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67章 文 / 酒微醺
第167章
就在眾人稱讚欣賞時，璀璨絢麗的煙火中忽然飛出幾道黑色人影，揮舞著陣陣寒冷劍光刺來。
所有人被這變故驚呆，一瞬間竟沒有反應。
完顏肅最先反應過來，卻因在宮中赴宴，不能帶兵器，只得高喊一句：「有刺客！」
「有刺客！保護皇上！」侍衛們也反應過來，快速從殿兩側衝出來護駕。
一時間驚叫聲此起彼伏，所有人嚇的抱頭亂竄，全無平日的儀態風範。有個別膽小的后妃竟嚇的昏厥。
侍衛們與刺客激戰，殿前一片混亂，皇上皇后被護著連連退入殿中，四位后妃也有人保護，然而……
雲錦經歷過生死，驚恐過後，比別人更冷靜。
她突然發現，那些刺客似乎是衝著她來的。這些刺客數十人，個個身手不凡，撇開皇上皇后，肅王，王爺們，五六個人齊齊向她刺來。那麼，另外幾個想當然是為了引開侍衛們的注意力。
眼看著面前的侍衛越來越少，刺客離她越來越近……
「錦兒！」忽聽齊嘯天一聲驚呼，衝動下邁步向前，但被保護的侍衛們和大臣阻攔。
雲錦沒來得及回頭去看，因為一道冰冷的劍光已迎面刺了過來，她驚的屏住了呼吸。幾乎在同一時間，腰身一緊，一條強健的臂膀將她攬在懷裡，緊緊的壓在胸前。
這時，似乎風聲遠了，刀劍、驚恐聲也遠了，只有這副胸膛所傳出的急劇心跳充斥她的所有感官。
雖然氣息陌生，可她卻知道是誰。
侍衛們包圍過來，將兩人護在中間。
「錦兒，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問話很急切，語調有絲異樣。
雲錦抬眼，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焦灼表情，猶如千言萬語在喉，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忽然，她放在他腰間的手摸到一片溫熱的粘稠。
「你受傷了？你、你受傷了……」她臉色一緊，雙眼中浮動著自己都不知道的驚恐和擔憂，只覺得心頭忽起忽落，亂成一團，有些無措。方纔的冷靜，平日的聰敏，全拋到了九霄雲外。
就是這種表情，完顏肅感覺心頭一暖，不由得浮起笑容：「沒事，小傷。」
話雖如此說，可再堅強的人也是血肉之軀。何況，今晚的刺客不是泛泛之輩，一劍刺來，力道可想而知。所幸完顏肅身手敏捷，反應迅速，使得劍身刺偏在腰際。
若不是他一心要護著她，本是不會受傷的。
雲錦何嘗不明白，見他眉峰緊皺，似有些站立不穩。
「你……」雲錦緊緊抱住他，被他的樣子嚇到：「你怎麼樣？我、我叫御醫來。」
完顏肅只是笑，似乎受傷是一件無比開心的事。
「撤！」突然為首的刺客喊了一聲，頓時那些招式凌厲的刺客們全都虛晃動作，隨之齊刷刷的撤退。
「追！捉拿刺客！」皇宮不是別處，出了這樣的事，哪有白白放跑刺客的道理。
不過片刻，整個麟德殿歸於平靜。
平坦的場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屍體，只有兩名刺客喪命，煙火的殘屑味道混合著血腥，說不出的反胃。雖然刺客們撤離了，然而經歷生死劫難，眾人還未回過神來，侍衛們也警惕著四周，絲毫不敢鬆懈。
整個麟德殿還是異常的寂靜，可漸漸的，這種寂靜已不是因刺客而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兩人身上。
試想，一個是肅王，一個是他國后妃。若說一開始的相救只是本能反應，那麼這會兒兩人之間的情況，豈止是曖昧。
齊嘯天從始至終都冷冷的盯著，眼色陰鬱。相似的畫面，他不得不想起北山的那一幕，嫉妒，猜疑，更有心底湧動的狂戾。
「錦兒！」他的聲音不大，卻異常冷厲。
雲錦也回過神，鬆開了抱著他的手，恢復了從容不迫與身份：「多謝肅王搭救。似乎傷的不輕，還是立刻宣御醫來醫治要緊。」
齊嘯天走過來，宣示與佔有性的將她摟在懷裡，力道之大，令她疼的皺眉。
「多謝肅王救了朕的愛妃，今晚之事實在抱歉。立刻宣御醫到頤華宮為肅王診治！」齊嘯天一面說，一面用凌厲的目光盯視他。
「王，要不要緊？」衛廉等在旁邊攙扶。
完顏肅靜靜的看著齊嘯天，又看了眼雲錦，語氣平淡無謂：「齊帝不必客氣。」
肅王一行離開麟德殿，所有人似乎還如墜雲霧，身不能行。
雲錦看著手上的鮮血，衣服上浸染的斑斑血跡，神思飄搖。
「錦兒！」猶如警告的冷語乍響在耳畔。
她眨了眼，將視線落在渾身罩滿怒氣的人身上，忽然就說了一句：「他們要殺的人，是我，對不對？」
齊嘯天登時一愣，回想方纔的一切，似乎正是如此。只因剛才她與那人的曖昧，令他氣惱的忽視了這關鍵的一點，刺客竟是衝著她來的？！
指節攥的咯咯作響，眼神陰鷙狂戾：「朕居然保護不好你，那些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於朕。好樣兒的！朕就不信他們是地底下鑽出來的！佑辰！」
齊佑辰收斂神思，邁步上前：「皇上。」
齊嘯天冷笑，說道：「今晚的事交給你辦。」
「皇上放心，臣一定不辱使命！」齊佑辰如此保證，就說明他有幾分把握，因為一個不經意，他瞧見了皇后在一旁冷笑。
那是計劃得逞後的得意，看來，事情不似表面這樣簡單。
「哼！」齊嘯天摔袖，抓著雲錦的手腕就離開了麟德殿。
被遺棄在殿前的皇后與眾妃，大臣王公們，看著那寒氣四溢的皇帝，任是有再多的不滿和猜疑，也只能掩藏與心底。
齊佑辰再次悄然打量皇上，思索著今晚莫名其妙的刺殺。
莫名其妙，似乎這個詞突兀又十分恰當。
這樣盛大的晚宴，皇宮守衛如此森嚴，剛巧在放煙火時刺殺，而刺殺對像不是皇上，不是肅王，卻是錦妃。這些還不算，刺客們身手非同小可，當時的情況完全可以得手，然而在肅王為救她負傷後，他們卻立刻撤退……
怎麼看都是處處可疑，佈局精密，皇后要做什麼呢？
頤華宮內，御醫正替肅王包紮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