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魔戒交響 第八章 拯救趙蕊空（二）：緣起 文 / 區揚

    靜謐的原始森林，無數的參天古木遮蓋了天際，點點陽光穿過層層綠葉的包圍，著陸在濕潤的泥土上，散發著溫熱的氣息。在這如畫的風景中，一對少年少女手牽著手，如同觀光的遊客，信步閒庭，語態悠然。

    兩人正是區揚與趙櫻空。

    抬頭看看樹頂的陽光，區揚聳聳肩，略帶不滿道：

    「明明我們是穿過濃霧過來的，但回頭看身後，竟然是夏日炎炎。真是的……弗萊迪不知道什麼是敬業精神嗎？設計個夢境也符合情景思維好不好？」

    雖然，區揚與趙櫻空擁有比精神力技能——心靈鎖鏈更為方便的「心有靈犀」，或者說「心電感應」，但在有些時候，兩人還是更喜歡用聲音進行溝通。畢竟，語聲是有魔力的，也符合正常人的習慣——當然，從某種意義上講，兩個人都不是正常人。

    不喜說話的趙櫻空瞅了他一眼，輕聲道：「對於我們來說，這才是最符合當前邏輯的——因為我們已經明知道這裡是夢裡了。揚，這麼簡單的答案，你又不是想不到。」

    「嘿嘿，」區揚難得傻樂了一回，「我是覺得太安靜了，想聽聽你的聲音。」

    好吧，上述很傻的對白，是日常生活的情侶經常會用到的……沒話找話說，閒扯唄。

    趙櫻空依然是表情冰冰的，瞅了一眼區揚腦後，道：「你回頭看看就不無聊了。」

    區揚依言回頭望去，只見……

    一頭巨蟒就在眼前，一條猩紅的信子吐了出來，直接戳進了區揚的眼眶！

    「哦哦，這可真是刺激。」少年的聲音響起，從……穿梭而過的巨蟒肚子裡！

    「是啊。」趙櫻空道，盯著從區揚和自己身體「穿」過的巨蟒，「對於這個『世界』——或者說對於這個在濃霧中的一片小小天地來說，我們是『不存在』的。用動漫術語解釋，就是『次元不同』，物理法則影響不到我們，同樣，我們也影響不到這裡。」

    因為對象是區揚，人前表現三無的少女，很配合地陪他聊天解悶。

    一邊走，趙櫻空一邊用略顯中性化的清澈嗓音，為他講解這片原始叢林的一切。花草、獸蟲、樹木……經由少女娓娓道來，一切都顯得那麼生機盎然，多彩絢爛。

    最後，由不得少年不感歎：

    「櫻空，你真棒，懂得真多。」

    得到區揚的讚美，少女抿嘴微微一笑，一如天山雪蓮一般純淨，略帶驕傲道：「那是，你以為趙櫻空『刺客世界百年不遇的天才』之名是白叫的？更何況，這裡是我親身經歷的地方；而對於一個合格的刺客來說，每到一個地方，首先要瞭解環境，一切情報都可能是完成任務或者生存下去的資本。」

    是的，這裡就是趙櫻空進入主神空間的兩年之前，刺客趙家在海外的訓練基地。卻在弗萊迪的夢境領域中，被重現了出來。

    就這樣，一邊走一邊聊天，說笑間，兩人最終到了小島深處的一處所在。

    在那裡，一架直升運輸機旁，十幾個少年少女三三兩兩地站著，在他們面前，是兩個成年男子，正在說著什麼。

    兩人沒有靠近，只是遠遠的看著，事實上，他們不用靠近也知道那些人是誰、在做什麼，因為，當事人之一，就在區揚的身邊。

    「這是我們剛到這裡的時間，現在，我們的教官正在講解一些注意事項。很快他們就離開了……」突然，趙櫻空不說話了，眼神直盯著那群人中的某個地方。

    區揚感到握著自己的小手微微顫抖，不用看也知道少女看到了什麼，心中一歎，反握住櫻空冰涼的小手，循著她的視線看去。

    在人群的最後，站著一男兩女：

    男的是個十**歲的青年，一副單薄弱不禁風的樣子，在所有少年少女中年紀貌似最大，但也貌似是最弱的，看不出與平常人有什麼不同。雖然旁邊的其他少年們一臉不屑與之為伍的模樣，但男子並不在意，一臉和煦的微笑。

    緊挨著這名男子的，卻是全場個子最矮的小女孩，應該年紀也是最小的，大概只有十一二歲之間——背朝著區揚這邊，所以也沒看清容貌，但肯定非常可愛——大大的雙馬尾垂在身後，直到背心，整一個大洋娃娃的體態，想必可以萌翻一片「怪蜀黍」。

