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83章 文 / 酒微醺
第83章
「哦。」齊嘯天笑不及眼，明顯還在繼續追問。
這時全德，蘭妃珍妃，翠翹燕兒及幾個宮女小太監也都跟了來。
「皇上是想問我如何不濕身，卻能到這裡來，是不是？」雲錦抿了笑，心裡卻冷的發怵。
她真不知道該如何圓這個謊，翠翹與燕兒肯定都被問了，斷不能說她們兩個。想想忍不住諷笑，睿王爺本意是利用她，卻每每拖她後腿；完顏肅說的話都似看重她，但做的事，每件都害她不淺。
也許，是她命裡犯煞星。
「朕還真是挺好奇的。」齊嘯天走到她面前，伸手摸摸她的頭髮，又摸摸她的衣服，道奇：「小妖精，你總不能說是施了法術吧？」
雲錦只是笑，心裡前前後後的思慮。
所有人心裡都明白，卻都裝作糊塗，各個想看她如何辯解。
正在這時，突然被眾人圍堵的門外響起琴妃的驚訝的笑聲：「呀！蘭妃，珍妃，你們兩個怎麼到了這裡？我剛把錦兒那迷路的丫頭弄到屋子裡，正想著一道去聽雨閣找你們呢，你們怎麼就急著找來了？」
眾人都朝門外望，就此中間開出條路，門外撐傘站著的是琴妃樂妃兩人。
「琴妃說，是你把錦妃送到屋子裡的？」蘭妃臉上雖在笑，可眼睛裡倏然閃過冰冷毒辣。
琴妃噙了笑，側眼朝樂妃笑：「你聽聽蘭妃這話，若不是我撐傘渡她，她能幹乾淨淨的飛到屋子裡不成？」
蘭妃冷笑：「錦妃的鞋子可乾淨呢，難道琴妃背著她來的？」
琴妃臉色瞬即一冷，話音也不客氣起來：「蘭妃這話什麼意思？我卻聽不懂了。」
眼看著氣氛陡轉，齊嘯天在屋內斥道：「吵什麼？當朕不在嗎？」
蘭妃頓時收了口。
琴妃一聽，忙在門口放了傘走進來，與樂妃一道行禮：「臣妾不知皇上在屋內，言語無忌，望皇上恕罪。」
「起來吧。」齊嘯天擺擺手，忽而又笑：「琴妃，你倒是說說看，使了什麼妙法把她幹乾淨淨的弄到屋子裡來了？朕可是好奇的很吶。」
琴妃樂妃兩人站起來，只當做不知硝煙暗部，笑著說：「不瞞皇上，錦妃還的確是用人背過來的，但不是我，功臣可是我的這個侍女。」她指著門口的一名宮女。
所有人都一愣，雲錦卻很快反應過來，微微一笑。
齊嘯天眼底精光閃爍，笑意吟吟道：「這故事聽起來越來越有趣了，繼續講。」
琴妃說了聲「是」，笑指著雲錦說：「都是她！今天蘭妃極有興致，約了我們一起聽雨。我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她，要錯開亭子的時候，聽見她遠遠的叫我，疑惑的走過去，她正抱著腿叫疼。大約是坐在亭子裡，又是雨又是風，不小心受冷抽了筋。我忙讓宮女把她背到最近的這花廳裡，把她的腿搓暖了。一邊跟她看雨，一邊等著她的人回來，卻遠遠看見樂妃撐著傘從遠處走，我就去截住她，本打算讓她帶話給蘭妃，說我與錦妃晚些時候到。沒想到卻見一群人到亭子裡，等我們跟過來，才知道皇上也在。這也不算什麼事，怎麼聽蘭妃那口氣，倒像是審賊？」
蘭妃冷睨一眼，抿笑不語。
齊嘯天摸著雲錦的衣服，握了握她的手，關問道：「這會兒還冷嗎？若是冷的話，也該多穿件衣服。」
雲錦笑著搖頭，不把剛才的驚險當回事，只疑惑的問：「皇上怎麼到這裡來了？蘭妃珍妃不是早到了聽雨閣嗎？怎麼也一起來了？」
被點名的兩人都尋望齊嘯天，可對方對於她們的目光視若無睹。無法，蘭妃只得開口：「聽雨閣與望雲樓相對。沒想到今日皇上正好邀請肅王聽雨，可肅王遲遲未到，我們便與皇上一起賞雨等人。因時間拖得久，怕肅王在園內迷路，這才同皇上一起來找。可巧，卻找到了你。」
雲錦聽了就笑：「蘭妃可是糊塗了。肅王迷路？就算他不識路，難道入宮來就沒個招待的宮人？那也顯得咱們西齊太寒磣了。你擔心肅王，不如擔心我呢。」
