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66章 文 / 酒微醺

    第166章

    「是。錦妃請。」安王妃道。

    雲錦笑而擺手：「不用勞煩王妃，命下人帶路就可以了，我只想靜靜的躺會兒。」

    見她堅持，安王爺與王妃便不好再說，令人領著她去了。

    過了半個時辰，戲也散場，酒席已盡，齊嘯天便起身：「朕要去歇歇，與安王爺相飲甚歡，不由得就喝多了。」

    「皇上沒事吧？」皇后關切道。

    「沒事，只是去休息一下。皇后臉頰微紅，似乎也有幾分醉意，也去歇歇吧。」齊嘯天也關切。

    皇后微笑：「是，臣妾陪著皇上吧。」

    「不用了。」齊嘯天淡淡搖頭，扶了全德的手。

    安王爺自不會多言，親自領著皇上去歇息，而留在身後的眾人，任是誰都品出了蹊蹺。這種毫不講究的做戲，分明不怕眾人猜到，儼然就是故意。

    琴妃與樂妃在這件事上依舊保持沉默，只作不知。

    一直沉默的蘭貴妃抿了淡淡冷笑，輕聲說：「皇后也累了吧，晚上還有宴席，歇一會兒吧。」

    皇后瞥她一眼，眉色不動：「本宮也有些乏了，你們自便。」

    「恭送皇后。」

    待皇后離開後，王妃與幾位姬妾將諸位娘娘請進花廳招待。

    齊嘯天到了房中，並未讓安王爺立刻離開。

    令人打水洗臉，清了清酒氣，隨後神秘的招手叫過安王爺，低聲說：「你與朕身量相當，將你日常的衣物拿一套來。」

    「皇上？」安王爺一怔。

    齊嘯天笑：「難得出來，朕想帶著錦妃出去看看。等會兒就說朕與錦妃太勞累，要在王府多歇一歇，你送皇后等人離開。明白嗎？去辦吧。」

    「……是。」皇上的話就是聖旨，豈有他多問或反對的。

    一盞茶後，換裝後的齊嘯天帶著雲錦，身後跟著穿戴平常的翠翹與全德，另有兩名侍衛，從王府的側門悄然離開。暗處，一行護衛遠遠的密切跟隨。

    過年時街市上的熱鬧自然不用多講，兩人就在街頭上溜躂，見了店舖就進。雲錦出來，純粹是故意刺激皇后與珍妃，出自潛藏在心底另一面的孩子般的劣根性。齊嘯天就隨著她，權作消遣。

    酉時，眼看著天色漸暗，幾人這才返回宮中。

    今晚依舊是麟德殿擺宴，一為慶賀龍日正式成為西齊的臣國，一為慶賀兩國聯姻，再就是為明日的龍日返程餞行。

    離宴席開始還早，齊嘯天躺在暖榻上，一邊把玩著蟠龍玉珮，一邊等待。在一側擺著今晚要穿的雲龍金繡朝服，而在帳簾內，衣袂窸窣作響，珠環玉動。

    少頃，簾子被掀開，從裡面走出抹明麗妖嬈的人影。藍緞閃紫雲鶴衣，同色拽地流雲裙，腰身窈窕婀娜，絲毫不因冬日而受任何影響。這種帶著神秘的寶藍色極為適合她，越發顯得肌膚水嫩瑩潤，眼明唇嬌，渾身散發出的奇異光彩令人屏息，不容忽視。

    雲錦莞爾輕笑，在他眼前緩緩旋身，俏問：「皇上滿意嗎？」

    齊嘯天坐直了身，仔仔細細的審視，笑道：「錦兒的美麗還是讓人難以側目。」

    「皇上還不更衣嗎？」雲錦說著招了招手，宮女們立刻恭謹的朝服捧起。

    齊嘯天站起來，由她服侍更衣。

    夜色落，華燈起，麟德殿舞樂開場，喜慶非常。

    在今晚，被賜婚的翰林學士之女徐媛媛也出席了晚宴，皇上已下旨，賜封她為惠明郡主。她的席位設置在皇后身邊，皇后不時與她交談，而她則間或頷首，回以羞澀之笑。

    徐媛媛身量嬌小，杏眼朱唇，膚若白雪，是個俏麗可人。生於書宦世家，從小耳濡目染，舉止溫柔大方，談吐清雅。

    不可否認，她雖不算絕色美人，卻自有一番引人的魅力，特別是那種自然流露的楚楚動人，讓男人只想呵護。

    雲錦打量的同時，也沒忽略其他人貪婪的目光，包括齊嘯天，在今晚他「關注」皇后的頻率也加多了。相較之下，已成定局，即將報得美人歸的某人卻冷靜異常，連一抹餘光都未曾施捨過去。

    徐媛媛雖是深受禮教的小姐，然而終生大事，她還是偷偷往那邊看了幾眼。別人不曾怎樣，她先心虛的羞紅了雙臉。在她看來，美中不足之處只有一件，她不是王后，而他、卻是心有所屬。

    這些天宴席坐多了，雲錦對今晚的熱鬧興味闌珊。端著酒，忽而對上那雙冷冽清寒的眼，不覺心中一動。

    莞爾一笑，掩飾了心中慌亂，微微頷首，朝他舉杯。

    完顏肅有些恨她從容的笑，卻還是與之對飲了一杯。

    明天，他就要離開這裡，或許是好事，或許就解脫了。

    他承認，喜歡她，很喜歡她，喜歡的莫名其妙，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可再喜歡又如何，她喜歡的是這西齊的皇宮，永遠不可能屬於他。

    莫名的，他想起了那天與齊佑辰的談話，話語之中的暗示，令他越想越心動。

    相鄰而坐的蘭貴妃，琴妃，珍妃等人，皆注意到她的動作，很是驚訝。這樣的舉動不合禮數，特別是在這樣盛大的宴席上，她竟做的毫不避諱，膽大如此，已不是恃寵而驕了。

    齊嘯天也剛巧看到這一幕，著實驚訝。

    似乎心有靈犀一般，雲錦望向他，眼梢一挑，睨向徐媛媛，笑的別有深意。

    齊嘯天失笑，生出心虛。他豈會不明白，剛才的小舉動全落在她眼裡，她心中不舒坦呢。如此，剛剛她與完顏肅的對視得到了解釋，他的心裡也就平靜了下來。

    夜漸漸深了，眾人酒酣。

    殿外忽來宮人稟報：「啟稟皇上，煙花已備好。」

    齊嘯天聽了起身，笑道：「肅王，眾愛卿，一起到殿外賞賞煙火吧。」

    所有人隨著起身，跟隨出至殿外。

    殿外平坦寬廣的場地上，整齊的擺滿了各類煙花，幾十個小太監蹲在地上，只得一聲令下便點燃。麟德殿殿門台基一人多高，眾人分開站著，也因酒酣耳熱的關係，沒有平時那般生疏客套。

    皇上皇后站在正中，徐媛媛站在皇后身側，依次蘭貴妃，雲錦等四妃，再是貴人們。皇上這邊是肅王，三位王爺，宰相等大臣皇親。

    齊嘯天對著全德點了頭。

    全德立刻喊道：「點燃煙火！」

    剎那間，清冷的夜色裡只聽得一陣「呲呲呲」的響，煙火噴吐著絢麗的火焰飛湧而出，衝向漆黑闃寂的夜空。這一刻，地面被照的雪亮，周圍的屋簷房頂流光溢彩，華麗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