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之異子 第四章 字謎 文 / 小妖方狄
(昨天和前天狀態不好,妄大家見諒,這張開始完全恢復)
所謂冰釋前嫌,便是拋開彼此之間的種種恩怨,攜手共進,開創美好未來!
艾瑪和靜顏,其恩怨由第一次見面時開始,而素不相識的她們之所以在見面之初,便大打出手,則全是為了那個共同喜歡的男人——將軍!
所以,不把矛盾的集合點解決掉,兩人怎麼可能相逢一笑泯恩仇呢!
將軍的話,確是發自真心,可實實在在的忘記了使得兩人大打出手的罪魁禍首便是自己,是以,這番發怒雖然使得兩人之間的紛爭暫時平息下來,卻沒能讓她們握手言和。
艾瑪和靜顏各自負氣,將頭甩向一旁,誰也不理誰!
將軍苦笑,蹲下,兩女便也跟著蹲下來;將軍悶頭大吃,兩女則保持著甩頭的姿勢,用指甲一條一條的撕扯著羊肉。
看到香濃美味的肉汁從她們的指縫間滴淌下來,五小狹長的眼睛都快瞪圓了,狼嚎陣陣,四爪撓地,似在抱怨,這兩個傢伙浪費主人的一番心血。
觀景在沉默中繼續,劍翅魚一**地從海面上躍過,彷彿無窮無盡似的,月輪掩映空中,投射一切,蕭皓辰歎息一聲,打岔道:「大海無涯,茫茫無際,要是能把整片海域全部放在自己的丹海內,就好了!」
他這話本是為了打破僵局,隨意而發,將軍卻來了興致,凝眉望向自己,開口道:「水乃是這個世界的本源,是天道本體的一種延續,你把它放到丹海裡,等於將天道的一部分,放入執行自己法則秩序的地方,兩者必然會引起衝突!」
聽他一說。蕭皓辰旋即想起,自己體內雖然也有河,但水源並非是當世的清水。而是自己的本命元素「風」,當時並未覺得如何,現在想想,確實非常古怪!
將軍道:「水。是本源之物,水有多少,你的能力便有多少,這個造不得假的!你體內的水源有多少了!」
蕭皓辰羞愧道:「一條細河而已!」
將軍洒然笑道:「我在化幽境的時候,可是有一片黑海了。趕緊加油吧,這也是進步的一部分!」
蕭皓辰若有所悟道:「同樣的體積,固體比液體容量大,液體比氣體容量大,和凝結內丹的情況相似,我想這些河流也是貯存能量的一種方式吧,只是,我不明白。幹嗎不直接凝化出固體呢。那樣的儲存量不是更大!」
將軍搖頭道:「不管是氣體,還是液體,都是流質,可以遷移,可以傳遞能量,而固體則不能。如果能量不能傳遞,你儲存它又有何用!」
蕭皓辰挑眉道:「為什麼內丹內的能量能夠調動!」
將軍道:「內丹。好似太陽,它雖然是固體的。可本身能量太過巨大,可以將剩餘的力量通過輻射的方式發射出來!」
蕭皓辰點點頭道:「境界高了,果然懂得東西自然而言也就多了!」
將軍微笑道:「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人的胸懷有多少,成就就有多少!其實,你最讓我看重的,並非是沙場上的爭勇鬥狠,而是關鍵時刻表現出來的那抹柔情,雖然這在很多人看來都是件愚蠢的舉動,但這種肚量很難得!」
蕭皓辰道:「你是在說,我在演武場上放走天傾的那一次!」
將軍點點頭:「連面對敵人時都能如此寬容,對於自己人,就會更加的和善!你會是一位好的將軍!」
蕭皓辰笑呵呵地道:「將軍你來做,我只做少將!」
將軍道:「歲月無情,人總有成熟的一天,也總有死亡的一日,這樣的因果循環,你我都不能逃脫!」
當將軍說完這番這番話的時候,空間裡,不知不覺的多出了一抹寂寥的味道,本來負氣的艾瑪,眼神驀然化柔,伸出一雙肉呼呼的小手摀住將軍粗糙的大手,道:「歲月無情,人有情,人生在世,總能找到幾個真正瞭解自己、懂自己的人啊!這樣才不孤單呢!」
艾瑪不愧是曾經的講師,說話一套一套的,話中有話,既讓將軍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又不以直接的方式敘述,使得對方不好開口拒絕,這一點,久在軍旅,相對刻板的靜顏遠遠不如,面對兩人疊在一起的手掌,她能做的僅是心痛,和酸楚,除此之外,說不出什麼門道出來,就好像她的名字一樣,只有在安靜的時候,才是最美的時候!
