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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去國 第七章 儀式刑 文 / 荊洚曉

    戰馬與普通馬匹的區別,不單在於持續性和速度,還在於它們對戰爭的感覺。四十餘名英國皇家騎兵已經不存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了,但二十多匹空鞍的軍馬並沒有因為失去主人而跑遠,它們就在戰場邊上俳回,等待下一場戰役,丹尼爾找了幾個士兵就把它們牽了過來,那六匹老馬?早已癱在地上起不來了。

    蘇京對整隊完畢的丹尼爾說:「馬上出發,留下一個志願者和五匹馬。三百英里後再留下一個和另外五匹馬。」

    第一名志願者,就是弗朗西斯了,蘇京打量了他一會,才說:「士兵,你確定受傷的手不會影響計劃嗎?」

    「報告長官,我確定。」弗朗西斯激動地說。

    「好吧。」蘇京點了點頭,把手上的懷表塞給弗朗西斯,對他說:「一小時,如果還沒有來,你就趕來和我們會合吧。」

    「長官!長官!」弗朗西斯趕上蘇京,把表塞回蘇京手裡,敬禮,語氣決絕得讓任何人都聽得出,就算奪走他的性命,也不能改變他的決定:「我不需要表,我會一直等到州長回來。」

    「那麼如果他沒來,敵人來了呢?」

    弗朗西斯一抖肩膀甩脫槍背帶,把肩上步槍取下,用雙腿夾著槍托,把槍口頂著自己的下巴,右手虛按在扳機處,對蘇京說:「請相信我有能力不會洩露部隊的行蹤。」

    巡邏隊的上尉瘋狂的踢著戰馬,他的臉色變得蒼白,那些可惡的賊居然敢當面愚弄他,這讓自視頗高的上尉感到憤怒,他用馬刀把路邊的雜樹叢劈得凌落不堪,他現在希望快點趕回去,不單單為了中將的安全,而且他趕回去以前那幫叛賊就被發現,那麼上尉恐怕就無法親手幹掉那個雜種。按駿馬的腳程,這裡回到約克敦,只要一刻鐘。

    胡仁在牆角打開懷表,還有一個小時就是和蘇京約定的時間,如果一切按計劃行事,那麼現在十四州警衛隊應該撤離了。胡仁從不考慮蘇京他們是否能夠按計劃全殲敵人,不單是因為他對弟子和士兵的信任,更重要的是:如果蘇京他們連這一步都完成不了,那麼胡仁再想什麼也全是白想。

    每五分鐘,警戒的部隊的會走過那幢可能是司令部的房子左邊,這時和房子門口的固定的衛兵有一個視角盲區,當然,另一隊相反方向巡邏的小隊可以彌補這個盲區,不過這邊牆角兩個崩壞的車輪和幾個破馬鞍,將擋住他們的視線,大約會有十幾秒的時間可以利用。

    至於那幢房子邊上三五個堡壘工事,是否有固定哨專門監視這邊,胡仁就無能為力了。

    慢慢的倒退,脫離應該是司令部的房子前面那若干條警戒線,胡仁脫下身上的英**服,他可不想因為那刺眼的火紅而成為靶子,布萊雷德連忙也跟著脫掉,露出裡面那身帆布的迷彩服,胡仁做了手勢讓他留下,布萊雷德點點頭表示明白,這種行動,胡仁寧可自己行動,也不願帶上生手,如果陳宣或大牛在這裡,那倒是很好的選擇。

    胡仁把懷表遞給布萊雷德,示意秒針走到這個刻度就提醒他,布萊雷德只覺得心跳得快要出來了,還有五秒,布萊雷德舉起手。胡仁身前的的窗口突然探出一個頭來,那人張開嘴,胡仁用力一甩頭,「啪」一聲輕而脆的響聲,那人高高的鼻子已經折斷,布萊雷德衝上去死命掐著他的喉嚨,胡仁一個前撲翻滾,終於閃過那邊牆角。

