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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去國 第八章 脫柙 文 / 荊洚曉

    弗朗西斯給自己找的絕對不是一個輕鬆活,他現在吊著一隻手,單手持刺刀在割著一些草,有理由相信,這種勞動持續的時間不會太短,因為他的身後已經堆了一小堆草料,這是給戰馬的食糧,弗朗西斯是在大部隊走以後,才發現這裡草叢中長著一種他以前見過的、牛馬吃了會拉稀的植物,於是他只好把幾匹馬牽在樹上,自己咬牙忍痛割草飼馬了。

    遠處傳來了馬蹄聲,弗朗西斯側起耳,很失落的感覺浮上心頭,只有一騎。不過胡仁臨行就說了九死一生,其實倒也是意料中事,弗朗西斯想起平日和他關係最為要好的布萊雷德,心頭有些酸楚,怕是只有以後上了天堂才能相見了。不過他很快就直起身子把刺刀收入鞘中,如同收斂了自己的憂傷,畢竟他在這裡的任務不是上演莎士比亞的話劇。

    「嘿!怎麼是你這雜種?」弗朗西斯一見來者是布萊雷德,驚訝的脫口問出這麼一句話,全然忘記片刻之前,他對好友的思悼。

    「換馬,快,瘋子在斷後掩護我帶這俘虜先撤,他命令我們馬上撤退,不用等他。」布萊雷德翻身下了馬,扛起那肥胖的奧哈拉將軍,把他放在正在吃草料的一匹戰馬鞍前,弗朗西斯幫著把奧哈拉將軍用繩子反剪綁實,自己也鬱鬱地上了馬,要撤退了,這沒有什麼可商討的餘地了。胡仁帶隊潛入,就是為了捉這個俘虜,現在後面一定有敵軍騎兵在趕來,這時絕不能留下,否則斷後的兄弟們的血就白流了。

    在夜幕下,兩位穿著迷彩服的士兵,騎在馬上,鞍上橫擱著俘虜,身後還牽著四匹馬,他們轉過身,向約克敦敬了一個軍禮,然後披著星光,策馬向前路奔去。

    刮乾淨鬍子,穿著上好亞麻布襯衣的胡仁,把最後一塊牛扒沾了黑椒汁放進嘴裡,他心裡突然泛起來到這個時代以前,一部老電影裡的台詞:他們用金華火腿打我,用魚翅刺我,逼我招供……

    把紅酒一飲而盡,胡仁滿意地笑了起來,沖邊上的康華利中將伸起大拇指說:「你的廚子很棒!等戰爭結束了,你把他送給我算了。」

    伯爵優雅的笑了起來:「州長先生,如同費陀所說:不要去尋求你不需要的東西。也許你應該告訴一點我有興趣的東西。」

    胡仁搖了搖頭,玩弄著手中的餐刀,對伯爵說:「我是因為一位紳士的承諾而放下手中的刀,並且我可以向你保證,那位被我邀請的先生,也會受到同樣規格的款待,儘管我們沒有你這裡這麼好的廚子,嘿,伯爵,你的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讓我們保持彼此的風度好嗎?」

    「州長閣下,我想我不得不提醒你。」伯爵高傲的仰起頭,用力的摸了一把唇上的鬍鬚:「你是在近百把火槍……」

    「不、不,仁慈的伯爵閣下,我的英語不是很好,但請容許我向你提出一個請求,然後再繼續我們的談話好嗎?」胡仁用餐巾裝模作樣的擦了一下嘴說:「找兩隻貓和一個線球進來。」

    大概基於伯爵的好奇,貓很快就被弄來,胡仁把線球拋出十碼遠,兩隻美麗的波斯貓便奔向那線團,胡仁稍離座向伯爵致意之後,只聽兩聲破空勁風響起,康華利中將的衛兵已經將十幾把短火槍對著胡仁。

