時候結束特訓營，首次進行測定的時候解鎖程度只有區區13%，現在已經又過去了一個多月，也不過在幾天前才邁過30%的門檻。
按照這個速度，別說是三個月以內，就算再給上半年時間，孫旭也不一定能衝擊四階成功。雖然沈夢所說的四階並不是特指孫旭，只要有人能達到四階，現行的制度就肯定要做出修改，但如果孫旭不行，沈浪和葉開照樣不可能，那就更別說其他人了。事實上到了現在，有不少普通進化者似乎已經耗盡了潛力，一個星期能夠解鎖1%都算是不錯的進展了。
而說它模糊，是因為沒有人能夠知道，第四階進化會帶來怎樣的改變，進化者的實力會增長到什麼程度，這個世界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第三條基因序列的解鎖帶度雖然異常緩慢，但每解開一點都會給進化者的實力帶來突飛猛進的增長。孫旭初入三階的時候，幾乎用盡全力發出的黑暗之球也不過爆開直徑四五米的範圍，而看看前幾天的戰鬥，葉開的水土混合能量製造的泥沼隨隨便便就能覆蓋上千平米的地面。如果說一個是立體的爆炸，一個是平面的覆蓋不好進行比較，那麼再往前一天，同樣是爆炸，研究中心的那位火系死士可是毀掉了一棟三層小樓，簡直要比當初的孫旭強上四五倍。
以這種實力跨越的比例計算，假如三階基因解鎖達到100%，元素師的招式應該能無比輕鬆地毀掉一個足球場，果放到舊時代，一個擁有這種力量的進化者就足以使一個國家陷入恐慌。
但就像一階進入二階時出現了種種新奇的能量，而二階進入三階時能量變得更容易操控，可以變換多種招式那樣，進化者所擁有的力量應該再發生一次飛躍性的改變，才能夠被稱之為四階進化者，否則變得再強大也仍然只能算是三階。但越是這樣，四階進化就越值得所有進化者期待。
不過這種變化在三個月的時間裡幾乎不可能發生，孫旭還要在三階停留很長時間，因此看起來要想提前結束對沈家的懲罰，就只有盡快滿足第二個條件，獵殺到五隻「王」級捕食者這個辦法了。
孫旭硬闖研究中心這件事情其實可大可小，畢竟孫旭根本沒在研究中心裡做任何停留，只是借道經過而已。江南城除了面子上不太好看，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損失，但面對個體實力越來越強大，在應對某些危機時根本無可取代的前十名進化者，江南城的面子真的沒那麼重要。
就連沈浪這位沈家嫡系繼承人都說過，如果沒有家族牽絆，他寧願去過一種更加自由的生活，四處周遊，看看這個世界變成了什麼樣子。其他的那些進化者雖然也各自屬於家族或者軍方，誰又能猜到他們心裡在想什麼，是不是還甘願在某些危急時刻為江南城挺身而出？
如果現在都不給這些人享受點特權，真有那麼一天到來的話，這些進化者拍拍屁股走人，去追求自己那似乎能夠無止境變強的進化道路去了，江南城又能有什麼辦法？
因此這個所謂懲罰，真的只是江南城的其他掌控者聯合起來藉機打壓沈家。因為江南城的三大高手，沈家就佔了其中的兩個位置，因此在進化藥劑的分配中佔了相當大的便宜，現在沈家擁有的進化者數量已經僅次於軍方，和其他三大家族都拉開了不少的差距，再不採取什麼行動的話，只怕江南城的勢力平衡就要再一次發生變化了。但對於真正「犯事」的孫旭，表面上卻幾乎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處罰。
反正不管有沒有那第二個條件，孫旭都是要去獵殺「王」級捕食者的，至於什麼時候能殺夠五隻，那就要看荒野上的實際情形了。