    而在男子另一邊，正對著區揚的位置，是一個少女，約莫十三四歲，容顏清美，神情冷淡，氣場極為強大——周圍的人彷彿都有些怕她，不敢接近他們三個。

    即便不能得知櫻空心裡的活動，區揚也能猜得出，那三個「異類」就是……

    在人前深深隱藏著自己，其實真實實力在全場穩居三甲——趙綴空！

    刺客技巧成績平平，但真實實力無人所知，甚至全場無人能夠理解——趙蕊空！

    被譽為「千年世家百年不遇的天才少女」，無論實力還是技能，全場人心目中當之無愧的no.1——趙櫻空！

    在外界看來，這三人根本不應該是一個世界的人，一個實力極弱，一個是個吉祥物一般的存在，最後一個實力超群——但三人卻偏偏關係極好，是家族有名的「三人組」。

    握著身邊趙櫻空的小手，看著遠處的「趙櫻空」，區揚一時有些癡了：他所擁有的，是趙櫻空的現在和未來；在眼前，上演的卻是「趙櫻空」的過去。

    教官們開著直升機離去了，接下來，就是這幫被譽為「趙家種子」少年少女們的野外生存特訓生活。雖然來自同一個地方，但是他們也有著各自屬於自己的圈子，自然而然地組成了各個小組，分別探討，然後三三兩兩各自離去。

    區揚和趙櫻空猶如幽靈一般，穿過全場，朝著一開始就離開的「三人組」的方向，遠遠跟上——有櫻空在，根本不怕跟丟。

    「這時的我，已經是四階基因鎖前期了——當然，那時候我並沒有基因鎖的概念——我只知道，我可以如臂使指的隨意控制身體內每一個器官，調動每一個細胞發揮出100%的力量。」

    觸景生情，趙櫻空輕輕回憶著自己的過去，慢慢地講給區揚聽。

    自兩人相識相知相愛之後，趙櫻空也斷斷續續跟區揚講述過自己的小時候，但從進入主神空間的兩年前開始卻避而不談，只用春秋筆法淡淡帶過，即便《生化2》恢復了丟失的記憶也是如此。後來知道區揚「穿越者」的身份，知道了區揚所知道的自己，卻也沒有補充區揚不知道的部分——那是深埋心底的記憶，不會輕易翻出，所以，即便是心有靈犀，也不會完全暴露自己的「隱秘」。

    「我知道，我很強，很厲害，但我不敢跟其他人說我為什麼這麼強，不敢跟其他人說我能夠控制身體內的『自律器官』，甚至每一個細胞，怕被當做異類——哪怕是最親近的兄長和最疼愛的妹妹也不敢說，更不要說家族的那些長老們了。」

    「來到這裡之前，我正好到了可以操控體內能量的程度——當時我的生物學很好，知道其實那是我可以自主操控『腺嘌呤核甘三磷酸』，也就是atp吸收和釋放能量。這原本是正常人無法控制的。」

    「一方面，我感覺自己是異類，很煩惱；另一方便，我又很享受這種自己的身體完全由自己控制的感覺。我知道，如果我願意，完全可以讓自己青春永駐，容顏不老，甚至我能感覺到，我可以活到幾百歲。」

    少女的傾訴如詩如歌，區揚只是靜靜的傾聽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那是櫻空的過去，沒有他的存在，他只能作為一個聽者；他只能在少女結束的現在，給她一個慰藉。

    「現在想來，綴空堂兄和蕊空妹妹都跟我一樣，有著深藏的秘密。即便我們三個平時關係再好，關係再近，也不願意傾訴和分享煩惱。都是讓自己一力承擔。此時的蕊空，已然是四階精神力基因鎖中期，正在面臨心魔的到來；綴空堂兄也已經到了三階基因鎖頂峰，即將突破四階，而且，他還發現了深藏於家族的黑暗……」

    「以下是在這個小島訓練時，綴空堂兄告訴我的：自古以來，趙家就一直存在，他們早就發覺了主神空間的存在，甚至用某種方法獲取主神空間的資源和信息——當然，這些秘密只在長老和族長們之間流傳，普通族人還是沒有資格知道的。他們也早就明白『基因鎖』體系的威力，一直致力於完全掌握『開鎖』的方法。」

    「我們這些人，就是家族的實驗品——雖然被冠以『趙』姓，但其實大多數人，不過是收養的孤兒罷了。像我們三個身為直系血脈卻在這裡，也是因為父母早亡，淪為孤兒，再無依靠的緣故。」

    區揚沒有評價什麼。其實，如果單從某種角度考慮，這很正常，像趙家這種千年世家，所在乎的只是姓氏和血脈的傳承，區區一個族人，即便是直系，為了足夠的利益，也是可以犧牲的——對於趙家上層來說，留著趙家血的太多了，不差一個，「天才」也一樣，前提是只要不是自己就行了。

    如果「三人組」是某個在世長老的直系血脈，即便沒有他們的天資，也不至於成為實驗品，但偏偏天朝人就這麼奇怪，「家天下」的理念長盛不衰。

    「綴空堂兄很早之前就發現了這一點，但一直深藏於心底，獨自追索，好像蕊空也有參與……或許是怕連累到我，所以即便在我面前也不說。但你想啊，我又不傻，當然也察覺到了他的不對，旁敲側擊，卻也得不到他們的回應。不過，在這次野外生存訓練中，綴空堂兄終於說出了實情……卻太晚了……」

    趙櫻空輕輕歎了一口氣，與區揚一起，目光凝視著那此時還在一起的三人。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明明我就在你身邊，心……

    卻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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