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之異子 第五章 由來 文 / 小妖方狄
「兩位姑奶奶,我算是服了你們了,就為這麼點小事也得表決啊,你們快消停會兒行嗎!」蕭皓辰再次站出來充當和事老的角色。
艾瑪怒氣沖沖地道:「不表決當然可以,只要我先說就好!」
靜顏扯著嗓子嚷道:「憑什麼你先說了,憑什麼啊!」
艾瑪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咂咂嘴道:「你懂點先來後到的規矩沒有,剛才他們問誰下一個,我第一個跳出來,怎麼那時候不見你說話!我看啊,你就是容不得我搶先!就是看人家拉粑粑屁眼紅!」
靜顏歪著嘴,斜覷著她,道:「看你用的這些詞,真是齷齪噁心到了極點!是!是你先跳出來的搶的,可那又能怎麼樣呢,又能代表什麼!河裡有條魚被你先看見了,它就是你的嗎,有沒有腦子啊!「
艾瑪雙手叉腰,眉毛大力地向上揚了揚,道:「不是我的,也不該是你的啊!」
「那我們舉手表決啊,看大家的意見!」
兜兜轉轉,話題回到起跑線上,眾人皆是滿臉黑線,蕭皓辰道:「表決多傷感情啊,這個支持你,那個支持她的,無形中不是造成兩邊分化嗎!」
艾瑪和靜顏同時望過來,氣勢洶洶地道:「那你倒是給個主意啊!」
蕭皓辰被兩人嚇了一跳,向後撤了半步,穩穩心神,道:「最簡單的,就是最有效的,我看你倆不如用小孩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什麼是小孩的方式!」
「石頭、剪刀、布!」
「好,這個辦法好!」
兩人猜釘錘,連續出手兩次,都是同樣,艾瑪諷刺道:「真是要命,跟在人家屁股後面,有一樣,學一樣,要不要臉!」
靜顏道:「誰跟在誰的屁股後面啊。誰跟誰學啊,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
蕭皓辰道:「打住,打住。旁邊還這麼多人陪著呢,你倆低調點好不好,快點繼續啊!」
艾瑪道:「好吧,給你一個面子。來吧!」
靜顏道:「要不是看在蕭皓辰的面子上,我才懶得理你呢!來!」
「石頭、剪刀、布!」
「哦,我贏嘍!」
靜顏舉著「剪刀」高興地跳了起來,艾瑪看著右手的「布」恨不得把手指吞下去。
靜顏興奮地道:「怎麼樣,這是實力。看到了嗎,你智商不行!」
艾瑪不屑道:「贏了個石頭、剪刀、布,還實力呢,羞不羞啊,要不再來一局,你若還能贏,我就承認你真的有實力!」
靜顏道:「你想的倒美,我才不給你第二次機會呢!聽好了。我出題了哦!咳咳咳!」她似是早已想到了題目。未多思考,便抑揚頓挫地說了起來,「鴛鴦雙雙戲水中,蝶兒對對戀花叢;我有柔情千萬種,今生能與誰共融;紅豆本是相思種,前世種在我心中;等待有緣能相逢。共賞春夏和秋冬!」
她剛說完,艾瑪便身體狂抖道:「什麼啊這是。哪裡像謎語啊,酸酸麻麻的。噁心死個人!」
靜顏道:「說你見識淺,你還不承認,這怎麼就不是謎語了呢!不僅是謎語,而且是和將軍說的一樣,是猜字謎,每一句話,對應一個字,一共八個字!」
艾瑪嘟囔道:「這麼長,誰記得住啊!」
靜顏深深地望了將軍一眼,道:「記不住,那我就再說一遍!鴛鴦雙雙戲水中,蝶兒對對戀花叢;我有柔情千萬種,今生能與誰共融;紅豆本是相思種,前世種在我心中;等待有緣能相逢,共賞春夏和秋冬!」