    胡仁坐在椅子上,望著他不到十碼的伯爵,用手拈起一塊水果沙拉拋進嘴裡,向那兩隻貓的方向指了指,伯爵臉色變得青白,十碼外,他的那兩只可愛的寵物,頭並列在線團邊上,被一把餐刀和一把餐叉洞穿腦袋釘在那裡,身子還在抽搐著。

    「尊敬的伯爵閣下,我敢來這裡,就不怕死亡。我已經完成了我的目標,請一位將軍去赴宴。」胡仁似乎對這種效果很滿意:「如果我不是相信一位紳士的諾言,按你我的距離,我想你的衛兵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發現你已去見上帝的時候,把我也送去見上帝。」

    伯爵讓衛兵放下槍,他也笑了起來,只有一瞬間,臉上又恢復了血色,胡仁的話雖然說得狠,但對於伯爵來講,這卻讓他放下心來。因為胡仁在暗示,他並沒有死志,只要沒有死志,那麼場面又回伯爵的控制之中,這時邊上一個衛兵笑了起來:「嘿,州長,你是一位紳士,但是你手邊已經沒有刀叉了,我的槍口對著你,擊錘已經扳開,你現在和那些奴隸船最下層的黑鬼沒什麼區別!」

    「伯爵閣下,難道你就看著他污辱一位紳士嗎?」胡仁繼續吃著沙拉,老實說,他心裡點底也沒有,而他絕不想死,如果是在原來的時空,他早就把伯爵幹掉了,但現在不同,他仍是一名戰士,但他已不只是一名戰士。

    「那麼州長。」伯爵面對這個妄人,一個沒有死志的俘虜,還死要面子,實在讓伯爵可氣又可笑:「你和他決鬥吧,好嗎?不過請恕我不提供給你武器,畢竟我們的陣營目前是敵對的。」

    這惹起房子裡所有人的大笑,胡仁站了起來,對伯爵彎腰行禮說:「沒有關係,我能有幸請你作為我的陪證人嗎?因為我需要一名陪證人。」伯爵實在忍不住了,他大笑起來,他要瞧瞧這個妄人如何收場,他點了點頭。

    「那麼,你的陪證人呢?你如果沒有陪證人,我們就沒法決鬥了。」胡仁對那名衛兵說。

    「我來!」

    「嘿,我也作你的陪證人,約翰。」

    ……

    伯爵和那名衛兵耳語,吩咐他不要打胡仁的頭,只要打在餐桌上就好,他想瞧瞧胡仁會不會嚇出尿來。

    鬧劇就這樣開始,由伯爵拋起銀幣,落地時開始決鬥,由一臉輕鬆的手持短火槍的衛兵約翰,對三步開外、坐在餐桌邊上抱頭作痛苦狀的胡仁。

    他在賭,也必須賭,如果屈服,那麼被投入牢裡,哪怕一個英軍列兵也可以來羞辱他,折磨他,那麼就算捱到陳宣來救他,估計連逃亡的力氣也沒有了。他賭伯爵只是要教訓他,而不是要殺他,如果要殺他,又何必浪費一餐飯?畢竟一個州長的頭銜,就算把他弄回倫敦獻俘,也比較有面子。

    當其他衛兵忠實地圍在伯爵身前,銀幣從伯爵手上拋開,在燈光打著轉向上到達一個最高點,然後鬧騰著向下,「叮」,銀幣接觸了地面。

    胡仁飛出手邊潔白的盤子;

    火槍聲如期的響了,水晶吊燈被打斷掛索,慢慢墜了下來;

    銀幣在地上沒有馬上停下,打了兩個轉仍在晃動。

    把一個盤子扔中三步外一個人的手,有多難?任何一個家庭主婦,估計只要給她們兩次嘗試的機會,都可以毫不費力的做到。但要在銀幣落地的一瞬間,飛出盤子,保證在擊錘上夾著的遂石打著火之前擊中,卻就要膽大心細、眼手協調了。

