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90章 文 / 酒微醺
第90章
齊嘯天聞言往椅內一坐，笑起來：「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就是突然想起來的。」雲錦度其神色，更堅信了之前的猜測，便緊盯著他，用猜思的語氣問道：「皇上，看樣子你知道它的下落啊。雖然錦兒不算什麼愛花之人，可那畢竟是皇后送的菊花，理應愛惜才是，你若是知道它的去處，就告訴我吧。」
齊嘯天清咳一聲，點上她的鼻子：「明知故問！」
「我怎麼明知故問了？」雲錦故作嬌嗔，還不依不饒。
「……在朝露閣。」頓了頓，他還是說了。
「哦，原來是皇上盜走了，怪不得不讓查呢。」雲錦嘟了嘟嘴，乜斜著似笑非笑的眼對他。
他一把摟過她，頗為無賴的大笑：「嗯，就是朕盜的，你要告朕嗎？」
雲錦歎口氣，很無奈的說：「這天下都是你的，所有大小官員都聽你的，我往哪兒告呢？再說，皇上若喜歡那盆菊花，我樂得相送。不過，皇上可得記著我的人情。」
「借花獻佛！」齊嘯天笑著，忽而想起事情，微笑著說：「皇后跟朕說了件事，要在你們五人裡選個貴妃。當初冊立珍妃時禮部就回說人數已滿，但朕想，這雖是古制，也可適當變更，不就是多了一個嘛。現在皇后又提這件事，禮部也舊事重提，再有……大臣們也開始著急了。」
聽到後面雲錦就不懂了：「大臣們急什麼？難道多個妃，還能出什麼大亂不成？」
「他們哪裡是擔心這個，這也輪不到他們操心。」齊嘯天嗤笑，眼神略帶正色：「如今朕雖二十有五，可登基已有七年，卻至今尚無子嗣。大臣們希望早有儲君，穩固社稷，這也的確是個大事。」
「哦。」雲錦頓時也覺得奇怪，按理說，就算他從登基起才碰女人，也不該七年都無一男半女，除非是他……
見她神色閃動，齊嘯天立刻就明白她的心思，頓時好氣又好笑：「你覺得朕不行？」
「沒！錦兒不敢！」雲錦趕緊搖頭。
齊嘯天卻笑的一臉神秘，貼在她的耳朵邊上低聲說：「你想不想知道原因？」
「呃？」只這一問就表明事有內情，而且她也猜測到了，只是很迷茫。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朕告訴你，只告訴你一個人。」齊嘯天將她抱起來，穿過帳幔走入內室，摟著她滾入床幃深處：「朕故意不留龍種，每次事後都有專人秘密處理，但那只是在一年前。朕初登大寶時年紀尚輕，可不想有堆孩子圍著朕叫父皇，也不想某些人母憑子貴給朕找麻煩。朕想著做番事業，哎，不知覺就七年了。猛然一算，朕也該有個皇子了。」
雖然他說事情停止在一年前，但誰敢保證他對特定人，沒有繼續採用這種辦法呢？再想，似乎母憑子貴的事在她身上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她的出生不好，所以不可能繼續晉封，不能做皇后，就算生了兒子，兒子再出色也同樣不能做太子，做庶皇子的下場一般都不會太好。
似乎有些想遠了，卻也正是這一想，讓她陡然變的迷茫，不知道還該期盼著什麼。
「怎麼了？」見她神色異常，齊嘯天好奇，緊接著猜測的笑：「可別冤枉朕，朕每晚可是很積極的疼愛你，說不定、現在你的肚子裡已經有朕的孩子。讓朕摸摸看。」
「皇上，你盡會開玩笑！」一面笑著躲，一面沒好氣的說：「錦兒哪有那個福氣。」
「這話又怎麼說？」齊嘯天壓住她審問。
雲錦搖著頭笑，見他目光依舊逼視，就說：「好吧，就假設錦兒幸運，如果懷了孩子，皇上要如何賜名呢？」
