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91章 文 / 酒微醺
第191章
雲錦端著茶碗，一揭開碗蓋就聞到一股甜膩膩的香味，不適的微微皺眉：「怎麼泡了蜂蜜水？倒不如將茶淡淡的沖一杯，還要好些。」
翠翹即刻命人撤換，隨後有些奇怪的問：「娘娘前兩天專程要人取來蜂蜜，我以為是要衝茶喝，所以今天才讓人準備。娘娘既不喝蜂蜜，那那些蜂蜜做什麼用？」
雲錦笑了笑，不答反問：「還記得上次我要你取蜂蜜做什麼嗎？」
翠翹微愣，很快就明白了，可緊接著又疑惑。但觀眼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就暫時將疑問壓住。
「錦兒，怎麼坐到這裡來了？」齊嘯天猛然走來。
「奴婢等叩見皇上。」宮女們悉數行禮。
「都起來吧。」隨意拂手，他坐到她身邊：「看你臉紅紅的，在外面曬久了吧？有沒有不舒服？」
雲錦一邊聽一邊笑，最後說：「皇上越來越囉嗦了。」
「嫌朕囉嗦？」笑著咬牙，懲罰的捏住她的鼻子，目光游移，望向花圃那端的兩人身上：「你這根紅線牽的有意思，我看風清不願意啊。」
雲錦擺手讓宮女退開，睨著笑眼低聲說：「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齊嘯天眼神一動，明白了她話中所指，又是歎笑的捏她的鼻子：「錦兒啊，你是越來越大膽了。你是想說他還戀著珍妃？」
雲錦只是笑。雖說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但誰也不敢正面談論，即使這會兒他自己說出來，她也不會輕易的接話。
齊嘯天笑著說：「朕看那張家小姐也不錯，說不定風清也會動心呢。不過……錦兒啊，萬一哪天風清來找朕，務必請求朕收回賜婚，你看怎麼辦呢？」
「皇上真是太憂思了，真有那一天再說嘍。」她笑的很是輕鬆，因為這本就是一場戲，她沒指望真的做成這門親。
齊嘯天聽了也笑。
忽而雲錦似想到什麼，挑著好奇的笑撒嬌的問：「皇上，錦兒有件事想問，但又怕不該問。」
「哦？你什麼時候變的有顧忌了？問吧，朕恕你無罪。」齊嘯天笑的寵溺。
「這可是皇上說的哦。」狡黠的轉了轉眼，她問道：「葉公子中了頭名狀元，我很好奇，皇上打算賜他做什麼官兒？我聽說一般新科進士都在翰林院做編修，那樣的話，似乎太埋沒葉公子的才華了。」
齊嘯天有些意外：「錦兒，朕真有點看不懂你了。」
雲錦張著滿眼迷茫，反問：「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
齊嘯天凝視著她的眼，噙著笑緩緩的說：「朕猜不透你的心思，但知道，你一定有事瞞著朕。珍妃那件事，你不予追究，不像你的個性，但你這麼做的確是幫了朕。這次你又這麼關心葉白塵。錦兒，朕做個猜測怎麼樣？你是不是拿著葉白塵故意報復葉家？」
乍聽他如此坦白的說出心裡疑問，雲錦微微吃驚，於是也就不隱瞞。聲音略低，眼睛微微挑著看他，說：「皇上果然明察秋毫，我的小心思一點兒都瞞不過皇上。這件事皇上不會阻攔吧？我只是讓葉白塵娶張家小姐，他們不願意，不過是惱一場，也不會怎樣。再說……我也沒說這媒一定要做成嘛。」
齊嘯天聽的直笑，審視著她的表情，雖覺得道理說得過去，但總有些怪異：「好吧！這件事都依你，朕絕不阻攔。只是別玩的太過了，把風清惹惱了可不好。」
雲錦微嗔的睨眼過去，說道：「皇上，你總是開口『風清』，閉口『風清』，我知道你很欣賞葉狀元，可也心心唸唸的不忘懷啊。」
