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81章 文 / 酒微醺

    第281章

    青兒也不敢動，也不敢出聲。

    不知過了多久，青兒感覺四肢麻木，朝外看了看，天色濛濛亮。正在這時，突然感覺床上的人有動靜，望去，只見她掀開被子下了床。

    「娘娘？」青兒望著她的眼睛，覺得很不對勁，像是夢未醒。

    「更衣。」話音平緩無緒。

    青兒遲疑了半刻，著手為她更衣。而後，她走到妝鏡前坐下。青兒心裡一直跳個不停，注視了她一會兒，吩咐幾個宮女準備洗漱等物，然後重返鏡前為她梳妝。

    當一切完畢後，葉蘭兒如往常一樣站在窗邊朝外看，儘管姿勢習慣相同，可青兒還是覺得異樣。從半夜起，那雙眼睛就呈現出一種古怪的神色，似乎在她身邊有看不見的人存在，而她們這些真實的人在她眼中反而是虛空不在的。

    不安的情緒不斷的在心頭縈繞盤旋，青兒讓人看著，自己悄悄的出門。

    「你，過來！」青兒招手喊過一名小太監，附耳與他說道：「你馬上往前面去，等著，等到散朝的時候把葉大人請來。就說我的話，有急事。」

    「是，小的馬上去。」

    有宮女來問：「青兒姐姐，現在可以擺早膳了嗎？」

    青兒剛要點頭，卻見葉蘭兒從裡面出來，忙問：「娘娘，你這是要去哪兒？馬上就要擺早膳了。」

    葉蘭兒根本不看她，邁步就出了門，一直出了永福宮。

    「娘娘？」青兒不解，不安，也不敢強攔下她，只得緊緊跟在後面。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直進入流華宮。

    青兒頓時更緊張，很怕她這樣的狀態會出事，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宮女們見了貴妃，先行了禮，另進內通稟。

    「貴妃娘娘請。」

    葉蘭兒走了進去，青兒忐忑的緊隨其後。

    此時時辰尚早，雲錦正在鏡前梳妝，對於葉蘭兒過早的拜訪有些奇怪。從鏡中看去，葉蘭兒從外面走進來，眼睛直愣愣的望著自己，似乎……有些不對勁。無意中的一瞥，看見了緊隨其後的青兒面容緊張，好像會出什麼事情一樣。

    葉蘭兒站定，也不行禮，也不說話，只是盯著她看。

    青兒慌了，忙在一旁小聲提醒：「娘娘？」

    葉蘭兒對此仍是不予理會。

    雲錦微微皺眉，又想了一想，擺手讓宮女都退下：「我與貴妃有話要談，你們出去吧。」

    青兒雖是躊躇不安，但在皇后的話下，也只得跟著退下去。

    雲錦打量著與以往神色不同的葉蘭兒，靜默片刻後問：「你有話與我說？」

    葉蘭兒緩緩勾起一抹微笑，有點飄忽，眼睛裡的光芒卻異樣堅定。她又朝前走了兩步，身體微微前傾，一字一句低緩而清晰的從口中發出：「你不是我妹妹！你是雲錦，是帶刺的薔薇。我們葉家只有兩個女兒，姐姐死了，現在只有我一個，我是唯一的。我不會承認你，我姐姐也不會承認你，我永遠不會有妹妹，我不會讓你來打敗我，永遠不會！」

    面對這番莫名其妙的話，雲錦想笑，但因對方的古怪而忍住。

    葉蘭兒說完這些話，朝後退了兩步，微微一笑。似乎她輕鬆不少，似乎由此她完成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腳下輕一旋轉，離開了。

    雲錦沒有出聲，注視著她平靜到詭異的來去，又想笑又想歎。若著一些都是真的，不是局，她大概能猜到葉蘭兒是怎麼回事了。

    葉蘭兒一從門裡出來就出了流華宮。

    青兒不敢問，但從方才房中的安靜來猜測，應該沒有發生嚴重的事。

    散朝後，葉白塵就小太監請到了永福宮。

    「葉大人！」青兒一看到他就匆匆迎了上去。

    「出什麼事了？」葉白塵問。

    「是這樣的。」青兒將半夜起發生的事講了一遍，而後心慌的問：「葉大人，你看娘娘是怎麼了？是不是病了？我本想請御醫來看看，可娘娘的脾氣……」

    「她現在在做什麼？」葉白塵又問。

    「娘娘從流華宮回來後就睡了，似乎睡的很熟。」青兒說著，嚴重仍佈滿了困惑。

    葉白塵皺眉想了想，吩咐她請御醫，而後先進去看看葉蘭兒的情況。

    宮女將帳簾掀起，他看了兩眼，但見葉蘭兒面色無異，睡容安靜，似乎沒有什麼不妥。思及前兩次的異事，他的心裡也有了些猜測，只等御醫來診斷，再做定論。

    很快御醫就請來了，診完了脈，說了一篇醫書的話，而其中的重點葉白塵還是聽出來了。

    「能治嗎？」葉白塵問出關鍵。

    御醫遲疑了半刻，說：「這種病症……關鍵還在病人本身，需要各方面的調養。依下官看，在調養其間，應多多注意娘娘的舉動，以防出現意外。下官去開副藥，先吃吃看，若無起效，再用針。」

    「有勞了。」

    「葉大人，娘娘怎麼樣？」剛才御醫的長篇大論青兒聽的似懂非懂，只是感覺情況很不好。

    葉白塵看著床上的人皺了眉，說：「她偶爾會產生幻想，甚至幻聽，就像夜遊。以後你要特別注意，一旦發現她神情不對，就攔著她，別讓她出永福宮。她自言自語的時候……就讓她一個人呆著，最重要的是要她安神。像之前那種『失蹤』的事，不要再發生了。」

    「娘娘她……」青兒不糊塗，聽到這一步已經很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可她實在難以置信。

    葉白塵也不敢相信這種事實，可他也很明白造成一切的原因，多少與她清傲的性情有關。

    左思右想，葉白塵從永福宮離開，沒有出宮，而是往流華宮去了。這個時間皇上應該在流華宮。

    流華宮中早膳剛罷，三個人正在殿前賞花逗鳥。

    「皇上，葉大人求見。」

    隨著太監的稟報，葉白塵上前見禮：「微臣叩見皇上，皇后，恭請金安。」

    「起來吧。」齊嘯天有些奇怪，笑問道：「風清，這才下朝就有事？」

    葉白塵朝雲錦看了一眼，說：「微臣有事請求。」

    這話令齊嘯天更奇怪，可雲錦隱約猜測到了端倪，大概、是關於葉蘭兒吧。早上葉蘭兒來流華宮的事她還在琢磨，並沒有和齊嘯天講，想必葉白塵已經去過永福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