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七十一章 下馬威 文 / 美麗的魚
袁淳在房間裡來來回回的忙碌著,陳浮生則靠在床頭小憩,偶爾看看眼前忙碌的佳人。
袁淳將陳浮生的衣服一件件細心的折疊好放進事先準備好的行李箱裡,眼看快要入冬,特地多放了幾件稍厚保暖的衣物。
從頭到尾兩人沒有一句交流,陳浮生只是偶爾替彎下腰整理衣物的袁淳挽起那一縷垂下散落遮住眼睛的髮絲,兩人溫暖的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除了幾件必須要帶的保暖衣物外,也沒有什麼其他好帶走的,到了北京也可重新置辦,外觀精緻雅觀的行李箱拎起來也很輕便。
陳浮生嘻嘻打量了下手中的行李箱,瞅了半天還是沒有瞅出明明沒有藍白相間的蛇皮袋實用的行李箱為什麼還是那麼貴的原因。
陳浮生拖著箱子往外走,袁淳靜靜待在房裡沒有起身送送的打算,小手摳著衣角一言不發,沒想過要沒有把握而給出所謂的承諾,有背影可以凝視,就好。
走到門口背對著袁淳的陳浮生輕歎一口氣,轉過身來走回到袁淳面前,一隻手扣著袁淳的小腦袋輕輕在額頭上蜻蜓點水一下,使勁揉了揉了揉秀髮。
傻丫頭嘴角咧開了花,發揚禮尚往來的傳統美德回吻,好一朵出水芙蓉。
京津塘高速公路上,保時捷一路風馳電掣,當然在號稱菜鳥殺手的高速公路上就是想慢也慢不下來。
陳浮生坐在後座微開一點窗戶,不時朝車窗外彈著煙灰,身旁樊老鼠嘴裡哼著拉二胡才會發出的小調,王玄策微閉著眼左手輕拍著膝關節,一臉享受。
陳慶之開的車,幾個小時連續的開車似乎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影響,在保持車速的情況下也照常的四平八穩。
王虎剩則瞄向窗外,偶爾瞅見開車的少婦還會情不自禁自娛自樂的猛吹一下流氓口哨,惹得香車裡的美女一陣白眼,露出一口大黃牙笑容燦爛的回應,好快樂的生活。
一輛車五個人,不同的姿態,看似矛盾的動作神態卻又默契的完美搭配。
開車的陳慶之突然將車速降下往前行駛了一會兒又重新拉起油門猛跑,起先車裡的幾人都沒有什麼表示,在陳慶之連續這樣幾次的動作之後,陳浮生幾人不約而同坐直了身子微瞇著眼。
陳慶之側過頭好心的證明了幾人的判斷,笑笑道,「二狗,看來我們被盯上了。」陳浮生笑笑不知可否,王玄策稍轉過一點頭看向身後一輛幾個小時以來一直不緊不慢尾隨的車輛,回過頭來對著陳浮生挑了挑眉,幾人枯燥的高速公路之旅有樂子了。
陳慶之起先幾次將速度放慢再拉快,發現後面的車輛並沒有選擇超車而是配合著降下車速,在高速公路上這樣的動作無疑是很二.逼。陳浮生朝著幾人擺了擺手,陳慶之會意,將車速再次拉回到之前的速度,靜觀其變。
陳浮生皺眉,到底是誰這麼惦念自己,在臨走時還要送子這麼份大禮,還是北京某方面的人提前給自己送來的見面禮下馬威讓人捉摸不透,如果真是北京方面的人,那就真的耐人尋味了,陳浮生自認為還沒有強大到讓他們寢食不安的地步,這麼迫不及待的,著實讓陳浮生受寵若驚了一把。
兩輛車一前一後的膠著了將近個把小時,在離北京還有一個多小時路程的時候,後面的車輛突然發力猛踩油門撞向陳浮生所坐的保時捷,陳慶之狠吸了一口咬在嘴裡的煙,猛的打轉方向盤將車頭調向裡側,堪堪避過後面雷克薩斯的襲擊,僅僅是撞歪了半邊的車燈。
陳慶之在避過之後又忙不迭的將車頭重新反打,以免撞向高速公路過道內側柵欄。
一切發生在兩三秒之間,饒是虎人陳慶之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為了集中注意力面對接下來的凶殘行徑忙吐掉半截煙,王虎剩見白馬探花如此行徑撇了撇嘴面露鄙視,苦口婆心的教育道,「慶之,不是我說你,要淡定,要修身,要養性。
你看人家美國大片裡的男主角,在面對勁爆的飛車場景的時候都是很從容的深深一吻女主角再瀟灑的彈掉手中的煙頭,甩甩那一個月不洗得金髮,那神態,那姿勢,那叫一個寂寞啊!」
王虎剩越說越來勁,絲毫不在意劇烈搖晃的車子,一隻手死死地抓住頭頂的把手,噴著口水繼續念道,「你再看看你,德行!吐個煙頭,還有一點口水絲沾在嘴角,寒磣吶!」
陳慶之調回車頭,一拉自動擋猛踩油門,保時捷吃了春藥般咆哮而出,陳慶之趁點空閒不服輸回道,「你丫的,風吹得好不好!實在不行,要不你現在下車,給後面車子那幾個兄弟賣弄一下風姿,行不?」
王虎剩撇了撇嘴,咕噥了句安心開你的車,什麼話這麼多,緊閉嘴巴不再說話。
後座,陳浮生幾人汗噠噠啊汗噠噠!