「你吃醋啊？」齊嘯天笑著挑上她光潔精巧的小巴，手指順勢輕掃過那張微微嘟起的紅潤的嘴唇。
「才沒有呢！我怎麼會和皇上最欣賞的才子吃醋呢。」黑亮的眼珠兒滴溜溜的一轉，餘光瞟見芍葯花叢中射過來的那道視線，故意更為親暱的依偎到他懷裡：「皇上，我剛才問的問題算是牽涉到朝事嗎？我不想過問朝事的，只是從入宮起就聽皇上念著葉白塵如何如何好，實在很好奇。皇上究竟會讓他做什麼呢？」
享受著美人投懷送抱，他卻勾著笑，賣弄玄虛，遲遲不肯言講。
看出他是故意，雲錦好笑的伸出食指輕戳他的胸口，輕責道：「皇上，你到底說不說？再不說的話，我可去看牡丹花兒了。」
「你一提牡丹，朕想起一件事，該給你摘朵牡丹佩戴。」方才來時他就看見了那朵夜光白，戴在翠翹的發上倒也相稱。那會兒在廳裡坐著，他不過隨意說說，依照她今天的穿戴，不適合佩戴白牡丹。
攜手走到花叢中，放眼四顧，最後將目光落在一朵黃牡丹上。
「這朵姚黃正好配你。」他將盛開在綠枝頂端的牡丹摘取，對著她的嬌艷面容兩相比看，只覺得花色雖好，卻不如人面醉人。將花簪於她發上，笑著說：「錦兒一個笑容，即使牡丹之冠，在你面前也黯然失色啊。」
「皇上就會哄人。」眼眸一閃，流溢著瀲灩水光。
「朕就愛哄你。」輕刮她的鼻尖，環手在她腰際，看到隱在花叢中的兩人，說：「新科進士這段時間是空閒的，過些時候朝廷自會授予官職，至於你關心的問題……朕自然不會讓他做個翰林編修。晚點朕與你細說。」
在園子的一角，兩個人各自靜靜的站著，看似一同賞花，卻隻字未言。
張玉嬋才開始是嬌羞，可時間一久，對方仍是一語不發，頓時覺得不對了。
幾番猶疑，她托詞先開了口：「還未恭喜葉公子殿試及第，想必公子最近很繁忙吧。」
葉白塵朝她看了一眼，目光平靜：「謝小姐。」
沒想到主動開口，對方居然冷淡而生疏的回了三個字，這讓張玉嬋覺得難堪。
葉白塵本就無意與她相談，但出於是錦妃的交代，加之，對方畢竟是位小姐，太駁情面會讓對方難堪，因此才沉默無言的共處。見時候差不多，便說：「快開宴了，小姐請。」
「你……」張玉嬋心裡一沉，滿眼失落。
葉白塵避開眼，望向那個笑容燦爛的人，心思糾結。
牡丹花宴開始，所有人各懷心思，賞花品詩，飲酒聞歌，看似賓主盡歡。
席間，珍妃只覺得心口壓著一股氣，不上不下，十分的難受。把盞飲酒，不知不覺就喝多了。
雲錦不能飲酒，也不能太疲憊，宴席到一半時，她就先退席了。
隨後，皇后與幾位娘娘也相續退席，只餘下皇上與幾位大臣公子放情盡興。
回到薔薇院，宮女們早將錦踏上的軟枕安放好，雲錦倚身躺著，身上搭著薄絲錦被。看出她有些累了，翠翹命宮女們都退出去，自己坐在榻邊為她拿捏雙腿。
雲錦閉著眼，不一會兒就睡著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後醒來。
燕兒已捧來漱口水，隨後又端上剛剛煨好的清淡雞湯。
將雞湯喝了小半碗，擺手讓她們退下，又問翠翹：「前兩天我讓做的百花裙，做好了嗎？」
翠翹回道：「做好了，一個時辰前才送來，娘娘要看嗎？」
雲錦笑著擺手：「不用了。把那裙子『準備』好，然後讓人送到張大人家去，說我送給張小姐的，讓她下次入宮時穿上給我看看。別出岔子。」
翠翹聽出話外之音，再想起在牡丹園時沒問出的疑惑，便小聲確問：「娘娘，你的意思是……那瓶蜂蜜……」
「嗯。」她微微點頭。
「是。」翠翹沒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