「那要看是男是女。」他緊接著又說：「朕希望你生位公主！」
公主……雲錦何其聰敏，立刻就領會到這句話的內中涵義，雖然早就料到結果會是那樣，可心裡依舊會難受。側身避開他的目光，強笑說道：「錦兒會努力的。」
齊嘯天也明白她的心思，擰眉沉寂，少頃將她抱過身，逗弄著轉開話題：「有件事朕要問問你。」
「嗯？」雲錦沒抬頭，手指玩弄著他身前的一綹的髮絲。
「關於冊立貴妃的事，你覺得誰合適？」他問。
雲錦暗垂著眼，知道他也沒把她算在裡面，不可否認心間不平，但依舊不作流露，只說：「這種事應該由皇上皇后做主，問我有什麼用？皇上若要商量，也該找皇后商量，若是被小人告了讒言，皇后肯定會惱我，其他后妃也要疏遠我了。」
「朕怎麼聽著話裡酸酸的？」他抿著笑戲謔。
「哪有！」雲錦嘴上嬌嗔，心裡也在反思，她有流露不快嗎？
「朕的兩隻耳朵可都聽見了。」他伸出手摸到她唇上，細細的來回摩擦，感受著那份溫軟，說道：「錦兒，你也是聰敏人，有些事不需要朕多講。其實，生於皇家，女兒比兒子要強些。這可不是朕安慰你。若是你能為朕生位公主，朕一定會疼愛她，就像疼愛你一樣！」
這些話不過也是一種手段罷了。
她心裡很明白，他是個強勢獨尊的男人，贏她想贏的徹底，若是她不再有指望，只能任由「色衰而愛弛」，那麼、以後定會變得和皇后一樣可悲。不，她不如皇后，皇后尚且握有權勢，她什麼也沒有。
「錦兒？」他繼續剛才的詢問。
雲錦笑了笑，眼神裡一片淡漠冷光：「難道皇上心中沒有人選嗎？」
「朕的想法……」沉思的撫摸著她的臉，望著帳頂上垂落的流蘇出了會兒神，然後說：「其實蘭妃倒挺合適，你覺得呢？」
「皇上說好就好。」雲錦不發表看法。
「那朕若說珍妃好呢？」齊嘯天挑了挑眉，對她的態度不悅。
「也好！」雲錦抬眼，不意外的撞進一雙暗含慍怒的眼，絲毫不畏懼，漾著滿眼的笑趴在他身上，說：「看來皇上是在她們二人之間游移不定啊。其實選誰有什麼關係呢？全憑皇上的喜好而已。如果真要問我，我還想選琴妃娘娘呢。」
「琴妃？」怒氣消散，他覺得有趣：「你怎麼會想起她？」
「因為琴妃對我好呀，難得有我能效勞的地方，若可以，我當然願意支持她。」雲錦說的理所當然。
「她，不行。」齊嘯天一口否決。
雲錦突然想到一件事，滿面正色的凝望著他，似乎在研究什麼一樣。
齊嘯天被她盯的直皺眉：「小東西，又在想什麼稀奇古怪的事？」
雲錦慢慢兒的笑起來，搖搖頭：「只是突然發現，皇上在獨寵我呢。」
「你現在才發現？沒良心的東西！」說著故作咬牙切齒的捏她的鼻子，以作懲罰。
「皇上，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雲錦又作正色。
「嗯？」只當她玩鬧，齊嘯天不以為意。
雲錦不敢看他的眼睛，偏著頭，將臉貼在他身上，輕緩的說：「一時的寵愛不代表永遠。錦兒不敢奢望永遠，只是希望，若有一天皇上不再眷戀錦兒，就給錦兒一片安靜，哪怕、是讓錦兒常伴青燈也好。」
看著她嬌嫩的嘴唇張合，齊嘯天好一會兒才說輕斥：「胡說！」
一縷暖陽從窗口灑進，讓正看書的人眼睛一亮，抬眼看了看窗外，調整姿勢，瞇著眼躺靠在軟枕之上。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桂花香，不知從哪裡飄散而來。薔薇院內是沒有桂花樹的，雲錦對桂花的香味有些敏感，淡淡的還好，如果院內種著桂花樹，盛開時那濃郁的香氣讓她覺得頭疼。
翠翹撩開珠簾進來，輕聲稟報道：「娘娘，張玉嬋小姐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