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91章 文 / 酒微醺

    第91章

    「哦，她來了？」雲錦張眼輕笑，早就等著這張家小姐來拜訪呢。直身坐起，略微整理髮鬢衣飾，道：「請她進來吧。」

    在廳內等候的張玉嬋跟著翠翹走到裡間的珠簾外，站定後跪身行禮：「小女玉嬋給錦妃娘娘請安，恭祝娘娘玉顏永駐，身體安康。」

    雲錦聽的笑，忙說道：「快起來吧，給小姐看座。」

    「謝娘娘。」張玉嬋起身，翠翹早已撩起珠簾，她走進去，在下首處的椅內坐下。

    宮女奉上茶，退至珠簾之外。

    張玉嬋剛落座，又站起身來，雙手遞舉一本書，說道：「聽聞娘娘舞技絕倫，歌喉也猶如天籟，因此玉嬋特地搜尋了一本涼關的曲譜，娘娘若有興致，可以翻看。」

    翠翹接過來遞給雲錦，雲錦翻開看了看，裡面的大部分曲譜都很陌生，但旋律樸實而純美。將書合上，微微一笑：「你真有心，多謝了。」

    「娘娘客氣。」張玉嬋低眼一笑。

    雲錦看了看窗外，起身說：「既然你來了，帶你去園子裡逛逛吧。」

    剛走出薔薇院的院門，卻見珍妃迎面而來。

    「錦姐姐，你這是去哪兒？」珍妃問。

    不及雲錦回答，張玉嬋已十分有禮的見禮：「小女玉嬋給珍妃娘娘請安。」

    「這位是……」珍妃眼露詢問。

    「這位是工部侍郎張大人之女，名玉嬋。」雲錦瞥了張玉嬋一眼，說：「我正準備帶她到御花園走走，你是來找我說話的吧，一起去吧。」

    「好啊。」珍妃點頭。

    一路緩行慢走，到了御花園內，兩人也是閒情漫步，說些無意的閒話。

    張玉嬋是第一次進御花園，不免有些激動，一面小心跟著，一面目不暇接的四下張望。但見繁花滿園，華麗精美的樓台池閣，放眼一望連綿不絕。此情此景，她看的心中連連驚訝，同時羨慕不已。

    珍妃不經意回眼望到她，笑著問：「錦姐姐，你怎麼認識她呢？」

    「同鄉之誼。平時無事時，找她來說說話，也未嘗不是件好事。」雲錦看著樹木一叢翠，一叢黃，一叢火，十分美麗。

    珍妃也順著她的目光欣賞，有些話就在嘴邊，卻不知如何說出口。猶豫了一會兒，說：「錦姐姐，你愛吃螃蟹嗎？」

    雲錦睨眼一笑，瞭然的問道：「喜歡啊！怎麼，你要請我吃螃蟹？一般的螃蟹我可不吃，要請就得準備最好的我才去。」

    珍妃忙笑著說：「那是一定的，若要請你，自然要備最好的。除了螃蟹，還有極好的菊花酒。」

    「你單請我一個人？」雲錦瞇著滿眼的笑，親暱的點點她的鼻子，說：「你把她們也請上，另外備好一籠給皇后娘娘送去，估計皇上午膳也不過來，也要揀兩個並一壺菊花酒，教人送去。」想著，又問：「你這螃蟹從哪兒弄的？」

    「是我爹爹買的。因為我愛吃螃蟹，所以爹爹記得，有了好螃蟹就買了給我送進宮來。螃蟹和菊花酒都是今日一大早讓人送進來的，我已經吩咐御膳房中午準備，有一大簍子呢。」珍妃說著赧顏一笑，微微歎息：「凡事都是錦姐姐想的周到，我卻沒想到還要送人呢。」

    「我這不是在教你嗎？」雲錦轉著眼梢，壓下了一抹冷色，隨後又說：「我倒忘了，以前在爽秋院時你與月貴人，良貴人關係都好，也該送些給她們。或者，邀她們一起來赴宴也好。」