    當伯爵還沒來得及叫好時,胡仁已起身向前走了兩步,還倒提著剛才坐著的胡桃木描金皮椅,他微笑著把椅子揮向正在驚詫為什麼會打中吊燈的約翰,可憐的約翰只覺眼前一黑,他晃了晃睜開眼,見到的東西都有重影,嘴裡滿是腥鹹的味道,作為伯爵的衛兵,他有過人的體格,但胡桃木也有著過人的堅硬,所以在受到第二下重擊時,他終於一聲不吭的倒了下去,接觸地面以前,胡仁微笑著用力把椅子又向約翰的頭上來了兩下,然後把椅子放好坐下,十幾把火槍這時已經頂著他的腦袋。

    那個旋轉的銀幣終於不甘心的停了下來。

    胡仁對伯爵驚叫道:「嘿!伯爵閣下!那漂亮的水晶燈!」

    伯爵回過頭,那用四十個皮膚和綢緞一樣的美貌的黑女奴換來的水晶燈,已叩擊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伯爵長歎一聲,重重的摸了一下臉,胡仁笑了起來,對他說:「作為我的陪證人,伯爵閣下,你難道不該祝賀我的勝利嗎?」

    「好吧,祝賀你,州長先生,你贏得了決鬥的勝利。」伯爵作為一個貴族,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使他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情緒:「但你知道,我今天的狀況太差了,我想,州長先生,你應該想回寢室了,對嗎?」

    「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想和我的下屬呆在一起。」

    「很抱歉,他們和你一樣都是勇敢的人,都以一個戰士最好的方式逝去了。」

    「那麼,請讓我和那兩個小孩呆在一起吧。」

    「你確定?」

    在胡仁被衛兵帶出去的時候,仍可以聽到他在門外對伯爵的恭維:「你們的伯爵,他是一個天生的貴族,是一個優雅的紳士,如果換成是我,在損失了這麼多士兵,天啊,還有那麼漂亮的水晶燈,我一定不能克制自己的……」

    康華利中將看著僕役打掃水晶燈的碎片,笑了起來,身邊的軍官憤懣地道:「這個黃皮膚的雜種,中將為什麼不把他殺掉?」

    「你不懂,這是個很不錯的傢伙。」伯爵端著咖啡淺嘗,全然沒有方才胡仁在場的那種不快,他對下屬笑道:「我相信可以從他身上挖出很多東西,並且關鍵的是,他不是一個莽夫,但他毫無疑問是一個貴族,只要一個驕傲的貴族在這種情況下仍要求決鬥,他帶領的下屬是我第一次見到反叛軍裡有制服的部隊,儘管人很少,他一定在反叛軍裡很有地位,他一定知道很多東西,最起碼他很有錢,就算問不出什麼,我們可以搾出一筆不菲的贖金,……再說,奧哈拉將軍還在他們手中,派出的十支小隊,回來的七支都沒有找到將軍的下落。」

    在濕冷的牢房裡,手腳被包紮了繃布的上尉坐在椅子上,邊怒斥著安德魯和他的哥哥,邊揮動拐棍打在他們身上,牢房裡不時傳來一陣童稚的慘叫聲。這時牢房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是胡仁和押送他的士兵,胡仁走到這裡,高聲地和上尉打招呼:「嘿,軍官,又見面了,你還沒去見上帝啊?」

    上尉惡狠狠地盯了胡仁一眼,但不知為什麼,他有點怕敢和胡仁對視,他回過頭,用力的又用拐棍抽打了安德魯一下,但安德魯卻沒有和剛才一樣呻吟,他見到胡仁的到來,瘦弱的身體彷彿充滿了勇氣,「呸」一口帶血的痰吐在上尉珵亮的馬靴上。

    胡仁的心猛地一沉,要壞事!畢竟現在是羊入虎口,這麼直接的挑畔絕對是不智的,剛才教訓那個衛兵,胡仁也是先把伯爵扯上,以維持一種表面上的道義。只聽那上尉獰笑說:「他媽的,你這小雜種,給我把靴子舔乾淨!」