只是這個看似簡單的條件，其實還包含了一些別的東西。
事情因孫旭而起，利益嚴重受損的卻是沈家，沈家內部必然有人會對孫旭產生看法，也許在他們看來，孫旭現在就應該使出全部力氣去達成條件，趁早解除沈家受到的懲罰才對。
如果孫旭真的這麼做了，獵殺「王」級捕食者越多越快，從中受益的將會是江南城所有的勢力。但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呢？不，不是萬一，去跟「王」級捕食者玩兒命，一切都順風順水那才真的是萬中無一的情況。
假如孫旭真的因為太過急切而出事，那麼沈家受到的打擊才真的是永久性的，更別說孫旭出了意外，凌影又能好到哪兒去？如果五羊城要算這筆賬，被推出來頂罪的估計還是沈家。
但要是孫旭根本不理會這個條件，用最安全穩妥的方式去完成獵殺「王」級捕食者的任務呢？孫旭當然完全可以這麼做。不客氣地說，就算沈家受到懲罰又怎樣，那些進化藥劑就算到不了沈家手裡，也會分到別的家族勢力手中，對江南城的總體實力又不會有任何影響。何況就算孫旭的動作再慢，殺五隻「王」級捕食者也不可能花費三個月時間。
可是此時此刻，一定有很多人正在關注著孫旭的選擇和表現，如果沈氏家族的核心成員們認定孫旭抱著上面的那種想法，必然會得出一個結論：孫旭根本沒有對沈家完全效忠的心思，沒有把自己與沈家看作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整體。
作為一名外來者，孫旭能夠在江南城過著像現在這麼簡單的生活，除了戰鬥任務幾乎不用操心任何其他雜務，與沈家在背後的支持有莫大的關係。假如失去了這種全力支持，或者說一旦沈家徹底放棄了讓孫旭歸心的想法，也許表面上不會有什麼異樣，但說不定哪一天，當孫旭失去利用價值或者能從其他方面得到更大回報的時候，就會被毫不留情地拋棄。
這就是江南城其他幾個家族的精明之處，條件很簡單，稍微動動腦子都能想明白這其中的門道，也不存在什麼陰謀，而且如此寬宏大量地給了沈家盡早解除懲罰的機會，沈家甚至還要對此表示感謝。但不管情況怎麼變化他們都絕不會吃虧，只是賺多賺少的問題，吃虧的只可能是孫旭和沈家。
不用沈夢提醒，孫旭也能想到這些事情，但孫旭對此並不怎麼在意。在舊時代，孫旭經常聽到一句貌似很裝卻非常實在的話：只要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而現在孫旭也想模仿著說上一句，只要是能用暴力解決的問題，那就不是問題。
江南城的東線和北線，在最初發生進化的時候也許有將近兩百萬的捕食者存在，在進化到三階的時候會有多少只捕食者產生突變，成為毛色特殊的「王」級捕食者？一定非常稀少，但沒有人知道準確答案。
偵察機曾經發現的「王」級捕食者不超過十隻，但這個結果肯定不那麼準確和全面，有人猜測會有二十隻甚至更多，但也沒有確實的證據。
現在荒野深處的捕食者已經漸漸改變了零散分佈的方式，而是以「王」級捕食者的活動範圍為中心相對集中地匯聚起來，如果能夠偵察出有多少個大規模的捕食者集群，或許就能得到相對準確的「王」級捕食者數量。偏偏梅雨季節仍然沒有結束，即便沒有降雨，天上的陰雲也幾乎從不散去，極大地阻礙了空中偵察的順利進行。
所以，孫旭與凌影深入荒野之後，首先要做的就是搜尋並且確定目標，並且判斷能夠成功擊殺並且全身而退的機率，當然，最終解決問題的還是暴力。
