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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去國 第十七章 銀鞍(上) 文 / 荊洚曉

    十月的約克敦,在海洋氣候的影響下,儘管溫度並不是太低,但那種刺骨的寒意夾在的海風中,比冰雪更能讓人哆嗦。但約克敦的英國皇家陸軍士兵,在溫暖的日光下,例行每日的勤務,沒有什麼可以打擾他們的快樂,在艦炮的射程以內,享受日光浴才是一個好主意。但太陽漸漸被烏雲掩遮,莫名的冷峻讓身為統帥的康華利中將也有些不自在起來。

    約克河小艦隊收起他們的錨鏈,因為瞭望手發現了法國佬的影蹤。當然這一切康華利中將一清二楚,這不會有什麼問題,但也許奧哈拉將軍至今全無音信的事情,讓他心理上有些壓力吧,現在就是用餐,伯爵的侍衛長也要小心的佈置好警戒線。

    那個可怕的黃種人,在他逃脫以後,伯爵曾經派人試著從那個峭壁往下爬,結果沒有一個人可以爬下十碼的,儘管他們身上還綁著繩子。伯爵望著至今還攤在書桌上的那封信,那位州長給他的信,現在,伯爵在提起胡仁時,已經省略去「見鬼」之類的形容詞。

    只有妄人才漠視對手的實力,伯爵現在每次提起胡仁,不論是在什麼場合,他都用尊敬的、對等的口吻,稱呼「那位先生」或是「那位勇士」,因為博覽群書的康華利伯爵知道,胡仁在約克敦所做的事情,不需要藝術加工和修飾,已絕對可以比擬任何一段傳奇。

    伯爵再次拿起胡仁留給他的信,儘管他絕對可以背下每一個單詞,但不能否認,這封信至今為止,是伯爵的夢魘,是讓他時常失眠的根源,這封在牢房裡寫的短信,透著一種從容不迫的氣勢:

    感謝您的款待,我將回來,帶著我邀請去的客人,毫髮無傷地回來。為此,按中世紀的習慣,準備好給我的禮物吧。我並不想邀請閣下來赴宴,在我沒有得到您的廚子以前,我很難保證能招待好您。但如果禮物沒有讓我滿足,那麼,我只能按我所能及的方式邀請閣下了。我們都是紳士,您知道,我信守說過的每一句話,並且,當我第二次邀請女士跳舞時,一定不會和第一次那麼失禮地踩到腳。

    如果在遇到胡仁之前,伯爵會毫不遲疑地把信撕爛,但在查爾斯中尉派人回報失去追蹤的線索之後,伯爵就深信,這位羅賓漢的確有能力做到他說的話,猶其他說「第二次邀請女士跳舞時」,熟能生巧!伯爵絕不是個懦夫,但事實足以撼動他的神經,以至讓他在約克河小艦隊去圍殲一隊小小的法國艦隊時,都感受到不安和煩躁。

    安德魯的傷早已經痊癒,也許是胡仁留下的那封信起的作用,在周圍有囚犯得了天花的情況下,他和他的哥哥都安然無恙。羅伯特這麼對安德魯說:「我讀過那封信,嘿,州長說,戰爭總會結束,不管哪一方勝利,他都會來接我們回去,如果到時發現我們受到哪怕一丁點兒折磨,你聽著小子!咳咳,他會出五千英磅!五千英磅啊!去買那個**養的上尉的命,任何方法,只要弄死他就行。五千磅,這可以讓很多劍術高手動心了!」

    安德魯儘管早已熟知下面的情節,但他仍喜悅地問哥哥:「就這樣嗎?如果找不到上尉呢?」

    「一萬!一萬英磅買下上尉在倫敦的家人!一萬磅啊!」羅伯特一個月前說時候,胡仁在信裡提出的金額是一千和五千金路易。而安德魯記得自己剛剛好起來時,他哥哥說的分別五百里弗爾和一千金路易。

    不過這不重要,誰在乎?不是嗎?這時分管牢房的那個上尉一瘸一拐地走過來,他的小腿被胡仁捅穿時,有一條筋被割裂,雖然沒有斷,但走起路來已經沒有以前那種威武的氣勢,他用連鞘的馬刀敲著牢房的鐵欄杆,怪模怪樣地笑著對兩個小孩說:「行了,行了,狗娘養的,我的命都他媽的值五千磅了!真他媽的可笑!你們給我閉嘴,五千磅是嗎?再吵我殺了你們,然後『自殺』,瞧瞧你們那州長怎麼把五千磅給我!」

    等上尉走遠了,安德魯低聲對他哥哥說:「嘿,我說他就是『自殺』,州長也會在上尉下地獄之前把五千磅給他,你說呢?」

    「那當然!」羅伯特說完,兩兄弟吃吃地笑起來,如果不是他們不時還打量著上尉消失的方向,和下意識壓低笑聲,單從那愉快的表情,很難讓人相信,他們是囚犯。

    在法國艦隊旗艦甲板上的陳宣,他今天沒有穿上那對於巴黎人來說充滿異國情調的長袍,也沒有穿上那花了五十個金路易定做的西服,他穿著一套藍白迷彩的帆布作戰服,褲腳收在作戰靴裡,衣服上有許多口袋,他的腰帶上、h帶上也掛著不少配件,加上背後的牛皮作戰包,絕不會有人將他當成水兵的一員,甚至海軍上將德格拉塞伯爵的侍從長打趣他,比艦上的陸戰隊更像陸戰隊。

    有水兵來告訴陳宣,德格拉塞伯爵讓他上去,於是陳宣小心地不讓身上的東西刮到帆索纜繩之類的東西,花了不少時間,才來到指揮室。他的形象惹得伯爵大笑起來:「你要做什麼?隨著陸戰隊第一波攻擊衝上去?嘿,這封信裡,提到了你的老師,你老師主張的,不以速射對速射,很有道理啊。你要不要看看?」

    「這合適嗎伯爵?」陳宣望著伯爵拿在手中、壓根沒有遞給他的意思的信,笑著說:「我的老師教導我,不該看的,不應看。」

    伯爵點頭把信收起來,舉起望遠鏡一邊眺望一邊說:「陳,你上了艦以後,特別是今天,我發現你完全不像個商人,不似是個銀行家,反而感覺你和經歷過戰爭的軍人一樣。」上將放下望遠鏡,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把短火槍、刺刀匕首等等,掛放在身上隨手可及的位置的陳宣。

    但現在的陳宣說是軍人,實在很是牽強,已不是當初在五道嶺當大師兄的陳宣,雖說身上的肌肉還沒來及消退,胡仁之前給他做的這身海洋迷彩服倒還合身,可那腮邊已圓了起來,下巴也已有兩層,頭上那本來已因此顯小的貝蕾帽下,漏出來的及耳的頭髮,更使他顯得不倫不類,若讓胡仁見到,怕是要被笑罵一聲:「民工!」

    這時前鋒的戰艦上已經變換著旗語,英國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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