後座的車輛緊追不捨,逮到機會同樣一陣狂踩油門,這一次正撞保時捷尾部,來了次親密接觸。
陳慶之感應到時忙急踩剎車,稍晚了一步車子還是不可避免的『淫』威慣例向前猛烈滑動了幾米,王虎剩紅了眼吼道,「tmd,老子居然也有讓人爆菊的一天!慶之,咱繞道他們後面去,也給他鬆鬆後門!」
後座,陳浮生幾人再一次汗噠噠啊汗噠噠!
高速公路上,追車戲碼瘋狂上演,路邊車輛也是瞧出了苗頭紛紛避讓,唯恐殃及池魚。
追逐戰仍在繼續,撩撥著兩車人的心臟,兩部車也時不時的激情接觸一下,就在陳慶之咬了咬牙追被聽從王虎剩把車速降下來拚命的時候,後方的車輛卻大專了方向盤,往下放另一條國道駛去,保時捷車裡幾人面面相覷,皺緊了眉頭。
陳浮生從開始到結束的幾分鐘頭回也沒回,甚至連車牌也懶得去看,對於這種有預謀的事來說,什麼都可以是假的,只要那顆殺戮之心是真的就好。
晚上八點,保時捷歷經磨難最終有驚無險的駛進了北京,這座擁有太多屍骨和野心的城市。
陳浮生讓陳慶之在一個路旁停車,讓幾人先去找住的地方,到時候電話聯繫,車裡剩下的幾人相互看了看,誰也不說話,陳慶之囑托了句別虧待自己,踩下油門離去。
陳浮生遮著手,攔著風,燃起一根煙,深吐出一口,邁開一腳,直起腰大踏步,走向下一個沒有終點的路口。
一路走走看看,車輛來來往往,燈火霓虹閃閃,人群熙熙攘攘,陳二狗的身旁,空空蕩蕩。
從張家寨到上海,到南京,到杭州,再到如今的北京,又要到哪裡到何時陳二狗才會停下腳步,不再做那只沒有腳的飛鳥。
在北京的街口,陳二狗停下腳步仰望著星空輕聲嘶啞道,「蒹葭,我來了!」
這一刻,這一秒,陳浮生只是陳二狗。
後海,一幢四層的老屋靜靜佇立在那,旁邊幾百米之內沒有一間房子林立,事業顯得格外遼闊,空曠。陳浮生停下腳步,抬頭望著四層高的老屋,沉寂不語。
陳浮生抬腳走進,大門口站立守哨的警衛表情嚴肅,一個標準的敬禮道,「哪位,找誰?我要先進去通報。」
陳浮生早有所料,淡笑答道,「陳浮生,請通報下曹老爺子或者曹家任何人。」
警衛沒有任何表情,又是一個敬禮,轉身,一路小跑向老屋。北京冷的很早,秋天的氣溫與南方遲來的冬天居然相差不多,警衛進去有幾分鐘的功夫,陳浮生見沒有動靜,窩在一旁路邊,蹲下,掏出一根褶皺的煙靜靜點燃。
有些話,有些人,有些輕視,有些嘲笑,是否真的能夠笑笑,能夠放下,能夠不在意?
地上稀稀疏疏堆起十幾個煙頭,陳浮生點起最後一根煙,將煙盒在手心揉碎深吸一口氣輕輕扔在了跟前。
用一個小時通報一個人的來訪,警衛還沒有出來,陳浮生仍在等待,良久,起身,陳浮生揉揉發酸的膝蓋,跺了跺發麻的腳心,好大一個下馬威!
那一年,有個女人攔住功德圓滿小登科的守山犬,那一年,那一句精神世界裡的帝王到頭來是現實世界裡的侏儒,終究傷了誰,成了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