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39章 文 / 酒微醺
第139章
齊嘯天接了茶不飲，反又還到她手中：「你給朕嘗嘗燙不燙口。」
雲錦深知他意，也不推辭，啜飲一口，復送至他手中，輕笑道：「正好。」
齊嘯天睨著她笑，舉著茶吃了兩口，見其餘三人還站著，便笑著說：「都別拘謹，都坐吧！」
「是，謝皇上。」三人神思各異，落座後，各自飲茶。
雲錦與珍妃之位在右側，然而她實際陪在皇上之位，位是虛設，琴妃樂妃陪於左側。
從景雲宮走來，路程不近，加之園中漫步游賞，幾人不免有些勞累。屋中一時沉靜，只有茶香裊裊，朱釵影動。
齊嘯天望著窗外銀裝世界，笑說道：「若是飄雪才好。」
「皇上又在得隴望蜀。」雲錦取笑。
「得隴望蜀，人之常情。倒是你們，是不是因朕在這裡，你們拘束？這半天也不見你們說話。若再這樣，朕就走了。」齊嘯天似真似假的說道。
琴妃輕笑道：「皇上恕罪，臣妾們不敢，臣妾就斗膽提議，尋個娛樂遊戲吧？」
「遊戲？琴妃可有主意？」齊嘯天問。
琴妃略微頓首，歉笑道：「一時間、還想不到好的遊戲。不知錦妃珍妃可有提議？」
雲錦聽了搖頭，問珍妃：「你想到了什麼？」
珍妃望向她，而實際上卻看著皇上，紅唇一抿，笑著說：「不如射覆吧？」
樂妃琴妃自然沒有異議，而雲錦一聽心下就免不了冷笑：好個射覆！不過，她倒也不怕。
想著她也附和：「那就射覆吧。皇上說呢？」
「朕也無異議。」其實射覆有些悶，不過，他還是很樂意和她們遊戲一回，看看誰的才思更為敏捷。
這時雲錦忽而說：「皇上偏心呀！」
這一句來的突兀，眾人都不解，齊嘯天更是莫名其妙，笑問道：「這話從何說起？朕怎麼偏心了？」
雲錦蹙眉道：「我又比不得她們，我自小又沒師傅教習詩文，射覆這種高雅遊戲，我只是聽聞，並不曾玩過。這會兒說射覆，皇上不是偏心聯著她們一起欺負我嗎？」
「這話怎麼說的，沒有的事！」齊嘯天笑著反駁。
樂妃聽了也笑：「錦妃真是多心，我們哪敢欺負你呀，你別痛皇上欺負我們就萬幸了。」
「就是錦妃最會撒嬌。」琴妃也笑說一句。
珍妃覺得雲錦的笑格外刺眼，連同皇上回說的話也刺耳無比，心中氣血翻湧，趕忙捧起茶來連呷幾口。在她看來，雲錦當著她們故與皇上親暱，無非是炫耀皇上的格外寵溺，恃寵而驕而已。
忽然間，她的腦海中浮現幾個人，如今她們都死的死，冷的冷。
那場爭鬥中，本是趨於最劣勢的雲錦，想不到，到了最後卻顛覆結果。她又聯想起秋雨那天的情景，可見、雲錦絕不是表面所看到的孤勢，其背後定然有人！
「珍妃？」
就在珍妃神遊之際，忽聞幾聲輕喚，回神才發現所有人都望著她。
琴妃笑道：「既然是珍妃提議，就由你開始吧。」
珍妃聽了，謙道：「皇上在這裡，我怎好做令官，還是請皇上開始吧。」
齊嘯天聽了笑道：「好！就由朕來！」
說話間，宮女們早將席上擺了煙霞琉璃盞，將熱滾的梅花酒斟滿。全德取了令骰令盆來，放在席上。
齊嘯天拿著骰子，環視一眼，卻說：「這人少了沒意思。」
珍妃忽而接話，說道：「皇上，不如請皇后娘娘一同來，再請幾位貴人，人多就熱鬧了。」
「也好。」齊嘯天點頭，令全德去請皇后，又著人去請幾位貴人。
雲錦執了浮雕梅花金壺，一面斟酒，一面以餘光斜睨下首的珍妃。前後兩招，她也看出來，珍妃終於是忍耐不住了。
等人的間隙，齊嘯天驀地笑說：「外面雪色正好，你們誰做首詩來聽？」
珍妃見無人響應，沉吟半刻，輕笑道：「臣妾斗膽做一首，做的不好，請皇上指正。」
「還未作就謙言，作了再說。」齊嘯天一面說，一面接過雲錦遞來的酒。
琴妃也是心思謹細的，早看出了珍妃的異常情緒，思緒流轉間，望向雲錦。雖不敢說閱人無數，但一般也揣測不二，卻無法懂得雲錦的心思。
她不擔心雲錦如何，只擔心那人……
珍妃望著窗外素白純淨，很快便做成一首：「淒淒冬風惡，翳翳雪滿天。寒氣浸門戶，冷霜壓帳簾。遲遲懶怠起，倦倦倚鏡台。萬籟俱沉寂，空餘寶鼎煙。」
剛一念完，就聽稟報：「皇后娘娘到——」
眾人起身恭迎：「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又對著皇上行禮：「請皇上安。」
「皇后無須多禮，坐！」齊嘯天淡淡擺手。
雲錦已坐回席位，宮女們在皇上的長桌邊另加了一席，擺上果酒，皇后坐在此席。不待多時，幾位貴人也到了，請安行禮後，依序落座。
統共算來，加上皇后及四位貴人，共是十一人。按照順序，從皇上右側開始算起，緊挨著便是皇后、錦妃、珍妃、四位貴人尾下首，再接著是樂妃，琴妃，如此圍成一圈。
皇后挨個兒打量著幾人，雖然同樣含帶微笑，但自她坐下，無形中就有股威勢。在座的后妃們面對皇上皇后，若想不拘謹，不懼怕，實在很難。
皇后托著茶碗輕抿，笑問道：「聽說，皇上與她們在射覆？」
齊嘯天說：「是啊，專程請皇后來一起賞雪玩樂，皇后也多笑笑，隨性些，別教她們拘束。」
皇后聽了笑：「皇上說這話真有趣，她們真正怕的是皇上您吧！」
「朕有什麼可怕？」齊嘯天故作疑惑，緊接著說：「人都到齊了，接著方纔的起。從朕開始擲，順著皇后下去，對了點的射覆。條件麼，就限定在屋內，不許扯遠了。」
說完舉杯喝了一盞，拈起骰子打在骰盆裡，骰子滴溜溜轉停：是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