「這個,是有點難度啊!」蕭皓辰揉搓著下巴,陷入沉思之中,想了半天,也未想出個所以然來,便抬起眼皮,偷瞄其他人,高興的發現,眾人的表情和自己一樣,也都沒想出來到底是哪幾個字,正當愁眉不展之時,靜顏笑道:「再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如果,再想不出來,可就要判我贏了哦,到時候,我有權讓你們做一件事情!」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睛狠狠地盯著艾瑪,似乎只要贏了便會提出讓對方無比難堪的事情來!艾瑪被她目光所激,心中一凜,抓緊時間思考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眾人始終未想到八個字的謎底,不得已之下,紛紛抬起頭來,望向靜顏,後者哈哈大笑,興奮地道:「好了,既然猜不出來,那就認輸吧,我來公佈謎底!嘿嘿,艾瑪,你可要做好覺悟哦!」
艾瑪不甘地道:「時間還沒到呢,你趕著去投胎啊,這麼著急!」
靜顏勝券在握道:「好好好,便在給你點時間又有何妨!」
就這樣,又過了一會兒,仍舊無人說話,靜顏得意地道:「怎麼樣,認輸吧你就,我可要公佈答案了啊!」
艾瑪環顧眾人,心急火燎地道:「不會吧,你們給點力啊,這破謎語都猜不到啊!」
眾人緩緩搖頭,都是對她的期盼報以無奈。
當是時,靜顏正要開口,卻聽一個弱弱的聲音自蕭皓辰身後響起:「我想……我想我猜到了!」
所有的目光同時匯聚過來,便見沈熙姚自蕭皓辰身後緩緩踱出。
靜顏雙目圓睜,道:「你猜到了!」
熙姚平靜地點點頭:「鴛鴦雙雙戲水中,情濃;蝶兒對對戀花叢,緣投;我有柔情千萬種,意深;今生能與誰共融,閤家;紅豆本是相思種,地植;前世種在我心中,久久;等待有緣能相逢,天時;共賞春夏和秋冬,美滿!
合在一起便是——情投意合地久天長!」
靜顏柳眉一挑,驚訝地望著熙姚:「沒想到這你都能猜到!」
熙姚微微笑著,道:「在家時,我最愛的就是和姐姐們猜猜謎語,逗逗悶子,姐姐出的這個謎語,其實已不能單純算在猜字的範疇裡,更主要的,是明義,每一句話。代表一個意思,連起來,便是一首詩句。只要能想通這一點,想要對出來,就沒有多難了!」
離軻道:「說的簡單,做時難!試問熟背詩詞者幾人。明瞭詞義者幾人,更何況,要將兩者結合,融會貫通,熙姚姑娘之才。在下佩服佩服!」
熙姚淺淺一笑,算是回應,蕭皓辰自豪地挺起胸膛,道:「這可是我老婆,能是一般人嘛!」
「沒羞!」熙姚嗔怪地掃了他一眼。
眾人大笑。
艾瑪雙目放光,惡狠狠地盯著靜顏,道:「這麼說,你是輸了嘍!」
靜顏不服氣地道:「我輸。你也未必能贏!」
艾瑪道:「走著瞧!我來想想。到底該讓你做件什麼事情呢!」
蕭皓辰生怕她想出什麼餿主意,使得事態升級,連忙說道:「不如這樣,既然將軍說的是遺憾,靜顏便也說遺憾吧,這樣一來。也算公平!」
艾瑪道:「那可不行,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情!」瞧著眾人投注過來的目光。心知糾纏下去要被罵了,撇撇嘴道。「好了,好了,就按你們說的做!不過有一點,萬一等下我也很不幸的落敗了,也要按這個規矩來,聽到沒有!」
熙姚笑道:「我的好姐姐,聽到了,若不合規矩,我第一個不答應呢!」
艾瑪挽住她的手,道:「還是妹妹好!那個,姓靜的,快說吧,你這一生,最遺憾的事情是什麼!」
靜顏目光出離,似乎那段經歷,到現在仍然無法完全釋懷,她神色黯淡的張了張嘴,像個受傷的孩子似的雙臂抱膝,低著頭坐在那裡,用無比低沉地嗓音說道:「我出生在一個相對富足的家庭裡,十歲之前,都是由一個名叫靜兒的小丫鬟陪伴著,她和我同歲,平日裡雖然以小姐相稱,但有什麼心裡話從來都向對方傾訴,她很會為我著想,做什麼事情都是從我的角度出發,有一次,甚至為了我和私塾裡,身材最為高大壯碩的小男孩打架,我倆是最為知心的姐妹,朋友,連父親都說,看她被你慣的,一點丫鬟樣都沒有,以後瞧她不聽你的,可怎麼辦!