這一回合,是艾瑪贏了!
眾人看在眼裡,不禁唏噓。
離軻盯著靜顏冰霜一般久凍不化的側臉,雙眉緊蹙,仿若蚯蚓,他的心在隱隱作痛,痛如刀割,卻絕對不會表露出一絲一毫,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比之將軍,自己實在差了太多太多!大愛無私,他極度地深愛著靜顏,所以,在甘願在陰影中默默望著她,追尋屬於自己的真愛!
靜顏呆望著火堆,充滿惆悵的說道:「十幾年的不離不棄,比不上半年多的相知相伴!男人啊,這就是男人!」
見她如此,將軍心中一痛,趕忙甩脫了艾瑪的手掌,關懷道:「靜顏,你沒事吧!」
靜顏茫茫然地抬起頭,吐出了兩個「重磅炸彈」:「我冷!」
將軍微微蹙眉,道:「你離火堆太遠了,往這邊靠靠啊!」
靜顏原地不動,大聲地重複道:「我冷!」
將軍好似明白了什麼,片刻的猶豫後,將斗篷脫下,披在她的身上。
艾瑪則不願意了,楚楚可憐地拽著將軍的袖擺道:「我也冷!」
將軍一個頭,兩個大,他狠狠地瞪了蕭皓辰一眼,招招手道:「她冷!」
蕭皓辰感到一股惡寒從背後升起,知趣的脫下斗篷,扔過去,後者一把接住,給艾瑪披上。
艾瑪勉強接受,正準備說點什麼,靜顏率先開口。道:「還是冷!怎麼這麼冷啊!」
將軍摸摸她的額頭,確認沒有發燒,然後遲疑著問道:「要不再多加些煤炭。把火勢燒旺一點!」
靜顏緩緩搖頭,道:「我心裡冷!想讓你抱著!」
這……
眾人大驚,難以想像,一向溫文大方的靜顏會當著自己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
將軍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張著嘴楞在那裡,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靜顏見他沒有動作,又是大喊道:「我冷!」
將軍虎軀一震,臉色有些發白。艾瑪湊上來,道:「你冷,我也冷,不如咱倆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好了!」說著,也不管對方同不同意,拉開蓋在靜顏身上的寬大斗篷,一股腦地鑽了進去。
靜顏怒目望著她:「你幹什麼!」
艾瑪道:「取暖啊。你不是冷嗎!」
靜顏道:「和你在一起。只會讓我更冷,你給我躲開!」
艾瑪非但不讓,反倒更向裡擠了擠,道:「怎麼會呢,我體型偏豐滿,內裡雖然冷。可肉皮子暖和著呢!」
靜顏雙目驟然一亮,惡狠狠地道:「這是將軍身上的篷衣。你鑽進來,等於污了我的心。我怎能不冷!」
艾瑪咂咂嘴道:「平時看你文文靜靜的,怎麼一到了感情的問題上便像個潑婦似的,將軍把斗篷給你,不過是看你可憐,可沒有半點要接納你的意思,明白嗎!」
靜顏臉孔一僵,右手似毒蛇一般探出,抓住艾瑪露在外面的大腿根部,狠狠一捏,道:「連我都不接納,就更不會接納你了!」
艾瑪可不會吃虧,強忍肉皮上傳來的疼痛,腳趾一戳,死死掐住靜顏腳腕上的嫩肉,然後用力一擰,「嘿嘿,你的手可真夠黑的!」
靜顏痛的大叫,額頭滲汗道:「你的蹄子,也不白啊!」
寬大的斗篷,成為了一個隱形的戰場,兩女你來我往,不亦樂乎,打到最後,雙方的身體,就好像蛇似的,互相纏捲在一起,又拉又扯,活像兩個市井大媽在馬路上撒潑。
將軍的怒火再次被引燃,他大聲吼道:「你們鬧夠了沒有,再鬧就一律軍法處置!」