孫旭，金雕；凌影，白虎，黃金蟒。如果連這樣的組合都不能足夠效率地除掉「王」級捕食者，江南城現在就可以開始考慮城破以後的生存問題，給自己找條後路了。
因此孫旭才不管江南城的幾個家族打的什麼算盤，不就是五隻捕食者嗎？就算為了保證安全，在前期的搜尋上花費更多的時間，孫旭也要讓所有人沒法對他的獵殺速度表示任何不滿。
七月三日。清晨。
孫旭已經穿好了戰鬥制服，正在一樓的客廳裡最後一次檢查行囊。這次出發不比往日，不但要深入荒野，而且必將大戰連場，容不得一絲馬虎。
普通的生活用品自不必說，事實上孫旭的背囊裡，甚至包括背囊本身，幾乎都沒有一件還能稱得上「普通」，最起碼在舊時代，人們即使想要生產這些東西也不可能在地球上找到這些材料。
每三十個串成一串的「哨糖」，孫旭都準備了十串三百個之多，如果有必要，孫旭完全可以毫不吝惜地用天女散花的手法拋出這些紐扣大小的精緻凶器，清除掉擋在身前的任何事物。
取自金色蠻魔利爪製成的金色爪刃，斜斜地插在孫旭腰間。每當孫旭將手伸入那完全依照著他手掌模型鍛造的高強度合金拳套中，就彷彿《x戰警》中伸出利爪的金剛狼一樣，沒有哪只捕食者能夠阻擋。
反倒是霜之哀傷，即使又經歷過那麼多的戰鬥，孫旭也沒有拿去交給江南城的專門機構進行重新強化，還是保持著在烏鎮時被沈青強化過後的模樣。
沈青所擁有的能力是控制金屬，這種能力在最初出現的時候曾經有一段短暫的時間被人們稱為金系能量，畢竟地水火風的世界構架並非源於中國本土，金卻是中國傳統的五行中必不可少的一項。但因為數量過於稀少，現在已經只被看作是某種特殊的土系能量。
沈青雖然也姓沈，但和江南城中的沈氏家族沒有任何關係，只是一名在烏鎮基地掙扎求存的平民進化者，自從外圍公司的進化者力量都歸屬於江南城統一指揮，投入到東線和北線的防禦帶上，孫旭也不太清楚從二階開始就幾乎沒再參加過戰鬥，專以改造強化武器為生的沈青的去向。
江南城裡也擁有數名能夠操控金屬的進化者，他們同樣不需要參與戰鬥，而是在研究中心專門的分部裡，專心研究各種能夠適合進化者使用的新型合金。他們的天賦與專業知識當然比當初的沈青要強得多，孫旭就曾經看到過沈浪把玩一把小巧的匕首，已經完全能夠承受酷寒與極熱的瞬間轉變。
而當時的沈青費盡心思也沒能調配出一種足夠成功的金屬讓他借此進入江南城，他最接近成功的研究成果，除了打造出孫旭的霜之哀傷之外，最大的用途也只因其無比沉重的特性，被進化者們當作**強化訓練時的負重，就像孫旭在特訓營時那樣。
就算是現在進化者們的力量早就超過了二階時的孫旭，他們也更習慣使用那些更加輕便靈活，能夠更好地發揮速度的武器。
因此而變得獨一無二的霜之哀傷卻似乎並不像它看上去那麼簡單。即使經歷了這麼多的戰鬥，孫旭也沒辦法在劍刃上找到一個米粒大小的崩口。烏沉沉的劍身只有在角度非常恰好的時候才會反射一絲光芒，似乎隨著斬殺的捕食者越來越多，劍身的色澤就越發地暗啞沉寂下去。
只有被孫旭的光明能量貫注劍身，霜之哀傷才會變成通體雪亮的一把光劍，那個時候霜之哀傷就好像變成了孫旭身體的一部分，甚至有種血肉相連的感覺，而且就算是那麼強烈的光明能量都無法讓霜之哀傷的內部產生破壞，始終就像沈青剛剛把它交還給孫旭的時候那樣完美無缺。
揮手挽了幾個劍花，滿意地聽著劍刃在空中劃出「嗚嗚」的低沉呼嘯，孫旭將霜之哀傷背在身後，轉頭微笑道：「我可真的要出發了，還是這麼不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