    後退兩步,助跑蹬牆,搭手掛腳翻腕,胡仁上了那幢平房的頂部,他壓低身子快速的行進,準備躍上離屋頂的二米左右一顆大樹,但在房頂的邊緣胡仁停了下,因為他聞到重重煙草味道。一個哨兵就在下面靠著牆站崗抽著煙斗,胡仁心想,如果大牛在的話,應該比自己做得更好,這個哨兵也不用幹掉,兩個空翻就上樹了。但沒有大牛,胡仁只好從腰間解下一條打背包用的繩子,打了個活結,慢慢放了下去,但就在已經套上那高高的熊皮帽,離那哨兵額頭三寸時,胡仁又快速的把繩結收了回來,伏在屋頂一動也不敢動,因為有幾個士兵從那哨兵右方的t字路轉了過來。

    「嘿,享利,你還在站哨?」走過來的士兵扔給哨兵一小瓶酒,享利笑著說:「不、不,一會讓軍官見到就麻煩了。我還是下哨再喝吧。」

    望著幾個士兵離去的背影,享利把酒瓶在手裡拋了拋,放進袋子裡,突然他發現左邊牆角有一塊陰影有點不對勁,他向左邊張望時,頸間一緊,享利的眼光快速地從左掃到右邊,然後就失去了知覺,沒有人會在被拗斷頸椎以後還有知覺。胡仁把享利慢慢鬆開,讓他軟軟的跌下以免弄出聲響,然後快速的卷腹上房,解開綁在旗桿上的背包繩收好,後退了一段距離,助跑躍起,在空中使勁的脹腹,搭上那顆大樹的枝幹,用力撐了上去,這弄得樹——悠終於跌落了下來。而門後有一堆點燃的枯枝。

    奧哈拉將軍用完了這頓晚餐,他站起來扯下餐巾擦了一下鬍子,突然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傳來。把奧哈拉將軍震得坐倒在椅子上,桌上的酒杯也被震倒,殘餘的葡萄酒一道線直淌了下來,把將軍筆直的軍褲染上一灘污漬。

    那間武器庫的整個屋頂已不知去向,四周的牆壁崩坍下半截,還殘存在地面上的半截基牆也佈滿了裂紋,但這只是開始,專門給體格高大的手榴彈兵用的手榴彈,很快就陸續被引爆,第一次殉爆時大多是引火藥,現在大量的黑火藥也被點燃,第二次爆炸過後,在武器庫上空浮出一個小小蘑菇雲,武器庫已經從所在的地面被抹去,除了周圍燃燒的灌木,和焦黑的土地,再也沒有一點痕跡。

    餘震過後,還沒等將軍怒吼衛兵,從窗口躍進來一個穿著花花綠綠衣服的人,他一掌劈在侍候用餐的僕役的頸動脈上,然後用一把張開擊錘的短火槍指著將軍,將軍可以確定這種樣式和嶄新程度,一定是從剛才爆炸的武器庫弄來的。胡仁快步走到奧哈拉將軍身邊,把幾枚石榴狀的扯出引信的手榴彈,掛在將軍腰後,然後胡仁點起一支雪茄,只要胡仁一個蹣跚,比如摔倒撲向前面的將軍,雪茄馬上就會燙穿制服裡那編成一串的手榴彈引信,那手榴彈裡石榴子一樣的彈丸會帶給將軍美麗的紋身,胡仁笑著對將軍說:「我想邀請閣下去做客,希望您可以賞臉。」

    將軍無奈的苦笑著攤開手,他一點也不想賞臉,但『自殺』是可恥的,不是嗎?