    安德魯冷哼一聲,倔強的別過頭去,上尉怒罵:「你舔不舔?」見安德魯仍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上尉猛地站了起來,從旁邊老上士的腰畔「錚」一聲抽出馬刀,胡仁急得大叫:「安德魯小心!」這時他身邊的兩名高大的衛兵已經死死把他反剪,只見寒光一閃,一串血花飛濺,伴著安德魯的慘叫,安德魯的頭上手上,滿是鮮血。

    胡仁急得大叫:「醫生!快找醫生來!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先生,作為一個軍人,我欽佩你的武勇。」押送胡仁過來的康華利伯爵的待衛長冷冷地說:「但你要清楚,就算在中世紀,也只有騎士才可以被贖回,而這種賤民,則是勝利者的戰利品,如果你要叫醫生,那麼一切費用將加在你的贖金上。」

    在醫生包紮的過程中,有衛兵低聲和上尉說了剛才胡仁的決鬥,上尉望著胡仁的眼光更加閃爍,他急急的叫道:「給他帶上手鐐!」

    胡仁很快就被帶上手鐐和在一隻腳上被繫上沉重的鉛球。上尉命令士兵把胡仁和包紮好了的安德魯兄弟都關進牢房,由於沒有麻醉藥,直接的縫合手上和頭上的刀口,疼痛讓安德魯不停的呻吟,羅伯特把他抱在懷裡,給他反覆地哼起一首歌:雞杯敬,含終辛,落彎秘魯大長今……

    這讓在閉眼苦思下一步如何是好的胡仁,聽起來有些熟耳,但聽了幾次,總是不知所云,便問羅伯特:「你在哼的是什麼?」

    「我們聽警調連的士兵唱過的歌。」羅伯特喃喃說:「他們說是州長你教的。」

    安德魯的注意力被轉移了過來,他痛苦地問胡仁:「州長,你能告訴我,怎麼樣才能加入警調連嗎?」

    「為什麼你想加入警調連?」

    「因為警調連的人都是最棒的。」

    「他們和我一樣,是漢人。」胡仁無奈的告訴安德魯真相,在他看來,這個小孩已經活不了多久了,他這時也知道羅伯特剛才在哼的是什麼歌了,他把安德魯抱過來放在膝頭,輕輕的給他哼著: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況乃國危若累卵,羽檄爭馳無少停!……

    安德魯終於迷迷糊糊地睡了,連羅伯特也打起了呼嚕,胡仁把他放在地上,揉搓了一下發麻的腿,胡仁那條受了刀傷、又中了槍彈的腿,倒是情況比安德魯好多了,因為那刀口並不深,甚至連縫針的必要都沒有,那鉛彈穿透幾層帆布以後,也不是射得很深,並且在伯爵那裡,得到較好的包紮。

    這時胡仁發現安德魯的臉上有一種病態的緋紅,用手一摸,十分燙手,卻是在發高燒,連忙高聲呼叫牢卒,獄卒過了半天才睡眼朦朧的走過來,沒好氣地問:「你他媽的吵什麼?」

    「快這小孩一點水喝吧,要不他就要死了!在發高燒!」胡仁發現獄卒叫罵著又要離開,明顯小孩死不死,他並不感興趣,胡仁忙道:「嘿,他死了,這裡會發瘟疫的!要不你把他弄出去,要不你給我一點水!」

    三更半夜,獄卒才懶得去把人弄出去,於是胡仁得到了大半桶水,但胡仁又叫道:「給我筆和墨水,喂,我是美聯邦的州長!康華利中將要我寫一些東西給他,如果明天他派人來拿不到東西,我就說是你故意……」

    「好吧,州長,你偉大得和狗屎一樣!」獄卒把筆和墨水還有幾張紙給了胡仁:「別再吵了,不然的話,我有上千種方法折磨得你恨不得死去,卻又還有一口氣。」

    叫醒羅伯特,弄了水灌安德魯喝下去,又不停的給他擦拭頭臉沒有受傷的地方,以給他降溫。安德魯用力的睜開眼睛,發出一聲呻吟,對胡仁說:「州長,我要當漢人,然後進警調連。」