這話面玩笑，暗裡爭鋒取笑，讓蘭妃的臉色很是難看。
「有我幫你還不夠嗎？也別太矯情了。」琴妃在旁故意笑她，卻暗自裡掃眼樂妃。
樂妃領會，也笑著說：「這麼大的雨，你們也不怕淋著。只是這肅王就算真迷了路，也不該勞動皇上出來找，你們也不勸勸。珍妃也是，皇上那麼疼你，你就不顧皇上的身體了？」
突然說到珍妃，她臉色一緊，笑又笑不出，聲音也因心虛而輕許多：「本是要勸的，可聽蘭姐姐說雨中景致很好，既然肅王沒到，不妨一邊找人一邊賞景兩不誤。皇上說好，我也不好勸吶。」
「是朕的主意，你們也別委屈她。」齊嘯天聽到這裡笑起來，再說下去什麼都攪出來，擺手向全德，吩咐道：「你快讓人去看看，肅王究竟是到了哪裡，我與娘娘們這會兒去望雲樓。」
「是，奴才立刻去找。」全德趕緊領著兩個小太監離了這是非之地。
「你們在前面先走。」齊嘯天對其他人說，唯獨還握著雲錦的手。
「臣妾們告退。」那幾人便離開了。
出了門，琴妃對翠翹說：「你家主子的木屐和傘還在亭子裡，別忘了。」然後和樂妃最先離開。
樂妃含著滿眼沉思，估摸離後面的人遠了才問：「你為什麼幫她？」
琴妃笑了笑，卻是反問：「那你為什麼幫我呀？」
樂妃一愣，回想起來為什麼要與她一道圓謊，也說不清楚。笑著搖搖頭，乾脆就不問了。
琴妃看著她，歎息的一笑，低聲說：「你上次的劫如何渡過來的，想必也知道了吧？幫她這回，對你是有好處的，多的也別問，也別想。」
相距數十步，蘭妃冷凝著滿眼厲色，每步踏起的雨水濺濕了裙擺也不理會。本是絕妙的一步好棋，卻半路殺出個琴妃，還有個樂妃幫腔壯勢，倒是她忽略了。但是……
她眼色一冷，似笑非笑的乜斜著身側的珍妃，道：「珍兒，你到底是哪邊的？我可實話告訴你，牆頭草的下場可不好。」
「蘭、姐姐……」從沒見過蘭妃這種臉色，也未曾聽她說過如此森冷尖刻的語氣，珍妃被震了震，卻又抵不過她的眼神，慌亂的閃著眼躲開。
冷哼，蘭妃勾了勾唇角，少頃又恢復了一貫的淡然：「無妨。籠子裡雖然只見一隻雌鳥，可雄鳥不是沒見蹤影嗎？保不齊……呵，咱們的萬歲最是個愛『關心』的人。」
珍妃豈會不明白，皇上的多疑她也知道的，只是、剛才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希望應了蘭妃的計，那樣的話……冷風一吹，雨水撲濕了眼睛，讓她心裡驀然一驚，不敢再想。
翠翹與燕兒去亭子裡取了東西，回來也不敢進花廳，只撐著傘站在外面。雖然方纔的危機過去，可安靜下來，心頭依舊縈繞著不安。
花廳內，雲錦望著他，心裡雖冷，依舊維持著臉上的笑容。
齊嘯天不語的注視，許久，將她的手托起來，笑說道：「知道你為什麼手冷，為什麼會抽筋嗎？」
雲錦張著一雙迷惑的眼，微微半斂時流動的水光，自然而然的帶出一抹嫵媚。
伸手拂了拂她臉側的頭髮，笑著說：「你吃的太少，瘦的要飄起來，身體不耐寒。以後可得注意飲食，天太冷的話，多穿一件。也虧得你遇到了琴妃，不然疼的時候身邊連個幫忙的人也沒有。」
雲錦低眉輕笑：「既然皇上都說了，錦兒以後一定會多吃飯，多穿衣，好好保養身體。」
「這才是。走吧，朕想著肅王是貪看了風景，這會兒全德應該找到人了，你與我先去望雲樓吧，也省得你再出事，讓朕懸心。」齊嘯天拉著她走到門口，翠翹忙把棠木屐擺好，他看就說：「你穿得慣這木屐子嗎？」
「走慢些就沒關係。」說話間她側眼看他腳下，穿的是黃底赭龍踏祥雲高面深皮靴，因鞋底高，倒是不怕雨。
「朕扶著你。」他說著就攙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