    餐廳的門被康華利中將踢開,但正想對副手發火的他卻發現餐廳裡,除了倒在地上的僕役之外,空無一人。長長的餐桌布被撕成兩片打了結,一頭繫在餐桌腳上,一頭垂在窗外。「衛兵!」當衛兵衝入餐廳之後,康華利中將親自走到窗口,他怒吼道:「他娘的,誰來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嘿!難道要我相信奧哈拉拖著肥胖的身子穿著將軍制服,用這條見鬼的餐桌布爬上爬下減肥嗎?」

    「我要見伯爵!」餐廳外傳來一陣野獸般的咆哮。康華利中將走到餐廳,在二樓的陽台上,可以看見衛兵正在把一名上尉往外推。「等等!問他有什麼事?」

    上尉被確認了身份以後,很快就被帶上來,伯爵聽了他關於美聯邦十四州州長要來行刺他的消息,不禁掏出手帕抹了一下汗,然後才對上尉說:「先生,你很好的履行了職責,我會給你嘉獎的,但是,現在奧哈拉將軍可能被他們誤認為是我,綁架走了,可恥的賊!為了大英帝國的榮譽,先生,騎上你的馬,去把奧哈拉將軍解救出來,把那些賊殺掉!」

    上尉激動的行禮,但在他轉身時候,伯爵叫住他:「等等,記住不要弄傷奧哈拉將軍,明白嗎?英國皇軍陸軍很需要將軍,對,那個什麼州長,如果可能,你也把他帶來見我。」

    一位英國皇家陸軍步兵少校,昂首闊步走在前面,跟在他身後的那個下士衛兵,或許做錯了什麼事情,低頭小心地跟著少校,他們慢慢地向約克敦外行走。還有兩個關卡,就出了約克敦了,一隊巡邏的士兵從他們身後經過,向那少校敬禮之後,快步走在他們前面。

    少校和他的衛兵,跟著那隊巡邏的士兵過了第二個哨卡,這時那名老上士,帶著兩個列兵,騎著馬慢慢的進了關卡,馬後面還拖著用繩索綁著雙手的安德魯兄弟,老上士向少校敬禮時,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回頭不住地打量那個跟在少校身後的衛兵,覺得這個背影很眼熟,卻叫不出名字,這時他無意發現,一路被拖得傷痕纍纍的安德魯,眼睛中充滿了熾熱的崇拜,老上士「錚」一聲抽出馬刀,指著少校後面那士兵叫道:「嘿,那名下士,跟在少校後面的下士,你轉過頭來!」

    但那名下士卻走得更快了,幾乎與少校並列而行,這連最後一個哨卡的士兵都發現不對,走了出來示意他們停下。這時遠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剛剛被伯爵直接委以重任的上尉,帶著手下,快速的衝了過來,老上士急喝道:「長官!他們是叛賊!」。

    胡仁一把扯下掛在將軍腰後的手榴彈,在雪茄上接了火,一個接一個的向帶隊衝過來的上尉拋了過去,劇烈的爆炸和煙霧一時遮蔽了視線,那隊走在扮作少校的奧哈拉將軍身前的巡邏的士兵,已經下了哨卡內英軍的槍,胡仁一把扯住要趁機逃跑的將軍衣領,掌刀準確的劈在他的頸動脈,把將軍推給布萊雷德,大叫道:「你抬著他,快點去和接應的人會合,馬上走!這是命令!不用等我!快點!還有半小時,快!其他人跟我來!」步兵抵抗騎兵最好的就是堡壘,胡仁領著餘下十來個人進了最後那個哨卡的的工事裡。

    接過一把槍,胡仁準確的命中第一個衝出煙霧的騎兵,近距離的射擊使得那個可憐的騎兵臉上開出一個血洞之餘,被衝擊力帶跌下馬,但陸續的槍聲響起,胡仁痛苦的發現,其他的人卻連一匹馬也沒有命中。

    布萊雷德回過頭,一匹馬狂奔而來,馬上的騎兵一隻腳卡在蹬裡在地上拖著,布萊雷德想想這十來英里路程拖著將軍這麼一個大胖子,咬牙一縱身,躍上馬一勒韁繩,上帝保佑,它停了下來,布萊雷德下馬把癱倒的將軍橫在鞍前,策馬向接應的地點狂奔而去。