對於十歲的我來說,父親當時的話並未能引起自己絲毫的注意,直到又過了兩年,我和她同時步入了十二歲的青春年華,這一年裡,我的母親因病故去,父親在悲痛中度過了許多個夜晚,連續六個月都是吃齋念佛,在靈堂裡守靈,那一晚,是守靈的最後一夜,我親自動手,跟食堂的老嬤嬤,做了碗看起來,還算不錯的燕窩粥,匆匆忙忙地就往靈堂裡趕,想讓父親喝到母親離開後,自己親手調製的香粥。
我跑啊,跑啊,不長的一段路,卻有好幾次險些跌倒,我實在是太心急了,心裡充滿了期待!
守靈的地方,在後院深處,一個非常偏僻的地方,我繞了半天,才看到入口,緊跑兩步,卻聽見有喘息的聲音,從屋子裡傳出來!
我當時不過十二歲,也不知道怎麼那麼早熟,聽到聲音,便隱約猜到了什麼,心中一下子便涼了下來,我放慢了腳步,端著碗,躡手躡腳地挪動到窗子的跟前,探頭望進去!
那一幕,我至今都不能忘記……」
艾瑪被她的故事吸引,竟是暫時放下恩怨,迫切地問道:「你看到父親和別的女人上床?」
靜顏搖搖頭道:「如果是那樣倒還好了!透過窗口的小小縫隙,我看到一對**的男女,像蛇一樣,穿卷在母親的棺槨前,男的很胖,很白,臉上寫滿了貪婪,女的很小,很瘦,臉上充滿了無辜,竟然是我的貼身丫鬟,靜兒!
你能夠想像當時的情景嘛!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的腦子嗡的一聲,化為空白,手中湯勺順勢掉在地上,發出撕心裂肺地脆響!
屋子裡的男女,如驚弓的小鳥,慌忙套上衣服,出來查看,看到是我後,父親的臉孔竟然在短暫驚訝的後一刻,現出了虛假的笑,他走上來,揉著我的頭髮道:「孩子啊,你媽不在,父親這也是沒辦法……
他後面說了什麼,我一點都不記得了。我只知道,自己當時一直狠狠地瞪著靜兒,看的咬牙切齒!我粗暴打斷了父親虛假的關懷。上前猛走兩步,怒吼道:你個賤婊子,給我過來!
這之後,我開始了對靜兒瘋狂的毒打。虐待,我再也不把她當成自己的朋友,每日裡,只是虐待她,毒打她。彷彿只有看到她受傷痛苦的臉,才能得到心靈上的短暫安慰!
父親許是感到心虛,打那之後,便很少露面,也一直未對我的行為加以阻止!
每當我虐打靜兒的時候,她總是忍著淚,看著我,強忍著身上的痛苦。她就好像變成了啞巴。不發一言!
這種毒打持續了好幾個月,到後來,我在她的臉上印上字,關到柴房裡去,讓她與牛馬一起生活!
在她離開後,我讓下人們清空她的所有東西。把她曾經睡過的屋子永遠騰出來,不得有人居住。在那為數不多的幾樣東西裡,下人們極為意外的捧出了一個小小的冊子。那竟是靜兒的日記!
即便是從前最為親密的時光裡,我也從不知道,靜兒會寫日記!
