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21章 文 / 酒微醺
第121章
晚膳過，琴妃被宮女請到了永福宮。
兩人分座，奉茶之後，蘭貴妃笑說道：「琴妃，今天發生的事你也親眼目睹，當著群臣后妃，又是皇后的千秋，卻有人毒害月貴人。簡直肆無忌憚，狂妄囂張，實屬歹毒惡舉。皇上讓你我二人查理此事，皇后也差人傳話，務必早日審出結果，因此才這麼晚請你過來，多為見諒。」
琴妃道：「貴妃客氣。聽貴妃的意思，今天的事是有人蓄意而為？」
蘭貴妃一聽，知道說的不妥，便道：「雖然未經查證，但只憑月貴人鞋底塗有漿糊一點，便可看出絕不是意外。今晚你我先做主一審，事後定性，交結果於宗人府便可。」
「是。」琴妃不多言。
蘭貴妃放下茶碗，道：「把燕兒帶上來！」
令下，兩名宮女便將戰戰兢兢的燕兒拖了出來，讓琴妃意外的是，燕兒除了神色驚恐，倒未曾見傷。亦或者，傷在看不見的地方，宮裡有的是各樣私刑，也不足為奇。
蘭貴妃瞥著地上雙肩微顫的人，心中自有思量，說：「燕兒，本宮要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從實招來。若有半點搪塞虛假，本宮可要用刑的。」
「是、是！奴婢一定實話實說。」燕兒也知道撞了月貴人是犯了重錯，不住的顫聲磕頭。
蘭貴妃散漫般的問道：「你撞月貴人，是受誰指使？」
燕兒一愣，訥訥回道：「並沒有指使奴婢，奴婢只是不小心被絆了腳，這才撞到了月貴人……」
「大膽！」蘭貴妃猛地一喝，說道：「你說是意外？真是好個意外！那月貴人鞋底上的漿糊是怎麼回事？」
「奴婢不知道啊，娘娘明察。」燕兒哪裡懂得，聽她說什麼鞋底、漿糊，茫然無知，只是不住搖頭否認。
「你不知道？你若不知道，那誰知道？」蘭貴妃冷笑，餘光掃了眼琴妃，又說：「你假裝不小心撞月貴人落水，這是計劃的第一環。只有月貴人落水後，其鞋底上塗著的漿糊才會被水浸化，上岸後一行動就會滑跤。你說，天下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嗎？還是有人懂得未卜先知，知道你會不小心撞了月貴人？哼！燕兒，本宮勸你聰敏些，早點坦白清楚，也免受皮肉之苦！」
燕兒聽的發怔，堅口否認：「奴婢真不是故意的，也真的不知道漿糊的事，求娘娘明察啊，奴婢真是無心的。」
「看來，不對你用刑是不行了。」蘭貴妃說著，卻吩咐宮女：「去請錦妃娘娘來。」
琴妃眼神一動，也不言語。
蘭貴妃解釋道：「終究是她跟前的人，雖然她為避嫌不參與審理，但由她在場還是好些。琴妃，你說呢？」
「貴妃考慮的周詳。」琴妃明白，表面上看她此舉是為了免除錦妃日後拿此事尋釁，而實際上，她的心思深遠多了。
由錦妃陪審，用刑不可避免，錦妃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開口阻止的。
蘭貴妃就是要錦妃觀刑！錦妃若擔心燕兒頂不住酷刑而有所行動，便正中其下懷；若錦妃不動，燕兒見主子不救，又扛不住酷刑，極可能應下所有罪名。
不得不說此舉很高明，兩邊下套，錦妃倒不足為慮，倒是這小宮女……
宮女到了薔薇院，傳達了蘭貴妃的話。
「娘娘？」翠翹一直懸著的心更是焦急。
雲錦倒是極為鎮定，說道：「皇上在這裡呢，審理之事就請貴妃與蘭妃秉公處置即可，不用顧慮我。」
「這……」宮女聽了這話，難以回去交差，可皇上在裡面，她也不敢驚擾。
齊嘯天剛沐身完畢，披著錦袍從裡面出來，問道：「什麼事？」
雲錦便說：「今晚蘭貴妃與琴妃審理燕兒，請我去旁審，我覺得沒有必要，正要宮女去回話。」
「哦，這件事……」齊嘯天仔細想了想，笑道：「那個叫燕兒的，就是常在你面前歡跳的那個小宮女？」
「就是她。」雲錦說著歎口氣：「這個小丫頭就是貪玩，今天的事我可以拿性命保證，她絕對不是有心。但宮中自有宮規，該走的程序不可少，否則即使事實無辜也無理了。所以這次的事我想置身事外，由貴妃與琴妃全權處置，想不到，她們顧慮我，又來請。」
齊嘯天笑道：「她們的顧慮也在情理之中。這樣吧，你去吧！」
雲錦聽了就搖頭：「那怎麼行，我若是去了，皇上……」
齊嘯天貼到她耳邊輕語：「放心吧，朕等你回來，不去別處。」
雲錦睨眼一笑，只好答應。
等著她走了，齊嘯天便負手在屋內徘徊，自然而然也想著白天的事。雖然表面來看所有不利都指著她，但他想，她不至於做這件事。再者，即使她真的做了，也絕不會這麼的粗心大意。
「皇上？」全德見他忽然往外走，心裡疑惑。
「去爽秋院！」他緊眉道。
全德覷著他的神色，早將準備詢問「是否要重新點人侍寢」的話嚥了回去。
宮中又不太平了！
到了爽秋院，燈火寂靜，所有房都關閉著。
小雙早得到了消息，趕緊告知自家小主，因此當齊嘯天踏入院中，葉玉兒也剛巧推門出來。
「臣妾叩見皇上。」葉玉兒忙拾級而下，跪迎皇上。
齊嘯天停住腳：「起來吧，這麼晚了出來做什麼？」
葉玉兒起身，早已備好了說辭：「臣妾準備去看看月貴人。」
「哦。」齊嘯天沒多理會，邁步朝月貴人房中去，葉玉兒跟在後面。
「奴婢叩見皇上。」月貴人房中裡外大小宮女數十人。
「都起來吧。」齊嘯天擺手，問道：「月貴人睡了？」
有宮女回道：「貴人還未睡，只是身體虛弱不能下床，皇上見諒。」
「無妨。」齊嘯天走入內室，果見月貴人在宮女的攙扶下強撐起大半個身子，欲要行禮，他忙按住她：「免了免了，你躺著吧。」
「謝皇上。」月貴人聲音細弱，雙頰微紅，氣色卻不是很好。
審視片刻，他問道：「如今身體怎麼樣？白天裡受驚又受寒，好在有驚無險，可要好生保養。」
「謝皇上關心，臣妾已無大礙。」月貴人說著清咳，面色紅暈更甚。
「你休息吧，朕也不打擾你了。有什麼需要儘管說，靜靜臥床休養，其他的事都不用操心。」說著對其他宮女令道：「你們也是，貴人身體不好，不准閒言碎語惹她心煩！」
「是！」宮女忙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