    「給我裝好彈藥!我來發射!」胡仁把最後一個手榴彈點著火拋了出去,甩甩有點酸痛的手臂,這個年代的手榴彈不是一般的重。很快一把遂發槍裝好彈,胡仁完全不用瞄準就開槍了,一匹戰馬被打倒,馬上的騎兵敏捷的躍開。胡仁又接過另一把步槍,再一次把一個騎兵變成步兵。

    但他再伸手的時候,卻摸不到槍了,他的士兵無奈的對他說:「州長,只有火藥,沒有子彈了。」

    倒在工事外的那七八個英國士兵身上有鉛彈,但這時已經來不及了,胡仁上了刺刀,大吼道:「上刺刀,跟我上!拖住他們!」

    胡仁的刺刀準確的擊中衝來的戰馬前額,戰馬吃痛,嘶啞著人立而起,把馬上騎兵拋了出去,巨大的衝擊力把胡仁撞得後翻了一個觔斗,他爬起來以後向最前面的戰馬衝去,馬上是那咬牙切齒的上尉,胡仁又一次成功的點上戰馬的前額,但上尉立刻從馬上躍下,當胡仁還沒有爬起來時,他的馬刀已閃著寒光劈下,胡仁在地上格檔著,刺刀洞穿了上尉的小腿,但自己的大腿上也留下雖然不深卻很長的刀痕。

    胡仁和身滾進到上尉身邊,再次刺中上尉持刀的右手,但這時三四把馬刀招呼過來,胡仁扔開上了刺刀的步槍,撿起上尉的馬刀打了個滾,躍起劈下擦身而過的一個騎兵的大半個肩頭和右手,那騎兵慘號著從馬上跌落,打了幾個滾便沒了聲息。

    跟著胡仁一起衝上來的七八個人,已經全都倒下了,胡仁轉頭已經見不到布萊雷德的身影,這時一聲槍響,胡仁右腿一軟,跪了下去,格開迎頭劈落的馬刀,扯著那馬上騎兵持刀的手腕,被馬拖了幾步,硬把騎兵扯了下來,一刀抹了他脖子,就當他一拐一瘸要快步去躍上那戰馬時,一陣排槍響起,那駿馬倒在血泊中抽搐。

    胡仁回過身。

    康華利中將拍著手掌走了過來:「閣下是勇敢的戰士,難道閣下就是要來殺我的州長。」

    胡仁洩了這口氣,再也支持不住,單腿跪倒用馬刀撐著身子,笑說:「下太概誤會,我是想來請你去赴宴罷了。結果剛才沒有見到你,幸好另一位將軍很賞臉的接受了我的邀請。」

    「等等!」康華利中將制止了要命令趕來的士兵開槍的受傷的上尉,對胡仁說:「那麼,現在不如由我請州長閣下赴宴吧,和中世紀的騎士一樣,我保證會以禮相侍。」

    胡仁無聲的慘笑,這句話,他記得一個多小時,才對兩名英國皇家陸軍士兵說過,結果在他們放下槍以後,胡仁就結束了他們的生命,不過,胡仁現在已沒有選擇,他瀟灑的鬆開馬刀由它跌下,對康華利中將說:「嘿,伯爵,請派一個僕役來侍候我更衣吧,我想無論哪個國家的貴族,都應該有同樣的禮節。」

    1

    手榴彈(一種圓形炸彈,它有一根不長的能夠很快燃燒的導火線,在投擲前的一瞬間進行點火)在『三十年戰爭『中已經得到了廣泛的使用。

    2

    1670年法**隊在杜勞埃團裡建立了一個手榴彈獨立連,不久到處進行了推廣。手榴彈連的土兵是專門挑選的,個個身材高大,體格健壯,這樣才能擲得動重達三磅或三磅以上的手榴彈。

    美國獨立戰爭時期,英國人的做法是把輕裝連從團裡分出來,組成臨時性的作戰部隊。另外,手榴彈連(也是每團一個連,不跟手榴彈警備團混同)也跟團分開,並在作戰時組成特別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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