充滿好奇的我,忍不住翻開了這本薄薄的冊子,裡面的文字就如一根根的鋼針,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原來,在靜兒七八歲的時候,便連續幾次,被父親調戲,不過,那時候母親管得比較嚴,幾次下來都沒有得手!直到十歲的那年,母親回娘家探喪,一待好幾個月,父親發現機會來了,便找了個借口把她誑過去,餵她喝下一種名為海洛因的東西!
服下了海洛因,靜兒的身體開始變得奇怪,產生了依賴的狀況,每日裡,不吸食一次,就會覺得身上如被幾萬隻螞蟻啃咬,無奈之下,她只能再次找到父親,並順從了他的意思!從那以後,兩人便保持了這種特殊的關係,父親為她**********,而靜兒則滿足父親的各種要求!
這種不良的關係,在母親回來後,很快便被發現,父親怕她大鬧,污了自己的名聲,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趁著夜色,親手掐死了自己的結髮妻子!
靜兒恰巧看到了這一幕,她怕父親獸性大發,遷怒於我,便每日裡假意逢迎著他,討好著他,希望他可以不動殺念,事發的那一天,和自己一樣,靜兒也親手準備了一碗燕窩粥,粥裡放了些特殊的作料,她已經準備好,要與父親玉石俱焚的,哪想到,粥還未喝,自己便先出現,見到自己的時候,她既無奈,又痛苦,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而充滿警覺的父親,也發現了那碗粥裡的秘密!於是乎,順理成章的,她遭到小姐的毒打,虐待,她的手不能再握筆,因為,手掌已經腫的紅彤彤的,好像燙熟的芋頭似的!
看完了這本日記,靜顏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到底犯了多麼大的錯誤,她飛奔向柴房,準備把靜兒接回來,可連續幾天,沒有吃過飯的靜兒早已奄奄一息,在臨死之前,她仍是淡淡地笑著,似乎能夠看到曾經的朋友能夠回心轉意,已是最大的安慰!
那一天,我的異能完全甦醒,整個府邸,被冰霜凍結,為了紀念那段日子,為了紀念曾經的友人,我拋棄了原來的姓氏,改以靜姓!」
故事結束,除了游魚騰空的噗嗤聲,場間再聽不到一點聲音,眾人沉默著,互望著,震驚於靜顏過去的經歷:「原來,靜根本不是她的姓氏,而是她丫鬟當年的稱呼,或許,她當初也是愛笑,愛說的女孩子吧,只不過,因為過度的悲傷和刺激,泯滅了一切積極的元素!
眾人同時發現,自己對於靜顏的瞭解實在太少太少了,或許,隱藏在那副平靜外表之下的,是足以衝垮堤岸的驚濤駭浪!
想到靜顏對於自己貼身丫鬟的殘酷處罰,艾瑪渾身打了一個寒戰,道:「你可真是變態,對自己身邊的人,也下的去那樣的毒手!」
靜顏歎息一聲,道:「是啊,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了!打那之後,我渾渾噩噩的生活著,根本追尋不到生命的價值,直到遇到將軍,被他目標的明確所感染,才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她神色複雜地看著將軍,留意著對方一點一滴的表情,似乎是因為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個,而感到非常遺憾。
氣氛沉靜的可怕,眾人都能清楚地聽到胸腔跳動的聲音。
良久,良久,艾瑪道:「好了好了,不就聽個故事嘛,這麼壓抑做什麼!我的謎語也想好了,你們可聽清楚了哦!」
她整整衣衫,似朗誦一般,聲音敞亮地說道:「水上又見心上人,獨來獨往獨自己。為情雨下下雨天,為何相見無言語。相之見見還孤單,今生只愛你一人,單己單行單相思。」
話音剛落,離軻便望天感慨道:「真是沒想到,身邊全是文化人啊,這出口成章,咬文嚼字的,真是讓人佩服啊!」
艾瑪展顏一笑,道:「嘿嘿嘿,這謎語是我臨時想到的,同樣也是猜字!七句話,七個字,你們猜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