    「那、席擺在哪裡呢？」珍妃徵詢的問。

    雲錦望著眼前的景致，忽而心中一動，說：「都說秋高氣爽，登高望遠。上次我們在聽雨閣聽雨，對面不就是望雲樓嗎？我隨皇上上去看過，是個眺望遠處的好地方，就把席擺在望雲樓上。樓下景色也好，散席後還可下去遊走賞景，不是很好？」

    「是好。」珍妃點頭贊同，立刻對身邊的宮女吩咐。

    雲錦抽空看身後的人，笑問道：「張小姐，這園子好嗎？」

    張玉嬋賞景的好奇驚艷已經過了，早就在細心的聽著她們的對話，見她忽然問，忙作出一臉滿足陶醉：「御花園果然與眾不同，多謝娘娘帶玉嬋進來游賞。」

    「你喜歡就好，到前面角亭裡坐坐吧。」雲錦說。

    一行人進了亭子，暖風微微，花香暗浮，鳥鳴婉轉悠揚。

    珍妃趴在橫欄上眼簾暗垂，幽幽的說了聲：「九月了，快到重陽節了。」

    雲錦斜望她，唇角緩緩勾上一笑，閃著神秘與誘惑說道：「珍兒，重陽節那日有件大事情要發生，你想不想知道？」

    「什麼？」珍妃果然被吸引。

    「這個麼……」雲錦故意賣弄玄虛，托著話音久久不說。

    珍妃心急，便拖著她的手央求：「好姐姐，你告訴我吧，等會兒我親自為你斟酒撕螃蟹。」

    「豈敢勞動珍妃娘娘，罪過罪過！」雲錦故作嚴肅的搖頭擺手。

    「錦姐姐！」珍妃心裡知道她口中的重陽節大事是什麼，因此特別想知道內情，想知道貴妃的人選究竟是誰。

    珍妃雖然單純，可也明白，如今和她爭寵很難。若是誰做了貴妃，按照宮中定例，皇上每月至少有一天要在貴妃處宿夜。

    那份榮耀封號，皇上的恩寵，誰不想要？再者，聽聞朝中大臣們上言，勸說皇上恩澤均施，盡早育得龍子。若做了貴妃，豈不是更有機會？就算得不到皇上的寵愛，能得一個與他的孩子，也是幸福的事。

    珍妃想著也覺得諷刺，卻又抑制不了。

    雲錦看著她患得患失的表情，對她的心思也猜出了七八分，估摸著時辰還早，思索著歉意笑道：「張小姐，實在抱歉，今日我就不能陪你了。讓我身邊的翠翹陪你在園中轉轉，過幾日有空，請你再來說話。」

    張玉嬋趕忙站起身來，說：「娘娘言重了，都是玉嬋來的不巧，不敢打擾娘娘雅興。」

    雲錦笑笑，囑咐翠翹道：「好好陪著張小姐。」

    「是。」翠翹領命，側身道：「張小姐請。」

    等著那人走遠了，雲錦這才輕拍著珍妃的頭，笑吟吟的說道：「珍兒，你想什麼呢？」

    「呃……沒，沒想什麼啊。」珍妃強笑，卻掩藏不了眼裡的情緒。想起之前的疑問，又問道：「錦姐姐剛才說的重陽節大事，指的是什麼？」

    「你真不知道？」雲錦含笑，瞇著精明水光凝望她。

    珍妃被看的躲不過，這才低頭，壓著唇上的笑，小聲試探的說：「可是、冊立貴妃的事？」

    「嗯！看來你還是很聰敏的嘛。」雲錦笑著點頭。

    「錦姐姐別笑話我了。」珍妃羞澀一笑，含著滿眼的苦澀。

    「好，不和你玩笑。我問你一句話，你可要老實回答我，若說了謊，可別怪我生氣不幫你哦。」雲錦又似玩笑又似認真，引得她正色以待，這才說：「你想不想做貴妃？」

    「呃？」珍妃一愣，就似被抓住了什麼難堪一樣，雙頰刷的漲紅，如此一來，即使不開口也等於說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