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71章 文 / 酒微醺
第171章
「嗯。」完顏肅淡淡挑眼，對他們的心思一猜就中。
「……王，我們在西齊停留的時間太久，龍日也有許多事務要處理，王的身體也日漸好轉，不如擇日啟程吧？」幾經猶豫，衛廉終於說出了勸誡之言。
完顏肅沒有回話，遙望著清冷的遠空，表情沉寂如塘。
沒過多久，宮門口處忽而走來幾人，為首者便是齊佑辰。
「肅王，氣色不錯。」齊佑辰笑意關切。
「有勞睿王爺探望，請坐。」完顏肅對於他的到來，不反感，而是有點期待。
落座後，齊佑辰閒散的與他說些天氣見聞，直到臨別前，忽而笑問：「紫都的元宵佳節十分熱鬧，花燈人海，猶如盛宴。肅王應該是在元宵之後離開吧？」
完顏肅眸光一閃，點頭：「正是。」
齊佑辰聽了一笑，說：「如此正好。我正好可以邀請肅王在元宵一道賞花燈，到時候請務必賞臉……哦，那天晚上皇上怕是沒空。我告辭了，肅王好好養傷。」
「不送。」完顏肅聽懂了他話音裡的暗示，同時又有些不懂。
對於他的一意孤行，衛廉只能在心裡歎氣。
今天的暖陽使得皇宮也生氣不少，總是躲在屋內的妃子們，三三兩兩的相攜出門。
暖融融的午後，雲錦坐在暖間裡，一面讓宮女修剪指甲，一面欣賞著梨花架子上擺放的水仙。指甲修好後，捧著盅普洱香茶，踱步至門口。
品著茶，閒看院中草木。
「娘娘，今天天氣和暖，要不要出去走走？」翠翹提議。
「嗯，好。」雲錦點頭，將茶盅交到宮女手中。
冬天是賞梅花的好時候，也只有梅花在冬日裡開的傲然，艷麗，不俗脫塵。御花園中好幾處都有梅花，而梅花最集中的一處，是在梅園。
雲錦閒庭信步，考慮到梅園人太多，也就轉了方向。
「娘娘不去梅園？」翠翹疑問。
「人多沒什麼意思，隨意走走吧，別處也有梅花可看。」她倒是不在意，即使沒有梅花，隨意看看草木也不錯。
偌大的御花園，有時候又顯得格外狹小。
看到迎面而來的人，雲錦不由得笑，待走得近了，先出聲道：「蘭貴妃也來賞梅花兒嗎？」
葉蘭兒柔和的輕笑，似平靜而無害：「錦妃也來賞梅麼？好巧。」
「是好巧，居然遇見貴妃。」她回笑。
葉蘭兒也笑，話已有了其他味道：「我已賞過了，錦妃慢慢兒欣賞吧，或許過了今天，也就沒機會了。」
雲錦追隨著她的身影，也針鋒相對道：「或許，貴妃葉沒有下次機會了。」
葉蘭兒冷勾了唇角，腳步略頓了頓，繼而向前。
正月十四，皇后差人請皇上到坤寧宮用晚膳，並說有事相商。齊嘯天有些奇怪，便命人通知雲錦不必等候。
來到坤寧宮，正是初更時分，宮門內外皆安靜一片。
「臣妾恭迎皇上。」皇后施禮相迎。
「皇后請起。」齊嘯天伸手輕扶，笑問道：「皇后請朕來，要說什麼事？」
皇后溫婉笑說道：「先請皇上用膳吧，待晚膳後臣妾與皇上詳說。」
「也好。」齊嘯天也不多想。
一餐晚膳吃的十分安靜，席間只聞筷箸碰擊杯碟，雖有宮女在旁，皇后依舊時而動手親自服侍。
飯後，兩人走進暖間，宮人捧上茶，還是安靜。
半盞茶後，齊嘯天問道：「皇后要說什麼事，現在可以講了。」
皇后捧著茶碗，微微低眉，笑說道：「是這樣，臣妾、臣妾是有事懇請皇上，希望皇上能答應。」
「哦？」被她鄭重的神情引出好奇。
皇后乾澀的笑了笑，說：「臣妾從做太子妃起就住在宮中，算來也快十年，十年間極少出宮，早不記得外面是怎樣的熱鬧。今年宮中喜事連連，明天又恰逢元宵佳節，臣妾想懇請皇上，恩准臣妾與其他幾位娘娘隨皇上一起出宮賞燈。」
齊嘯天一愣，著實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要求。
一直以來她都擺著皇后威儀，嚴守禮教宮規，雖然步步不錯，舉止言行皆從容大度，為後宮典範，然而……他還是比較喜歡她最初做太子妃時的模樣。今晚她的話，實在太讓他意外。
出宮？一向端著國母威儀的她居然主動要求出宮，自己破壞宮規，真是……太意外！
對於他的沉默，皇后苦笑：「臣妾明白，如此要求不合規矩，只是……皇上不是要帶錦妃出宮嗎？臣妾也很想去看看花燈，或許以後更沒有機會。」
齊嘯天沉思了。
畢竟將近十年夫妻，不會沒有情分。再者，一向守禮的她十年才提了這麼一回破規的要求，說的又如此傷感，他縱然不願，也根本開不了口拒絕。
最後，他答應了：「皇后少有要求，朕如何能拒絕？只是此事關乎重大，宮外不比宮內，加之又是元宵燈節，人多雜亂，要好好佈置才行。」
皇后眉宇舒展，起身跪謝，笑的幾分璀璨：「謝皇上恩典！」
「皇后快請起。」連忙讓貴喜將她攙扶起來。
歸坐後，皇后輕語道：「皇上，如今肅王還在宮中，想來他的傷勢也大愈了，適逢節慶，是否請肅王一道呢？」
「皇后提醒的是，朕險些忘了。」齊嘯天按眉思索，不得不改動原本計劃。
又坐了小半個時辰，起身離開坤寧宮。
走在宮道上，齊嘯天招手道：「全德，去傳蔡毅將軍和睿王爺到御書房，另外派人告知肅王，說朕邀請他明晚去宮外賞燈。」
「是。」全德立刻去辦。
在皇上走後，皇后依舊靜靜的坐著，含著詭異的輕笑慢悠悠的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