見兩人仍沒有罷手的意思,又補充道:「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在沒有除滅蟲族之前,我呂嬴是絕對不會結婚娶妻的,你們何必要這樣呢!」
聽了將軍的話,兩女深深地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鬆開了手:「是啊,我們何必為了一個絕對不會取妻的男人,像仇人似的大打出手呢!」
「是啊!仔細想想,自己真的太傻了!」
……
又一番爭鬥結束,兩女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蕭皓辰後悔的要死,暗道:讓她倆同時出來,絕對是自己做出的最錯誤的決定,將軍估計快要達到極限了,萬一再被她們鬧上一通,回去非得拿自己開刀不可。
心中這樣想著,他決心引開兩人的注意力,便提議道:「都在這坐著未免無聊,依我看,我們玩個遊戲如何!」
「什麼遊戲!」眾人同時望過來。
蕭皓辰病急亂投醫,臨時想出個名稱道:「猜謎!」
「猜謎?」
「嗯,很簡單,我們每人說出一個謎語,如果,謎題被人想到了,那麼出謎語的人,就必須完成一件我們惡意刁難的事情,你們覺得如何!」
熙姚有些困惑,問道:「如果謎語沒人猜到呢!」
蕭皓辰想了想道:「如果沒人猜到,我們每個人就要完成出謎者要求的一件事情!」
熙姚撅著嘴,有些沮喪地道:「好難為情啊!什麼事情都要做嗎!」
蕭皓辰道:「當然,肯定是在不違背倫理道德的基礎上!」
「還是覺得不太好!」熙姚充滿擔憂地道。
艾瑪和靜顏卻是出人意料的達成一致,緊地拍手,道:「好啊,好啊,這個遊戲我喜歡,真是太好了,趕快玩吧!」
眾人深知,此次出行的主角就是她倆,見她們一個勁的拍手,便也默認地答應下來。
遊戲開始。由將軍開頭,他沉思良久、良久,伊伊呀呀半天。沒說一句有用的出來,蕭皓辰不禁笑道:「好啊,看來我們英明神武的將軍大人也並非全知全能的存在,居然被這麼一個小小的題目給難住了!」
將軍臉一板。道:「胡說什麼,這麼點小事哪能難得倒我,聽好了哦!
——話別之後棄前嫌,打一字!」
「話別之後棄前嫌!」眾人重複著讀了一遍,同時感覺到。將軍這個謎語大有深意,不過,就字謎來說,難度確實低了點,一直修著木雕的黑蝠,今晚第一次開口說話:「嫌的前半部,是個女字,棄前嫌。也就是棄掉這個女字。也就剩下個兼字,再加上話的前半部分,自然是個謙字了,謙讓的謙!」
可能是久不說話的原因,黑蝠說話的時候有些結巴,聲音壓的很低。眾人勉強聽清了他的意思,同時笑道:「謙謙讓讓。才能太平啊!」
蕭皓辰道:「題出的好,解的更妙。沒看出來,黑蝠倒是個內秀的人!將軍,你出的題目,這麼快就被答上來,可得認罰!」
將軍攤攤手,笑道:「好,好,我認罰就是了,你們說吧,讓我做什麼!」
蕭皓辰摸摸下巴,喃喃道:「咱們可得好好想想,給將軍出個什麼難題!」
艾瑪道:「我看這樣,不如,讓他親我一下,算是懲罰!」
靜顏立馬否決道:「幹嗎親你,怎麼不親我呢!」
艾瑪道:「我這人不是臉皮比較厚嘛,不怕親啊!」
靜顏道:「自從認識了你,我的臉皮也明顯變厚了,沒發現嗎!」
艾瑪極其認真地點點頭:「你還別說,真發現了!」
靜顏道:「哼!」
蕭皓辰雙手做十字狀交叉,道:「停!停!停!兩位打住,這是懲罰,懲罰!親你們一口是懲罰啊!咱們想想別的行嗎!」
熙姚道:「依我看,讓將軍說一件平生最後悔的事也就行了!」
眾人互望一眼,同時點點頭。
將軍歎息一聲,道:「還是熙姚姑娘會刁難人啊!哈哈哈!要說我風風雨雨的過了這些年,從來都是邁著大步向前走,很少糾結過去的所做作為,要真說後悔的事情,就只有一件!
