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修真界 第二百一十八章 勝負已定 文 / 不古
第二百一十八章勝負已定
陣陣清風迴盪在蜀山之上，為正在那做著修復蜀山工作的修真者們帶來了絲絲清涼。
白龍站在隱軒居後面的一片樹林中，一個人靜靜的站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距離上次京城內比試道行，已經過去兩年了。這兩年裡，白龍不但對凡城的指點有了深刻的感悟，而且接收了更多東玄的記憶。雖然只過了兩年時間，但這兩年裡，他的實力至少比先前提升了一倍。
「師尊，你找我？」星辰子的身影出現在白龍身後，恭敬的說道。
白龍沒有回頭，緩緩出聲道：「星辰，你現在去無望山脈，通知凡城，我與他之間的比試時間，定於一個月後。」
星辰子聽白龍這麼一說，頓時面露驚喜之色：「師尊，你既然這麼說，是不是經過這些日子來的修煉，已經有把握戰勝凡城了？」
白龍搖了搖頭，看著這深不見底的森林，輕歎一口氣：「如何勝他凡城，我已經有了辦法。但是我不會這樣做。可如果不用那個辦法，而與凡城動手，我沒有絲毫把握能夠勝他。」
星辰子神色一愣，顯然不知道白龍為什麼這麼說。他謙虛的說道：「既然師尊已經有辦法勝他，為何卻不使用？還請師尊為弟子解惑。」
白龍轉過身來，但目光卻不是看向星辰子，而是透過他，往那無望山脈所在的方向望去。他微微一笑道：「你可記得，凡城與我比試結束後，曾經跟我說過，他會給我一個贏他的機會。而我，只要能把握住這個機會，根本不用動手，就能將凡城擊敗。」
「不用動手將他擊敗？」哪怕是星辰子修煉百萬年，遇到這種現象，也不禁疑惑了：「能夠戰勝凡城，不是一件好事嗎？不但能讓無望山脈妖獸退去，還能幫助你那凡人界的妹妹，何樂而不為？」
「無望山脈的妖獸現在已經形同虛設。我想以你的實力，完全可以不把那些妖獸看在眼裡。因此，這些妖獸根本威脅不了誰，也只能嚇唬嚇唬這個世界的修真者罷了。至於軒軒身上的限制，以我東玄的見識，想必要將其破去也不是什麼難事。因此，這一刻勝負已經變得完全不重要了。」
雖然到現在白龍還沒說到能戰勝凡城的機會究竟是什麼，但星辰子很有耐心的往下聽著。
「凡城現在的生命，據我估計，不過區區三十年了。而他曾經和我說過，我們兩之間的比試時間由我來定。只要我把這個時間定在三十年後，你認為，還有戰鬥下去的必要嗎？如果說凡城現在最大的敵人是誰？一定不會是我，也不是打得他只剩一屢真靈的魔帝青冥，而是時間……一個所有生命都有面臨的敵人。」
星辰子恍然大悟，這本是個很淺顯的問題，只是他一時沒有想到。「師尊，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三十年後再去尋凡城，與之比試一場，豈不是很好？」
白龍搖了搖頭：「你錯了。我和凡城之間的比試已經沒有勝負可言了。如果一定要將勝負說得清楚，那贏的人最後肯定是我。他馬上要死了，而我卻還活著，這豈不是我最大的勝利？畢竟一個已死之人，一切輝煌燦爛全部終結，又怎麼比得上活著的人？」
星辰子點了點頭，這一點的確不假。
「不過這次，如果我真的等上三十年才去邀請凡城比試，這代表著什麼？代表著我心存畏懼。既然心存畏懼，假若凡城不是因為只有三十年的性命了的話，因為這種畏懼，輸的人還是我。因此，明知道有這個辦法，但我還是不能用。」
星辰子明白之後，立即道：「師尊放心修養，弟子一定把您的話帶給凡城上人。」
受白龍的影響，就連星辰子對凡城也不再那麼仇視了。一個將死之人，而且又無大過，還有了頓悟之心，範不著再和人為難。最重要的一點，這個將死之人乃是仙界僅有的四大古仙之一。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星辰子也是見魔帝青冥太過強悍，知道留在那只有死路一條，這才破開空間，逃往下界。在天界的戰果究竟如何，沒人知道，說不定其他的兩大古仙也已經殞命了。畢竟那兩位古仙無論是實力還是道行，都比不過凡城和東玄。如果他們兩人真的身隕，仙界的古仙就僅僅剩下兩位……
