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修真界 第二百一十七章 天籟之音 文 / 不古
第二百一十七章天籟之音
說實話，當凡城說到要破了白龍的依仗時，玉清真人和無恨都為白龍捏了一把汗。哪怕是對白龍充滿信心的星辰子也緊張的看著不遠處站在一棟樓房頂上的凡城。畢竟凡城可是古仙，雖然屬於劍修，擅戰。但能修煉到古仙的地步，其道行就不是他星辰子區區一個天仙所能妄下定論的。
可接下來凡城不但沒有絲毫動作，反而和白龍一樣，閉上眼，養起神來。起初他們以為凡城也想運用什麼意境之內的方法和白龍對拼，可等了好久，凡城依然是沒有絲毫動作，就是那麼靜靜的站著。
「難道他們之間的比試已經開始，只是我們修為和眼界實在太低根本看不出來？」玉清真人和無恨他們一臉的疑惑，一個個驚訝著。比較直接的無恨更是問向了星辰子。他的修為比自己等人高，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出什麼。
可星辰子也是搖了搖頭道：「沒有。凡城到現在還沒有任何動作。雖然古仙強大，可現在的凡城實力已經十不存一，哪怕是道行的比試，我也能看出些眉目，至少能夠判斷他們是不是在交手。可此時的凡城根本沒有動，一直在任由太上忘情意境佔據著上風。」
在四人同樣的疑惑下，時間就這麼慢慢的流逝著，所有人都不知道，凡城究竟在打的什麼主意。要不是因為他昨天一個念頭，殺死數千萬凡人和修真者，別人肯定要以為他是大言不慚的在故弄玄虛。
時間就這麼流逝著。比試道行的兩位很有耐心。而在旁觀戰的四位雖然擔心兩人比鬥的進展，但他們好歹也是修真有成之人了，倒也沒怎麼急噪。
黑暗已經慢慢的過去，黎明的第一束陽光照射到了大地。
「天籟。」原本閉著眼睛閉了一天的凡城，這一刻忽然抬頭，仰望著天空，正好對上了從天而來的第一束陽光。
在京城之外，一陣清晨的涼風呼呼吹過，頓時帶動了陣陣落葉聲。風一過，驚動了附近的一些枯葉，引得那枯葉呼呼起飛。這陣呼呼聲在樹林中只不過滄海一粟，不過它的聲音經過一顆空心的枯樹，被放大了數倍，立即又有了新的聲音出現。大地上萬種不同的竅穴同時發出了聲音。一種盡情的、充盡的、沒有隱藏、沒有保留的全展現在大地之上。
這些新的聲音將沉睡中的人們喚醒，讓他們知道，新的一天已經來臨，於是人們紛紛起來，各自做起各自的事來。聊天聲、做飯聲、打水聲、吆喝聲、打鬧聲不絕於耳。忽然之間，整個宇宙大地活了起來。
這些聲音不知道在幾千里外響起，只是凡城用了一些小小的神通將這聲音送到了每個人的內心深處，讓他們清晰的如同身臨其境般的聽到了這些聲音。
打鬧聲、吆喝聲等等只是人籟。而那些風聲、葉落聲為地籟。至於那束陽光。因為它的到來，作了一個起始，引得萬物齊鳴，聲聲交會，二者合一，配合完美無間。能夠引導人籟和地籟，那麼只有在那傳說之中，作為音道極至的天籟之音。
天籟無聲。但就是因為有天籟的存在，使得原本沉寂的大地出現了聲音，有了地籟。又讓有了聲音的大地出現了生機，於是有了人籟。所有不同的聲音，都是來自同一個源頭，都是來自天籟。
作為一位琴師，成天和聲音打交道的清竹，她從來沒有感覺過天籟離自己是如此之近。在天籟的聲音面前，任何聲音都將臣服而歸於虛無。儘管天籟無聲，但他卻是一道引起生命共鳴，牽引生機降臨的神奇之聲。他的聲音直接在人的內心響起，讓人毫無抵抗的接受他，盡情而壓抑的感受他。
原本在眾人耳邊迴響的天籟忽然消失。卻見凡城抖了抖衣袖，神情平淡的站在那房頂之上，看著慢慢從天籟之中清醒過來的白龍。
「東玄……就讓我這麼叫你吧，你可懂了？」
白龍站起身來，對凡城行了一禮道：「多謝上人指點。」這一刻他稱凡城為上人，以他的身份而言，對凡城可謂是莫大的尊敬了。雖然比試才剛剛開始，但他還是說了一句：「你贏了。」
