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魔戒交響 第二十四章 諸神十二樂章(三) 文 / 區揚
米那斯提力斯，人類聯合王國剛鐸的都城，今日正在遭受覆亡之危：東方的地平線上，一支黑色的死亡大軍正疾馳而來，來勢洶洶，誓要將這座雄偉的城池拆成一片廢墟，由此殺入富饒繁華的王國腹地，毀滅這個由三千年前斬獲「至尊魔戒」的人類英雄——埃西鐸所建立的國度。
「快，快！準備好你們的武器！」
「石頭！西北角的石頭不夠！」
「將軍大人……」
城東城池之上，由現任宰相——也可以說是攝政王——迪耐瑟大人親自掛帥，城守將軍指揮，守城的各項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他們沒有退路，城裡都是的妻兒子女，而且，身份尊貴的宰相大人都以身犯險，這些都極大地鼓舞了士兵拚命的勇氣和鬥志。
終於，索倫的軍隊近了。它們擁有猙獰的面孔，外露的獠牙，孔武有力的肌肉，正是索倫手下最常見的戰力——半獸人。
但是，似乎有人持反對意見。
「咦？」城守的副官面露疑惑，低聲道，「宰相大人，將軍大人，這些半獸人……好像跟以前的略有不同……速度更快了……」
「現在追究這個沒有任何意義。它們的陣型有變化了。」宰相大人沉穩道。
說這話時，索倫大軍已經行至城外約莫兩公里的距離——即正好在投石車之外，然後從中開始分流！以他們現有的速度，恐怕不過十分鐘就能完成對城池的包圍！
「看來，它們是要生生拖垮我們。」城守將軍判斷道，「可惡，如果早知道這樣，應該在城外埋伏一支伏兵，在此時趁它們立足未穩，從背後襲殺它們！」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宰相大人沒好氣兒地道，「還是先想想……」話音未落，士兵們中間突然響起了驚呼聲！嘈雜的人聲使得剛鐸宰相益發暴躁。
「怎麼回事！？……」
不用人問了，三名守城總指揮已經自己看到了城外發生的一切：
在仍未完全分散的索倫大軍後方，又冒出無數的身影，分成四個方陣，整整齊齊地半圍住索倫的軍隊。
「這些人是從哪裡來的？」因為之前城守提到過沒有佈置伏兵，宰相大人故有此問。
副官仔細觀察兩眼，遲疑地回答道：「那些人好像……」
眼力甚好的士兵和將領都能看得出來，那是數百名人類女性……好吧，不是他們歧視女人，那麼，沒有鎧甲也就罷了，裡面那群「小蘿蔔頭」是怎麼回事？退一萬步講，她們是來幹什麼的？要說是來伏擊半獸人軍隊的，至少手裡拿好武器，赤手空拳算是什麼事？更重要的，她們一個個瞪著眼睛靜靜地站著在做什麼？想要用她們或是可愛或是漂亮的美貌「萌殺」還是「誘殺」只知道破壞和殺戮的半人半獸？
不知不覺間，戰場上空吹過陣陣清風，帶起陣陣塵埃，迫使士兵們都不得不瞇起眼睛，而就在他們半闔起眼皮的一剎那，在視網膜上出現一個漏斗型的雲柱！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是在那一群女子出現的一瞬間，在半獸人還沒完全發現後方已多了許多「可口」美食之前，上一刻僅僅是微風陣陣的空氣猛然加速流動，氣流的摩擦帶來呼嘯的風聲，一道龍形颶風隱隱顯現，瞬時成型！
塵埃、沙石、泥土……各種物體爭先恐後地投入風色的漩渦，很快，石塊、地皮也加入其中，一直到……一個體型偏小的半獸人不由自主地雙腳離開了地面，一個個半獸人也接連不斷地發出低沉的咆哮，不甘不願地被吹響了空中！
龍捲風！
半空中，無數的硬物、武器與血肉之軀攪拌在一起，無法形容那樣的場面，所有的觀眾已經看呆，找不出任何形容詞……不，是根本沒有腦力去想如何來形容！那風色的漩渦彷彿一台絞肉機，絞殺著其中的一切生機！
看著那一道彷彿連通天地的巨型龍卷，剛鐸宰相率先回過神來，向一旁身穿學者長袍的顧問問道：「這是……甘道夫大師？」
面對超自然的現象，也只有「魔法」能形容得通了。
顧問艱難地嚥下一口口水，艱澀道：「不，即便是甘道夫大師也無法操縱如此強烈的龍捲風……如此毀天滅地的威力，已經超出了已知『魔法』的範圍，可以稱作……『神跡』。」
「難道是她們幹的？」宰相口中的「她們」當然指的是那一群突然出現的女子。
