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43章 文 / 酒微醺
第43章()
「皇上不要？那好！」雲錦放下勺子，抬頭就喊翠翹，說：「你去把繡架子拆了，把那塊緞布絞了丟掉……」
「等等！等等！朕沒說不要啊!」齊嘯天趕緊攔住，好笑的說：「朕要！朕要！剛好，朕前日得了塊上好的玉珮，缺個玉墜裝飾，你就送朕個玉墜吧。」
「皇上不怕錦兒做的醜嗎？」故意如此反問，眼睛裡閃著頑劣的笑。
「不管做成什麼樣子，只要是錦兒做的，朕都喜歡！」深刻的表明態度，戲謔的刮上她的俏鼻，口氣看似無奈，卻充滿寵溺：「小妖精，這麼快就要轄制住朕了。」
「錦兒不敢。」一瞬間的晃神，因為他笑的太耀眼。
用過早膳，齊嘯天並不急著離開，反而狀似悠閒的搶先坐在她最喜歡的窗邊榻上，拿著她時常翻閱的書。他只是閒散的翻著，並沒有真的在看，眼睛的餘光則關注著她的舉動。
她看的奇怪，問道：「皇上，你今天不忙嗎？」
「不忙。」他對著她勾動手指，等到她靠近，便習慣的把她抱在懷裡。托著她的一隻胳膊，撩起衣袖，手指滑過，恍如碰著絕好的羊脂玉，那份溫潤……都說玉妃膚如凝脂，在他看來，她的肌膚絲毫不差。
看他這樣，雲錦心中覺得怪異，卻又猜不出所以然。
安靜了一會兒，他突然湊到她脖頸間輕嗅，問：「你身上是什麼香？淡淡的，幽幽縈繞不散，真好聞！」
「那是洗澡的時候用的香料，皇上若細聞，你的身上也有啊。」雲錦說著撇開眼，這話讓她想起昨夜的歡愛，儘管是她主動，是她故意設計，可依舊是難為情。
「你臉紅了。」看到她臉上泛起的淡淡粉色，齊嘯天如發現驚奇般笑起來。強行托過她的臉，欣賞她臉上的動人表情，三分微嗔，五分嬌羞，剩下的幾分，是他看不懂的神秘。喜歡的把她抱坐在腿上，手指輕輕掂起她的下巴，帶著探究的目光一點一點的審視。忽而笑問：「錦兒，今天你有什麼安排？」
「皇上既然不忙，我當然是陪皇上。」她理所當然的回答，同時思量他的話是否有其他意思。
「哦。」輕輕點頭，他說：「也沒什麼要緊的折子批奏，朕想在你這裡歇半日。」
雲錦靜靜的看他一會兒，問：「皇上想做點兒什麼？」
「朕什麼都不想做。」他微笑，彷彿是上癮了一般，手指總在她臉頰上輕輕的摩挲。
她抿出一笑，嬌柔的依偎在他懷裡，用為難的口氣說：「雖然很想單獨陪皇上，可是我已經約了幾位娘娘和貴人，再過一會兒她們就該來了。」稍微頓了頓，臉色豁然開朗，笑吟吟的說：「有了!我約她們下午再聚好了，不過……」
「嗯？」看著她神色倏爾即變，倒也生動有趣。
「皇上不是很喜歡看我跳舞嗎？我想邀請幾位娘娘和貴人排場舞，專給你看，好嗎？」期待的凝望，嘴角的笑透著俏皮。
「自然好！」摟住她的肩，追問道：「不過，你心裡打什麼小算盤呢？這麼慇勤。」
「我可是純粹的好心，皇上若不信，那就算了。」嬌嗔的挑眼睨笑，嫵媚橫生。
「朕哪會不信，信！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這事朕點頭了，立刻就命全德親自去各宮傳達朕的口諭。不過，七日為限，你可得抓緊。」齊嘯天都說不清如此允諾她，到底是出自怎樣的心理，但是看著她這樣，很有趣。他很清楚，她不是珍妃那樣單純的人，但明艷動人，嫵媚嬌俏，知進退，懂風情，這是其他人遠不能及的。
「謝皇上！那、這裡面一應的事都由錦兒做主咯？」雲錦盯著，看他點頭，歡喜的在他臉上啄了一記。
