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地人皇 第二百四十三章 劍皇之戰(中) 文 / 百撕騎姐
第二百四十三章劍皇之戰（中）
「照你這麼說，似乎早就料到他們會死於我之手！」
孤行天微微皺眉嗆然冷笑，他極不喜歡這種一開始就陷入被動的局面，雲宗道盤膝在他近前，卻是高高在上的聖者，冥冥中遙掌乾坤，對他彷彿全皆瞭如指掌。而孤行天本人，卻對雲宗道瞭解，僅僅是劍道上的東西。
他何等狂傲之人，自心境中成就我道後，劍道隨之飆升到一個常人無法企及的境地，劍鋒所向無人能擋，就連太皇天也心生忌憚不敢，輕易出手與他較量。況且三百年來，除了被本源核心追殺之外，他劍道一出，從未嘗過一敗。
敗是什麼滋味，他從不知道。在孤行天眼中，雲宗道勝過自己的無非是無窮個歲月的劍道浸『淫』，他有自己的無念無想劍道，自己亦有殺道，勝負之數乃是大大的未知，但他竟然說自己敗了！
「在你還未出現之前，我已料到他們會死，但並不知道會死於你手，其間的變故至今亦讓我看不透。」
搖搖頭，雲宗道淡然道。旋即兩道電光自深瞳中激射出來，迅若雷霆朝著孤行天電逝而至，不過那兩道高深莫測的劍意，擎至孤行天一丈遠處便被一個徒然破開的幽空縫隙倦了進去，在也察覺不到絲毫存在氣息！
眉宇一動，他那雙仿若永遠也未曾波動過的眼睛，終於在此際綻放出異樣神采，與其說是為孤行天的手段詫異，不如說一時的新奇。
「難怪你能一念殺了劍皇魔殤，竟是悟出了本源法則，而且還悟出了自我之道！那麼，你的道是什麼？」
「試試不就知道了！」
孤行天猛一抬頭，迎視對方那雙璀璨如恆星的目光，劍意罡風破體而出衝殺**八方，此時，他們二人所在的這片劍意結界，依然來到一元虛空世界某個神秘空間內。看似依舊盤膝對坐，實則不過只是他二人一具虛幻法相而已，真身本尊已經不在此處。
「看來你已經等不及了，果然是年輕人！」雲宗道背負雙手，雙袖勁風翻湧，昂立於孤行天數萬丈遠處哈哈大笑。
孤行天如若未聞，神情漠然腳踩虛空一地，半步踏出，身形即消失在原地，下一瞬便來到雲宗道身前百丈處。亦在此刻，他的真身才被雲宗道強大的劍道心境逼迫出來，一手擎著黝黑長劍，長劍劍身上升騰起數百丈的森然魔氣，幾如奪奪人心魂的參天北斗。
一劍東來，威勢之盛可謂驚天地泣鬼神，他們所處的這方天地亦為之崩塌。劍氣所過之處捲起的一絲輕微罡風，震碎一顆普通星球也都綽綽有餘。
雲宗道見孤行天來勢狂猛，神識如劍穿梭在廣袤虛空，心念微動，竟是一時間無法看破對方這一劍蘊含著何種道。此等遭遇，乃是他修劍以來，數千萬年乃至上億年之久，第一次碰到過的。
嗡！
一陣洪鐘大呂般的鴻音響起，只見在雲宗道手中出現一尊青銅色小鼎，一經從他掌心升騰而起，迎風暴漲無數倍，原本青銅色的色澤，也已變成灼燃的赤紅色，圍繞在它周圍是一層層銀白線紋，並非是線紋那麼簡單，而是由一柄柄蘊含擎天劍道真髓的劍體組成。
這個小鼎，赫然正是雲宗道的本命法寶洪荒劍鼎，至於是何品級則無人知曉。轉念之間，洪荒劍鼎已然朝著孤行天阻來。唯一沒有變化的，就是從劍鼎之中催發出來的氣息，神念波及，感受不到絲毫劍道的氣息。
並非不存在，而是洪荒劍鼎早已和雲宗道心境融合在一起，與其說它是一個強**寶，倒不如說它是一種道，代表著雲宗道開闢出來的自我之道。以劍鼎演繹大道，又以大道演繹劍鼎，此乃領悟我道之後，劍皇領域十重強者具備的手段。
這是一種無念無想的劍道心境，正是孤行天始終無法以本源法則將對方堪破的，如何無念如何無想！劍在心中，舉手凝結無上劍道手段，孤行天亦可辦到。只是他深知這般用劍，遠遠沒有對方這麼超凡入聖。
轟！
洪荒劍鼎和「獢」猛烈撞擊在一起，無窮毀滅劍意，如恆星怒射光芒，轟隆隆席捲整個天地世界。
在這一剎那，這個隱匿於一元虛空世界中的神秘空間內，一切陳雜氣息片縷不存，盡皆泯滅在二人劍道碰撞迸發出的毀滅劍意下。
雲宗道和孤行天兩位絕世劍皇，紛紛暴退一萬丈，一鼎一劍吐納著狂怒劍吟，亦是化作大片大片劍意，兩股衝擊波誰也不服誰，再度猛撞、交織到一處……
與此同時，兩人均未再有絲毫言語，身形如電，各自撐起自己的心境小世界，他們的劍道心境亦如他們手中利器一般鋒利無邊，無聲無息，卻早已相撞在一起。