那是我五歲的時候了,那一年,父親被徵兵上了戰場,未到一個月就傳來噩耗,母親孤苦無依地帶著我們兄弟三個,因為生存的壓力太大,沒過多久,就改嫁了,當時的我雖然只有五歲,卻懂得很多事情,對母親改嫁的作法很不理解,一邊吃著她做的飯,穿著她縫的衣,一邊還總是罵她對不起父親,罵她不要臉!現在想想,自己當時小小的年紀,也不知怎地學會了那樣多的髒話,而且無一例外地把它們用在了最疼愛、關心自己的母親身上!
母親當時被我罵,也不辯駁,只是一個勁的哭,一個勁的哭,哭完了還繼續給我做好吃的,好喝的,繼父倒是有些看不過去了,打了我兩回,也都被母親攔下了,就這樣過了一年,在我又長大了一歲的時候,更加懂事了一點,看到遍野的荒民,死屍,漸漸明白了母親的無奈!
我停止了對母親的謾罵,用樹葉精心的編織了一個好看的王冠,準備在生日的時候送給母親,並且正式向她道歉!
我盼啊,盼啊,眼看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離生日的時間越來越近,心裡既期待,有興奮。哪想到!天有不測風雲,就在生日的當天,在我把煞費苦心藏著的王冠帶回家裡,準備給母親一個驚喜的時候,看到的卻是滿院子的屠夫,和他們身上的血!
我至今都不能忘記,母親在那些髒狗的身下,絕望呻吟的慘景,我的弟弟、妹妹,我的繼父、祖母,我被數百人強姦的母親,我的所有親人,在那一夜間,化為烏有,帝都王牌軍隊,在一夜之間踏平了我所生活的整座城邦!雞犬不留!
如果不是被院長發現的話,我也絕難逃離死亡的厄運,從我重生的那一刻開始,我便暗暗發誓,要讓踐踏百姓尊嚴的人,付出代價!」
聽完將軍的故事,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們只知道將軍生活的城市慘遭血洗,卻不知道他目視了母親被人凌辱的慘況!難怪他對於變革這樣的執著,全是因為心中留下的痛啊!
望著將軍堅毅的臉孔,蕭皓辰好像從新認識了對方,他伸出右臂,安慰地拍拍對方堅硬的臂膀!
沈熙姚彷彿跟著將軍的語言,回到了那個慘烈的日子,長長地歎了口氣,將頭枕在蕭皓辰的肩膀上。
兩人耳鬢相磨,肌膚相觸,竟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同時生出一股燥熱之感,蕭皓辰生怕自己做錯事,咳嗽一聲道:「好,現在將軍的謎語已經說過了,下一個誰來!」
「我來,我來!」艾瑪搶著舉手,「我出的也是字謎,你們可聽好了哦!」
靜顏道:「憑什麼你說先來,就先來啊,憑什麼你說了算啊,我先說!」
艾瑪反唇相譏道:「就算我說的不算,那為什麼你說的就算了呢!你以為自己是誰啊!」
靜顏道:「那我們舉手表決好了!」
「表決就表決,我怕你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