齊嘯天不滿足，追著親上柔嫩的唇瓣，好一陣遊戲方才止住。嘴角勾著邪笑，擦過她的臉，貼在她耳邊輕說：「今晚朕還在你這裡，好好準備。」
她自然會意，嫣紅了臉，不語的點頭。
他拿起他時常翻看的詩書，閒聊的邊看邊問：「最近又看了什麼？」
「偶爾看看，也沒看什麼。」目光隨著書頁翻動而移動，靠在他的身上，窗外風輕雲淡，花香人靜。
她突然想起已逝的娘，不知道當年娘和那個男人是否有過這樣的相處？或許是有，這種緊緊的相依，彷彿只有彼此，這樣近，這樣親密，可是內心裡面誰真的包裹著誰？她不想就這樣悲哀的遺失了心，否則這後宮會是她的墳墓！
這時，他突然說：「朕告訴你，有首詩很好：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雲錦慵懶的臥在榻上，一直在內心默念著這首詩，榮耀之後便是無盡的悲涼。不由得諷笑，她也算得上佳人，可沒有傾城傾國，若能傾城傾國，也不枉活了一回。
「翠翹！」她喊了一聲。
「娘娘？」翠翹聞聲走來。
「去請幾位娘娘貴人。」她說。
「是。」翠翹剛準備走，想起一件事，折回來走近她，說：「娘娘吩咐我做的事有結果了，完全如娘娘所料。」
「嗯，那就好，我正要用呢。」雲錦冷笑。
午後陽光強烈，院子裡滿園芬芳，蝶繞蜂飛。
小太監們搬來桌椅，挨次擺放，宮女們將各色果碟端上。
「你們幾個過來。」翠翹看東西都擺好，招手叫過幾名宮女，吩咐道她們分別去請各位娘娘貴人。
雲錦重新換了身衣服，準備妥善之後，景雲宮的娘娘貴人們，外加特地邀請的樂妃都來了。客套寒暄後，在房中設好的席位落座，大敞著門窗，正好觀賞院內的花團錦簇。
別人尚可，只是珍妃的表情鬱鬱寡歡，笑意言不由衷。蘭妃神情淡然，依舊如常，品著茶，偶爾與人說笑。
雲錦作為主人，熱情的招待，冷眼暗暗打量在坐的所有人。這些人裡面，她自認為可以掌握珍妃的心思和動向，其他人似乎難以揣摩，蘭妃的深藏不露，琴妃的莫測高深，樂妃的不露行藏。當思慮太多，回頭再想，連珍妃也把握不準。
正在思緒飄搖，突然聽到耳邊輕笑：「錦妃，你想什麼呢？身為主人，居然走神，把我們這麼多人晾在這裡。」
回神一看，原來是琴妃。
雲錦歉意笑道：「我哪有晾著你們。你們嘗嘗這茶，我覺得味道不錯，茶色清，味道淡雅，回味悠長。」
「這茶是不錯。」琴妃並不追究方纔的問話。
蘭妃突然說：「聽說後天龍日的人就要抵達紫都，宮裡正忙著迎接事宜。原本想著皇上也會很忙，可想不到……」後面的話她一笑就帶過，但不說眾人也各自明白。
雲錦也懂，就是皇上在她這裡消磨了一個早上的事情。
雲錦望著蘭妃，笑意輕柔：「皇上讓全德公公傳的話各位都知道了吧？」
「知道。」蘭妃眉梢微揚，上翹的嘴角被端起的茶碗遮掩。
琴妃將她們的表情盡收眼底，笑著說：「錦妃，你可要辛苦了。七天時限，我們這麼多人都要你親自指導，若是如期不能排出來，皇上面前你可不要交差哦。」
雲錦煞有介事的重重一歎：「是啊！所以錦兒要在這裡誠懇的拜託各位姐姐妹妹，不論如何聽錦兒調配一回，就當是可憐錦兒吧。事情過後，錦兒定當親自給各位姐姐妹妹奉茶道謝，你們的恩德錦兒也會銘記在心！」
樂妃琴妃都笑起來：「看你說的，好像是什麼大事一樣。放心吧，在皇上面前我們也不能丟臉呀，這件事還要請你多費心，耐心指教，事後我們謝你！」
除了這幾位娘娘，另外還有月貴人、良貴人和景雲宮的另外四位貴人，加算起來，統共九人，也足夠搭成一出舞蹈了。