對於劍客而言，一旦交手，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從沒有對陣之中談笑風聲之理，尤其是他們這等劍道睥睨天地站在金字塔頂的存在。言語交流只是多餘的，他們能以手中的劍器對話。
長劍微微揚起，隱隱兩字「未來」，轉瞬化為瑩粼散去，取而代之的「現在」二字，自然是孤行天深諳的歸墟劍道，不過相比以往歸墟劍道施展的「現在之境」，它更為玄奧了十倍不止，唯有孤行天可以看見，劍身週遭逡巡遊離著另外三種由道演繹而來的劍意氣罡，那是我道殺念、殘本天域劍道以及虛空之靈。
儼然，這是孤行天一舉容納多種大道化為劍道的多次元神通，在我道統御下，他所施展出來的每一劍都是威震天地飄渺無蹤的手段。之前太皇天看不透，如今的雲宗道亦是看不透，唯有祭出本命法寶洪荒劍鼎與之抗衡。
適才他以歸墟劍道「過去之境」轟擊洪荒劍鼎，試圖破開雲宗道的劍道心境，找到對方無念無想的真髓是何物。只是，並沒有似他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孤行天的一劍雖說神鬼難擋，但劍意確如擊打在一團綿綿無質的所在，表面上兩種強**寶發生碰撞，更高深處，則是他二人以心境催生的劍意相抗。
不但是他，就連雲宗道也沒有在孤行天身上找到絲毫破綻，煉化第四層空間走廊虛空之靈融於心境的孤行天，論及身法，怕是除了本源核心玉皇天能夠將他看透之外，整個太皇星系在無一人能辦到。
「此子身法詭異神鬼莫測，魔心深重已無法挽回！」心念急速閃爍著，雲宗道眼望著孤行天又一劍斬來，威勢比起之前那一劍還要尤勝許多。身形如電朝著孤行天飛馳過去，銀髮飄卷，雙手合抱在胸口，唇角微動似笑非笑的吐露著什麼道決。
剎那間，便見懸在他身前的洪荒劍鼎響徹著「嗡嗡嗡」的劇烈洪鐘之音，氣勢徒然一洩而出，雖是如此，孤行天也無法看出他的心境內包含的我道是什麼！因為，那股氣息是包羅萬象容納一切的蒼生氣息。
每一種蒼生氣息，均是氣沉萬鈞，比之孤行天施展天域劍道所流露出的每一道氣息，絲毫不遜色，隱隱更為精純浩瀚。
「想必這洪荒劍鼎，就是無量魔尊口中所說的另一塊蒼生玉。和煉丹神人常白川手中的那個神王鼎差不多，都是凝聚蒼生願力所稱的無上神物！哼！他想憑借蒼生之力鎮壓吾之心境！」孤行天眉目一時間爆射出猩紅光芒，劍意如洪水如注衝殺而出，劍身一轉，長劍所向之處，天地盡皆變為猩紅的血色。
那是毀滅蒼生萬物的萬惡殺意。
彭！
又是一陣劇烈的大爆炸，雲宗道心神操控洪荒劍鼎，撞擊在孤行天如奔雷極光一般的那一劍上，冗雜著兩人至高劍道的劍意，紛亂交織在一起，嗖嗖嗖形成大股大股狂風席捲整個天地。
轟隆隆一陣陣如瓦碎珠裂的炫音，他們所在的這個空間開始大面積崩塌，一塊塊無形無質的虛空在二人身邊墜落下來，出現在一個流淌著足以將他們滅殺的強勁混亂氣流之中，卻是他們這一次激烈碰撞，爆發出來的毀滅劍意，已經超出了太皇星系一元虛空世界可以承受的極限，來到一個自本源世界初始形成之際便伴隨誕生的混沌空間。
這裡沒有風，擁有的只是一股股連天尊級別強者也無法掌控、只能以本源法則封閉起來的強勁太始亂流！
這一次，他們二人的劍意再也無法自由穿梭在幽空中，但凡觸及到那些緩緩流動的太始亂流，便會化為晶瑩的劍意碎屑。
雖是如此，但也無法阻止他們之間的劍道交鋒，一劍劍對轟，不知已經對拼了多少記，只能隱約看見兩道光芒閃轉騰挪穿梭在這個混沌空間，卻再也看不見他們的本尊真身。
「殺戮蒼生！這便是你的道嗎？」一擊盪開孤行天的飄渺如神的一劍，雲宗道面色有些青白的低語道。
「無念無想，卻迫使他人滋生心念魔障，這便是你劍道高明之處所在！」孤行天嘴角流淌出血絲，猙然大笑道。
八千九百七十五劍，就算他被蒼生之力重創了心境。不過，他也以殺道洞穿了對方的劍道心境！所受的一點傷，比起看破對方的心境而言，根本不算什麼。此際，他心境中的殺意正在肆意狂躁，戾氣衝擊在從他身側流淌過的太始亂流上，殺意之盛將強勁無比的太始亂流都洞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