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44章 文 / 酒微醺
第44章()
雲錦叫過翠翹，然後對諸人說：「我打算給每人做套衣服，樣式倒是定好了，只是衣服的顏色請大家親自挑選，只要不重了就好。」
「每人一色？」珍妃愕然。
樂妃也失笑：「我們可有九個人，每個人一套顏色，同台豈不是一群花蝴蝶嗎？到時候且不說舞跳的如何，光是看陣勢，就能把人笑的肚子疼。」
「你怎麼想的？」琴妃也在笑。
雲錦早知道她們的反應會如此，不緊不慢的說：「你們放心吧，我都想好了。之所以每人一套顏色，是怕顏色單一大家嫌不好看。雖然顏色多，但不怕花，在御花園裡不是有片很大的花圃嗎？我們就在那裡跳。九個人，配著各色鮮花，我們的衣服各有顏色，正好就做各色蝴蝶。到時候，穿梭花間舞蹈，花海人舞，蝶影翩翩，相互得益。有了意趣，舞跳的差點，也就不礙事了。」
眾人想了想，都覺得有道理。
「還是你想的周到，那我們就選顏色吧。」琴妃贊同，第一個挑選顏色：「我要翡翠色吧，想必你們也不會挑這個顏色，我做綠葉，正好襯出你們來。」
樂妃一聽就緊接著說：「你既然這麼說，那我要選個與你接近的顏色，就……柳綠！」
「什麼柳綠，你乾脆就跟我選同色好了。」琴妃打趣的玩笑。
「珍兒呢？」雲錦問。
珍妃低著頭想了想，說：「我喜歡桃紅。」
蘭妃淡淡的笑，說：「那，我就要玉百色。」
另外幾位貴人最後挑選，統計之後，雲錦發現除了珍妃選擇的桃紅，其他人都選擇了偏冷的顏色。她也不怎麼愛紅色，思索後挑了寶藍。在一群顏色中，最顯眼的是珍妃，其次才到她與蘭妃，這樣很好！
「錦妃，我們這會兒就開始吧。若不是聖意難違，我還真不能跳舞，這可不是我擅長的。」琴妃苦笑，頗有被逼無奈的意思。
「姐姐言重了，誰是一出生就會的。我選了個簡單又好看的，你們一定能學會，不用擔心。」雲錦說著就叫人去宣樂班，又去南花園請幾個最好的舞伎幫忙指導。
等待的時間裡，珍妃走到窗邊愁眉深結，聽到雲錦的說笑，就覺得是把刀剜在心口。她不甘心！
轉眼就過去了兩天，龍日的肅王一行抵達紫都，宮中忙碌起來。
天色將晚，皇后更換服飾，準備前往麟德殿參加為龍日舉行的接風歡迎晚宴。
一切收拾停當後，她將所有人遣退，獨把貼身婢女叫到跟前：「怎麼還沒有動靜？」
宮女低垂著眼，緊張回道：「因為這幾日皇上在那裡，不便下手。」
皇后眼色一挑，轉而便笑：「不要緊，馬上就有機會了。」
暮色已起，雲錦迎著晚風佇立在院中，細細聆聽著從麟德殿傳來的樂聲。為龍日而專程設的晚宴已經開始，後宮的娘娘們不出席，原本很正常，只是……她的心思有點亂。
隨意用了晚膳，百無聊賴的撥著琵琶打發時間，心思不在，琵琶頻頻出錯，最後乾脆就放下，上床休息。今晚齊嘯天不一定能來，就算來，也很晚了。
輾轉反側，將近亥時末才終於朦朧有了睡意。
睡意正起時，突然覺得有絲異樣，安靜的房中隱約有奇怪的「絲絲」聲。這種聲音不難分辨，瞬間就讓她毛骨悚然，陡然從床上坐起。
側頭往床邊看，床帳只放了層薄紗，燈燭半暗，帳面上清晰的映出一條細長的影子。隨著影子微微的晃動，「絲絲」聲似乎更為清楚，瞬間就把夜色陡然轉至冰寒。
蛇？！
雲錦緊緊攥著錦被，不敢動，不敢出聲。
過了一會兒，那蛇似乎沒了往床裡爬的意思，身子一縮，消失在帳外。雲錦微微鬆了口氣，胸口卻劇烈的跳動起來，額頭也出了一層冷汗。好在蛇沒有進攻，否則……
正當她慶幸，卻突然覺得不對。擱在被子上的手，隱隱似摸到條柔軟冰涼的東西……「啊」！一聲驚叫，手腕處便覺得一痛，當下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抓起手下的蛇就往床外甩出去。
緊張急促的呼吸十分清晰，渾身微微發顫。雖然在心裡告訴自己，為了安全起見必須盡快離開床，可是、她的確是被嚇的不輕，全身僵硬著，連求救都忘記了。
「娘娘！娘娘你怎麼了？」值夜的宮女聽到喊叫跑進來。
「蛇……」彷彿神思被從天外拉回來，訥訥的念出一個字，意識清醒過來：「蛇！快來人！有蛇！」
「蛇？！娘娘，蛇、蛇在哪裡？」宮女也被嚇住，趕緊就大聲嚷叫起來。
「掌燈！」雲錦怒喝。
「是。」宮女趕緊把燈罩都取下來，屋內很快明亮起來，隨之就想起宮女的尖叫。
因為宮女的失聲，翠翹跟幾個宮女小太監很快就趕過來，當看到屋內的情景，都嚇的呆住。宮女們不敢進去，不是嚇的哭就是嚇軟了腳，而翠翹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她也像常人一樣怕蛇，看到屋內爬著幾條吐著信子的長蛇，她只覺得手發涼。
雲錦拚命的鎮定，可是、她也一樣怕，以至於雖然知道床上危險，卻半天沒有下來。
好在翠翹猛然回神，趕緊跑出去叫來巡夜的侍衛。
侍衛們趕過來，不敢耽擱，立刻拔刀砍死了地上的蛇，一共是三條。為了防止再出意外，又將屋內仔細的搜尋了一遍，沒有發現異樣。
「請問娘娘是否無恙？」一名侍衛問道。
這時翠翹才想起，忙走到床邊問：「娘娘，你沒事吧？」
雲錦稍稍緩過神來，雖然侍衛們還在屋內，但她也沒了顧忌，撩開帳子便下床。
翠翹趕緊扶住，看她眼神有異，面色蒼白，又擔心起來：「娘娘？」
雲錦一想到剛才的事情，就只覺得全身發麻，但說出的話異常冷靜：「翠翹，我被蛇咬了。」
「娘娘？！」翠翹驚了。趕緊讓人去請御醫，通知皇上，然後要扶她到榻上坐。
雲錦搖頭，對著那幾名侍衛吩咐：「你們把床仔細搜查一遍，屋內，院內全都仔細搜檢。」
「是！」侍衛們領命。
「扶我到外面。」她覺得身體有點發虛，也不知道是蛇毒發作，還是心理原因。
翠翹讓宮女取來披風為她裹上，她就呆呆的站在屋廊下，望著闃寂的夜色，眼色越來越冰冷。她在想蛇的來由，誰都看得出不是意外，而背後指使的人，根本不怕她看出來。是誰，不難猜。
御醫被急請來，氣喘吁吁的要行禮：「微臣……」
「免了！」她淡淡的說，將被咬的手腕伸了出去，直接問：「你看看是否有毒，那些蛇的屍體還在院門處。」
「皇上駕到——」御醫的診斷結果還沒出，皇上到了。
齊嘯天聽了稟報便急色匆匆的趕來，一進院子就看到她站在那裡，眼神孤冷而蕭楚，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