    「你知道嗎孩子?北美的戰爭很快就結束。」胡仁捏著孩子的手,對他說:「但對於漢人來說,我們的戰爭才剛剛開始,我們的國家被野蠻人佔領了,我們要回到遙遠的故國,和百倍,千萬倍的敵人戰鬥……」

    安德魯倔強地說:「我,我要做漢人,然後一起去戰鬥。總之,我要和州長一樣。」

    高燒使他很快就迷糊過去了,開始用一些土語說著胡仁聽不懂的胡話,胡仁苦笑的把他的手放下,對他輕輕地說:「好好活下去。」

    胡仁沾了墨水開始寫信,很快就寫完了兩封信,胡仁對羅伯特說:「這封給砍傷安德魯的那個傢伙,這封給康華利中將。」

    羅伯特不解地問:「那州長你呢?」

    胡仁笑了笑,抱著那沉重的鉛球走到窗邊,透過那手指粗細的鐵窗柵,可以聞到海風的味道,胡仁讓羅伯特幫他把那亞麻布的襯衣袖子卷在大臂,牙齒咬住那大臂處捲成厚厚一卷的亞麻布袖子,右手四指捏著大拇指,閉眼一用力,只聽「卡」一聲,胡仁額頭密密麻麻都是細細的汗珠,在羅伯特的幫助下,卸下大拇指關節的右手脫出手鐐,胡仁忍痛摸正部位,用力一按,又是骨節響起,這下竟痛得昏了過去,羅伯特用水把他弄醒,臉上儘是仰慕之色,胡仁苦笑地搖了搖頭,以前電視裡也好,反偵訊科目裡教官說的也好,脫下大拇指關節,都是輕而易舉的事,不知是自己太過脆弱,還是電視和教官騙人。

    又依前法,卸了左手大拇指關節,不過這次接骨,雖然是痛,卻沒有昏過去,胡仁心想,也許弄多幾次,習慣就好?不過現在他實在不敢打趣調笑,把身上的襯衣脫下,讓羅伯特把他身上的帆布迷彩服一起去泡得濕透了,然後擰在一起,圈住兩條鐵窗柵欄,用力的絞起來,努力地不讓濕衣捲成一團,把它扯直了絞動。

    那件亞麻布的襯衣,首先發出撕裂的聲音,胡仁的手心,也感到燙傷的熾痛,但這時卻已不能停下,難道把大拇指再卸脫了戴上手鐐?終於,一條鐵柵欄被絞彎,「噹」的一聲崩了出來,胡仁把那條彎曲的鐵條取下,插入腳上鉛球的鏈眼裡,只一下,就把那鐵鏈子扳斷,胡仁抖開手上的衣物,那件亞麻布襯衫已爛了一截,一個袖子已經快要脫離,但也只有穿上不管了,把那帆布迷彩上衣給羅伯特說:「褲子,快脫下來,一起泡濕了給我。」

    剛才那條沒有彎曲的鐵條,卻已鬆動,沒費什麼勁,就絞彎崩了出來,胡仁把衣物還給羅伯特,對他說:「自己小心,可惜你弟弟受傷了,要不我們可以一起走。你照顧好他,我一定會回來救你們!」羅伯特認真的點了點頭,在他看來,胡仁已經沒有什麼不能做到的了。

    胡仁鑽出窗外,不禁叫苦,這牢房背海而建,窗外只有不到半平方的岩石,下面就是倒斜的峭壁,海浪拍擊在岩石上,在星光下濺起高高的浪花,遠處是英國約克河小艦隊,這種戰爭時期,胡仁知道,自己不可能和基度山伯爵裡的愛德蒙.唐太斯一樣,得到某只走私船的救援,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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