顧問瞇著眼看向那幾百名三十歲以下的人類女性，遲疑道：「如果是那樣，她們每一個都要擁有至少中級法師的水平……可即便是艾辛格，擁有的中級法師也不過兩三百名！她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不光是人類一方百思不得其解，這一次進攻人類王國的指揮官同樣也是。
米那斯魔窟。
這裡是索倫的魔都最外延，侵略剛鐸王國的前沿陣地，距離米那斯提力斯不過數百公里。
「光」！
木凳墜地的聲音，一個身穿白袍的老頭豁然起身，憤怒地道：「她們是誰！？從哪裡冒出來的！這麼多人，為什麼我一直沒發現！？」
他口中的「她們」指的是桌面一個黑色水晶球顯示的景象：在米那斯魔窟與米那斯提力斯之間的土地上，那裡原本有著源源不絕的半獸人……不，是「強獸人」大軍，它們分批次渡過安達因河，準備在攻破那座被稱為「不落的白城」之後開赴人類腹地；但是……
不知從哪裡冒出一支支近千人的隊伍，製造出一道道龍捲風，將這位指揮官嘔心瀝血創造的索倫大軍粉碎殆盡！
黑色的水晶球彷彿一隻天空中的巨眼，在這綿延數百里的戰場上空移動，到處都是「一面倒」的局面。
房間中不僅僅是這個老頭，另外還有兩男一女：其中一個混血白種青年舒服地坐在一張椅子上，搖曳著杯中的紅酒，在他身後左邊站著一個默默擦拭著長刀的黃種大漢，另一邊是一個手裡捧著一瓶紅酒的美麗少女。
看到老頭兒發怒的樣子，混血青年嘴角溢出的一絲微笑，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杯中的美酒。
身著白袍的老頭敏銳地發覺青年正在嘲笑自己，不由勃然大怒：「亞當！你笑什麼！完成不了索倫主人的任務，你也不會好過！」
被稱為「亞當」的男子閉目仰頭，緩慢嚥下口中的酒，彷彿回味無窮；持杯的手向後方一遞，良久卻沒有意料中的重量，略睜眼向後一瞥，發現那名美麗的紅髮少女正心不在焉地看向南方的牆壁，不由又發出會心的微笑。
但這「微笑」在老頭兒看來更像是嘲弄，不由火氣更甚，剛要開口，卻聽「亞當」慢條斯理不著急不著慌地說道：「薩魯曼，這一切都在你的主人——索倫的意料之中。自從那個女……天使突襲艾辛格、索倫救下你那刻起，戰爭就已經升級了。」
「繞道艾辛格，佯攻阿蒙漢，看似一招敗筆，最終目的不過是引出魔都的有生力量。可惜，某人太過自以為是，以為一個『強獸人』就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自信滿滿地出擊，一頭扎進對方的埋伏圈……沒有數個小時的準備，龍捲風是刮不起來的……雷暴、氣流……算了，這些名詞你也聽不懂。」
亞當很是隨意地解釋了一下整場戰爭的來龍去脈，最後很是鄙視了一番薩魯曼「貧乏」的知識量。
「你！」薩魯曼被亞當毫不客氣的言辭氣得渾身亂顫，卻強忍著沒有動手，因為……亞當身後的那名大漢，一直冷冷地看著自己！在這個小房間內，身為一個施法者卻與近戰的武者敵對，可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但這並不妨礙薩魯曼在心中吶喊：「該死的亞當！要不是我的引薦，你們連魔都的『黑門』都找不到！現在得到索倫主人的賞識，就立刻翻臉不認人！我真……」
即便心裡恨得牙癢癢，薩魯曼也不得不嚥下這口氣，他深知已經失敗的自己絕對過不去索倫那一關，而唯一的希望，似乎只有靠這個多智近妖的男子如何「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雖然這個男人沒有多麼強大的力量，單對單，自己有信心隨便一個法術就能捏死他，但是，對方那浩如煙海的智慧卻是自己無法比擬的。
很輕鬆地看穿了薩魯曼的所思所想，亞當剛想開口，卻見黑色的水晶球掃瞄到的戰場近景：
一個個除了年齡一模一樣的白種女性，蔚藍的眼瞳中流露出無盡的剛毅。
「這是……《生化危機》中的愛麗絲……軍團？」亞當略顯驚異，自語問道。
突然，畫面一轉，稍顯不同的兩名成年女子：一個是愛麗絲，另一個……
擁有出塵氣質的「盲目」東方女子忽然抬頭，猛然睜眼，視覺神經變異泛白雙瞳突兀地「出現」在黑色的水晶球中！
彷彿天地間，只剩下這一雙白色的眼球！
黑色的水晶球……完全變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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