「萬變不離根本。大千世界，各種聲音無數，但他們的來源全部來自天籟。我們既然在比道行，斗的就是道。而每個人悟出了不同的道，誰強誰弱並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各自的道，道與道的比拚。可你卻不思正統，明明自身不足，即不願意改善，又不願意認輸，就好像天籟就在身邊，偏偏還要以人籟去學習地籟。因此我只有出手，讓你輸的心服口服。」說到這，凡城神色一凝：「如果我真的看重了這場比試的勝負，憑你那不夠完善的太上忘情意境，我只需要一秒就能勝之，何必讓你聽得天籟之聲？」
白龍知道這一場自己的確是輸了。他的太上忘情講究的就無情無慾，不為紅塵所惑，可與凡城交戰前，他心裡一直執著於勝負，就這一點，已經成了他最大的破綻。再加上原本在太上忘情意境上的不足，如果凡城真的與他比鬥，擊敗他的確只是一個瞬間的事。
「下一場比修為，你還要比嗎？」凡城看著白龍，並沒有因為他完全不是自己的對手而輕視他。
「比，當然要比。雖然連我最擅長的道行也輸給了你，但是如果不比過，又怎麼知道結果？而且我和你比試，是為了相互證明一下各自的實力，哪怕是輸了，又怎麼樣？」說到這，白龍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從你第一次上蜀山，邀請我與你比試，其實你以暗自出手了。無論是說，如果我輸了，就讓妖獸滅絕人類修真者，還是在軒軒身上下的限制，都在暗示著我，這一次比試一定要贏。這樣一來令我心中執念加重，無法完美的展開太上忘情意境的威力。」
凡城聽後，臉上掛起了微笑：「你能夠看破這一點，至少能夠讓我略感欣慰。放心，比修為我們之間也不一定誰勝誰負，我給你贏我的機會。」
白龍現在已經把那無望山脈妖獸什麼的拋棄到腦後了，也不問那些事情了。他點了點頭：「好，定個時間地點吧。」
「地點麼，如果我的消息沒錯的話，你得到太初劍是在一個叫觀海崖的山崖之下吧。那裡風景也算優美，就在那兒如何？」
白龍自然沒什麼異議，點頭應允。在旁邊聽著的玉清真人他們心裡暗暗舒了一口氣。以凡城這完全不把凡人生死放在眼裡的人，萬一又選了一個人口密集的地方，不知道會死多少人。好在他們只是選在觀海崖。觀海崖雖然風景優美，但畢竟是在野外，平日裡去那的人不多，哪怕是他們全力放手，把方圓千里盡數毀去，最多死上幾萬人。
而且，得知他們會在那裡戰鬥的玉清真人，也不會讓那些凡人死在他們戰鬥的餘波之下。雖然現在的他自悟了太上忘情意境，但常年累積下來的思想教育，還是讓他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打算出手救下這些無辜的凡人。
「地點選定，時間呢？」白龍道。
「我想，在這次戰鬥中，你肯定有一些感悟了吧。這段時間你就去好好消化一番吧。時間麼，由你定，等你消化完了，就叫星辰子去無望山脈通知我吧。」
一旁的無恨一邊聽著兩人的對話，一邊感歎道：「我覺得，現在的白前輩和凡城上人一點也不像要生死相見的仇人，反而是多年未見的好友。那凡城上人完全沒有至白兄於死地的意思，而白兄以前那要擊殺凡城的想法，也不知道丟到哪去，人啊，有時候真是奇怪。」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難道你們沒聽說過，最大的敵人同樣也有可能是最好的朋友。況且……」聽了無恨感慨的星辰子出聲道：「況且師尊和凡城同為這個世界僅存的古仙，他們的存在幾乎代表著至高無上，豈會為了一點小事結仇？」現在星辰子也知道他們猜出了白龍和自己的關係，也不隱瞞了。
「小事……」無恨小聲喃喃道：「凡城和白前輩之間的仇，真的只是一些小事嗎？他們可是要至對方於死地的。」
「哼，師尊的想法，豈是我等所能妄自猜測的。」星辰子看著白龍和凡城，隱約還是有點明白：「人之將死，又有什麼仇恨放不下了？像凡城這等古仙，可以說是永恆的存在。身為古仙高高在上，卻也寂寞。當看到僅和自己同級的古仙隕落，世間又少了一個可以神交的人，哪怕是師尊東玄，也難免傷感。正因為這種感覺……原本要生死交戰的兩個人，才會顯得如此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