星辰子離開之後，白龍依舊在這站著，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一陣細小的腳步聲在他身後輕輕響起，白龍雖然知道來人是誰，卻依然沒有說話。
「哥哥。」軒軒有些委屈的聲音在白龍身後響起：「這幾年裡，大家都說你很忙，忙著和凡城那個壞蛋比武，讓我不要來煩你。」
白龍恩了一聲，沒有回話。
軒軒停了片刻，又繼續道：「可是，自從你回來以後，我感覺你的不一樣了。你不在愛和我說話，不再關心我，不再時常看我了，整天就在閉關修煉。」
「軒軒，有些事情的變化全部是順應天意而為，人力根本無法改變。如果算上在這個世界的時間，你也是三十來歲的人了，是應該會想問題了。」白龍輕輕說道：「兩個人，哪怕是關係再好，他們終究是兩個人，不可能永遠呆在一起。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世界。我知道一時間你無法接受，但我會給你一個環境去適應的。」
軒軒的眼中立即泛起了一陣水霧，不過她還是強忍著，沒有讓自己哭出來：「哥哥，難道你不要我了嗎？」
白龍淡淡一笑：「人生在世，便是應劫而生，傷痛困苦再所難免，所以必須要學會淡然接受。悲歡離合，陰晴圓缺，此乃天理常情。如果你總是不捨此物，不忘另物，不放它物，成天被這些東西所捆擾，只會讓自己活得更加辛苦。」
「這麼說來，假如哪一天我出了什麼事，你也不會再管我了？」
「你會慢慢成熟起來的。等你成熟起來後，自然會明白的。」白龍轉過身去，靜靜的站定，注視著遠前的森林。
「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看著自己最親的人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陌生，這一刻，她終於忍不住大喊起來，上前抓住白龍，大聲哭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我現在什麼還不知道，你就要丟下我自己走了，你什麼也沒教會我，就不管我了，要讓我一個人受苦，為什麼你要這麼殘忍。」
「天道即是無情。」白龍站若泰山，心如鋼鐵，一點也不為軒軒的哭述所心動。
他的確是因為擔心軒軒從而進入了太始世界，但隨著這段日子的經歷，再經過凡城的刻意引導，原本佔據主思想的白龍，已經慢慢的在往東玄轉變。兩年的時間，足夠一個人領悟很多。現在的他還保留著白龍的心地，會耐心的很軒軒說教，當他完全完成從白龍到東玄的轉變後，會不會再對軒軒多看一眼也成問題。
這樣做固然能使得白龍盡快的感悟透東玄的道，盡快的恢復自身實力。可同樣的，等他實力恢復之後，他又將面臨著東玄所面臨的問題——始終無法將太上忘情訣練至大成。是福是禍，誰也說不準。
「無情，什麼叫無情？如果天道無情，又怎麼會讓情存在這個世界上？他們存在，不就是為了讓我們去珍惜嗎。」
軒軒的話，倒是讓白龍頓了頓，心裡也有一種恍然的感覺：「對呀，如果天道無情，那情之一物為何又偏偏存在？存在自是道理，這兩個觀點，豈不相互矛盾嗎？」他畢竟受古仙東玄的影響還淺，被軒軒這麼一說，居然陷入了思考中。要是是東玄，哪會聽得進去這一個凡人猶如發瘋般的胡言？
軒軒見白龍居然還是無動於衷，忽地一抹眼淚，雖然眼淚還是刷刷的流著，但她卻努力的制止自己哭出來：「你不要我了，不愛我了，你再也不是我那個疼我的哥哥了。你不是我哥哥，他一定不會不管我的，我要去找他回來，我要回去，我要離開這個遊戲找我哥哥。」軒軒邊哭著，邊往森林內跑去了，一下子消失在這片茂密的森林中。
白龍抬起頭，眼神深處居然閃過一絲茫然。看著那個消失在森林之內的粉紅色身影，心裡頓時感到一陣莫名的失落，好像忽然間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空虛無比。
「我錯了嗎？無情真的是錯？那情又是什麼？」一聲聲的自問，不停的在他內心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